第二百二十六章 暗渡陳倉

與此同時,一聲沉悶的嗬斥驀然傳來:“賊子大膽!竟敢擅闖朱家禁地!”

方文遠邪異一笑,朗聲道:“禁地?方某要去的地方,且看你這縮頭烏龜能不能攔得住!”

霸道!囂張!方文遠再次顯露了他的本性!一展無餘。

一道遁光驀然從山巔飛來,直奔大鼎,來到方文遠的前方。二話不說便是一掌!

便在此時,此人麵沉如水,低聲道:“狂妄小輩,本老祖看你有何本事!”

短短一瞬間,此人先前發動的掌印,令天地靈氣被其攪動,驟然凝聚,在方文遠身前三尺的地方,突兀的凝結出一個巨大手掌,恍若泰山壓頂一般,轉瞬就來擊到方文遠。

然而,令人沒有想到的是,方文遠無視金丹的威壓,身形保持著與掌印一模一樣的速度,向後飛退。

此時的方文遠更加張狂,大笑道:“就隻有這點本事麽?”

於是伸出一隻手,指尖雷霆閃耀,凝結成為三寸釘子,驀然釘在掌印中間。

滔天巨響轟然傳來,繚繞著山頂的雲霧驟然向外翻滾。一直若影若現的山頂,終於暴露人前。

不過,這個時候卻是沒有人去欣賞了。

雷係法術穿心釘,一舉擊潰掌印。那突然來臨之人,心中陡然一驚,心道:“這道掌印雖然金丹期常見的手段,但是,這一擊凝結了我七成實力。

此人能夠如此輕描淡寫的避開,而後擊潰,也算是有些本事!”

不過,言語當中自然不能有失身份,便淡淡道:“小輩,你的確不錯,不過,這樣就想與本老祖抗衡,還是相差甚遠。”

再次看向方文遠的時候,此人皺起了眉頭。看他的樣子,似乎沒有再出手的意思,而是露出笑容,眼神中帶著一抹讚賞。好似他就是方文遠的長輩,方才一擊隻是為了測驗方文遠實力一樣。

如此怪異的態度轉變,令方文遠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金丹期大都是過了幾百年的老怪,自然不能掉以輕心!

漫步雲端,方文遠再次向大鼎靠近,如此同時,方文遠朗聲道:“能不能抗衡於你,還要打了再說。

但是,這次的事情,恐怕都是你朱家搞的鬼。隻不過,有一件事情,我想不通!所以,我想知道這其中到底...”

此人傲立鼎前,身姿挺拔,說話之間風輕雲淡,發怒之時又果決威嚴。最引人注意的便是他的一雙手,手臂粗狂,手掌敦厚。從外形上看,方文遠第一眼便確定,眼前這人,便是朱家家主,朱正南!

分身比方文遠先前來到這裏,打探的消息,方文遠自然知道。實際上在朱正南出來的時候,方文遠就已經認出來了。

聽聞方文遠的半截話,朱正南似有些不悅,就居高位之人都是如此,不喜歡身份低於自己的人,在自己的麵前打啞謎。

然而,不知為何,朱正南對眼前這年輕人非常感興趣,也就強壓不悅,淡淡的說道:“年輕人,本老祖很欽佩你的勇氣,敢於金丹前輩麵前張狂出口。不過,作為前輩,本老祖就告訴你一聲,若一直這麽猖狂下去,恐怕會有生死之危!”

言罷,朱正南頓了頓,卻看見方文遠依舊風輕雲淡,不為所動。而且,開口之時全然沒有改變態度的意思,道:“性格便是如此,張不張狂,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改變。

修仙,修的便是無上大道,若總是束縛自己,還不如做一世凡人,生老病死,沉迷輪回!好了,關於我張不張狂,此話無需再提,方某想要知道的事情,閣下還未告知!”

一席話,輕描淡寫的說出了修仙的目的,令朱正南有些詫異。雖然這番話說出來有些稚嫩,甚至有些欠缺考慮,但是,細細一想,道理或許真的就是這樣。

有多少修士為了追求大道,為了獲得更好的修煉資源,平日裏忍氣吞聲,選擇隱忍,心裏麵最終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夠成仙,到時候便不在忍受。

可得道成仙,哪有那般容易。所以,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人忘記了自己的本性,迷失了本心,潛移默化的改變了。到了最後,才恍然覺悟,原來道心已經丟失。

這一刻,朱正南不敢再小視方文遠,若是他成長起來,定然會有一番轟轟烈烈的成就。於是,心中下意識的問出了方文遠方才的半截話:“你想不通的,到底是什麽事情?”

微風拂過,白發飄搖,方文遠淡淡道:“按道理來說,捉拿我師兄師姐三人,不該是你們朱家。若是三大邪宗,方某還覺得合理一些。

這倒是不得不讓方某想到之前與朱兵結下私仇的事情,那不成整個朱家已經是朱兵做主了?還是說,朱兵沒有告訴你實情?”

聽聞朱兵做主朱家,朱正南麵子有些掛不住,本想發怒,卻又想聽方文遠繼續說下去,於是就不言不語,仍有方文遠繼續。

方文遠繼續說道:“當日,在飛伯宗試煉秘境當中,朱兵對我師妹心存歹意,方某路見不平,便製止此事。不知道,方某所說,與貴公子所說有何區別?”

此時的朱正南神色平靜,看不出喜怒,隻是淡淡的說道:“你說完了?”

方文遠輕輕點了點頭...

朱正南冷哼一聲,道:“犬子說了什麽,與捉拿你三位師兄又有何幹?朱家與魔宗道友素來交好,南疆以南無人不知!幫助同盟做點小事,也不為過。”

方文遠再次點頭,輕聲道:“哦?那麽我飛伯宗弟子,為何會出現在你這裏沒有被捉拿?”

此話,自然說的是周業此子。話說周業與朱兵同時出現,方文遠並不意外,他們兩個同仇敵愾,也是他造成的。

“血魔宗弟子為何會在貴公子道侶大典上麵,前來搗亂?這其中就沒有貓膩?”

說出這樣的話,主要說的當然不是血魔分身,因為血魔分身是另外一個方文遠,做出來的事情與方文遠是一個目的。他所說的血魔宗搗亂,說的便是冷心一行人。

因為,他能夠感受到血魔宗來者不善。

不過,他既然這樣說出,定然是拿著血魔分身當引子。

連番兩句話問出,朱正南竟不知如何作答。

第一問,便揭露了方文遠的猜測。

事實上也是如此,朱兵回歸之時說的話,的確與方文遠所說不同。他所說的是,自己在宗門中無故遭受一個紈絝自己欺辱,才會回來。

並且這名紈絝子弟還揚言,若是朱兵在三日之內沒有滾回朱家,一定會將其滅門。

這對於朱正南來說,乃是奇恥大辱,本想上門將這口出狂言之人斬殺,卻奈何飛伯宗勢大,他也不敢妄自撼動。於是,便安排三名金丹客卿為朱兵護道,讓朱兵全權處理此事,最終的目的就是將這個口出狂言之人引來,而後斬殺當場。

說到底,還是朱正南護子心切,一時間忘了將事情詳細考慮。方文遠問出此話,其目的便是羞辱與他。暗語他這一族之主,竟然被自己的兒子玩玩弄於股掌之間。

而第二問,更是道破了朱家現在的困境,一個鑄造神兵利器出身的家族,族中金丹期的修士,也沒有幾件神兵利器,這邊突出了朱家現在的窘迫。

而促成這一切根源的,便是‘素來交好’的魔宗。

所以,朱家暗中與飛伯宗結盟,明麵上保持與魔宗的緊密關係。這才是周業出現朱家,而且能夠相安無事的願意。

更是冷心突然低調造訪朱家,帶著不善之意的根本所在。

這一切,都被方文遠看透。然而,朱正南心中微動,神色已久平淡,波瀾不驚。看他的樣子,是不準備回答方文遠的問題。

作為一個金丹期的前輩,麵對一個晚輩的質問,有必要回答麽?當然不需要。

但是,這一係列的問題,同樣透露著眼前這個年輕人知道的太多了,以他對朱家的恨意,保不齊會將朱家與飛伯宗結盟之事大肆宣揚。到時候,朱家地處邪宗領域,飛伯宗又遠水解不了近渴,朱家的基業,將會毀於一旦。

而且,此人還斬殺了朱家一個金丹期的客卿,雖然那名客卿隻是丹藥累積起來的修為,雖然駁雜,戰力低下,但總歸存在一定的威懾力。也是朱家實力的一部分,所以,朱正南心中已經打定主意。

“這個方文遠,一定要死...!”

說了這麽多,方文遠似乎沒有停止的一絲,突然朱正南麵色一變,對著方文遠一揚袖子,一柄翎羽箭從袖口中飛出,以絕快的速度,驀然穿透了方文遠的額頭。

方文遠依舊帶著一股微笑,神色中帶著一抹輕蔑。奇怪的是,他的額頭沒有絲毫血跡流出,整個人就像一團煙霧飛散。

正待此時,飄在半空的大鼎,突然傳來一聲劇烈的敲擊聲。

一團巴掌大小的黑雲,詭異的出現在大鼎的上方,蘊含中滾滾雷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