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非也非也

寒風刺骨,方文遠身形一動,元力傾瀉而出,四道紫光飛出,交織在一起,將他與蘇笑笑團團圍在中間,正是紫宵雷符。

廖征身形如鬼魅一般,出現在方文遠的背後,一手探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作紫色,一顆顆鱗片生出,墨綠色的指甲,與方才滔天龍爪無異。

凝結在他的手上之後,變得更加危險恐怖,方文遠麵色一變,紫宵雷符所化的四道光芒,凝結成為一個圓盾,雖不足以將這一爪全部擋下,卻擋去了大半威能。

順勢,方文遠一掌打出,不破不負盛名,將方文遠的手守護的嚴嚴實實。

饒是如此,渾厚的氣力,混合著狂暴的元力,依然蔓延到方文遠的身上。不過,他雷魂鑄成,雖然法身有些欠缺,卻不是這一點小小的破壞力能夠損傷的。

卻見方文遠紋絲不動,反觀偷襲而來的廖征,顯得落魄不已,向後倒飛十幾丈,又一次隱匿了身形。加持整個陣法的力量,他仍舊不是方文遠的額對手。

方文遠嘴角一揚,淡淡道:“雕蟲小技!”

便在此時,一股紫色的旋風刮起,而方文遠上身處正中間,這風來的詭異,並且非常強勁,一個龐然大物在其中若隱若現。

旋風隨著旋風收縮,方文遠衣衫的一角頓時被撕碎,顧及蘇笑笑凡人之軀,方文遠不得不支撐起靈力護罩抵擋。

便在此時,一聲低吟驀然在方文遠的耳邊炸開,若隱若現的龐然大物頓時顯露出來。

是一條紫色的蛟龍,似乎剛剛成型不久,帶著一股青澀之感。可它龐大的身軀,還是給人以強烈的壓迫。

隨著它的出現,鱗片全部豎起,雙瞳中帶著一股睥睨天下的威嚴,不屑的看著方文遠,這猶如小山一般的頭顱,張開大口,散發一股腥風,森森獠牙,向方文遠咬來。

這一刻,方文遠麵色猛然一變,身形向後倒退,在空中一個扭轉,將蘇笑笑護在懷裏,背對著蛟龍的大口。

一聲卡擦猛然想起,卻是方文遠的背上流血了幾個深可見骨的傷口,隨之,他身上的氣息萎靡下去,吐出一口鮮血。詭異的妖氣從傷口蔓延全身,帶著一種狂暴的毀滅力量。

令他身上的皮膚出現了幹涸,一道到皺紋顯露而出,這一擊,顯然是廖征全力一擊,避免夜長夢多。

身受重傷之後,方文遠六年壓製的魔念,頓時充斥他的心神,令他身上的煞氣,全部湧出。天地之間的溫度,在這煞氣之下極速下降。

與此同時,方文遠一字一頓的低聲道:“找死!”

便在此時,蛟龍化作一團紫氣散去,露出麵色蒼白的廖征。他似乎猶有餘力,身上化作淡紫色,一顆顆鱗片,將他覆蓋成為一個不人不妖的怪物。

長長的指甲,泛著黝黑的光澤,直奔方文遠背後,看樣子是要將方文遠的心髒捏破。

然而,這個時候,方文遠手中一抖,清風劍驀然飛出,後發先至,在廖征還未攻擊到的時候,斬掉他一條手臂。鮮血飛濺,廖征本來低迷的氣息,再次消減。

就連懸在他頭頂,那控製著離龍陣的印璽跌落到地上。他本身也失去了支撐,與方文遠一起緩緩的落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看樣子,二人似乎勢均力敵。廖征卻很清楚,若不是這離龍陣的加持,他一定會死在方文遠的手中。他很驚訝與方文遠的實力,方才那一擊,可是他控製離龍陣的全力一擊。

而方文遠不但抵擋下來,還有力氣斬斷他一隻手臂。

眼下,二人看起來似乎都沒有了什麽餘力,而方文遠就像是一個打腫臉充胖子的人,一直帶著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卻隻是一個軟柿子。

正在二人彼此仇視的時候,一聲銀鈴般的笑聲,由遠及近,轉眼就來到皇宮當中,落在方文遠與廖征不遠處。

淡淡道:“這一場鬥法,真是令妾身大開眼界,太上皇這離龍陣果然獨到。

方道友似乎更加厲害,明顯有神通還未施展,而且還帶著一個凡人作為拖累!不知道方道友沒有束縛之後,會有多大的本事!”

麵色蒼白的方文遠,低聲道:“你不會想知道!”

這突然出現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樂珍。

廖征麵色也是一變,目光閃爍之餘,道:“國師來得正好,快殺了這個賊子!”

誰知樂珍根本不給麵子,神色一沉,嗬斥道:“你算什麽東西,本座要做什麽事情,需要你的命令麽?”

說罷,頓時飛身來到廖征的麵前,長袖一甩,一條粉色的彩帶飛揚而出,仿若一柄長劍,刮起凜冽的勁風,向廖征殺去。

廖征似乎早有預料,身形向後飛退,奈何他與方文遠鬥法當中,連續激發陣法,體內元力虧損嚴重。而且,他駭然的發現,自己的元力在這一刻突然滯待。所以,毫無懸念的被樂珍一擊即中。

就連那控製陣法的印璽,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樂珍拿走。

彩帶飛揚,樂珍頓時將廖征困成一個粽子,隻露出一雙眼睛還在外麵。更要命的是,這彩帶還在不斷的收縮,廖征甚至能夠聽見自己身上骨骼壓縮的聲音,一種令人恐慌的窒息感,逐漸蔓延。

而且,廖征發現自己的元力雖然不再滯待,卻非常遲緩,就算還有一擊之力,也不能逃脫。

對於掙紮的廖征,樂珍譏諷道:“方才鬥法,難道你沒有聞到一股異香麽?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種叫做散靈香的毒?”

散靈香,顧名思義,就是一種獨特的香味,聞之,體內元力渙散。當然,也沒有誇張到直接向散功一樣,而是令中毒之人體內元力散亂,不受調用。

失去了反抗之力的廖征,樂珍說完一句之後,就擱在一邊,不聞不問。饒有興趣的看著方文遠,淡淡道:“方道友,不知道現在能不能將九駒車拱手相讓,免得小女子動手豪取。

哦~~...對了,妾身記得,方道友好像說過,哪怕豪奪,你也承受的起!”

到了這種地步,方文遠反而非常冷靜了,疑惑道:“在下有一事不明,道友何時將散靈香放在此處,要知道,陣法一旦開啟,作為運轉陣法之人,廖征能夠敏銳的感測到陣中每一個角落!”

樂珍一愣,隨即道:“這個重要麽?本座一朝國師,放一些東西在這裏,還不是非常簡單!而且散靈香對受傷之人,頗有奇效。

不過,你問的問題,似乎不在重點!”

方文遠站直了身子,將蘇笑笑耳鬢散亂的頭發拂起,又裝作那一副高深莫測的感覺,淡淡道:“有什麽可問的?廖征先算計你,而你又將反過來算計一番。

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你們二人在此地勢均力敵,所以,我這個外人的到來,正好能夠打壓其中一方勢力。無論我與誰發生衝突,都會有一方坐收漁翁之利!”

樂珍倒是有些意外了,輕聲道:“方道友倒是一個聰明人!隻可惜,還是太衝動!”

方文遠搖了搖頭,淡淡道:“非也非也!就算不是被你利用,我也會為了懷中佳人,殺了廖征父子。不過,你與方某在長街上發生衝突,又覬覦方某手中寶物,待我走後...”

拍了拍蘇笑笑的後背,方文遠又道:“你一定是她的一個威脅,方某發誓要保護好身邊的人,所以,你最好是消失!”

樂珍哈哈大笑,帶著一股得意,道:“這麽說,你從一開始就猜到,妾身與此事脫不開幹係,現在是想把我也殺了是麽?”

說到這裏,樂珍神色輕蔑,道:“但是,你好像沒有這個本事!”

可是,在下一刻,樂珍的臉上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輕蔑的神色逐漸演變,有些詫異,甚至難以置信。

隻見,方文遠身上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本來萎靡的氣息,瞬間達到巔峰,一雙眼睛,帶著帶著一股攝人心魄的力量。

方文遠昂首道:“方某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不待樂珍反應,方文遠低聲一喝,道:“雷術浮生!”

九極天雷的威力被他發揮到極致,毫無花哨,詭異的暗紅色雷光出現在樂珍的身上,瞬間將其包裹其中。

夜色中的慘叫,顯得格外的淒厲,樂正披頭散發,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本來嬌嫩的肌膚,變作焦黑,還有道道仿佛皸裂的傷口,流出深紅色的血液。

躺在地上躊躇著,喉嚨裏發出咕嚕聲,卻說不出半句話,雙目中充滿了駭然與驚恐。

淡然一笑,方文遠將廖征的印璽,從樂珍那裏拿來,喃喃道:“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東西,有那麽一絲龍氣蘊含其中!”

繼而轉身向虛空走去,麵前仿佛有些一個無形的階梯,每走一步,就向高處懸浮。

樂珍目中的駭然不減,驚恐卻漸漸淡化,因為方文遠的離去,好像是忘了她的存在,能夠僥幸活命。

就在她與廖征暗自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斬去廖征手臂,而後不見蹤跡的清風劍,詭異的出現,將樂珍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