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幹淨利落

若隻是對她眼神輕佻,詩雨蝶倒不會假以顏色,這臉上冰寒之意,是因為對方已經慢慢走來。

方文遠找了一個人少的低級,盤坐下來,對於詩雨蝶的麻煩,竟然不予理會。

暗自揣摩著對方的身份,自從知曉南國並非沒有金丹修士之後,方文遠心中自律,但凡行事,務必小心謹慎一些。

看他此刻似乎對詩雨蝶撒手不管,實際上,他的修為與神識契合,隨時準備雷霆一擊。之所以現在不出麵,有兩個目的。

其一,是想讓詩雨蝶先自己處理,若是動起手來也好,正好打磨打磨心性。若是能夠喚醒她內心那屬於劍修的淩厲之氣,那就再好不過了!

其二,是因為他看不透此地的局勢,也不知道那褐色長衫青年的底細。如今的南國,雖然沒有三大邪宗與飛伯宗,看似修真界式微,實際上暗地裏風起雲湧。

這青年修為剛剛築基而已,還略有些不穩,能有四名築基後期修士為其護道,身份一定不簡單。能夠驅使四名築基後期的修士護道,他的背後一定有一個金丹!

這倒不是方文遠怕了,而是因為他結丹在即,在此之前不想橫生枝節,萬事,還是先忍耐些。

若說他怕了,才是真的可笑,方文遠並非什麽貪生怕死之輩,更何況,死在他手中的金丹修士,已經不是一個兩個了。

隨著方文遠的不管不顧,情況又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那名青年變本加厲,目中**/意更盛,前行的腳步,變得愈加匆匆。

“這位姑娘,相比也是奔著天罡路來的吧!小生林豐,不才,先來一步,走過幾次,略有些心得,不知姑娘有沒有興趣?”

林豐自以為風度翩翩,可落在詩雨蝶的眼裏,卻不是那麽一回事,隻覺得他的一副嘴臉,顯得格外的令人心煩。

於是橫眉冷對,道:“不必了!”

“恩?”林豐一愣,覺得有些奇怪,這往日在家族裏,不論是哪個女子,隻要主動說一句話,就是引來追捧。就算是來到這血魔宗中,與一些女修搭話,大多都不敢如此冷淡。

可眼前這名女子,偏偏就是如此。但不知道我為什麽於是這樣,林豐就越是來了興趣。

上前舉起手,準備攬住詩雨蝶的柳腰,可這等懸殊的修為,再加上林豐初出茅廬,詩雨蝶豈能讓他捉住。

身形微微一動,便不著痕跡的躲開,飛身後退落足與方文遠的身前,翩然的模樣,令林豐為之癡迷。

冷聲道:“公子請自重!”

林豐還未說話,他身後的一名築基後期的護道老者,便開口叫囂,道:“小姑娘,我家少主看上你,是你的福分!還不速速從了我家少主,若是讓少主高興了,保你日後有些享之不盡的好處!”

每個人都有底線,護道老者的的一句話,直接打破了詩雨蝶的底線。她從不認為需要男人來讓自己過的更好,並且,她所謂的更好也不是豐衣足食,而是在修道一途,走的更遠。

這老者的言辭,對於她來說,是一種侮辱。

她的此刻的修為,已經恢複,傷勢盡數痊愈,憑借著劍修的淩厲,出手間,便如出水蛟龍!勢不可擋!

很多人都能想到,詩雨蝶要出手,方文遠自然不會感到意外。這血魔宗內,其他的修士,也有一些人,幸災樂禍的看著,顯然也預料到詩雨蝶要出手。

縱然是很多人都能預料,那名老者卻後知後覺,不明所以。隻見一道淩厲的劍光,猶如水中倒影,恍然間,就飛到麵前!

掀起的風暴,令肌膚刺痛,胸膛的衣衫也裂開一道口子。胸口處的皮膚,短時變得血紅無比,顯然是被劍氣所傷。

這名老者心中大駭,頓時顧不得其他,飛身後退。他清楚的感受到最後劍氣中蘊含著什麽樣的力量,以他修煉的功法,自知一定抵擋不住。

既然出手,自然要幹淨利落,若不趁此機會在這魚龍混雜之地立威,豈不是白白浪費機會!劍修的神通,想來都是一往無前,拖泥帶水就不是詩雨蝶的風格了。

見老者身法不弱,向後躲避雖驚不亂,詩雨蝶目光一寒,猶如劍芒,低聲嬌喝,道:“玄靈七劍!裂劍式!”

追殺而去的飛劍,頓時一顫,分裂開來,另外一柄飛劍頓時從飛劍中分裂出來。

這分裂出來的劍,沒有劍柄,隻有劍刃,速度陡然猛增,瞬間便追了上去,老者還未來得及騰出手反擊,便又陷入局促的陣仗。

方文遠目中那一絲擔憂,悄然隱去,暗自點頭,道:“此番裂劍式,更加精煉了,比起當初與我對陣時的花哨不同,此番出手,更注重實用,並且威力更勝!

這一擊,那老家夥要受點苦頭了!”

果不其然,這本來依持身法閃躲,準備伺機而動的老者,措不及防,頓時被裂劍式分裂的飛劍斬傷,一掉手臂飛出,洋溢著鮮血。若非反應不慢,這一擊,恐怕之中要害!

方文遠擔憂的事情,總歸是沒有出現,詩雨蝶的劍,似乎更加淩厲了,而她的劍心,並非表麵上看的那麽微弱,至少現在看來,是堅定不移的。

這次交手,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作為挑起此事的林豐,則完全愣住了,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最先反應過來的就是言辭激烈的老者,此刻的他,麵色蒼白,飛快的控製著自己的傷口,止住流淌的鮮血。

林豐的其他三名護道者,默契的將林豐守護其中,這才忘了老者,見他受傷,才發出驚呼,道:“趙飛道友!”

好在詩雨蝶並沒有殺人的意思,一擊即中之後,便收手,冷聲道:“閣下修為不凡,卻不懂做人的道理,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心裏沒有一杆秤。

這般年紀,難道活到狗身上了?”

趙飛麵色蒼白,捂著斬斷的手臂,低聲道:“姑娘一言不合,便動手傷人,事已至此,就算是老朽有錯在先,此事也不能這般草草了結!

老朽有並非獨自一人,縱然你飛劍淩厲,也難以勝出。雙拳難敵四手的道理,想必姑娘也明白,若是姑娘願意從了我家少主,此時就這麽算了!”

那位所謂的少主,此刻的麵色,比起趙飛更加難看。顯然是一直處在溫室當中,沒有經曆風雨,聽聞趙飛之語,才幡然醒悟,故作鎮定,道:“對!傷...傷了我林家的人,以身相許,算是賠償!”

詩雨蝶麵沉如水,圍繞著身邊的飛劍,頓時發出嗡嗡之聲,道:“恬不知恥,既然你們找死,本姑娘就成全你們!”

說罷,神識一動,飛劍頓時飛出,詩雨蝶低聲一喝,道:“玄靈七劍,奔雷劍!”

飛劍身軀發出前所未有的震**之聲,卻並無什麽聲勢,甚至沒有掀起一絲風動,可單單劍身自己發出的尖銳之聲,就足以令人心神不寧!

與此同時,這飛劍的速度陡增,仿若奔雷一般,霎那間就出現在趙飛的眉心處。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趙飛起身後退,已經晚了。但有一股藍色的波濤,出現在飛劍的前麵,行若奔雷的飛劍,速度驟然慢了下來。

經此一緩,趙飛算是躲過了這奪命一擊,眉心處,出現了一個深可見骨的傷口,可想而知,這藍色波濤出現的有多及時。

對於趙飛來說,這是救命的稻草,而對於詩雨蝶來說,這是一場變數。循著這藍色波濤來臨的方向望去,詩雨蝶看見林豐的其他兩名護道者,並足而立,二人抬著一麵鏡子。

那藍色的波濤,正是從這鏡子裏麵流轉出來,也限製了她飛劍的速度。

集二人之力才能驅使的靈器,詩雨蝶沒有見過,她也能感受到,這件寶物上麵散發的氣息,不是一個靈器能夠擁有的。

那麽,這件寶貝,很有可能就是一個次丹寶,所謂的次丹寶,就是介於靈器與金丹法寶中間的一種兵器的統稱。

次丹寶是金丹期修士蘊煉法寶未到火候,或者是中途更換其他法寶,或者修士自己本身中途夭折,遺留下來的法寶,比起成型的法寶少有欠缺,比起極品靈器,又強橫不少。

能夠讓兩名築基後期的修士驅使,並且能夠阻難自己的奔雷劍式,詩雨蝶想不到其他。

現在的場麵,就變得有些不同了。等於說,詩雨蝶現在是在以一敵三。

這還是林豐與最後一名護道者,沒有參與戰局的結果。

詩雨蝶的情形,似乎有些不妙了。她依仗的飛劍,在那次丹寶下失去了速度優勢,雖然趙飛的損失了一條手臂,但元力並沒有什麽損失。

所以,詩雨蝶劍修的優勢失去了,趙飛就抓住了機會,對詩雨蝶發動猛烈的攻勢。

剛開始,詩雨蝶憑借自身體內蘊養的劍氣,還算遊刃有餘,但漸漸有些式微。

方文遠任然盤坐一旁,不為所動,看著詩雨蝶打鬥的背影,低聲道:“看來,不是隻有我在進步!師妹能夠從飛劍中抽出劍氣,蘊養與體內,真是不簡單啊!

不過,這蘊養的劍氣極為珍貴,此刻拿出來使用,豈不是暴殄天物?勢必,該輪到我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