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臨摹身法

方文遠自幼身體孱弱,此刻爬起山來著實辛苦的很,這還是昨天修煉一番,洗筋伐髓之後,若是換做以前,天黑之前能不能爬上去還是個問題。

前天下山就是一個例子,午時便開始下山,到了後半夜才堪堪到達山下。此刻方文遠由心的感覺大一陣無助,也非常渴望實力,畢竟修為高的話就可以直接飛上山去,完全不用依靠雙腳。

好在昨天消耗的靈氣已盡自動的恢複,靈氣流轉倒是減少了一些疲憊感,但也消耗的極快。所以方文遠不得不走走停停來恢複體內虧損的靈氣。

就這樣到了下午,方文遠才滿是疲憊的來到山頂道場上。此時道場中央一個蒲團上坐著一個女子。這女子身材嬌小、體態玲瓏、凹凸有致,堪稱完美,增一分則多,減一分則少。明眸皓齒、柳葉彎眉、櫻桃小嘴。

這讓方文遠想起一句詩來,不禁朗朗而讀: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聽罷那女子秀美一皺,似有些不喜。但是眸子卻是亮了起來,看來是心中竊喜,卻不表露。哪個女子會討厭別人誇她漂亮呢?

這女子站起身來佯怒道:“酸溜溜的!既然上山來,還不快去幹活?”說罷,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道:“你便是新來的外門弟子方文遠吧!我叫姚舞,論輩分可是你師伯,快叫上一句來聽聽。”

看著眼前這個略顯瘦弱,且看起來並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師伯’,方文遠一聲輕歎,拱手無奈道:“弟子方文遠,拜見師伯”

“恩!不錯,不錯。看在你這麽乖的份上,送你一個見麵禮吧!”姚舞故作深沉道,然後拿出一個小小的錦盒扔給方文遠。看著方文遠一臉疑惑,便解釋道:“這裏麵可是一顆增長修為的丹藥,最重要的是還有滋補經脈、溫養髒器之效哦!”

方文遠心中一喜,於是對著眼前這位大方的‘師伯’施了一禮,道:“多謝師伯!”

姚舞剛想再說些什麽的時候,突然臉色微變,泛起隱隱笑意。這讓方文遠想起了前天嶽禮真人的那一笑,不禁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姚舞對著方文遠說道:“師侄,你站遠點!免得等一下傷了你。”然後又降低了語氣,頗為玩味的道:“哪個不長眼的家夥來闖山了?嘻嘻,今天又有得玩了。”

距離潛龍峰三裏外,飛來兩個青年,仔細一看便會發現,他們腳下各自踩著一把長劍。看他們模樣,年齡大概在二十一二之間,這二人身著藍袍,應該是內門弟子。而且資質應該不錯,因為如此年紀能夠禦器飛行,修為最起碼達到了煉氣八層,不過看他們輕鬆的樣子,顯然不止。

修士每每修煉,都會有一個境界,像方文遠剛開始修煉的,成為煉氣期,往後就是築基,再往後依次是:金丹、元嬰、化神。除了煉氣境分九層之外,其他的境界都隻分:初期、中期、後期、圓滿,四個小境界。

這二人中,一個青年長相普通,紮著六根長辮子,容光煥發,似遇到了什麽大喜事。另外一個青年則濃眉大眼,五官菱角分明,卻擺著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讓人不敢輕視。

二人速度極快,眼看就要到達潛龍峰,長辮青年突然開口道:“師兄,我打聽過了,這潛龍峰中人才凋零,嶽禮真人隻有兩個弟子,大弟子早年出山受很重的傷勢,一直在靜養。二弟子是一個叫姚舞的女子,入宗不過十載,修為似乎隻是煉氣九層,肯定不是我等對手。”

濃眉青年摸了摸下巴,道:“師弟倒是有心了,我等才剛剛築基就去闖山,愚兄覺得有些激進了。雖然闖過之後,師尊定會嘉獎。可若是敗了,師尊臉上無光啊,到時候我們就慘了。”

長辮青年擺了擺手,道:“師兄自信一些,不過是一個受傷的病秧子,和一個練氣期的小丫頭,難不成害怕了他們?”

說罷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潛龍峰弟子是宗門裏實力最弱的了。師兄你也知道,新晉升的內門弟子必須要去闖山,雖然輸贏不論,但事關臉麵,師弟我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濃眉青年低頭沉吟之後,道:“也罷!雖然手段卑劣了一些,但好歹也能贏一場。”

飛伯宗素來有一個傳統,那便就是‘闖山’。所謂闖山,顧名思義就是闖別人的山頭。內門裏每一個山峰的頂端都有一個道場,道場西北角插有一麵錦旗。外門弟子晉升內門之後,必須要去別的山頭闖上一闖,雖不論成敗,但若能一舉奪得錦旗,便算是闖山成功,則師門會額外獎賞一本功法。

另外宗門內還有一個闖山金榜,名次靠前者享受的修煉資源,也就是靈丹妙藥,會比其他弟子多。剛晉升內門的弟子,規定必須要闖一次,之後便不會強壓,所有內門弟子皆可自願參加。

這麽做有兩個目的:一來是校驗晉升弟子的實力。二來則是激勵弟子們的修煉的勁頭。

這兩位從天邊飛來的青年正是來闖山的,落到道場之上,腳下的飛劍立刻飛起來,頗具靈性的在二人周身盤旋。方一站定,二人立刻大喝道:

長辮青年:“倚劍峰弟子長青前來闖山。請賜教!”

濃眉青年:“倚劍峰弟子耿武前來闖山。請賜教!”

啪啪啪!姚舞伸出纖細的玉手拍了幾下,似乎是在讚賞。可偏偏柔弱無力,她眼中還有些深深的不屑,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的出來,她沒有將這二人放在眼裏。有氣無力的道:“剛剛進階就來闖山!真是著急啊!”

長辮青年長青倒是有些素養,捏緊了拳頭,極力的克製這內心的憤怒,神識出體感受到麵前這個女子,一查便隱隱有所了解,其修為似乎不過煉氣九層而已,一時間冷笑起來,心道:“闖山時,修為高過我一個大境界的便不能出手,峰主亦不能出手。可是修為低過我的...嘿嘿,小妮子等著吧!”

“就有我來領教閣下高招了”長青禮節性的一拱手,然後一手結成劍指,向前一指,原本盤旋在周圍的飛劍發出一聲嘶鳴,立刻飛向另一邊的姚舞。

姚舞翻身而起向後躲去,表麵雖然鎮定,可眸子裏有了那麽一抹慌亂。這讓長青浮想聯翩,心道:“莫非她剛才是故作鎮定?想從氣勢上壓倒我?可就算這樣她煉氣的修為也毫無勝算啊!”

於是長青指揮著飛劍,緊逼著姚舞,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機會。但長青沒有注意到的是,姚舞雖然招式有些淩亂,但每次飛劍的圍追堵截她都堪堪躲過了。

一旁的耿武似乎看出了一點端倪,繼而眉頭緊皺。馬上鼓動體內靈氣匯聚於雙目,猛然睜開,這一看之後,耿武的神色變得有些古怪,眼睛裏慢慢的滲出絲絲怒火,道:“我等闖山而來,師姐為何要隱匿修為戲耍我等!”

一旁的姚舞聽罷,馬上穩住身形,嘟囔道:“哎呀!被發現了,那這樣玩起來就沒有意思了。”

說罷,揮手一彈,輕而易舉的就彈走了長青的飛劍。與剛才吃力的感覺截然相反。雙目一閃,道:“你二人若能讓我認真起來的話,我也不會戲耍你們!”

“好!既然師姐已經這般說了,那麽休怪我等以多欺少了。”說罷,單手指劍加入戰局。

“少廢話!”此時的姚舞氣質陡變,如同出鞘利刃鋒芒畢露。但周身毫無靈光,居然沒有動用元力,隻是以強悍的氣血肉身在打鬥。真的很難想像一個看起來柔弱無比的女子,會是如此強悍的體修。

雖然有兩把飛劍圍追堵截,而且還有劍芒吐露,但是姚舞在中間絲毫沒有窘迫感,反而遊刃有餘,時而如同水底遊魚、時而如林中狡兔、時而如叢裏滑蛇、時而如空中翔鷹。讓兩柄看似犀利的飛劍,不能對她造成任何阻礙。

一旁,方文遠看著眼前的打鬥,目中也是異彩連連。要知道這樣的打鬥場麵,不是他一個外門弟子所能看的,宗門規定外門弟子在日落前必須下山也是因為怕外門弟子偷藝,所以這對他來說算是一場機緣。

大概過了一炷香左右,那位‘調皮的師伯’似乎玩膩了,突然暴起,如鬼魅般消失,然後出現在長青身後,一腳飛踹,不等結果如何,就馬上閃到耿武身側,對其肋下就是一拳。

然後華麗麗的飛身而起,如落葉一般飄到道場中的一個蒲團之上,閉上雙目一副不再理會外界的模樣。

砰...砰...兩聲之後,長青和耿武摔倒地上,一陣痛苦的呻吟。這二人一臉苦澀的慢慢爬起來,對著姚舞深施一禮然後飛身遠去。修煉界以實力為尊,無論在那裏,修仙者都崇敬實力高強的人,所以他們才會在敗下陣來之後,還對姚舞施禮。

待那二人走後,姚舞俏皮的睜開一隻眼睛,瞄了一下方文遠。隻見他盤膝坐在地上閉著雙目,似乎是在感受什麽。心道:“莫非有所感悟?”

“今天你師伯我,心情還算不錯,所以特免你,今天不用打掃,趕快下山去吧!”聽見姚舞的聲音,方文遠身體一怔,心中有些竊喜,但表麵上還是盡力的刻製,道:“多謝師伯”

看著方文遠下山的背影,姚舞眼神裏些落寞,不複方才的調皮模樣。喃喃道:“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這句話當年他也對我說過,你與他倒是有些相似之處。”說罷轉頭看向潛龍峰另一個方向,一臉柔情。

下山路上,方文遠左右晃動,時而奔走、時而左閃右避。與姚舞剛才使用的身法雖然相卻甚遠,但隱隱有了幾分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