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璃

"琤!"天際忽然傳來一聲利器破空的聲音,隨即而來的是天空中仿佛劃過一道燦爛的流星,流星拖著一條長長的藍色流光,由遠及近,竟在瞬息之間洞穿了幹屍的身軀!

"吼!!!"白毛幹屍發出一聲慘烈的哀吼,整個身軀居然化作團團白煙,一下子爆散開來,周圍的白色煙霧似乎天生對那道藍十分恐懼,一下子消散得一幹二淨。

身在白霧之中的張繼先與林逍的身影重新顯現出來,不過張繼先的表情卻變得似乎有些驚愕的模樣。

張繼先很快將心情平複下來,沒有理會自己的秘法無功而返,隻是死死地盯住那道藍色流光插在地麵上後所露出來的形體,驚訝地說了一句話,"冰璃劍!?”

“咦!張師兄,玉兒師妹,你們怎麽會在這裏?”隨著張繼先話音落地,在不知名的地方忽然傳出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見到那柄插在地上,劍身呈現一片汪藍顏色,如同一柄藍水晶一般的仙劍,再加上聽到女子的聲音,張繼先已然知道是誰來了。

能持有冰璃劍這件法寶的,整個靈墟宮就那麽一個人,雲門首座紀止清的門下得意弟子,也是年紀輕輕就被執法長老卓一鳴納入靈墟宮‘戒律堂’,前途無量的執法修士——紀瑤。

雖然臉色已然變得鐵青一片,但張繼先仍是強笑道:"原來是紀師妹來了,何不出來一見呢?”

話音未落,一個身穿藍色紗衣的女子緩步從附近一塊巨石後麵走了出來。

女子十七八歲的模樣,神情有些冰冷。身穿藍色紗衣,一頭如水秀發長及腰肢,以一根金色發帶纏著,綁了個蝴蝶結;身材曼妙,肌膚勝雪。光看身材與儀態的話,這名年輕女子絕對是大多數男人心中的夢中情人。

然而稍顯遺憾的是,女子的樣貌算不上驚豔,雖然五官也頗為精致,但比起其仙女般的體態,女子的樣貌隻能算中上之姿。

更讓人遺憾的是,女子身上天然散發出一種距人於千裏之外的氣息,讓人難以感到親近。

“張師兄,你怎麽搞成這個樣子了?”女子見到張繼先這副狼狽模樣,不禁開口問道。同時眉頭皺了起來。

沒等張繼先回答,一邊的火玉兒見到藍衣女子過來,顯得十分開心,一下子衝過去,拉住藍衣女子的衣袖,笑道:“紀瑤姐姐,你出關啦?怎麽都不來看我一下?”

紀瑤見到火玉兒一副撒嬌的樣子,難得地笑了起來,“我剛出關沒久,就要去赤劍鋒找你了啊,沒想到路上遇到安樂師兄的金雕了。”

紀瑤說完朝長空一招手,隻聽一聲鳴叫聲傳來,然後天空忽然一暗,一隻身上布滿傷口的金色巨雕從遠處飛了過來,緩緩落地,站到了林逍身後。

大雕鳴叫了幾聲,通曉如何與禽獸溝通的林逍一下子就明白了金雕的意思。

卻原來,金雕通靈,本來還想忍痛飛回青門浮島前去找安樂來救援林曉的。卻不料在半路上竟然遇到了禦劍飛行的紀瑤。

紀瑤乃是雲門首座紀止清門下弟子,剛剛結束閉關出來,本來想要前去靈墟宮赤門所在的赤劍峰尋找火玉兒的,卻不料竟然在半路上遇到了傷痕累累的金雕。

紀瑤原本就跟青門的幾個內門弟子相識,跟安樂也有一些來往,知道他蓄養有這麽一頭金雕。如今見到金雕受傷,還以為安樂遇到了麻煩,急忙跟著金雕飛過來。卻不料見到了眼前這一幕。

隻見林逍伸手撫摸了一下金雕,眼中滿是心疼之色,“大雕啊大雕,苦了你了。還要找人前來搭救我。”

見到林逍似乎與金雕相識,金雕又對其要好的樣子,紀瑤不禁有些疑惑,那隻金雕不是安樂的靈禽麽,怎麽會跟一個麵生的男子在一起?

“你是何人?”心中帶著疑問,紀瑤上前一步,對林逍問道。

林逍聞言轉過來麵向紀瑤,雙手抱拳,“在下林逍,乃是青門外門弟子,見過紀師姐!”

林逍從火玉兒那張口無遮攔的嘴裏知道了紀瑤的名字與一些情況,心想也許自己今天能否脫離險境就全指望在紀瑤身上了,因此一開口就表明自己身份,好讓紀瑤得知自己也是靈墟宮弟子。

“林逍?”紀瑤乍一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先是有些驚訝,然後指著金雕問道:“這隻金雕我記得明明是安樂師兄的靈禽的,怎麽會跟你在一起?還有,它身上的傷痕是怎麽一回事?”

林逍就等著紀瑤開口問他情況,好讓他掌握主動。於是有條不紊地回道:“紀師姐,我在青門期間一直都在幫安樂師兄煉丹。這次出浮島乃是奉了安樂師兄之命,架著他的金雕前去仙街采購一些東西的。”

“至於金雕身上的傷......”林逍話說到一半,忽然轉向張繼先,將皮球踢給了他,“紀師姐不如問張師兄好了,他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按照常理,林逍此刻應該是把自己遭遇張繼先與火玉兒兩人伏擊一事訴說出來的。但林逍卻沒有這樣做,因為他暫時還不知道紀瑤究竟與張繼先他們的關係是否很好,也並不知道紀瑤是否能夠幫助自己脫身。

所以他沒有立即把張繼先的行徑說出來,而是給了張繼先一個選擇的機會,如果張繼先矢口否認剛才對林逍出手一事,那就說明張繼先對紀瑤還是十分忌憚的。那自己就有把握脫身了。

果不其然,當紀瑤的目光望向張繼先的時候,張繼先沉吟了良久,才緩緩道:“我跟林逍師弟以及火玉兒師妹剛才在此處遇到一個萬華洞天的餘黨,我們三人與他交手,但還是被他跑掉了。金雕也是被那個人所傷。我也是著了那個人的道才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的。”

紀瑤聞言點了點頭,但心裏卻不全信張繼先的話,於是她又問道:“既然是共抗外敵,可為何我方才她趕過來的時候還見到張師兄你對林逍出手來著?”

張繼先連忙擺手道:“紀師妹不要誤會,我剛才所施展的秘法是針對哪個逃走的敵人的,並非針對林逍師弟,隻是你來的時候剛好沒能收功而已。”

他見紀瑤還是一臉狐疑的樣子,於是連忙道:“不信你問問玉兒師妹跟林逍師弟好了。

說實話,張繼先心裏還是十分忌憚紀瑤的。不僅僅是因為她的修為深不可測,並且手裏還擁有一件連張繼先自己都沒有的法寶。而且還因為紀瑤本身乃是戒律堂的執法修士,如果今天自己這樣的行徑暴露出去,那可就糟糕至極了。

張繼先說完立即給火玉兒打了個顏色,火玉兒雖然平時大大咧咧,但是見到張繼先的暗示自己也是心裏明白了過來,急忙點頭道:“對的,那個人實在太厲害,我們三個人都敵不過他。”

見到火玉兒明白了過來,站在自己這邊,張繼先心裏鬆了一口氣,這下就好了。隻要自己跟火玉兒咬死不放鬆,就算林逍把事實說出來,紀瑤也不可能再相信林逍了。

張繼先心裏暗喜,卻不知道林逍一直就在等他說出這句話。

隻見林逍朝紀瑤與張繼先、火玉兒三人抱拳道:“張師兄,在下實力低微,幫不了什麽忙,反而拖了你們後腿了,實在抱歉,金雕也受了傷,我得趕緊把金雕帶回去給安樂師兄看看了,就此告辭!”

林逍借機要走,張繼先反倒愣了起來,他本來以為林逍會把真相供出來,自己還要花費一番唇舌反駁他的呢,沒想到林逍竟然這麽識趣,剛才的事情連提都不提!

想了一下,張繼先終於反應了過來,感情林逍一直就沒打算說出真相,而是急著要脫身走人啊!

知道自己上了林逍一個小當,張繼先這時候心裏雖然恨得咬牙,但麵上卻無法表露出來,而是麵色鐵青地點了點頭,示意林逍快滾。

火玉兒卻不幹了,自己還沒能教訓林逍,就這麽讓他走,火玉兒心裏是一萬個不願意的。她還想開口留下林逍,這時候張繼先忽然說道:“玉兒師妹,紀瑤師妹既然已經來了,這件事情就算了吧,被你父親知道了你出門的事情不太好吧?”

得到張繼先這麽一提醒,火玉兒頓時泄了氣,她知道今天無論如何也無法教訓林逍了,於是狠狠道:“林逍,你把牽心草留下來我就讓你走!否則我跟你沒完!”

林逍聞言心裏苦笑起來,鬧了大半天原來一切都是那根微不足道的牽心草惹的禍啊!

這次林逍沒有再堅持了,這跟牽心草給他帶來這麽大一個黴運,今天算是把幾個內門弟子得罪光了,他把它丟掉還來不及呢!

於是林逍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方裝有牽心草的玉盒,丟給了火玉兒,然後一言不發,架著金雕疼痛而起,在半空中旋轉一圈之後,往青門浮島方向飛了過去。

等到林下離開,紀瑤也把自己看向林逍的目光收了回來,她冰心剔透,從三人剛才的對話中早已看出一些端倪,但是既然當事人本身沒有說什麽,而且此事又涉及她的好友火玉兒,紀瑤自然也不會繼續將此事深究下去。

這時候火玉兒忽然走前一步,對紀瑤說道:“紀瑤姐姐,咱們也走吧!再過兩個月就是我的誕辰了,我買了一些材料,想做個小東西,不過你可得幫我一起做喔!”

紀瑤笑道:“什麽東西?還要我幫你一起做?”

火玉兒神秘地笑道:“先不告訴你,反正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她說完回過頭跟張繼先道:“張師兄,今天的事情多謝你啦!兩個月後記得前來參加我的誕辰宴喔!”

火玉兒剛說完,紀瑤便朝張繼先點了點頭,然後一揚手,那柄通體幽藍色的冰璃劍忽然盤旋著飛了起來,化作一道藍光,帶著火玉兒與紀瑤兩人向遠處的靈墟七峰飛去!

火玉兒的笑聲從遠處傳了過來,“對啦,張師兄,你回去趕緊洗個澡吧!嘿嘿!”

火玉兒玉鈴一般的聲音此刻聽來卻十分刺耳,張繼先雙手緊握,心裏憤怒地叫道:“林逍,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