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族軍隊與靈墟宮留守在漵絳林內的守軍之戰,一觸即發。

雙方已經是彼此知根知底,因此沒有過多的試探,一上來就是主力盡出,戰況異常慘烈。

鬼族軍隊由離羅領軍,一路高歌猛進,直接把戰線推進到了漵絳林邊緣之地,後來離羅被火元淳引開,兩人在遠處展開激鬥。

在離羅與火元淳這兩個元嬰級別的存在離開戰場之後,漵絳林守軍在林逍的指揮下,逐漸穩住了陣腳,憑借著十幾座不斷往外射出五行靈箭的陣塔的掩護,與鬼族先鋒軍團展開了拉鋸戰。

戰場上廝殺之聲不絕於耳,到處都是靈墟宮修士們漫天飛揚的飛劍、巨錘,流矢,戰矛之類的法器。相比之下,鬼族士兵則更多地依靠自身強橫的體魄與具有腐蝕性的鬼力與靈墟宮弟子周旋,他們使用的武器也不過是一些骨斧,骨矛之類的東西罷了。

但即便靈墟宮中人裝備比鬼軍精良不少,可是鬼族士兵的數量卻是比漵絳林內守軍多出了好幾倍。守軍越來越感到吃力,不少前線的修士都開始一個接一個隕落。

人、鬼雙方鏖戰不休,生死均在一發之間,也顧不上什麽章法了,每個人都是紅了眼地廝殺,直到身後輪換的旗號升起,那些還沒有陣亡的靈墟宮修士才緩緩後撤,換上另外一批生力軍。

而由始至終,林逍都身先士卒,站在最前線與鬼族軍隊交戰,從來沒有後退過半步。

久而久之,林逍的身影便成為了旗幟一般的存在,鬼族軍隊不斷往林逍駐守的位置狂衝,卻始終被林逍給擊退回去。

林逍就如同磐石一般屹立在陣塔前方,而隻要林逍站在那裏,靈墟宮守軍們便覺得士氣大振,再也無所畏懼。

“殺!”

隨著戰局推移,林逍身邊的一個年輕人不知是否受到了場內血腥氣氛的感染,忽然失控起來,提起手中的一柄長刀靈寶便衝出了身後陣塔的攻擊範圍以外,往眼前的一隻周身骨骼都呈現出一片血紅顏色,與周圍黑色骷髏渾然不同的精英骷髏殺了過去。

“哢!”的一聲,幾乎沒遇到什麽阻礙,年輕人將手中長刀狠狠地送入了精英骷髏的體內,擊碎了骷髏幾根肋骨1就在年輕人臉上露出欣喜之色的時候,那隻精英骷髏右手卻一把抓住人年輕人拿刀的雙手,左手掄起一隻巨大鐵錘,巨錘揚起,然後帶著尖銳的空氣爆裂聲砸向年輕人的腦袋!精英骷髏力氣之大,似乎方才年輕人根本就沒給它造成過傷害一樣。

年輕人見到巨錘來勢凶猛,一時間竟然嚇得愣在原地,渾然忘了躲避或者反擊!

林逍眼見年輕人身處險境,右手一揚,一道金色劍光從他手中飛出,一瞬之間便將精英骷髏高高揚起巨錘的左手齊腕砍斷,然後行雲流水一般地將精英骷髏兵的頭顱砍了下來。

精英骷髏兵張開空洞雙目的頭顱滾到地上,停在了年輕人的腳跟前。

林逍收起金色飛劍,衝年輕人喝道:“愣什麽!在戰場上隻有靠自己才能活下去!下次可沒人救你了!”

他說完再度揮劍,劈出一道金色劍光,斬向下一隻體型巨大,通體漆黑的黑腹鬼蛛。

年輕人終於回過神來,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將胸中的一口悶氣重新呼了出來,滿含感激地看了林逍一眼之後,便朝其餘骷髏兵衝殺了過去。

。。。。。。

漵絳林守軍雖然占據了地利,但此番鬼族出動了整整三個鬼營的兵力,後方更是有將近二十幾個鬼侍督戰,漵絳林內靈墟宮守軍畢竟人手不足,隨著時間的推移,勝利的天平很快便朝鬼族軍隊方麵傾斜。

而就在漵絳林守軍們的苦苦等待之中,後方昆侖山城的援軍卻始終不見蹤影。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許多漵絳林守軍都已然開始懷疑到底會不會有守軍前來了,一股絕望的氣氛蔓延到了整個軍團之中。

在漵絳林守軍死守了將近一個時辰之後,漵絳林外圍最後一座陣塔終於被鬼族軍團所摧毀,漵絳林直接暴露在鬼族軍團的鐵騎麵前,再無屏障可言。

於是林逍當機立斷,命令眾人龜縮進入漵絳林內部營地之中,不斷派出修士群在密林之中四處遊走,利用漵絳林內布置下來的法陣以及密林複雜的地形跟鬼族軍團周旋。

就這樣,眾人依靠漵絳林的地勢之利又把戰局拖延了一個時辰,可是,讓眾人絕望的是,昆侖山城的援軍依然沒到。

就在這時,從鬼族軍團後方忽然傳來一陣陣震耳欲聾的馬蹄踏地聲!

馬蹄聲如同冬雷滾滾而來,林逍聽到聲音,大吃一驚,急忙騰空而起,朝遠方望去。

隻見鬼族軍團後方有兩百餘騎鬼族騎兵正在催動身下坐騎,緩緩加速,朝漵絳林發起了衝鋒!

鬼族騎兵很快便接近漵絳林外圍,坐騎還沒靠近林木,從那些騎兵身上忽然湧現出濃鬱血霧,那些林木沾染到那些霧氣,居然瞬間便化成一堆紅色粉末,巨木轟然倒塌!

那些高大的林木居然無法阻攔鬼族騎兵半分,鬼族騎兵,進入密林,就像是如入無物之境一般,**,頃刻之間便已經接近靈墟宮修士在漵絳林內部的營地!

林逍見此心裏一沉,他心知若然真被那些騎兵攻陷了營地,對自己手底下這些靈墟宮守軍的士氣絕對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到時候,這場戰役就會徹底輸掉了。

想到這裏,林逍忽然回過頭,對自己身後的五十多個紫府戰團的修士喝道:“不能讓鬼族騎兵接近我方營地,你們誰願意陪我對鬼族騎兵發動衝鋒!?”

“屬下誓死追隨林長老!”

身後眾修士轟然應諾道。

“好!”林逍揚聲叫道:“待會我坐鎮中路,你們按照先前演練,施展‘三才歸元陣’,將那些鬼族騎兵逐個分離,切割!”

他緊接著又提醒紫府戰團眾人道,“記住,每個人都要按照陣法方位各自守住一方,絕對不能擅自脫離戰陣,違令者斬!”

林逍說完,一聲令下,守護在營地前方的修士立即將營地的守護法陣豁出一個小口,準備好了的紫府戰團修士在林逍的帶領下決然地衝了出去!正好與迎麵撲來的鬼族騎兵撞到了一起!

。。。。。。

另一邊廂,在昆侖山城之中,紀瑤焦慮地在長老堂外圍等候宋醉仙的接見。

從她返回昆侖山城,求見宋醉仙,請他出兵支援漵絳林,至今已經過了足足兩個時辰,宋醉仙卻是以煉丹到了要緊關頭為名義,一直都在長老堂之中閉關不出,根本沒有接見她的意思。

紀瑤最終失去了耐心,狠狠一跺腳,轉身前去尋找原玉與淩空他們去了。

可是當紀瑤把漵絳林找到鬼軍偷襲的情況告知原玉與淩空兩人之後,卻被原玉告知火元淳不在,靈墟宮幾個宗門的援軍的調動權隻掌握在宋醉仙一人手中,沒有宋醉仙的法旨,任何人不得隨意調動靈墟宮軍隊。

“按照你的意思,難道沒有宋首座的法旨,我們就這樣坐視漵絳林被圍攻不成?原玉,你可別忘了,當初是誰著急帶領我們前去解漵絳林之圍的!”

原玉聞言苦笑道:“漵絳林再被攻打,我也是很著急,可是沒有宋首座的法旨,我們的的確確無法調動一兵一卒啊,宋首座與紫門的謝輕侯謝長老幾天前便已經進入長老堂內閉關煉丹,至今不出,我也沒有辦法。”

紀瑤冷冷道:“往日裏我還以為原玉你也算是個英明的統帥,沒想到卻也隻是個迂腐之人,根本不懂得變通。”

原玉聞言連色一變,怒道:“紀瑤,你別亂罵人,我隻是奉命行事罷了!”

“那好,你便奉你的命好了。我也不為難你。”紀瑤說著轉向淩空,“淩空,火首座現在仍在漵絳林作戰,你如何打算?”

淩空決然道:“我自會帶上赤門所有弟子,前去替師尊解圍!”

紀瑤點頭道:“正應如此,我也會帶上我雲門弟子,與你們赤門一同前去漵絳林!”

原玉聞言驚道:“你們,你們竟敢違抗上命麽?”

紀瑤與淩空懶得理會原玉,徑自騰空而起,朝自己本門修士所在位置飛去,前去調動本門兵馬去了。

原玉愣在原地看著紀瑤與淩空兩人的背影,又驚訝又氣憤,一時間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炷香之後,雲門與赤門兩部修士便聚集到了一起,不顧昆侖山城護城修士的阻攔,紛紛朝漵絳林位置疾速飛去,轉眼消失在天邊。

。。。。。。

與此同時,在昆侖山城西側,一處有幾座建築物構成的長老堂之中,謝輕侯正盤膝坐在一張蒲團之上,閉目靜修。

就在前幾天,從小就伴隨著謝輕侯的心絞痛這一隱疾再度發作,謝輕侯不得已便來找宋醉仙,請他幫忙煉製一枚‘舒心丹’。

宋醉仙花了幾天時間,終於把‘舒心丹’煉製完成,讓謝輕侯服下,謝輕侯運轉靈力,化解了藥力之後,心中絞痛才逐漸得到緩解。

片刻之後,謝輕侯睜開眼睛,對一襲青色長衫,站在前方,遙望窗外景色,一動不動地宋醉仙說道:“多謝宋首座賜丹,我已經舒服多了。”

宋醉仙回過頭,笑道:“不必如此客氣,隻是,輕侯,我也算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你的心絞痛也隻是在你少年時候經常發作罷了,可是你師尊讓你從小堅持服用我所煉製的‘舒心丹’之後,你的心絞痛已經許久未曾發作了,何以現如今又開始發作呢?”

謝輕侯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原因,自從我觸碰到金丹後期進階元嬰境的瓶頸之後,心中便時常會出現輕微的痛感,直到前幾天心絞痛突然爆發,讓我實在痛不欲生,我才來找宋首座你幫忙煉製‘舒心丹’的。”

他說到這裏,忽然想起一事,於是問道:“對了,這舒心丹我從小服食,卻也一直沒有問過,這枚丹藥究竟是以什麽材料所煉製而成,位居幾品丹藥?”

宋醉仙聞言一愣,“你問這個做什麽?”

謝輕侯淡淡道:“沒什麽,隻是怕這種丹藥太過珍貴,讓宋首座你過於破費,我心裏過意不去罷了。”

宋醉仙聞言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古怪,但他還是笑道:“也沒用什麽珍貴的材料,隻是你從小便心生絞痛,所以你師尊便讓我特意為你煉製這種舒緩心痛的丹藥罷了。這種丹藥隻是對你這種病症有些功效,其他作用不大,實在排不上幾品丹藥的。”

“原來如此。”謝輕侯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長老堂外忽然響起原玉氣急敗壞的聲音,“啟稟宋首座,原玉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