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醉仙聞言冷哼了一聲,再不說話,而是直接朝昆侖山城飛了回去。

天邪與藏劍隔空對峙,雙方身上散發出來的驚天靈壓讓在場所有人族與鬼族修士都是透不過氣來,戰戰兢兢。

最終,天邪冷哼了一聲,緩緩吐出了兩個字,“退兵!”

鬼族大軍最終如同潮水一般退去,留下了一地的殘屍,而人族修士也無力繼續追擊。

見到天邪退走之後,藏劍有意無意地朝謝輕侯看了一眼,最終卻是收回了目光,然後身體在半空之中瞬間消失,不知去向。

因為謝輕侯叛變乃是靈墟宮的宗門事物,因此藏劍最終沒有選擇插手此事。

隨著鬼族大軍退去,謝輕侯也降落到地麵,尾隨鬼族大軍後方離去。

這時,林逍的身形出現在昆侖山城城牆之上,對著謝輕侯的背影喊道:“謝師兄,你真的要走了麽?”

謝輕侯聞言身形一頓,然後緩緩轉過頭來,他神色複雜地看了城牆上的林逍一眼,然後忽然一揚手,一道紅色飛劍從他衣袖之中飛了出來,極速朝林逍飛了過去,然後‘砰’地一聲插入了林逍所站立的城牆之上。

林逍右手一抓,便把那柄飛劍攝入手中,他仔細看了飛劍一眼,發現這柄飛劍竟然便是萬劍濤賜給謝輕侯的那柄‘赤血’仙劍。

見到這柄飛劍物歸原主,林逍已經知曉了謝輕侯的心意,他愣了一下,然後輕輕歎了口氣。

拋回仙劍之後,謝輕侯便轉身離去,再不回頭。

。。。。。。

與此同時,在西陸蠻荒深處,一處隱秘的山洞之中,經曆雷劫之後的萬劍濤正在盤膝枯坐在洞窟深處,鞏固境界。

突然,他似乎感應到了什麽,猛地睜開眼睛。

察覺到了萬劍濤的異動,一直守在洞口為萬劍濤護法的沈太虛回過頭來,淡淡道:“你也感覺到了麽?”

萬劍濤點了點頭,沉聲道:“沒有想到,修羅之心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複蘇。”

沈太虛聞言搖了搖頭,“我當初便已經跟你說過,將修羅之心移植到謝輕侯體內絕對是個錯誤,可你卻一意孤行,現如今,隻怕謝輕侯已經被修羅之心給操控住心神了。”

萬劍濤伸手撫了撫自己的額頭,沉吟了片刻,然後道:“我去把輕侯給抓回來。”

沈太虛搖頭道:“晚了,修羅之心既然已經複蘇,霧雲城內那幾個鬼王絕對也會感應到其存在,你剛剛進階雷劫境不久,即便現在前去,也是於事無補。”

“早知如此,我當初就不會讓輕侯前去昆侖山城了。”萬劍濤苦笑道。

沈太墟冷冷道:“即便你不讓謝輕侯前去昆侖山城,修羅之心遲早也會複蘇的,隻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區別罷了。那顆心髒,乃是不詳的存在啊,當初我們的先祖從霧雲山脈擊殺了那個鬼將,得到這枚心髒的時候,便叮囑我們要將其封印起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得動用它的力量,可是你......唉......”

萬劍濤卻道:“師兄,難道我們就這樣把修羅之心一直封存起來麽?那豈不是暴殄天物!修羅之心可是上天賜給我們靈墟宮的東西,若是就這樣白白浪費掉,那才是真的可惜呢!”

沈太虛卻道:“那又如何?修羅之心再珍貴,如今卻不能為我們所用,反倒不如一直讓它封存在我們靈墟宮禁地之中呢!”

萬劍濤卻神色古怪地笑道:“不能為我們所用,但卻能為輕侯所用啊!”

沈太虛聞言一愣,“你的意思是?”

萬劍濤說道:“師兄,你可別忘了輕侯乃是天譴之人,他的存在本身便是逆天的劫數,修羅之心又怎能真的奈何得了他?”

沈太虛遲疑道:“你的意思是,謝輕侯能夠控製修羅之心的力量,而不會被修羅之心給吞噬?”

萬劍濤點了點頭,“當然,這也隻是我個人的推測而已,不過,若是我的猜想沒錯的話,也許輕侯日後會成為遠超我們想象的存在......”

沈太虛忍不住給萬劍濤潑了一把冷水,“即便謝輕侯真的成為界麵之主那般的存在,可是到時候他還認不認你這個師父還難說呢!”

萬劍濤卻是灑脫地笑道:“他既然拜我為師,便終生都是我門下弟子,我這個師父,他不認也得認!”

。。。。。。

昆侖山城一戰就這麽匆匆結束,靈墟宮修士們看著鬼族大軍如同潮水一般緩緩退去,每個站在城牆上的修士都有一種如在夢中的感覺。

雖然逼退了鬼族的進攻,然而整個昆侖山城內都是籠罩著一股陰霾,謝輕侯的異變以及他的叛變,無疑給靈墟宮一個巨大的打擊,數天過去,雖然靈墟宮弟子們都下意識地避免談論與謝輕侯有關的話題,然而每個人心頭都如同壓上一塊鉛石一般,整個昆侖山城的氣氛顯得尤其壓抑。

傍晚時分,在長老堂內,稍微恢複一點元氣的火元淳召集各門長老在長老堂中,召開大戰之後的第一場會議。

宋醉仙由於受到重創的緣故,並沒有列席這場會議,除了他以外,目前在昆侖山城中的靈墟宮高層全部列席會議。

眾人先是總結了一下本門的傷亡情況,然後火元淳於眾人商議剩下來的時間讓眾人輪流防禦昆侖山城的具體事宜之後,便準備讓眾人離去。

這時,原玉卻忽然站了起來,緩緩道:“火首座,謝輕侯叛逃之事,不知道宗門準備如何處理?”

眾人聞言都是一愣,沒想到原玉居然會在這個時候提出謝輕侯之事,火元淳也是皺了皺眉,然後淡淡道:“謝輕侯乃是紫門大長老,同時也是執劍長老的弟子,此事如何處置,還得等到回歸宗門以後讓戒律長老召開宗門大會,再行決議。”

原玉聞言點了點頭,心裏卻想到若是由自己的師尊戒律長老卓一鳴出麵處理此事的話,到時候不僅是謝輕侯,隻怕連萬劍濤也脫離不了幹係。

就在火元淳準備叫眾人散去之時,原玉又道:“火首座,弟子還有一事要說,幾天前林逍沒有得到首座您的法旨,擅自越獄出逃,還請首座從重發落!”

火元淳遲疑道:“林逍雖然越獄在先,可是當日一戰他也是出了不少力,也算是將功補過了......”

原玉卻是大聲道:“首座此言差矣,林逍雖然有功,但他確確實實越獄在先,有過不罰,試問我們靈墟宮的戒律日後還能繼續奉行麽?”

火元淳聞言轉向林逍,問道:“林逍,你有何話要說?”

林逍緩緩站了起來,然後回道:“弟子願意接受處罰,不過,在此之前,還請火首座你先把原玉這個殘害同門,延誤戰機,讓無數弟子枉死的罪徒個斬了!”

原玉聞言大驚失色,急道:“林逍,你胡說什麽?別隨口誣陷於我!”

林逍盯著原玉,冷冷道:“原玉,你以為我不知道當日前來山城大牢之中想要殺我的人就是你麽?火首座當日之所以下令把我鎖起來,不過也是為了要逼你出來罷了,事情的經過,我早已稟告火首座了!”

原玉聞言心神大駭,他急忙轉向火元淳,辯解道:“火首座,事情不是我幹的,林逍他是在誣陷我!”

火元淳臉色一冷,然後冷哼道:“是麽?若然那人不是你的話,那你身上怎麽會有林逍的靈力呢?”

他說完伸手朝原玉一點,原玉體內忽然飛出一點紫色靈力,紫色靈力從原玉體內離開之後,便朝林逍飛了過去,在林逍身體環繞一圈之後,便重新沒入林逍體內,消失不見。

林逍緩緩道:“當日在大牢之中雖然被你逃脫了,可是你萬萬沒有想到我會在你體內種下一點靈力標記吧?”

原玉此時臉色已經變得慘白一片,但他還是強自辯解道:“火首座,這是林逍故意陷害我的,他一定是早就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在我體內種下了自己的靈力,然後伺機謀害我罷了!”

火元淳卻是搖了搖頭,冷冷道:“看來你還真是死心不改了,來人,把那名弟子帶出來吧!”

火元淳話音未落,便有一名金丹修士押解著一個內門弟子走了進來。

那名內門弟子進來之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住向火元淳磕頭求饒。

火元淳冷冷道:“你把你昨晚跟我說的事情再說一遍。”

那名內門弟子帶著哭腔說道:“是,弟子前些天,曾經在遠處親眼見到原玉統領趁著紫門鍾其不注意的時候,把他的丹藥給調換了!”

原玉急忙道:“你胡說!”

“住口!”火元淳怒喝一聲,然後問那個跪在地上的弟子道:“你當時既然親眼見到這一幕,為何不說出來?”

“弟子,弟子見到原玉統領調換丹藥的時候動作十分隱秘,弟子害怕說出此事之後,會,會遭到原玉統領的報複,所以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原玉此時已經心知事情再無挽回的餘地了,他反倒冷靜了下來,以冰冷的語氣冷冷道:“你既然知道我會報複,那現在為何又說出來了?”

那名弟子聽到原玉陰惻惻的聲音,頓時嚇得痛哭起來,一邊抽泣一邊道:“都怪我自己把持不住,昨天上午跟幾個同門多喝了幾杯靈酒,一時酒後失言,把這件事跟其他人說了,所以才,才......”

他說到這裏,話音戛然而止,一柄靈劍忽然從他胸口穿透,滅絕了他的生機。

眾目睽睽之下,原玉緩緩抽回靈劍,然後淡淡道:“幾杯靈酒,不僅斷了你的生路,也害得我要陪你一程,何苦呢?”

火元淳怒道:“原玉,你居然敢在我麵前殺人?!”

原玉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狂妄不羈,與他先前小心謹慎的性格截然不同,“火元淳,你既然早有殺我之意,那我還有何不敢的,死之前,不過是才找了個墊背的小嘍囉罷了!”

他說完忽然同時祭出‘苦海青蓮’與‘洞靈金光’兩種異象,朝林逍飛快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