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驚魂 二十三

薛品寒不禁停止了來回走動的腳步。

不久前,他接到蘇映真的電話,電話裏,她什麽也沒有說,裏麵隻有隱隱約約傳來的滴水聲,接著,電話就掛了。

她為什麽會突然給他打電話,又不接,突然又掛掉,這,太反常了!

不祥的預感像一團火一樣在他心裏愈燒愈烈,幾乎要讓他發狂,臉色變得陰晴不定,心裏對蘇映真的擔憂像一股突如其來的洪水,勢不可擋的衝到眼睛裏。

楊叔他們萬分緊張、萬分不安的看著他,他們跟他共事多年,深知他的秉性,知道他是個非常沉得住氣的人,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感情,他們從未見過他像今天這樣反常過,眼裏會盛著滿滿的恐懼和擔心。

蘇映真一定出大事了!

薛品寒的臉像結了一層厚厚的霜,一言不發的向回招待所的路上走去。沒有人敢問他為什麽,全都忠犬的跟在他的身後。

薛品寒一邊走一邊思考:如果蘇映真果真是遇到危險,也一定是在這條路上出事了。

她為什麽會出事?難道是因為那個女生?那個女生究竟看見了什麽,要被人殺人滅口?

薛品寒一邊思索,一邊兩隻眼睛像雷達一樣四處搜索,期待著能夠發現任何一點關於蘇映真的蛛絲馬跡。

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不遠處的假山那裏,腦子裏頓時想起蘇映真電話裏的滴水聲來。

她會不會在這裏?

薛品寒心裏燃起希望,立刻狂奔過去。

假山的山洞口有許多淩亂的腳步,這裏有人進去過!

薛品寒一個箭步衝進洞中,四下裏焦急的大聲呼喚:“真真,真真!”,然而,沒有他想要的那個人甜蜜的回應!回答他的隻有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

薛品寒心慌意亂,他從未像今天這樣慌亂過,除了八歲那年。母親自殺,他獨自一人在家裏時......當時的他有多無助,多害怕,多傷心!

“頭兒,你看!”董易奇指著洞的深處,那裏躺著一個黑乎乎的物體,遠遠看去,很像一個人躺在地上,薛品寒的心裏瞬間爬過恐懼的陰影,一步。一步。緩緩地走了過去。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那個黑乎乎的物體,越靠近,他心裏,那片陰影就越來越重。越靠近,空氣中的血腥味就越重,所有人的心也隨之越提越高,到了嗓子眼,每個人都感到口幹舌燥,心裏的恐懼就要滿出來了。

終於看得清了,呈現在她們麵前的是一具被利器砍得血肉迷糊的屍體,女性的屍體。

薛品寒痛苦地閉上眼睛,不忍再看。腦海裏出現蘇映真被殺害的場麵,心像被人一刀一刀的宰割,痛得無法呼吸,隻覺頭暈目眩,天旋地轉。幾乎站立不穩。

董易奇和沈致遠交換著擔憂的眼神,但是,他們不敢上去扶住薛品寒,他們深知他的脾氣,死要麵子活受罪,習慣什麽事都自己承擔,內心的軟弱最怕人知道。兩個人不無擔憂的注視著他的背影。

“啪”的一聲,楊叔按亮了手中的電筒,一道慘白的光柱穿破重重黑暗,向那具屍體照了過去,眼前一片鮮紅,令人驚悚的殷紅的血濺得到處都是,那具屍體臉朝下躺在地上,後腦裂開一個大大的口子,那裏,應該是致命傷,長長的頭發淩亂地披散在地上,衣服已經被鮮血染成刺目的紅色,但是能隱隱約約看到花朵的圖案。

楊叔愣了愣,他記得蘇映真今天穿的是件粉紅色的連衣裙,那麽這具女屍.....

他又激動又緊張,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把女屍翻了過來,一張白慘慘的臉隨著手電筒的光線不住的晃動,好像活了一樣,楊叔心裏一驚,定下神來,一看,果不出他所料,立刻驚喜的大叫:“不是真真!不是真真!”

薛品寒一聽,心中的悲痛立刻去了大半,有些將信將疑,更多的是欣喜若狂,慌忙蹲下身來看,果然不是蘇映真,而是那個女生。她怎麽會死在這裏?蘇映真又在哪裏呢?

薛品寒剛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那個女生頭上的致命傷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薛品寒猛地記起就在剛才在樓管阿姨的頭上有個和這一模一樣的砍傷,看來,凶手真的是同一個人!

並且在樓管阿姨被殺的時候,這個死去的女生一定看到了真相,可是,她問什麽跟自己說‘你信不信鬼啊?’難道,製造凶案的真是——鬼?

薛品寒舉目向四周看去,洞內說黑又不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是那種隱隱約約的黑,想看清楚,亮度又差了那麽一點點,不想看,又總有些物體模模糊糊的闖進你的視線,就像他們的案子,好像完全摸不到方向,可是總會跳出一些是是而非的線索,以為找到了證據,卻發現隻是一團亂麻。

一切都毫無頭緒,怎樣找到頭緒?

蘇映真悠悠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招待所的客房裏,窗外陰沉昏暗,看不出早晚,她拿出手機一看,竟然都中午十二點了!覺得不可思議,都這麽晚了,怎麽沒有人叫自己起床?

難道今天放假不用工作嗎?這個念頭剛起,就被她否定了,先不談薛品寒是工作狂,單單想到自從他們來這裏後,學校裏離奇的死亡案件一件接一件,學生裏已有荒唐的流言,說他們跟凶手是一路的,不然

辦案,凶手怎麽還敢頂風作案?

雖說隻是個流言,但是能看出學生們對他們的不信任,不管是身份的懷疑,還是辦案能力的懷疑,都說明了他們的無能。這一點,以薛品寒傲嬌的個性是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他又怎會放假讓他的組員休息呢?

她越想越疑惑,越想越不安,慌忙從**下來,不知是不是起的猛了,後腦隱隱作痛,頭也昏昏沉沉的,坐了一會兒,她才站起來走到房門口把門打開,看見薛品寒他們正從外麵回來,每個人臉上都籠罩著一層厚厚的寒霧,特別是薛品寒,以前隻是酷,現在卻是如同死人一樣毫無表情,連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也是一片死灰,心裏詫異。

誰知,薛品寒他們見到她也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全都驚訝得下巴掉地,那眼神不亞於見到鬼了。

薛品寒的心立刻狂跳起來,,根本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他狠狠閉上眼,再次睜開,蘇映真仍亭亭玉立站在她麵前,頓時欣喜若狂,幾個箭步衝了到她的麵前,目不轉i睛地看著她,生怕她從自己的視線裏消失一樣。

蘇映真被他灼熱的目光燒的小臉通紅,把頭盡低下去。

薛品寒驚喜的問:“你怎麽在這兒?”

蘇映真一頭霧水,心裏陡然升起一片烏雲:“我還要問你呢,為什麽你們都出去了,單單剩下我?”

眾人一聽她的話,全都麵麵相覷。

“早上的事難道你全都忘了?”薛品寒開始緊張起來。

“早上,什麽事?我才起來,哪裏都沒有去。”

眾人全都詫異的看著她,她的神情不像是惡作劇,那麽就是失憶了,而且隻是失憶了一小段,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蘇映真何等冰雪聰明,從他們的眼神已經知道自己不對勁,問:“我到底怎麽了?”

“你失憶了。”薛品寒說。

“為什麽會這樣?”蘇映真隻覺全身發冷。

薛品寒警覺得向四周看了看,說:“進房再說吧。”

大家魚貫而入。

薛品寒接著剛才的話對蘇映真說:“上午,我要你照顧的那個女生已經死了,很可能是凶手殺人滅口,而你,也離奇失憶了,失憶的部分就是上午那段時間。”

“這麽說,是我看見了凶手,他就把我弄失憶了?”蘇映真分析道,一股冷氣從心裏慢慢升起,擴散到全身。

薛品寒點點頭,表情凝重。

“奇怪,凶手既然能讓真真失憶,為什麽不直接殺了她,一了百了?”沈致遠不解地問。

“真真好歹是個警花,殺警的罪名他可擔待不起。”董易奇說道。

“如果這個校園的幾宗殺人案都是那個凶手做的,他早就作惡滔天了,也不在乎殺個警花。”沈致遠對董易奇的智商嗤之以鼻。

薛品寒聽他們這麽說來說去,好像蘇映真必須得死似的,心裏像爬進了一條多腳蟲一樣非常的不舒服,低沉著聲音嚴肅地說:“夠了!不要說了!我在乎!”

接連三個語氣強烈的肯定句,四座皆驚,全都像不認識他似的盯著他看,除了蘇映真。

她的臉騰的一下像烈火在燃燒,從頭發根紅到耳朵根,羞答答的低著頭,一聲不吭。

這難道是變相的表白?天哪!果然一見鍾情已經out了,霸道示愛才是官配嗎?

蘇映真在這裏心如鹿撞,薛品寒已經接著分析案情:“不管那凶手殺人滅口也好,讓真真失憶也好,目的隻有一個,就是隱藏自己。”

“如果真真沒有失憶,我們就能輕而易舉找到凶手了。”董易奇遺憾地說。

蘇映真一聽他這話,眼睛一亮,高興地說:“我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