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聶哥……我……”
這名叫做虎子的年輕人手足無措,以哀求的目光看向了眼前的聶哥。
在這個鬼地方打頭陣……是嫌死的不夠快嗎!
而聶哥的目光沒有絲毫動搖,而是緩步來到了虎子的麵前,安慰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
“虎子,相信我,不會有任何問題的,我可一直把你當親弟弟看的,你不能讓當哥哥這時候為難啊。”
說著,手上的力量逐漸增強,捏的虎子肩膀哢哢作響。
“聶……聶哥,我求你了,我媳婦孩子還在家裏等著我呢,我……我不能死啊!!”
說罷,直接跪了下來磕起了響頭
“咚……”
“咚……”
“我求你了聶哥,我……”
還沒等虎子說完,一旁的眾人紛紛附和道
“虎子啊,這裏麵屬你身手最好,你就別推辭了。”
“是啊,虎子,這關係到我們這裏所有人的命啊,你就別推脫了。”
……
本來虎子還想說點什麽,可看到眾人這副模樣,隻是慘笑了一下,眼淚從眼角緩緩滑落。
“你們的命……那我的命就不是命嗎?”
可惜,從頭到尾都沒有人為他求一句情,畢竟在這種時候,死的隻要不是自己就可以了,至於別人……死活和自己有關係嗎?
更何況,有一個人在前麵開路,自己這些人也更能安全點,發生什麽意外也有時間跑路,何樂而不為呢?
“好……好,我去……我去,”
自知已經無法成為替死鬼的命運了,虎子麵容慘淡,仿佛泄了氣一般,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隊伍的前麵。
途中,他還回頭看了一眼地上剛子的屍體,仿佛已經預見了自己的結局了,看著地上的屍體,內心更加悲涼了。
“嗬……嗬嗬,都一樣,都得死的……”
一行人逐漸被黑暗吞沒。
……
然而,沒有人注意到,在他們走後,一聲不大不小的腳步聲從他們剛才位置的後麵走了出來。
“啪嗒……”
“啪嗒……”
隻見那道身影緩緩站到剛子屍體前方,陡然開口。
那聲音很平靜,卻又給人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郭剛……”
“郭剛……”
“郭剛……”
地上的屍體剛開始並沒有什麽動靜,隨著這聲音越來越焦急,屍體開始小幅度的晃動了起來。
“郭剛……”
“郭剛!!”
喊到最後,聲音從原來的平靜變得刺耳,語氣也變得怨毒無比,仿佛是來索命的厲鬼一般。
“哢……哢嚓!”
最後一聲過後,地上屍體的腦袋陡然旋轉了180度,以一個詭異地姿勢看向了聲音的來源。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喊他的不是別的,而是一具紙人!
隻見,這具紙人身穿一件黑色的壽衣,麵容蒼白無比,然而腮上以及嘴唇,卻如血一般鮮紅!
看到郭剛的腦袋轉過來了,這具紙人也不再喊了,而是從後腰處拿出了一支紅色的畫筆,在自己的臉上緩緩畫了起來。
紙人畫的速度……不對,應該叫塗!
這具紙人並沒有沾染料,就是簡單的在臉上塗抹。
每塗抹一下,這具紙人的臉上就多一點肉色。大約2分鍾過後,這隻畫筆就塗抹過這具紙人的整張臉了。
“嘩啦……”
紙人抖了抖身體,那身黑色的壽衣也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件藍色的保安服!
再看臉上,哪裏是原本的紙人了,這張臉分明是剛才死去郭剛的臉!!
而此時地上屍體的臉仿佛是被橡皮擦擦去了一般,五官也好,眉毛也好,全部都消失了,隻留下一張平滑的的麵皮!
剛才這具紙人是把郭剛的臉挪到自己臉上了,不管是五官還是發型都跟剛才的屍體一模一樣,連保安服上的血點都與郭剛分毫不差!
但要說哪裏不一樣……也許就是紙人的眼睛了吧。
那雙眼睛並不像正常人的眼睛一般靈動,反而是灰白一片,顯得死氣沉沉的,就像……畫上去的一般。
做完這一係列動作之後,紙人仿佛是受到某種召喚一般,機械的向某一個方向走去,消失在黑暗之中,隻留下了紙張折疊的聲音。
“嘩啦……”
“嘩啦……”
……
“聶……聶哥,怎麽還是走不出去啊?”
“那……那個虎子說的是不是真的啊……是不是真的碰上鬼打牆了?”
“晦氣!提他幹什麽……”
趙開前麵幾個人都在小聲議論著,他卻提不起任何興趣……
郭剛慘死的一幕還曆曆在目,讓他隱隱覺得有些心寒。
那個聶哥平時就喜歡拉幫結派,對待其他人也是蠻不講理,總喜歡占一些便宜,自己以前還和他鬧過矛盾。
然而現在形勢可變了,聶哥可以說是掌握了他們這群人的生殺大權,那個虎子就是以前的罪過他,現在……和死了也沒有什麽區別了。
“不行!不能再這麽等下去了,我早晚會變成下一個虎子!”
“既然他可以拉幫結派,我自然也可以!到時候發生矛盾大不了就分道揚鑣,也不會就這樣不明不白的給人當刀子!”
內心打定了主意,趙開的心安穩了許多,抬起頭打量著前麵的眾人,打算找幾個人和他一起聯合起來。
然而這時,一道有些熟悉,又有著陌生的聲音從趙開的身後傳來。
“趙開!”
“趙開!”
……
趙開下意識地一回頭,然而當他剛剛回頭的時候就已經後悔了——
他是隊伍的最後一名,身後哪裏有人啊!
想到這裏,趙開的心一驚,急忙打算轉過去,然而他卻驚悚的發現……他控製不了自己身體了。
無論是開口呼救,還是轉過去,他都做不到,隻能看著自己的脖子在詭異的向後轉去,劇烈的疼痛幾乎讓他暈厥。
“趙開!”
“哢……”
“趙開!”
“哢……”
……
此時的趙開已經可以用餘光看到自己身後了,他隻是模糊的看到了一身黑色的壽衣,就已經沒有了生息。
然而脖子的扭動卻沒有停下來,仍然緩緩的向後轉去。
“哢……”
“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