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鬼臉

凶宅,是一個專門的名詞,就是指這所宅子中曾經有人橫死在裏麵,正常死亡的不算。

橫死是比較民間的說法,官方說法就是非正常死亡,水淹死的,火燒死的,上吊死的,出車禍死的,意外砸死的,被人殺死的,包括服毒的,開煤氣自殺的,這些都可以稱之為非正常死亡。

而往往這樣死亡的人因為陽壽未到,所以死的很不甘心,就不願意轉世投胎,而且民間有傳說,橫死的人是不能過奈何橋的,所以,這些橫死的人的魂魄自然就在陽世中徘徊,尤其是自己死亡的地方。

大多數的凶宅都會有各種詭異的盛情傳出來,就算是沒有什麽詭異的盛情發生,也會因為人們的口口相傳而變得詭異起來。

凶宅在民間和都市中都有,都市中因為各種電子儀器對鬼魂的傷害很大,大部分都不會有太詭異的事情發生,而農村就不一樣了,一來人口沒有城市中那樣稠密,二來電子設備也少,鬼魂有很大幾率存留下來。

這些鬼魂因為死的不甘心,所以對生人有種仇視和排斥,所謂人鬼殊途,人和鬼不可能相安無事的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的,必然會發生一些詭異的事情。

這些都是老吳後來告訴我的,自從這次之後,我無論走到哪裏都先打聽一下自己所居住的房子是不是所謂的凶宅,隻要是凶宅,我寧願自己掏錢去住旅社也絕對不住在裏麵。

當時我聽老吳說我們現在住的房子是凶宅的時候,差點雙腿一軟坐在地上,我居然在一所凶宅中睡了將近一個星期,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老吳,你可別嚇我,咱們東家不是說這所宅子是他堂兄的嗎?他堂兄在外麵做生意賺了錢,舉家搬到市裏去了,這所宅子才空置下來了嗎?難道那老梆子在撒謊?”

我狠狠吸了一口煙,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可是卻發現根本就是徒勞的,心髒都跳到嗓子眼了,兩手都是冷汗。

任誰在知道自己無意中在一所凶宅中住了一個星期也不會淡定的,而老吳應該不會亂說,他是一個懂方術的,想必有辦法保大家的安全。

“他當然是在撒謊,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在白天向周圍的鄰居打聽一下,不過估計他們也不會跟你說,在這所宅子中至少有四個髒東西,不過被我用方術逼出了房間,隻能在院子裏徘徊。”

老吳彈了彈煙灰,雙眼向不遠處的小院子看去,一臉淡定,看不出任何恐懼的表情。

他說的倒是輕描淡寫的,可著實把我嚇得不輕,一想到自己在房間裏睡覺,而房間外就有四個那東西在徘徊,能睡得著才叫有鬼了。

“你能看出來究竟是怎回事嗎?”

我把抽了一半的煙丟在地上,顫抖著問老吳。

其實我現在心裏挺矛盾的,這種事情知道還不如不知道,可抵不過自己的好奇心,雖然怕的要命,但仍舊向知道怎麽回事。

“具體看不出來,不過想來應該是東家的堂兄一家人被人殺死在房間裏,我們來的時候喪事剛辦完不超過一個月,我能感受到空氣中的味道。”

我暈,能不能說的這麽直白啊!這不是故意嚇我嗎?我被老吳這句話說的頓時渾身發涼,在皎潔的月光下,看什麽都覺得仿佛有東西在悄悄向我接近。

“放心吧,隻要你按照我說的去做,保證你不會有事的。”老吳看我臉色煞白,明顯是被他的話嚇到了,便安慰了我一下。

事到如今我還能怎麽辦?隻能照他老人家的話去做了,好在老吳又說等回去之後幫我將衣服上的手印處理掉,讓我不用怕,說隻要我穿上那件外套的話,那四個髒東西就看不到我了。

長這麽大我還從來沒有見過真正懂方術的人是怎麽施法驅鬼辟邪的,這次說什麽也得看看。

跟著他亦步亦趨的回到房間,見大部分人還沒有睡呢,師傅和幾個人賭性正濃,整個房間裏烏煙瘴氣,大呼小叫的吵得人根本就沒辦法睡。

我脫了衣服躺在地鋪上玩手機,據說這玩意的信號輻射對髒東西也有一定的作用,待會兒睡覺的時候我得把手機放在枕頭邊,給自己多上一道保險。

不知道過了多久,師傅他們終於散場了,踢拉著鞋到外麵方便之後便一個個睡過去了,不大會兒,整個房間中呼嚕聲便此起彼伏起來,打鼾的,磨牙的,瞪著眼說夢話的,偶爾還有一兩位打夢拳的突然坐起來,然後有突然睡下,膽小的根本就睡不著。

碰巧的是,我也是膽小的一種,隻能瞪著眼看著天花板,十幾分鍾後,老吳悄悄爬起來,向我招招手,我趕緊從被窩裏鑽出來,拿著那個令我膽戰心驚的外套向他走去。

老吳接過我的外套,也不說話,隻是讓我將外套用雙手撐起來,他從自己的包裏拿出半截白蠟燭,用打火機點燃了,在我的外套下麵烤。

幸虧我的外套不是帶毛的,否則肯定燎著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令我毛骨悚然的事情發生了,那些手印在被白蠟燭灸烤之後居然冒出絲絲黑色的氣體消失在空中,隨即,一個手印便消失了。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一個個手印被灸烤得消失在空氣中,直到最後一個手印徹底消失之後,老吳便吹熄了蠟燭,然後又從包裏拿出一包淡黃色的粉末,在外套上撒了一下。

我看的莫名所以,不知道這又是什麽情況,但是他不開口解釋,我也不敢多問,生怕觸動了他的什麽忌諱。

直到所有的事情全部做完之後,老吳才鬆了一口氣,而那些灑在我衣服上的黃色粉末居然消失了,不知道究竟去了哪裏。

“行了,沒事了,你睡你的吧。”

老吳說完,回到自己的地鋪上躺下來,不大會兒便加入了打呼嚕的大軍當中。

發生了這麽多事,我怎麽可能睡得著?很多時候,如果是發生在別人身上,人們津津樂道,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就算再恐怖的事情都不覺得有什麽可怕,可是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那跟聽說完全是兩碼事,我隻能瞪著眼睛等天亮。

等待是最煎熬的事情,尤其是在知道了這所房子裏曾經一下子死了一家四口人的情況下,不由自住的就會往那方麵去想。

如果是上網打遊戲,或者是打麻將鬥地主之類的,熬個通宵很簡單,不知不覺的時間就過去了,可是在恐懼中等待卻是讓人心焦的。時間仿佛停止了一樣。

房間裏的燈已經關上了,隻有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勉強能夠看到工友們熟睡的樣子,我心中一陣陣懊惱,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如不知道這些的好,以前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沾枕頭就著,根本不會去想這些,而今天,注定我要失眠了。

時間在煎熬中慢慢過去,我困得迷迷糊糊的,就在似睡非睡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陣淒厲的聲音,頓時睡意全無,瞪大了眼睛將自己蒙在被子裏不敢露頭。

“嗚……”

那聲音非常恐怖,猶如鬼哭一般,聯想到老吳說他已經精方術將著一家四口的冤魂逼出房間,而且就在院子裏,我差點嚇昏過去。

這種聲音,不用問,肯定是那些東西在憤怒的嘶吼,埋怨我們占了他們的房子。

這時候我不禁暗暗祈禱,希望老吳的方術靠譜點,要是萬一讓它們突破了什麽回到房子裏,那可太嚇人了。

我想抽支煙給自己壯膽,可又不敢,天知道他們有沒有進來呢,萬一他們已經進來了,正在挨個看我們,而我的打火機光亮照見了他們的話,我甚至可以想象,我肯定會被嚇死。

在被磨礪悄悄那手機打開,將音量調低到隻能我自己聽到的程度,開始放手機裏下載的大悲咒。

不管怎麽說,這種佛教的音樂還是能夠有一定的辟邪作用的,起碼能夠給我一個心理上的安慰。

然而,等我翻看播放列表的時候,卻怎麽也找不到那首大悲咒了,我不禁懷疑是不是我的眼睛有問題,漏掉了,然後又從下往上一個一個的找。

然而,一直找到最上麵的第一首歌,還是沒有找到大悲咒,我明明記得昨天晚上我還挺來著,怎麽關鍵時刻掉鏈子,居然沒了?

這時候我真的恐懼到了極點,難道說那東西也知道大悲咒對它們有威脅,給我屏蔽掉了?

人一旦恐懼到了極點,反而不怕了,我也豁出去了,一把將被子掀開,心說,死就死吧,我實在受不了了。

就在我剛坐起來的時候,陡然聽到一聲輕微的聲響,緊接著,我就看到了這輩子最難忘,也是最可怕的景象,隻見透明的窗戶上,一個腦袋的輪廓清晰的貼在上麵,下巴很尖,頭上還長著一根細細的獨角。

我的眼睛越瞪越大,恐懼讓我連尖叫聲都發不出來了,就在我的神經繃到極致的時候,又一聲輕微的聲響傳來,一隻黑色的巨大手掌也出現在窗戶的玻璃上。我兩眼一翻,嚇得昏死過去。

PS:晚上八點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