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的樣子2
老、老頭？！！！！！！！
鍾姿晗興衝衝帶自己來體驗法國風情……結果，就是為了見一個風蝕殘燭的老頭？！！！！！
當然，還有那個緊跟著老頭，一臉警惕的瞪著自己的小丫頭……
“luc！！！”
（luc！！！）
鍾姿晗顯然很開心，她快步走上前，握住那撐著拐杖的，蒼老的手……
“……”
小丫頭就站在那根拐杖旁邊，小手怯生生的拽著老者身上的毛線毯子……一雙碧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鍾姿晗……
“……”
老者似乎是從睡夢中醒來的……他的眼神迷茫渙散，頭向後退了退，眯起一雙渾濁的灰藍色的眼珠，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麵前的女人……
“g，g…”
即便帶著假牙，可雙唇的皮膚明顯因為衰老而鬆弛……老人翕動著嘴唇，灰藍色的眼珠中迸射出一絲光彩！
“gabriel？”
似是不敢相信……
“i？”
（真的是你？）
老人從寬大的毛線毯下伸出另一隻手，顫顫巍巍的搭在鍾姿晗的胳膊上……略顯粗燥的五指輕輕抓著鍾姿晗的手臂，上上下下的捏著……
（真的是你……）
激動的，開心的，不可思議的笑容，在那張布滿皺紋的蒼老的臉上綻放……
那是很奇異的一幅畫麵……
不同於嬰兒的第一個笑容……
不同於初戀女孩兒花朵一樣在陽光下嬌美的容顏……
那是一種深深的，讓人會感動的笑容……
它溫和的，充滿了這個世界上有關於愛的全部溫暖……
“……”
那一刻。駱安知道了鍾姿晗與老人的關係……家人……
（是的，是我，我回來了……）
鍾姿晗幾乎擁抱著老人，臉上的表情……
“……”
駱安從沒又看見過這樣的鍾姿晗……有著大大的，溫暖的笑容……眼睛裏亮晶晶的閃動著喜悅的光芒……她的雙手幾乎不曾離開過老人的雙臂，抓的緊緊的……
就像……
就像那個瞪著自己的臭丫頭片子！！！！！
話說……這位小姑娘……我哪裏招你惹你了？！！！
“……”
駱安臭著臉，凶巴巴的衝著那不到半人高的小家夥瞪了一眼！
“！！！”
小丫頭顯然嚇了一跳。不過……反應過來後。她不是退縮，卻是眼神更加凶更加敵意的回瞪了過來……
“……”
駱安一愣……半是好笑半是讚賞的扯了扯嘴角……還真是個讓人意外的小家夥……
……
（想不到……這麽多年沒見麵，你變了這麽多……）
鍾姿晗扶著老者重新坐在沙發上。免不了，又被打量了一番……
（很好……很好……你現在的樣子，很讓人安心……）
老人欣慰的直點頭，引得小丫頭和駱安齊齊朝鍾姿晗打量。倒是把她本人弄得有些局促不安了……
“je”
（我……）
想說些什麽，似乎是要解釋……
可老頭擺擺手……
（我聽說了好多你的事……還買了一些書和錄像……很好很好……）
“！！！”
錄像帶？！！！
小丫頭聞言突然瞪大了雙眼。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蹬蹬蹬跑開了……不消半分鍾又跑了回來……
小小的個子卻抱著一大摞書本和錄像帶……搖搖晃晃的走到沙發前“嘩啦——”一下全鬆開了……
自傳，實錄……還有一大堆現場錄像和節目錄製……
“……”
駱安挑起眉毛……拿眼神斜睨著鍾姿晗……
想不到，挺出風頭啊……
“……”
回應一個尷尬的微笑……鍾姿晗感覺自己的耳朵火辣辣的燒著……
（berthe很喜歡你的故事……常常讓我念書給她聽……）
老者無比慈愛的看著小丫頭，他隨手摸了摸身旁一本攤開的書……那是他之前看到一半的。有一副金絲邊框的花鏡還擺在書頁上……
“……”
駱安趁著老者拿起書時，匆匆瞥了眼書封……烏漆墨黑的封麵上，像從那黑暗深處。隱約浮現出一副冰冷的卻極度美麗的麵孔……
拍照的攝影師把光線調的十分強，所以黑白對比很明顯……
一個給人感覺很陰暗的畫麵……卻是那副麵孔上。一雙溫和的明亮的眼眸，給人一絲希夷的感覺……
書名是，窺見靈魂……
“……”
嗯。很合適，很合適……和那個書封，簡直是一對……
駱安邊點著頭，邊轉移了視線……
不行，他要先緩一會……
視線轉移間，正對上那個冷冷瞪著自己的碧綠色的眼睛，
“……”
所以……這個煩人的臭小鬼。是叫berthe？
駱安沉下眼。對著那雙眼睛不懷好意的呲呲牙……
“……”
小丫頭撅起嘴，一口雪白的小牙恨恨的磨著……好像恨不能現在撲到駱安身上，咬一口才解恨！！！
……
午後的暖陽。從客廳一扇窄小的窗口斜斜的傾瀉進來……鋪灑在頂級的手工地毯，和沙發的一角上……
膝蓋上蓋著毛線毯的luc先生，戴著金絲邊框的眼鏡，舒服的坐在軟和的沙發上。他的麵前就是爐火融融的壁爐……
先生手裏捧著一本書，不是名著。不是典故，不是寓言故事也不是講著人生大道理的有學問的書……
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念著……時不時揮一揮手，做一個和文字完全不搭調的動作，然後放下手。粗糙卻溫暖的手指，輕輕婆娑一下腿邊的那根拐杖把手……將那把手上的一塊烏木摸的抹了油一般光亮……
年僅五歲的berthe，就像往常一樣靠在luc的身旁……一頭亞麻灰色的亂糟糟的卷發被一根白色的絲帶紮成一條長長的麻花辮……她碧綠色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盯著luc……看他快要打盹，就撅著嘴推推他的膝蓋……
鍾姿晗和駱安……坐在靠近夕陽的那側沙發上……
感受到陽光從脊背溫暖的遊動……就這麽靜靜的聽著……
溫暖的。火紅的爐火……暖和的烤著每一個人此刻，平和又安靜的麵龐……
照的他們的臉，都是暖和和的紅彤彤的……
……
……
……
晚餐時分……
luc的保姆做出了一桌地道的法國菜……luc還特意開了一瓶紅酒……
駱安隻瞥了一眼那灰突突的玻璃瓶子，就忍不住咂舌……
這老東西……手裏居然有這麽稀罕的貨？！！！！！！！！！！！！！
隱約記得，在一次國際拍賣會上，就是這樣一瓶東西，最後的價格，定在了五萬美元……
“……”
眼神情不自禁就飄到了對麵的鍾姿晗身上……
這老頭，到底什麽來頭？！！！！！！！！
“……”
可是，某人隻是專心為berthe在腿上鋪好餐巾，連抬頭回應的機會都沒有……倒是又讓那小丫頭片子逮個正著，衝著自己瞪著眼睛吐舌頭……
天地良心！！！！！
我怎麽招她了？！！！！！！！！！！！
……
晚餐，是在一種很奇怪的，但是讓人並不討厭的氣氛中，結束的……
期間，luc問過駱安幾個問題，但都是些無關痛癢的事……就像是問一問今天天氣怎麽樣這樣的對話……
即使……
鍾姿晗在介紹駱安時，遲疑了很久，才說是朋友……
朋友？
並非如此吧……
……
……
……
告別時，天空已是月朗星稀……
從luc的家裏出來，沿著來時的那條路，緩緩走下去……
遠處的山峰，藏在泛著月光的白雪之下……像是俯臥在天地之間的巨獸，躬著它們的脊背，形成流線型的輪廓……黑漆漆的，卻讓人不覺得害怕，反而是踏實的安全感……
腳下的山坡……
難以計數的燈火，點亮了這座依山而建的鎮落……
比繁星還要璀璨，比月光還要溫和……
“……”
鍾姿晗和駱安靜靜的走在路上……
似乎因為眼前的景色，忘記了說話……
彼此呼出的哈氣，在寂冷的夜空中，像一小團雲朵……
慢慢升空……慢慢消逝的無影無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