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運財五鬼
陳麟夕原本姓徐,是洛陽人氏,由於天資聰慧,而且天生長了一雙陰陽眼,五歲就被父母送去給老爺子做了弟子。然而不知道為什麽,雖然是跟著王老爺子學道,但是品性卻和王老爺子大為相佐。老爺子做事固執己見,他卻從善如流,老爺子各種花花腸子,他卻有一股子剛直之氣。因此這麽一天一天地相處下來,是越來越不合脾性了。老爺子眼不見心不煩,便打發他出去“闖**闖**”。結果沒想到,他卻碰到了鬼穀子另外一脈的傳人陳家,還和陳家的女兒好上了。
當時老爺子和陳家碰巧為生意上的事情成了對頭,老爺子私報公仇,讓他離陳家的女兒遠些,他卻沒有聽。然後這時,鬼穀子的世仇找上了門,以為玉版是陳家收藏著,就打算對陳家下手。王老爺子以為這群人翻不起大浪,也就沒理會什麽。結果就是,陳家滿門被滅,陳麟夕拚死救下了陳小姐,卻隻來得及在臨終前得到了陳小姐的許可和她辦了冥婚,才成了鬼穀子的血脈族人。
王老爺子毫無疑問是後悔到腸子發青的,可是又死要麵子不肯認錯低頭,因此也就和陳麟夕一直僵到了現在。連鬼穀玉版失竊都沒有找陳麟夕。
整個故事講完,王老爺子都沒有抬頭,就連出門回家,也是灰溜溜的,麵如土色的樣子。
但是就算他不說,韋香途和李歡也知道了,陳麟夕基本上沒什麽錯,而且是個挺良善的人。他真要玉版的話,也沒什麽不可以的。
隻是這幾天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李歡可以預見到,自己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要這樣為那幾塊破玉版奔波了。
隻能祈禱可以快點找到吧。
次日,就是和那個美女店主預約好的日子了。
上午十點半,美女店主如期而至。
她不是單獨來的,而是和她的母親一起來的,一個滿頭銀發,端莊慈祥的老婦人。她用了一種朗誦般抑揚頓挫的語調,緩緩道:“聽小女說,這裏有位高人,能降服鬧宅的五鬼?”
“啊,是韋小姐會,我隻是個心理醫生而已。”李歡微微一笑。老婦人便微笑著望向韋香途。
“韋小姐不知師承何處?”
韋香途緩緩道:“天柱名不周,海內皆我有……”
那個老婦人一聽,竟然稍稍直起了身:“原來是周有大師的高徒,采萍說你進門便知道是什麽鬼在鬧,我還有些不信,現在看來,姑娘確實有大能啊。”
韋香途並不謙虛什麽,笑了笑,道:“您也很不簡單啊,這五鬼是您自己請的吧。”
老婦人顯得有點後悔,苦笑道:“如果姑娘能為我家免去此劫,我願意給姑娘當個送財的小鬼。”
“別這麽說,不過舉手之勞罷了。而且這五鬼怎麽會反鬧起來,我也要去看看才能下定論呢。”
“好,請韋姑娘移玉寒舍。”
“好的,李醫生也一起去吧。”韋香途笑著回頭對李歡道,“我們都是女生,你給打個雜。”
“……好吧。”
原本是那位店主開了自己的車過來的,現在當然是李歡來充當司機的角色。路上,老婦人依舊用了一種抑揚頓挫的語調,緩緩地述說著。
“老婦人本家姓許,是在二十年前嫁入林家的。這些運財五鬼也是那時候請來的。這些年承蒙神恩,家業也算蒸蒸日上了。而且外子心性良善,生前也做了不少善事,因此這些年也沒什麽意外之禍。但是自從外子去年五月辭世,家裏便不太平了。
“老婦人根據外子的遺囑,將外子火葬了。並且將骨灰盒放入了遠在故鄉的林家祠堂。然而就在老婦人和采萍從老家回來之後,五鬼便鬧起來了。”
“且不說先是家族產業的生意受損瀕臨破產,有時候就連放在保險箱裏麵的東西都會莫名其妙損壞。采萍前段時間還經常在半夜看見有鬼火在牆角跳。我便探查了一下,發現竟然是家裏的運財五鬼在鬧宅。若不是老婦人還有些小法子挽回,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韋香途聽到這裏,皺起了眉,問道:“林老太太,您用的是壓鬼法嗎?具體哪一種?”
“靈經佛香的法子,勉強保住家宅平安罷了。如今已經將大部分生意都停了,隻留著那家佛品店積德散財。”林老太太無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雖然知道動用金石刺血法子能迅速恢複如常,但是老婦人不敢用呀。若是駕馭不住,可就更慘了。”
韋香途道:“這倒沒什麽錯,謹慎點好。”
林家的別墅很偏僻,居然是在遠離市中心的城郊。很大,比王老爺子的宅子大得多。而且和王老爺子中規中矩千篇一律的規劃一比較,這個宅子和這對母女,似乎都從內而外地散發出一股優雅的氣質。尤其是後院,隱隱約約露出了翠綠的竹枝,很是雅致。
但是韋香途卻皺起了眉,問道:“這後麵有片竹林?是什麽時候種的?”
“不知道啊,二十幾年前買下這棟房子的時候就有了。老婦人正是喜愛竹子,才買下這棟房的。”林老太太驚訝道,“難道是竹林裏有什麽在作祟?”
“倒不是。”韋香途搖搖頭,卻轉向了從一進門就神色不對的李歡:“你覺得怎麽樣?”
李歡的臉色有點蒼白,強笑道:“這,那我如實說了。”
李歡看見的景象是很駭人的。
他眼中看見的這一棟宅子,籠罩著一股妖異的青黑霧氣,在他緩緩地將車開進門的時候,就駭然看到,一隻青色腦袋,四肢纖細的小鬼,趴在院子的一角,瞪著一雙鬼眼,口中發出淒厲嘶啞的呻吟,背上有一張符紙,紙上有一小堆香灰,一支燃著的香就插在香灰上,直穿符紙,似乎還插入了那個小鬼的身體。
由於怕嚇到林氏母女,他剛才沒有說,而且香途就在身邊,他以為她也看到了,以為沒什麽要緊,也就鎮定地將車開進了車庫,才又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