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誅罰
李歡家所在的雙清路離王啟年所在的別墅區還是挺遠的。聊完了兩個人的私事,李歡又問起了那個鬼穀十陰玉版是怎麽回事。
韋香途想了想,道:“鬼穀子上麵提到的——故言:死亡、憂患、貧賤、苦辱、棄損、亡利、失意、有害、刑戮、誅罰,為‘陰’,曰‘終’。大概就是鬼穀子所認為的十種人生低穀或者磨難之類的。而這十個玉版上分別篆刻著這十個詞,用以鎮壓一些邪祟,但是一旦被拆散,那股正氣就成了飄**無依的靈氣,反而輕易被和自己具有某種相同特質的邪物利用,為害一方。”
“喔。”李歡苦笑道,“不過這些詞具體是什麽意思呢,或者,究竟代表什麽磨難?我文言文不是很好。”
韋香途倒是聳聳肩,道:“這些所謂的古代哲學著作的注解,向來都是爭論不休,沒個定論的,連研究古漢語的教授博士都不能說得清,我又怎麽能理解透呢?”
“不是吧,我覺得,世外高人可比什麽教授先生厲害多了。”李歡笑道。
“因為世外高人會告訴你,隻可意會不可言傳。”韋香途也半開玩笑地打哈哈,“不管他自己是不是真的會意了,你都被嚇住了。”
“哈。”李歡發覺自己的心情越發好了。“不過話說回來,鬼穀子,我記得好像是姓王還是姓孫了,我可是正宗李家人啊,怎麽就成了鬼穀子血脈了?”
“鬼穀子姓王。不過,說不定是鬼穀子的某代後人在某個戰亂時期成了孤兒被領養,或者被某個皇帝改姓了吧。”
“說的也是,這種細節不用在意。哈。”
直到深夜,兩人才回到了李歡的李氏心理診所。雖然之前對於這個以後的居所有著一種非常的期待,但是韋香途卻因為困倦和天色太晚,完全沒有一點興奮的感覺。匆匆忙忙洗了澡換了衣服出來,在李歡為她準備的房間睡下之後,便一覺到天亮。
第二天醒來,才發現這裏確實是個不錯的地方。陽台、窗台、以及小院的院牆、院門上,都爬滿了綠藤紅花的藤本植物,就像她曾經在網上看到的鮮花房子的水彩手繪。向東那一麵的牆上,綠綠的爬山虎也格外喜人。院子裏更是種著一叢一叢的花,不過看得出來李歡沒有刻意去修剪,頂多澆澆水施施肥,所以那些花互相交雜在一起,倒是顯得十分自然。
李歡比她起得早,甚至已經送走了一名顧客,站在門口還沒轉身,便又走上來幾個裝修工打扮的人。為首的一個胖子的瞄見院子裏的韋香途,頓時露出一副在韋香途看來十分奇怪的笑,重重地拍了拍李歡的肩膀,差點把李歡拍倒在地上。
“這個就是新來的護士?護士小姐你好呀。”
“呃??咳咳,”李歡急忙回頭,才發現韋香途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他身後不遠處:“韋小姐,早啊。”
“早。”韋香途禮貌性地笑笑,“我隻是個助理罷了,我可沒有護士證啊。”
“沒事!反正李醫生這個,這行不會介意的。”胖子嘿嘿一笑,“來,我們進去看看,弄個怎麽樣的助理辦公室。”
胖子名叫羅克敵,是附近一家小裝修公司的老板,也是這裏的老住戶,和李歡算是發小了。兩年前年李歡回國之後,就是找他把一樓改建成了診所。羅克敵倒是也時不時也來找李歡聊聊天。他的說法也頗讓李歡無語——跟一個聊聊天都要收錢的人免費聊天,就算是每天都賺了一大筆。
診所裏原本的格局是一個大廳,不過中央建起了一個配藥室,將外麵的接診區和裏麵的診療區分開了。李歡的想法是,他這裏的備用藥並不像一般診所那樣多,畢竟心理疾病的治療是以藥物為輔,所以可以把這個配藥室一分為二,用玻璃牆隔起來,裏間當做配藥室,外麵就是韋香途的辦公室。但是韋香途覺得,她倒是不會經常進進出出,但是配藥要經過她的辦公室的話,反而會很麻煩,還是待裏間比較好。
李歡同意了韋香途的建議,在胖子和工人量好尺寸,回公司裏搬材料和工具的時候,他們便一起收拾那些藥劑。胖子他們動作也挺迅速,在李歡和韋香途還沒有完全把藥品都搬走的時候就回到了,還幫他們搬了一些。然後就開始動工。
胖子的說法,這不過是個小工程,半天就能搞好,但是想要用裏間的話,還得等固定玻璃牆的水泥徹底凝固,所以這兩天還是先要委屈韋香途在外麵呆著。
李歡今天也隻有早上那個顧客的預約,接下來也就沒什麽事了。屋子裏正裝修,肯定不好待。
考慮到韋香途還沒有吃早飯,李歡便提議右他請客,去附近的小吃店填飽肚子。結果兩人還沒有出門,王啟年便來了個電話。不過,倒也不是因為事情這麽快就解決了,而是他要過來拿自己的車。
很明顯,王啟年是一刻也不想呆在自己家裏。給李歡打電話的時候,他已經坐在一輛出租車上,已到雙清路路口了。李歡便告訴他快點,韋香途和他自己都還沒有吃早飯。聽李歡這麽一說,王啟年也來勁了,說自己也沒吃,去了之後開車載他們兩人一起去西餐廳吃早餐,由他請客。掛了電話,王啟年已經到了李歡家門口。
盡管時值三月,初春的寒意還是沒有散去,但是王啟年還是滿頭大汗——不過是受驚外加餓肚子出的冷汗,一進門,就臉色發白地一屁股坐在台階上,完全丟開了“成功人士”的形象。
“我在這坐會,頭暈得不行……”
這下子,李歡和韋香途可不敢叫他開車載他們去什麽見鬼的西餐廳了,而是好說歹說勸他先和他們去附近的小吃店先隨便填飽肚子。王啟年也感覺自己確實撐不住,便也同意了。走的時候,李歡和韋香途還很不放心地一左一右跟在他旁邊,生怕這貨忽然餓暈了倒在馬路上。不過他們忍不住暗暗腹誹起來,他們也沒吃早餐,怎麽就王啟年這麽不經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