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餘暉染紅了西邊的雲朵,秋風帶著一絲涼意拂麵而來。
傅九從南區公安分局的正門出來,就見莊時槿站在一輛軍用越野車旁,和Y博士說著話。
她深邃的眼底,掠過一抹寒芒,正要轉身離去。
就看到莊時槿,微笑著朝她招手,“小九,過來。”
他那副模樣,像叫喚小貓兒似的。
傅九嘴角一抽,思忖兩秒,還是朝他走了過去。
莊時槿的動作,引起了雲毅的注意,他朝傅九的方向看過來。
然後回頭對莊時槿微微頷首,便徑直去了警局。
傅九和雲毅擦肩而過,連眼神都沒有給過彼此。
莊時槿的目光落在了傅九的身上:“事情處理得怎麽樣?”
“還行。”傅九淡聲回應,想到莊霆昀接到的那通電話。
於是又問道:“剛才,是你打電話給莊霆昀?”
“是莊策。”莊時槿聲音冷了下來:“他打電話來威脅我,讓我別插手你的事,我就送了他一個大驚喜。”
原來如此,她就說莊霆昀剛才為何突然改變了態度。
傅九:“謝謝你。”
雲景在京城,仗著自己是雲宗的人,又倚靠著莊家。
盛氣淩人慣了,自然不可能這麽容易就認錯。
這樣也好,用同樣的方法,連本帶息地還給她。
也讓她嚐嚐,被丈夫唾罵的滋味。
莊時槿看著傅九不吭聲,轉了個話題:“要不要一起吃點東西?”
“嗯。”傅九點頭。
莊時槿笑了,打開後車廂的門,“上車。”
前麵開車的司機是大山,目的地是莊二老爺子的京郊別院。
半個小時後,車子在別院門口停下。
傅九下車,看著眼前熟悉的建築,有些感慨。
時隔多日,她沒想到還會回到這裏。
直到坐在飯桌上,莊時槿才輕聲道:“沒有把雲景送進監獄,你不開心?”
傅九這個人的情緒波動,有時候讓他捉摸不透。
如同天上的月亮,陰晴圓缺讓人無法觸及。
傅九笑了笑,放下夾菜的筷子,不緊不慢地開口。
“我這樣一個被人製造出來的,冷血無情的實驗體,會為了這點事難過嗎?”
莊時槿愣了一下,隨後眉頭蹙起來,眼底閃過,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
“莊爺,接近你隻是想找到M2的下落,我不是個好人,給不了你想要的。”
傅九嘴角的笑容漸漸消失,“戲台落幕,曲終人散,莊爺還是別越界了。”
莊時槿知道,這是傅九在提醒他,之前兩人相處的那些日子,已經成為過去式,更當不得真。
話雖如此,但他心裏卻不是這樣想。
他凝視著傅九,語氣透著些失落:“我也不見得是什麽好人,你要是嫌棄我,我以後會注意自己的言行,你不用說這種自我貶低的話。”
“自我貶低?”傅九往椅背上一靠,聲音淡淡:“我隻是在陳述事實。”
“我們不說這些。”莊時槿夾了塊椒鹽蝦放在傅九碗裏,“先吃飯吧,不管怎樣,我們是簽過婚書的。”
莊時槿這話說得沒錯,傅九倒沒什麽好反駁的。
晚飯過後,已經是夜裏八點多。
院子裏的路燈亮起淡黃的光,傅九和莊時槿並肩走在鵝卵石小路上。
忽然,“砰”的一聲轟鳴響起。
他們旁邊的一堵牆,被人撞出一道裂痕。
兩人齊刷刷地轉過頭。
又是一聲巨響,從外麵傳來。
而莊時槿右手心裏,也浮現出一張小小的銀色蜘蛛網。
蜘蛛網上的銀絲,微微抖動著,仿佛在示警。
莊時槿像是意識到了不對勁,朝著傅九猛地一撲。
就在這時,壓路機上使用的滾筒,撞破了牆壁,朝著院子裏飛來。
院子裏的花草樹木被壓折,就連兩米高的假山也被撞倒,碎石四下飛濺。
莊時槿帶著傅九往院子另外一頭走,然後藏在了一個隱秘角落。
傅九被莊時槿嚴嚴實實護在懷裏,並沒有受傷。
反觀莊時槿的額頭,卻被飛濺的石頭撞出了一個口子,鮮血直流。
片刻後,四周安靜下來,隻剩下莊時槿強勁有力的心跳,在她的耳中回**。
傅九垂下眉眼遮住眼底的情緒,他的懷抱,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暖。
莊時槿垂下眼簾,摟在傅九後背的手臂微微鬆開了一點,聲音溫柔:“你還好嗎?”
傅九微微拉開了些距離,昏黃的燈光下,莊時槿琥珀色的眸子,卻是熠熠生輝。
看著莊時槿關切的目光,傅九移開視線,“我沒事。”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白癡!你把他們都殺了?這樣的話,我們上哪去尋找雲煙博士?”
“不好意思啊,老大,我一時沒控製好力道,沒想到這兩人那麽菜,連個鐵軲轆都躲不掉。”
隨著聲音靠近,一名身穿黑色運動服的男人,帶著十多名黑袍男人走進來。
黑色運動服的男人,冷聲吩咐:“趕緊去找,看看有沒有留下線索。”
話剛說完,傅九便從暗處走了出來。
她站在明滅的路燈下,望著前麵那一隊人。
“竟敢對我出手!”傅九的語氣透著殺意:“找死嗎?”
莊時槿站在她身邊,隨時保駕護航。
為首的男人,在看清傅九的容貌之後,心裏慌了。
不過,他還是強裝鎮定,譏諷道:“就憑你?能殺死我們嗎?”
其中一名黑袍男人,更是趾高氣揚地說:“小妹妹,滾一邊呆著去,不然我揍你!”
旁邊的幾個大老爺們都哄笑了。
為首的男人也跟著笑了幾聲,但他的目光卻是看向了傅九的身上。
此刻,莊時槿正好滿眼嫌棄地,把染了血跡的絲帕丟在地上。
“喂!那個病秧子。”為首的男人喊了聲。
莊時槿捏了捏手骨,冷眼看向對方。
“把雲煙博士的下落說出來,我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據情報顯示,雲煙博士已經順利得到密令,現在下落不明。
他們調查後發現,最後接觸雲煙博士的人,就是獅山監獄的負責人。
於是,EM組織派了兩批人過來,一批人混入獅山監獄尋找,另一批人則跟蹤莊時槿來到這裏。
莊時槿銳利的目光,落在為首的男人身上:“雲煙博士?”
他陰森的聲音,隻有一句話:“她已經死了。”
“死了?”
為首的男人盯著身邊的黑袍男人,沉聲問:“獅山監獄的內應,為什麽沒上報給組織?”
黑袍男人神色凝重,“不可,除非他們已經......”
“也已經死了。”莊時槿輕笑一聲,冷峻的麵容上,眼底滿是嗜血的殺氣。
莊時槿這輕描淡寫的態度,為首的男人勃然大怒。
他一步踩在地麵上,地麵上的碎石都在顫抖。
這時,傅九背後的一塊巨石,忽然移動了一下。
那男子雙手高高舉起,仿佛自己舉起的是一塊巨石。
“去死吧!”
說著,為首的男人雙手一揮。
那巨石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朝著莊時槿和傅九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