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爾山地領主之妹,維蘭瑟小姐香閨落成之禮立即替代了美女德魯伊和亡靈法師因夏爾山地的年輕領主而走到一起,成為夏爾山地最熱議的話題,大家紛紛探尋,究竟是誰有此殊榮,能獲得這位馬背上的天使的青睞,收到一封鑲嵌著寶石的薔薇花請柬。

不出所料,在夏爾山地門口,那些曾經更這位“馬背天使”打過交道,始終保持謙遜的貴族們一早就收到了領主親衛們派發的請柬。

而那些自以為高高在上,曾經在言語上與維蘭瑟有過衝撞的貴族,則隻能以豔羨的目光看著那些精美的請柬落入別人的手中。

這些人後悔的人,多數是第一次看到維蘭瑟,就開始大獻殷勤,但他們無一不是貪戀這位“馬背天使”的美色,難免有人會提出重重無禮的要求,全被維蘭瑟教訓了一頓,因此彼此鬧得很不愉快。

如果他們知道這還是這位美麗的少女的真實身份,想必會了解她完全是因為有所顧忌,不願為領地帶來太多的麻煩才對他們小懲大誡的話,想必絕不會有半分怨言。

當然,以他們的眼光,不難看出,這些用寶石鑲嵌成薔薇花圖案的請柬本身就價值不菲。精美的雕刻和鑲嵌工藝無不昭示它們出自技藝高超的匠師之手,那朵薔薇花則全是用紅寶石打磨的花瓣鑲嵌而成,在黑暗處仍能熠熠生輝,不失為一種可以納入寶庫的珍藏。

在加上,此次宴請是夏爾山地官方的第一次正式宴會,對受邀者來講,無疑是一種看重,一種身份的象征。正如那些能進入黑市大亨埃蘭德會客室的人一樣。需要一種身份。

很遺憾。這些被拒絕在宴會之外的人,其身份在這裏並沒有被認可。

不過,人往往都是自命不凡的。尤其是這些本來就很自以為是地貴族老爺們。他們衡量一下自己地身份,在參照一下受邀者的身份,於是便有了符合“邏輯”的猜想:

這無非是一個小女孩兒導演地一場鬧劇,等她的監護人。夏爾山地的領主丁克男爵想通了,就會乖乖地將請柬送到他們的手中。

再怎麽說,一個不入流地三等男爵再怎麽炙手可熱,風光無限。也不敢輕易得罪他們這些尊貴的,擁有子爵或伯爵頭銜的大貴族。

甚至有不少人已經想好,夏爾山地的主人親自造訪,捧著精美地請柬登門致歉的時候該如何措辭,並以此顯示他們的大度和親善。料想這位小小的三等男爵該受寵若驚,感激涕零,然後將他們待若上賓。

但是,這種想法持續地並不長久,一旦破滅,甚至顯得格外可笑。隻因兩隻豪華的車隊便在他們的目瞪口呆中緩緩駛進了夏爾山地的大門。

他們認得車隊的旗幟。走在前麵的是地精商會的車隊,瞧那陣容,即便不是黑市大亨埃蘭德本人親自前往,也是他指派了心腹前來。

而當有人看到後麵車隊偶爾探出頭來地卷發美女阿碧絲,並交出此女的身份那一刻,大家就立即就知曉,車隊前麵的某一輛豪華馬車中,必定坐著埃蘭德本人。

猛然間。他們發現自己錯過了一次機會。這種機會是他們願意花費千金,願意拉下臉來。卻又求之不得的。

這不,有幾位已經捶胸頓足了。

兩隊馬車一前一後,從男爵府前麵的大道上緩緩駛過,丁克便知道維蘭瑟這次宴會有多麽處心積慮。

最讓他感到氣憤的是,他和維妮雅遭受了和那些得罪過維蘭瑟的貴族同樣的待遇。直到現在,還沒有收到收到那該死地鑲嵌著薔薇花地請柬。

可笑的是,這個請柬地創意似乎還剽竊自他的名片。

就連那個傭兵傑弗遜,即使沒有獲得邀請,但是也被征召去負責安保。這家夥穿著一身精美的號服前來打了個招呼,便匆匆忙忙地朝薔薇城堡趕去。

丁克甚至認為,正是那身華美的號服讓這位傭兵如此迫不及待,他是要在那些人麵前露臉。

至於阿瑟斯,則是得到了丁克的首肯後才換上號服到薔薇城堡報到的,這倒讓丁克頗為滿意。這個少年幹的是他的老本行,在薔薇城堡之外招呼那些車夫,以便為後來者空出位置。

宴會的操持者顯然注重每一個環節,以便使得這次晚宴盡可能趨於完美。

沒有人預料到,主人甚至為這些車夫準備了精致的酒菜。這些從未收到過這種待遇的車夫感受到主人的慷慨,因此特別為主人家著想,便道旁連馬糞都不曾看到。

須知,在大多數的宴會場所外,馬糞是一件想回避卻又難以回避的問題。現在,因為主人的慷慨和細致,問題迎刃而解了。

收到請柬卻又並不打算出席的人,恐怕唯有以亡靈法師身份出現的格裏佛裏諾。

盡管用寶石重生術重塑宿主軀體的格裏佛裏諾看起來麵色紅潤,少了不少黑暗的氣息,更像一位博學的智者,但是無論如何,還是有不少人能看出,他確實是一位和黑魔法打交道的人。

格裏佛裏諾有自知之明,向維蘭瑟的信使表達了謝意,然後縮進了實驗室繼續研究他的魔法。

不知維蘭瑟是出於怎樣的考慮,裏麵的魔法藥品和設備,乃至提煉之法原封不動地留在了那裏,正是它們吸引了這位巫妖。

倒不是說這些魔法藥品有多麽難得,而是維蘭瑟那些聞所未聞的提煉方法徹底征服了這位魔法研究者。

於是,一得到女主人的允許,這位巫妖就將自己鎖在了實驗室,幾乎足不出戶。

在這裏,他又發現了一個全新的物種——簟人,但這還不是最令他驚奇的。

一隻初具智慧的簟人竟然能獨自完成一項魔法藥劑的配置。而這種魔法藥劑是初級鬥氣習練者夢寐以求地東西。普通人原本要至少五才能催發地四級鬥氣。在這種藥劑的刺激下,隻需區區一個星期就可以了。

能夠激發鬥氣的魔法藥劑不是沒有,但是像這種沒有任何副作用聞所未聞。因為它完全打破了平衡地規律。

須知。在得到一件東西的同時,往往會失去一些東西。

類似的魔法藥劑也遵循這樣的規律,在獲得力量地同時,不是對身體有所折損。就是會減少一些壽命。

格裏佛裏諾再一次被龍族超凡的知識折服,在維蘭瑟的實驗室裏當起了學生。而傳授他藥劑配製的就是這位極具天賦地名叫戈林的簟人。

戈林不收學費,但要求格裏佛裏諾要不斷和他說話,因為他已經開始學習簡單的詞匯。並能用不太流利的日常用語進行簡單的交流了。

應邀的客人們不按常理,並不等到晚宴開始的時候才姍姍來遲,借以顯示自己的身份尊榮。

因此在所謂上流社會的宴會上,往往會出現這樣的一幕,越是顯貴地客人,越來得晚。尤其是最尊貴的,往往是等到主人宣布宴會開始的前一刻才趕到,以便享受那種眾人矚目的目光。

仿佛正因為他的到來才拉開了宴會的帷幕,他才是真正的宴會主角。

但是在薔薇城堡花園中的宴會完全不尊此例。賓客們在接到請柬後就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借助冬日地陽光盡睹薔薇城堡地風采。

在這種想法的驅使下。由丁克地城堡通往薔薇城堡的道路兩旁,不少客人幹脆在仆人的陪同下和朋友緩步行來。

若非他們都手持請柬,倒像是一群群相邀出行,漫步鄉間的貴族老爺要去欣賞一次難得一見的田園風光。

這樣的情景讓丁克這位被遺忘的“客人”有些懊惱,要不是維妮雅稱他早晚會獲得邀請,恐怕他會直接去找維蘭瑟責問一番。

實驗室那種地方也不適合他呆,隻因他對魔法了解地太少,又特別可憐那些被作為實驗對象的小動物。自從看了格裏佛裏諾親自操刀的活體解剖。丁克就急匆匆逃離了那裏。於是他此次實驗室之行不但沒有什麽收獲。反倒讓他損失了十幾顆精美的魔法水晶。

他心中氣惱,但是每一次罵完維蘭瑟之後。便又在那筆賠償金中加上一顆,一邊它們的分量足以滿足一頭龍的胃口。

黃昏的時候,丁克不免有些坐立不安了。他在書房裏來回踱步,時而打開窗戶,遙望薔薇城堡的方向一陣。

遠遠看去,應邀前來的客人們都被安排在被寶石的光芒映襯成白晝的花園之中,享受著極其奢華的招待。

“怎麽,迫不及待了?”維妮雅終於將整本書看完了,她一邊說,一邊將它放回書架,又抽出一本準備翻閱。

“這丫頭,這次真是太過分!竟然把你這個親妹妹晾在這裏。”

“可別牽扯上我!”維妮雅回敬道,“說得像是因為我,你才受到這樣的對待一樣。再說了,你這個做哥哥的不也是遭到了同樣的冷遇嗎?”

“親愛的維妮雅,想必您忘記了,這裏可是我的領地。我想去,隨時都可以去的。料想那些拿著維蘭瑟提供的魔法弓箭的家夥不會因為我沒有拿請柬就阻攔我吧!”

“好吧,好吧!我的領主大人,您似乎有些自亂陣腳了。還請稍安勿躁。要堅信您自己的判斷,不要被情感蒙住了眼睛。在宴會開始的前一刻,必定有請柬送到。隻是,這位維蘭瑟小姐遠比我想象的要有耐心,不到最後關頭絕不出手。

你可別望了,我們古靈精怪的維蘭瑟小姐常常幹出出人意表的事情。沒準兒她已經洞悉了我們的想法,料到我們會等到所謂的最後一刻,但她偏偏不按常理出牌。讓我們聽著美妙的音樂,度過一個冷清地夜晚。”

“那也是個不錯地選擇。”

“就我們兩?我怕我會把持不住!”丁克一臉壞笑地在維妮雅身上不住打量,最後落在了她傲人的胸脯之上。

“除非你覺得你有這個能力!”維妮雅的笑容讓丁克心中發毛。手裏地月亮之杖上魔法飛速地聚集。閃耀著月白色的光輝。女祭司的實力本來就不容小覷,尤其是在拿到月亮之杖後,她的實力上升了不知多少。

“開個玩笑。何必當真!”丁克聳聳肩,將目光轉到一邊。

“下不為例!”維妮雅冷冷地說道。

“好吧!”

得到了滿意地答複,維妮雅這才撤回魔法:“依照維蘭瑟的性格,有這樣擠兌我們的機會她當然不會錯過。不過嘛!光是這樣似乎還不夠。想必她為我預備了別的節目,要在宴會上給我難堪。”

“她無非是想讓你知難而退,叫她一聲姐姐罷了。你又何必跟她一般見識呢?”

“也不盡然!”維妮雅望著薔薇城堡地方向,“她是在證明自己。好讓大家知道,她維蘭瑟也是有能力的。”

“小孩子的想法。”丁克撇撇嘴。

“不,她的能力很強!噢,你可能會說,有你的美女管家為她出謀劃策。但是換一個角度,你不覺得這正表明她十分懂得用人。很多時候,會用人往往比事必躬親收到的效果更好。”

“您這話是不是在警示我這個當領主的呢?”

“就算是吧!”維妮雅說道,“現在,我倒是對那個賭約持審慎的態度。也許要勝過她,我還需要多做一點努力。”

“照我說。你叫她一聲姐姐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那樣,我又多了一個妹妹,而我們呢,就成了一家人。何等有幸!”丁克提高了嗓門兒,“一個小小的領主短短時間便有兩個這麽漂亮地妹妹。”

“我的母親在天有靈,必不會感到寬慰!”維妮雅淡淡地說道。

丁克歎了口氣:“上一代的恩怨,總免不了延續到下一代。”“不,這是我和她之間的戰爭。”

“德魯伊這麽好戰?”

“你不知道。在古代還有戰鬥德魯伊嗎?”

“這是現代。”

“那麽。消失的戰鬥德魯伊從地底爬起來了。”維妮雅丟下這句,便不再說話。

很多時候。一句話就能關上談話的大門,維妮雅這句就是其中之一。

這時候,門鈴響起,正好打破了書房裏麵的沉默。

其實丁克早就聽到,外麵來了一輛馬車,從氣息上判斷,來人正是維蘭瑟。

很快,一襲盛裝的維蘭瑟親自推開大門,將兩封請柬分別送到丁克和維妮雅手上,親自向他們發出了邀請。

丁克和維妮雅相視一笑。

旁邊地維蘭瑟對此毫不見怪,展現出一個會心地笑容,美麗的眼睛頓時變成了彎彎地月牙兒,那樣子可愛極了。她催促二人趕緊換裝,宴會隻等這兩位貴賓駕臨,便立即宣布開始。

丁克是一套極為精致的白色晚禮服,圖案簡約,但是正是這種簡潔使得這套衣服穿在他身上極為得體。一問之下,才知道梅絲特別找人裁製的。

維妮雅拒絕了維蘭瑟為她挑選的那套甚為華麗的晚禮服,拿出一套略顯過時的連衣裙稍作修改,添加幾個必要的配飾,立即,一套素雅但不失高貴的淡綠色長裙便出現了,配上她高貴典雅的容貌,倒是和丁克簡潔得體的打扮相得益彰。

丁克驚歎於維妮雅那雙靈巧的手,他萬萬沒想到這位女祭司還有藝術家的天賦,在短短十來分鍾時間內,就將她母親留下的一件普通的連衣裙變成了一套清新典雅的晚禮服。

穿上親手裁製的晚禮服,維妮雅從幕布後麵走了出來,她一臉堆笑,仿佛在請求兩位觀眾做評判,看她的禮服是否合身。

兩人都用眼神給予了她肯定的回答。

然而,丁克分明從這個美麗地德魯伊眼裏看到得意地光彩,再看維蘭瑟。雖然始終保持淺笑。但是眼中不乏妒忌之色。

現在,在這次對決中,作為妹妹的維妮雅又一次占據了上風。

丁克覺得這位口口聲聲說龍族具有高超智慧的女祭司。其實才是最聰明地人,一切似乎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維蘭瑟搭乘的馬車是一輛低輪馬車,和當初丁克轉贈給阿碧絲的相仿。馬車由兩匹健壯地灰斑馬拉著,緩緩駛過那條人工河上唯一的石橋。

不用說。這輛馬車正是兩天前埃蘭德差人為他送來的代步工具,現在被維蘭瑟理所當然地征用了。

坐著豪華而舒適的馬車,三人很快來到了維蘭瑟地薔薇城堡大門外,巍峨的大門氣勢恢宏。恐怕連那些王國的城堡都會相形遜色。

聽到通報來客的名字,那些賓客無不立即起身,迎了出來。

作為女主人的維蘭瑟,她的美貌早就在所有人的心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但是當維妮雅出現的時候,人們又不免將她作為議論的對象。雖說先前不少人已經一睹芳容,但是今天不同往日,那身禮服讓她地美貌得到了最好的修飾。

於是,相伴在丁克左右的姐妹兩便在老人們懷念青年時光,年輕人充滿豔羨。女人們嫉妒的目光中一麵頷首致意,一麵緩步走進春意融融的花園。

人們注意到,這位德魯伊挽著丁克的手臂,盡管不符合常理,但是在一種打破禁忌的心理驅使下,“男爵夫人”、“夏爾山地未來的女主人”之類地頭銜就加在了維妮雅頭上。有好事者,甚至幹脆在見禮地時候就將這樣的名頭加上。

出乎丁克地意料,維妮雅非但沒有感到任何不適。反倒欣然受領。直到瞥見臉色不善的維蘭瑟。丁克才明白了其中的緣由,感情他又為兩姐妹的爭鬥提供了戰場。戰鬥悄無聲息。但又如此激烈。

丁克趕緊將目光移開,裝作全然不知,笑吟吟地朝著賓客頷首致意。

這條路那麽漫長,丁克攜著二女走到舞池中心的時候,額頭都布滿了汗滴。

“你很熱嗎?”維蘭瑟悄聲問道。

“不!”

“不準和維妮雅跳舞!”

“好……好的!”

得到了滿意的答複,維蘭瑟便高聲宣布晚會開始,一陣熱烈的掌聲之後,晚宴便拉開了序幕。

沒有人會甘願成為一場舞會的配角,就算是配角,也要做最出彩的。於是,賓客們便開始自己的表演。

有人邀請舞伴,試圖在風流簿上添上濃彩的一筆;有人找人攀談,希望在仕途或者“錢途”上找到更為寬闊的道路。

這時,在來往穿梭的賓客間,丁克瞥見了一襲紫衣的梅絲,這位女刺客正和索蘭妮陪著一位陌生的女子在一旁有說有笑,引來不少年輕貴族的目光。而那些女性客人,則有意無意地遠離這群漂亮的少女,畢竟誰也不願意當綠葉。

丁克朝她微微一笑,梅絲立即便迎上了他的目光。顯然,這位女刺客的注意力並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樣,其實有很大一部分在丁克這裏。

對於丁克的笑容,梅絲不由得一愣,有些莫名其妙,但她還是朝丁克報以一個甜美的微笑。

丁克輕輕牽了牽自己的衣領,梅絲立即會意,那笑容隨即變得更加甜美了。一陣沉默的交流後,丁克的目光轉到了那個陌生女子的身上,隻因凱瑟琳正可憐兮兮地趴在那個陌生女子的懷裏。

顯然,如果有得選擇,小家夥肯定願意立即就撲向他的懷裏。

小家夥似乎看到了丁克,可憐兮兮地望了他一眼,卻沒有立即跑過來。她輕輕地理了理擋住她眼睛的毛發,繼續無精打采地趴在那個陌生女子的懷裏。

丁克已經猜出了這個陌生女子的身份,正是化妝的蘭黛。維蘭瑟不可謂不小心,竟然用空間控製術隱藏了歌妖身上的氣息,讓丁克都險些認不出來。

就在丁克走神的片刻,埃蘭德撇下一幫與他攀談地貴族迎了過來。

“丁克,噢。我親愛地朋友。想不到這麽快就見到你了。我還以為,綠地城外一別,我們會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見麵呢!”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丁克才注意到,黑市大亨埃蘭德正在一群貴族的簇擁下,邁著穩健地步伐疾步迎了上來,眉宇間滿是欣喜之色。

埃蘭德對於丁克的態度和之前他對與他攀談者僅僅出於禮節上的態度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引得賓客們紛紛側目而視。丁克重又置身於人們灼灼地目光之下。

雖然受邀者無不知道丁克與黑市大亨埃蘭德交情不菲,但是看到其放下架子,主動向丁克打招呼,語言如此親昵。無不露出驚異之色。

大家都有意無意地湊了過來,仿佛要抓住二人談話的全部細節,以便在必要的時候,多一份具有價值的談資。

丁克並不了解,埃蘭德為什麽要將嗓門兒提得這樣高。照他地本意,這些賓客出於禮節性地與自己寒暄兩句後,就會將他忽略,轉而在賓客中搜尋合適的對象。

現在,恐怕在較長一段時間內,他都會成為備受矚目的人物。

丁克淡淡一笑:“埃蘭德先生想要見我。隻需一張便條,或者一道口信,我就會日夜兼程趕來。”

“是嗎?”

“肺腑之言!”丁克微微頷首,表現出應有的謙恭。

“隻怕您放不下你的領地和您身邊的朋友!”埃蘭德笑著說道,“譬如這位小姐,您還未為我介紹。想必您之所以姍姍來遲,正是為了等待這位美麗的小姐換上一身能夠配得上她美貌晚裝吧!”

“我的朋友,您真幽默。”丁克微微一笑。

身旁的維妮雅盡管知道這是禮節上的恭維。但挽住丁克地胳膊不由得動了動。仿佛真的被觸動了心弦。“是呀,”一位中年貴族湊了過來。讚歎地說道,“這位小姐的美貌真是讓人心生妒忌。我甚至懷疑慷慨的領主大人在關於這位小姐姓名以及來曆的這件事情上吝嗇了。”

“這位先生是?”丁克覺得此人似曾相識,像是在哪裏見過。

“威斯敏斯特侯爵,一位值得信賴的朋友。料想您聽過他的大名。”

“掌管著南北商道的大人物!真是三生有幸。”丁克鞠躬致意,猛然看見他手上地一枚藍寶石戒指,便想起此人正是那位與自己分享烤羊肉,贈送血提酒地商人。

“哦,竟然是您!”丁克高聲說道。

盡管在之前的相遇中,丁克已經認定他並非那種普通地商人,不料竟是一位侯爵。因此,丁克此時的激動倒不完全是裝出來的。

“我的朋友,您想起我來啦!”威斯敏斯特侯爵伸出手,與丁克來了一個熊抱,正是南方貴族朋友間見麵時的禮儀。

“謝謝您的羊肉和美酒。”鬆開後,丁克向他表達了自己的謝意。

“現在,您卻用更為醇美的血提酒款待了我!”侯爵從身旁侍者的托盤裏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那就請您盡情享用吧!”丁克再次欠了欠身,後者則舉起另一杯酒朝他致意。

“我的朋友,”埃蘭德說道,“我不是那種喜歡探究別人隱私的人,但是短短時間,我就知道您有一位叫做梅絲的漂亮助手,一位名叫索蘭妮的美女管家,以及我們今天的主人,美麗的維蘭瑟小姐。現在,您身旁又多了一位同樣美麗的女士,還請告知我們她的貴姓芳名。而我呢,將會把這看做一種榮幸。”

“諸位!”維妮雅高聲說道,“我叫維妮雅,正如諸位了解的那樣,我的身份是一位德魯伊。不久前,男爵閣下在一隻異變的大地之熊口裏救下了我,於是,為了感念他的恩德,我自願成為他的助手,將專門負責夏爾山地的種植業。”

維妮雅這話。無疑在賓客中間丟下一枚重磅炸彈。大家立即議論紛紛。這也難怪,聘請一位德魯伊來負責一個小領地地種植業,丁克要麽是瘋了。要麽就是又將有什麽大手筆。

須知,相對來講,北方地種植業不算發達,加上種植業往往依賴於當年氣候狀況的好壞。相對來說不穩定,很多領主並不看重。

當然,在南方,也有完全依賴於農業的區域。不過都是土地肥沃,氣候宜人地地方,供應著大陸絕大部分的糧食需求。

賓客們暗自權衡一下,認為就現在的情勢來看,第二種可能的幾率更大。酒杯中極其難得地血提酒就是最好的佐證。

盡管還沒有證據表明,這些美酒是夏爾山地出產,但他們無不堅信,這血提與夏爾山地有莫大的關聯,否則用價值不菲的血提待客,實在是國王一樣地奢侈。

有人對德魯伊如何結識丁克的說法持懷疑態度。不過維妮雅立即讓他們打消了這種疑慮。她取出一枚明黃色的魔法水晶。足有拳頭那麽大小。

有人立即提出要收購這枚與眾不同的土係魔法水晶,因為通常情況下,大地之熊的魔核都是棕黃色的,這種明黃色的卻是從未發現過。

這些賓客深諳物以稀為貴的道理,無論是想寶庫中多一件奇珍,還是想買下來待價而沽,都不願意錯過獲得珍寶的機會。

於是有人便開始競價,爭得麵紅耳赤。宴會眼看就要演變成拍賣會了。

直到維妮雅許諾。將會在不久之後的拍賣會上作為拍品競拍,大家才結束了這個話題。私下盤算要以什麽樣地價格獲此珍寶。

“這麽說來,在夏爾山地的土地上,又將有更多的奇跡發生。”埃蘭德笑嗬嗬地說道,顯然是有意繼續先前的話題,“哎!不知是否有機會能一一目睹這些奇跡的發生。盡管置身這樣的勝景已經是一種莫大的榮幸,但是,人總是貪心不足,還是不免想獲知究竟是什麽力量締造了這樣的奇景!”

埃蘭德地這種說法立即引來了旁人地附和,之前因為想要高價購得那枚魔法水晶的不愉快全被拋諸腦後。

對埃蘭德,丁克相當欣賞。認為此人地能力未必上佳,但非常有領導者的氣質,且為人還稱得上中直。相比之下,在他為數不多的朋友中,埃蘭德無疑是值得交往的一個。

“尊敬的男爵閣下。綠地城外一別,您走得匆忙,我還沒有感謝您饋贈馬車的好意呢!”一個銀鈴般的聲音響起,是美麗的阿碧絲。

她也許不是在場女性中最漂亮的一個,但是她無疑最具有交際手腕,那些貴婦全部聚集在她的身旁,唯她馬首是瞻。

丁克覺得,他必須小心應對,一旦在哪裏得罪了這個少女,他無疑就捅了馬蜂窩,等於將她身後的貴婦全部得罪了。

丁克深知這些女人的能量,很多時候,她們隻需在情人或者丈夫耳邊吹吹風,就能將一位王國的要員拉下馬。而她們喜歡一個人,希望看到他好,又往往能將不可能的事情促成,曆史上已經有過太多的例子了。

丁克快速地組織一下語言,以沉緩的語調說道:

“那是因為我猜想,以埃蘭德先生的慷慨,還會賜予一輛。因此,我就當了一回闊佬,將那輛精美的馬車贈送給一位美麗的女士。我也附庸風雅一回,成就一回香車美人美談。如果您真要感謝,不妨為我破解一個難題。”

丁克一邊說,一邊從水晶托盤裏取出一串血提。

“您是要將血提的代理權交托給我嗎?”

“如果您不建議的話。”

“求之不得。”阿碧絲頷首遜謝,又說道,“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您。”

她說這話的時候,不由得瞟了眼埃蘭德。

不料,埃蘭德始終麵帶笑容,仿佛並不當一回事兒。阿碧絲隻想到一種可能,就是丁克在這位黑市大亨心中地位超然,遠勝於任何生意上的夥伴,完全是真正交心的朋友。

立即,她又感到一陣失落,隻因她和眼前之人的關係完全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如果可以選擇,她情願用剛剛獲得的一份許諾換取這種寶貴的情誼。

“道謝就不用了!”丁克說道,“但願阿碧絲小姐能讓我的血提為我帶來豐厚的利益。哎!說到底,我畢竟是凡人,金幣碰撞發出的聲響比任何感謝都來得熱烈。”

“那麽,我是否有這個榮幸,能請您跳一曲舞。”“那我真要為您美麗的雙腳擔心了。我的舞技……”丁克尷尬地笑笑,“嘿!慘不忍睹。”

“慘不忍睹?!這個形容詞……嗬嗬,也許很生動。不過嘛,我希望這不是一個借口。也是我太貪心,妄想替代維妮雅小姐,因此陷入了這種尷尬的境地。”阿碧絲自嘲地說道,雙頰都暈紅了。

“阿碧絲小姐真會說笑!”丁克建議道,“不如,我們一起到偏廳坐下來,將舞池讓給我們尊貴的客人們。”

“這是一個不錯的建議。”埃蘭德說道,“唔!對一位地精老頭兒來講。”

丁克感激地看了這位黑市大亨一眼,後者微微一笑。

“埃蘭德先生!”丁克說道,“如果您想跳一曲,不知有多少女孩子會爭取這種榮幸。”

“您就不要恭維我了。要是我像您這個年紀,恐怕會因你這種說法高興一陣,甚至會立即付諸行動,不過現在嘛!當觀眾,想必是我最好的選擇。”

“那好,我們就遵從您這位長輩的建議。”丁克讚同地說道。

阿碧絲重重地看了他一眼,顯然是在責怪他曲解別人的意思。

不過,阿碧絲還是在丁克目瞪口呆之下丟下他,跟上了埃蘭德的腳步。而丁克,直到身邊的維妮雅輕輕拉了拉他的胳膊,才回過神來。於是,這幾位宴會的主角便朝偏廳走去。

說是偏廳,其實是由綠色的藤蔓組成的一個個小隔間,將整個舞池包裹其中。

綠色的草地就是地毯,踩在上麵軟綿綿,陷及腳背。這些綠草具有極強的生命力,當人們的腳離開的時候,它們又直立起身軀,將之前的腳印抹平了。

在這些開辟出來的小隔間裏,既能低聲談話,又能觀看舞池裏的表演。那些累了的客人,往往將這裏作為小憩之所。矮幾上擺滿了各種珍饈美酒,他們可以盡情享用。

不過,這樣美妙的場景似乎感染者這些常常流連於各種舞會的人們,將他們麻木的心完全融化,血液裏凝固的熱情便抑製不住地揮灑出來,很快便促使他們再次將這種情緒化作優美而**的舞步,為這神奇的城堡增添一道道靚麗的風景。

牆壁上遍布的魔法燈球散發著橘黃色的光芒,把整個宴會廳照射得明亮無比。

維蘭瑟選擇的是以春天為背景的花園作為今天的招待之所,偏偏繁星也來湊熱鬧,將夜空裝點得特別迷人。

毫無疑問,在冬日裏,能夠享受春日裏愉悅的空氣,實在是一種不可多得的享受。

維蘭瑟利用她的奇思妙想,將魔法和現實有機地結合在一起,形成了這亦真亦幻的情景。在這裏,客人們可以隨意享用美味的自主餐,傾聽者輕柔的音樂。也可以聚在一旁談笑風生,將友誼擴展。

空氣中彌漫著美酒的醇香、鮮花的芬芳,以及漂亮的女士們的香水味,搭配上輕柔的樂曲,夢幻的燈光,不由得讓人的心情歡快起來。

不得不承認,如果長期都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想不安逸墮落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