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紅顏知己
下雪了，上海這南方的都市也終於迎來了一場雪，一場南方的雪。和北方那鵝毛般飄落的白色精靈不一樣，南方的雪感覺始終隻是一片片薄薄的冰晶。白色的冰晶細細碎碎地被風撒到了人間，撒到了一個繁華的人間。
雪給南方帶來的是喜悅。暫且不說大街上那群歡呼的小胖子，就是成年人也被這細碎的冰晶所帶來喜悅所感染。雪，在南方是愉悅的。
雪給人帶來的感覺就是聖潔，名字中帶有雪字的女孩子給人的感覺也是如此。她用手輕輕地撥開了一絲被風吹亂的繡發，然後哈出了一口氣，看著它消失在空中。
她緩緩地側過了臉，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小區裏喧鬧的籃球場。
不管天氣多麽寒冷，總有那麽些男孩子是不懼怕的。他們會穿著非常單薄的衣服，卻一絲都不覺得冷，然後在球場上揮灑著汗水。這或許就是女孩子和男孩子所不相同的地方吧。但沒過多久，林雪的觀點改變了。因為那群看似瘋狂的身影中，有一個自己熟悉的女孩身影，自己的妹妹——林文堇。
“夏楓！你這個白癡傳球啊！別老那麽獨！”
她憤怒地揮起了自己的小拳頭。但是帶球的少年毫不理睬，硬是突破了對方的防守。球，“唰”地一聲落進了藍圈中。
夏楓自信地笑了起來，然後接過了對方手裏丟來的球。
“ＯＮＥＭＯＲＥＢＡＬＬ。”
他叫道，然後示意自己的隊友散開，準備展開再一次的進攻。林文堇卻嘟起了嘴，小聲埋怨起來：“打球那麽獨……”
球又開出來了，但對方立即３個人上去包圍住了夏楓。但從夏楓的眼神裏可以看出，他似乎又想單打。
對方的高大中鋒發話了：“盯死他！別給他機會拿球！其他人放棄，我來！”
隻有３個人就想盯住我？
夏楓輕蔑地一笑，卻發現自己根本甩不開３個人的夾防。
“可惡！”
他咬了咬呀，窺見了林文堇早就站在了那裏，似乎在等著自己傳球過去。然後，夏實右手用力地一拋，籃球到了林文堇的手裏。
對方的中鋒笑了，他定是以為一個女孩子不會有什麽作為的。於是他非常誇張地說道：“放她投，３分區外根本沒可能的。”
小丫頭火了，但又非常冷靜。她舉手一投，然後隻見一道完美的拋物線，最後是一聲悅耳的入網聲。
“早就好傳了。”
她埋怨地看了夏楓一眼。夏楓和她擊掌為賀，然後跑回了發球線叫道：“ＯＮＥ
ＭＯＲＥＢＡＬＬ。”
“文堇。”
一個柔和的女聲響了起來。林文堇一驚，轉身望去才知道是自己的姐姐。
“壞了……”
她喃喃道，然後一小步一小步地跳了過去。
“姐姐。”
她撒嬌一般地纏著林雪。林雪用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然後略有些生氣地說道：“不是讓你去買醬油嗎？怎麽上這裏來了？”
“天氣冷嘛。難得活動一下下罷了。”
“好好好。現在可以回去了吧，看你弄的。”
林雪上下打量了妹妹一番，昨天剛換衣服都弄的有點髒了，背心也濕了一片。林文堇隻是吐了吐舌頭，然後衝著她笑了笑。球場上的人可等不急了，那個高個子叫道：“喂，還發不發球啊？不打就走了。”
夏楓無所謂地笑了笑，然後拿起球轉身走開，丟下了一句：“不打了，再說吧。”
林雪看著夏楓向她們走來，微笑著和他打了個招呼。夏楓禮節性的回了個笑，然後繞過了她們準備走開。但是沒走幾步，他一拍，這才想起來大哥有任務交代他。他轉過了身，重又向林雪她們走去。
“對了，林姐姐。我家大哥說，讓你們今天去我家吃晚飯。”
“喲？”
林雪一楞，這可是挺新鮮的啊。但她還沒有做出回音的時候，夏楓又說了：“大哥說了，我們兩家很像，所以剛過完年，我們一定要聚聚。”
“這樣啊。”
林雪思考著，用左手撫了耳邊撫垂下的頭發。
“你說呢？”
她轉身問了自己的妹妹。林文堇這丫頭最喜歡熱鬧了，一個勁的點頭。林雪也不再多想了，對夏楓笑著說道：“那麽這樣吧，我們恭敬不如從命了。”
“恩，好。”
夏楓點了點頭，然後轉身一陣風似地跑開了。
天氣還是很冷的，特別是在下雪的日子裏。
關在房間裏靜靜地看著雪花飄落，心緒似乎也能寧靜下來。
林靜病了，稍微有那麽點發燒，但大姐林雪卻擔心的很，讓她躺著別亂動。於是這樣漫天小雪飛舞的美景怕是消受不起了。但她還是稍微把窗打開了一點，伸出手來，讓雪花飄落在手心中，然後看著它一點點地融化。
“好冷啊。”
她呼了口氣，立即化為了霧氣。接著林靜關上了窗，披上大衣走出了房間。
門開了，林文堇和林雪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姐姐，好點沒有？”
“好點了，本來就沒什麽啊。”
“多休息。對了，姐姐，隔壁請我們今天去吃飯耶。”
“啊？真的假的啊？”
真想不到，居然會有這事。但和夏實他們在一起吃飯，還真是頭一回呢。
“嚓！”
一塊大排在夏宇的菜刀下分為了兩塊，一邊的油鍋裏還滾著沸騰的熱油。他連忙把切下的排骨丟進鍋去。
“好了，不著急，馬上就可以好了。”
夏宇很是自信地笑著，也許是對自己技術的滿意吧。
“咚咚！”
有人敲門了，也許是客人們來了吧。夏宇正忙著他的菜，於是對著屋子裏叫了一聲：“阿實，出來開門。”
“哦，好的。”
夏實正在對自己的寒假作業進行最後的衝刺，但勞役結合畢竟是最好的方法。他跑了去打開了門，正如老大所預料的一樣，是隔壁的３姐妹。
“夏實你好啊，新年快樂啊，雖然晚了點說。”
“謝謝林姐，快進來吧。”
夏實撓著自己的腦袋，把３姐妹給帶進了自己的家來。
雖然林靜和林文堇有時候會來夏家客串一下，但林雪還是頭一次來。在女孩子看來，男孩子的家都是頗亂的；但夏家在老大夏宇的打理下還是不錯的，除了那兩個弟弟的秘密房間……
夏宇也從廚房裏出來了，他帶著圍裙，看上去還真有點家庭婦男的感覺。林文堇指著他笑道：“夏宇哥哥，你看上去可真像個職業婦男啊，哈哈哈……”
“小丫頭。”
夏宇笑了笑，然後拍了拍夏實的腦袋說：“去，整理一下客廳，準備上菜吃飯。”
“哦……”
夏實將桌子拉到了客廳中央，然後安排三位美女坐下。沒過多久，飯局就開始了。
中國人什麽事都喜歡在飯桌上解決，這恐怕是真的。因為在飯桌上的時候，人是最容易放的開的，什麽話都可以談。這桌上都是夏宇精心準備的菜色——紅燒獅子頭、鬆鼠廬魚、炒青菜、炸年糕。總之是花色多樣，品種繁多。當然了，中國人吃飯的時候少不了酒的。雖然是和女孩子同席，但是酒還是不可以少的。
“來來來，林雪。你比我還小１年，所以我敬你，不許說不字哦。”
夏宇最擅長的就是敬酒了，弄得林雪等人都不太好意思拒絕。而夏實和夏楓也都是知道的，自己的老大喝酒之後會是個什麽樣子。
果然，三杯酒下肚，夏宇的頭稍微有些暈了。然而，男人喝醉後別的沒有什麽，隻是話多。
夏宇指著自己的兩個弟弟，開始說話了：“這兩個家夥是我的弟弟，沒有人比我更家了解他們了。這兩個小家夥啊，現在腦子裏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麽。”
“該死的……又喝多了……”
夏楓望著天花板無奈地說道。林雪和她的妹妹們倒是饒有興趣，看著麵前的這個男子漢說話。林靜悄悄地踢了踢夏實，然後小聲問他：“上次你哥哥是不是也這樣？”
“去去去。”
夏實臉一紅，這等家裏的臭事居然被外人笑話。但是自己的老大卻總是這樣，所以夏實也隻有蒙頭裝不知道，一個勁地吃菜。
“這兩個小子啊，還遠遠地沒有成熟呢。”
夏宇別有韻味地指著兩個弟弟說道：“你們兩個處理感情方麵的問題，還是太毛手毛腳了。嗬嗬，不過正常，小孩子嘛。”
夏實差點一口美年達吐了出去，老大不會拿張曉琳的事來講吧。林家三姐妹都看著夏宇，都好像聽聽下麵是什麽話。可夏宇隻是一笑，接著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想不想知道我小時候的故事，阿楓和阿實都不知道的。但我想，我應該告訴你們的。”
“好耶！”
林文堇最喜歡小道消息了，早就迫不及待地要聽了。林雪拉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多嘴。林文堇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然後乖乖地坐了下來。
夏宇長長地歎了口氣，然後點上了一支煙……
從前，也是我在高中的時候。那時候我有一個很要好的女孩子。我記得她人不是很漂亮，可是她很直爽，和我有時也是常常稱兄道弟的。可是就在那個時候，我自以為一切都是那個樣子的時候……
流言蜚語後來就這麽起來了……其實，那個時候我真的把她當作是自己的朋友。
但是，隻是朋友而已。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再怎麽樣。可是她約了我出來，然後是那幾個字……
我害怕了！真的，那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來麵對她。於是，我選擇的是逃避……不再和她說話、不再理她、甚至希望我能從此不出現在她的麵前。我當時隻是想想讓時間來衝淡她的想法……隻是我錯了……她後來寫個封信給我，問我她是不是哪裏不好，是不是哪裏做錯了。我什麽都沒有回答她，隻是不停地逃避她。
誤會隨著時間的的增加而逐漸加深。最後，我們之間的裂痕沒有辦法修複。我和她之間的誤會永遠沒有機會消除。是的，我知道她恨我……
夏宇一口吞下了一杯酒，像是不想從回憶中解脫一樣。接著，他苦澀地笑了笑，繼續一個人講了起來……
“假如那個時候我有明確的拒絕她，而不是天真地希望時間可以掩蓋一切，或許一切都不一樣了吧。哎，不成熟的錯啊……”
林雪她們也都沉默了，或許這個問題也曾碰見過。但沒過多久，林雪開口說道：“其實那不是你的錯。夏宇，那隻是因為那時候你太年輕而已。”
“嗬嗬，是啊。所以我希望這兩個小子別犯錯啊……”
他盯著夏實瞄了幾眼。夏實不吭聲，看了看坐在身邊的林靜。林靜也看了看他，然後乘著大家都不注意的時候小聲地對他說：“你說……你那天是不是有點犯傻？”
“靠……我不是說那天的事當沒發生過嘛！”
“好吧。那麽我們現在算什麽關係？”
“恩……鄰居。”
夏實想了半天，然後撓了撓後腦勺。
“好的，鄰居。幹杯，新年快樂。”
林靜拿起了酒杯和夏實幹了一杯。夏宇像是別有用意地大聲說了一句：
“哎，紅顏知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