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菲菲
白麟溫韜賴在林家不走,隔一天林辰、沈靜、蘇紹、蘇明河也來了,林家一下子熱鬧起來,住的地方也不夠了。於是隻好擠一擠,沈靜林圓一間,林言林笑林辰蘇明河一間,蘇紹白麟溫韜一間。讓蘇紹和討厭的白、溫二人相處林笑很抱歉,但自己和他們住一起不可能,林言林辰蘇明河和他們住他又不放心,隻有辛苦唯一能鎮住他們的蘇紹了。雖然蘇紹很溫和,但林笑直覺他是個比白溫二人更強的角色。
蘇紹來時給方爺爺帶了禮物,一套上好的紫砂茶具,方爺爺很高興,請他喝茶,眾人都很感興趣,便一起喝。雖說是方爺爺請,但林笑既然在,泡茶的當然還是林笑。因為是來河南,這天泡的還是信陽毛尖,林笑早被方爺爺訓練出來了,淨了手,取茶賞茶溫杯潔具分茶敬茶,一舉一動有條不紊,幽雅流暢,靜中有動動中有靜,行雲流水。一杯茶下來,眾人都有俗慮盡消之感。
林言林圓林辰沈靜蘇明河雖早知林笑會茶藝,但都沒見他鄭重地表演過全套,感覺大開眼界。蘇紹用欣賞地眼光看林笑的一舉一動,接過茶後輕呷一口,讚道:“高爽濃醇,回甘生津,好茶。”方爺爺笑道:“聽此言就知道你也是個知茶的,多謝你的紫砂壺,現在市麵上可難得見到這樣的上品,讓你費心了。”白麟喝著茶說:“不知道老先生喜歡喝茶,不然我家中好茶葉不少,也捎二兩讓您嚐嚐。”林笑暗地裏衝他翻了個白眼,溫韜微笑不語。
他們喝茶的地點是方爺爺家的堂屋,擺設很簡單,老式的酸枝木桌椅,牆上掛著兩道條幅:“煎茶火幽,同煎人壽”,有種不同的氣氛,讓浮躁好動的林圓都靜心凝氣。
喝了茶出去,蘇紹笑問道:“這就是從小教你醫術的老先生?不簡單啊。”林笑驕傲道:“當然,方爺爺可是有名的‘神針’,其實我最拿手的也不是製藥,而是針灸。”斜眼瞄著溫白二人,意有所指,“惹惱了我,我紮死個人讓警察都查不出原因來!”白麟裝著聽不出來,做崇拜狀:“哎呀好厲害!”林笑惱怒地扭過頭不理他,溫韜還是笑著不說話。
白麟轉而對蘇紹道:“倒是蘇少,真是對小笑笑保護周到,我們前腳來,您後腳就跟著到了。我對親弟弟都沒這麽好!”
這話也意有所指,蘇紹不動聲色道:“白少多慮了,我們來笑笑家玩是早就定下的,不想在這裏巧遇白少溫少。”白麟哼笑道:“倒真是早,我們到林家的頭一天吧,蘇少這麽周到,難道也是對笑笑有什麽想法?我聽說蘇少喜歡的好像也不是女孩子。”說著用餘光留意林笑表情,誰知林笑立馬仰臉期待地瞧著蘇紹,蘇紹難得地白了他一眼。白麟一怔,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氣的一腳踹在牆上,大步走開。溫韜笑微微瞧了他們兩個一眼,快步追去。
林笑目送二人遠去,道:“我真討厭溫韜,比討厭白麟還討厭,不知道為什麽,雖然白麟惹我更多。”蘇紹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你還有點直覺,溫韜確實不是簡單角色,白麟一切都放在明麵上,的確好對付些。”
白麟大踏步往前走,像是在發泄怒氣。溫韜跟著他走了一會兒,忽然問:“他跟於遠到底哪裏像,讓你這樣執著?”白麟腳步頓了下,回頭諷笑:“讓你看出來了?——他跟於遠從頭到腳沒有一根頭發像,可我偏偏就是覺得像!”溫韜無奈地搖頭。
眾人到林家的第二天,林爸開了車帶他們到附近的風穴寺玩,風穴寺寶塔高聳,殿閣巍巍,離寺兩公裏有個怪坡,騎車上坡不用蹬,汽車熄了火也自動往上走,很是有趣。白麟興致勃勃將車熄火停在半山腰,看著車自己往坡上爬,笑罵道:“真他媽有趣,這到底怎麽回事?”溫韜猜測:“重力位移?還是地磁現象?”沈靜觀察四周景色,“我覺得是視覺差。”林辰新奇地蹲在自動往上流的泉水邊撥著水玩,蘇紹笑道:“這好驗證,用盆子盛一盆水放地上,就可以知道是不是視覺差了。”沈靜恍然大悟:“水平?”蘇紹含笑點頭。林笑崇拜地仰視他,兩眼冒出小星星:他喜歡的人好聰明!
蘇紹適應力很強,已經對他花癡的目光視而不見了。
白、溫二人在林家倒沒出什麽幺蛾子,乖乖玩了幾天,又乖乖走了,蘇紹等人和他們一起離開。寒假結束,林笑又回到北京中醫藥大學。他隻是出國幾天,白溫二人已經跑到了他家,他不知兩人還會做些什麽,這個麻煩必須徹底解決。
開學沒幾天白溫二人邀請林笑去泡吧,林笑自然是和蘇紹一起去的。他和蘇紹到的時候,白麟正摟著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孩子喝酒,溫韜也靠著吧台正和另一個美女談笑正歡。白麟看見他,隔著人群使勁揮著手高聲吆喝道:“這兒!這兒!”引得酒吧一半的人都向他們看來。林笑厭惡地皺起眉頭,蘇紹卻還是泰然自若,帶著林笑走過去。
蘇、林二人其實都十分出眾,蘇紹自不必說,斯文俊秀,氣質高雅,林笑十五六歲的年紀,少年特有的氣息清新活力,讓人眼前一亮,他還有種特別的秀美氣韻,加上因為自小練芭蕾,步履都自然輕盈如舞蹈。眾人看到這兩個人,心裏本來被驚擾的怒氣都散了,目光轉為欣賞。
聽到他們走近,白麟懷裏的女人轉過頭來,五顏六色的一張臉,居然硬讓林笑看出分熟悉來。女人看清林笑,也詫異地瞪大了眼。
“林……笑?”女人道。
林笑沒想到在這裏還能碰見認識的人,睜大眼努力從五顏六色底下辨認熟悉的輪廓,半晌,才遲疑地問:“謝菲菲?”女人在白麟臉上一吻,站起來熱情地拉著林笑往座位上送,高聳的胸脯抵到他的胳膊上:“是我呀是我呀,原來白少等的人就是你!——這位大帥哥是誰,怎麽不介紹一下?”如絲媚眼勾向蘇紹。
她這一身風塵味,讓林笑心裏頓時明白過來了,有些尷尬地說:“這是我朋友蘇紹,”又給蘇紹介紹她,“這是我小學同學謝菲菲。”蘇紹溫文有禮地伸出手去:“你好,謝小姐,初次見麵。”謝菲菲受寵若驚地忙也伸出手去,眼睛水汪汪的,一幅骨頭都酥了的模樣:“您好您好,蘇先生,初次見麵。”握住蘇紹的手好一會兒不舍得鬆開。
白麟初知林笑和謝菲菲認識微吃一驚,這時雙手環抱胸前,一幅看好戲的模樣。
林笑淡淡地問:“菲菲,你在這裏做什麽?”
他其實知道謝菲菲在做什麽,□□,重生前林笑已對這件事有耳聞,重生後林笑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但其中顯然不包括謝菲菲的。許多人走上這行都多少有個淒慘或悲慘的理由,比如為生活所迫、親人患了什麽什麽病需要用錢等等,謝菲菲則完全不是,她就是本性。她家庭條件其實很好,在方家村是數的著的,但自小就不愛讀書,喜歡和男生……還不是談戀愛,是上床。她和林笑一樣大,在三四歲,林笑還懵懂無知的時候,她已經似模似樣和小男生上起床來了,林笑無意間撞到過一次,很清純地不知倆人在幹啥,長大後回想起來真是大汗,那時候……那小男生行嗎!還有,謝菲菲是從哪裏學的!
上到初一,謝菲菲就再沒耐心在家鄉呆著,不告而別出去闖**了。一個空有美貌什麽也不會還不願吃苦的小女孩能幹些什麽?她理所當然地淪落了風塵。當時知道這個消息,所有認識她的人都不感到意外。幸而她好像也不在乎這些,不但不在乎,還非常放的開,甚至非常享受,倒省了別人為她擔心。
謝菲菲回頭衝林笑飛了個媚眼,展示自己深深的□□,毫不以為恥地說:“我一個女孩子,你說我在這裏坐什麽?”林笑被噎住了,無奈地拉開蘇紹坐到一邊,摸了摸鼻子。
白麟伸臂一勾將謝菲菲勾回了自己懷裏,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大笑道:“寶貝兒,你可真是個妙人,原來你還和笑笑是同學?”謝菲菲嬌嗔地捶了他下:“白少好壞,你是不是知道我和笑笑是同學才故意叫的我?”白麟按住她的頭給了她一個深吻,喘著氣說:“你當少爺有那麽大本事?你登記的籍貫不是真籍貫吧,不過今天少爺知道了,以後一定多多點你幾次,照顧你生意。”謝菲菲粉嘟嘟、上了水晶唇膏的嘴唇被他吻的紅腫不堪,也是氣息破碎淩亂,喘息了好一會,才又飛去一記眼風:“那感情好,姐妹們該羨慕死我了,多謝白少照顧。笑笑,沒想到和你同學能占到這麽大便宜。”
後一句話她是扇著長長的假睫毛對林笑說的,林笑哭笑不得。她倒活的興高采烈!
白麟大笑,又親她一記,讚道:“菲兒,你真是個活寶貝兒!”
作者有話要說:於遠不是肖偉哥哥哦,他們沒有半點關係,於遠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配角,甚至連直接出場都不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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