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厲盛拉著阮林鳶的手,低低怒吼,“我絕對不會放手!”
“我那天不是故意不去比賽現場的,我買了花。”
“是因為、是因為……”
阮林鳶停下步子,扭頭,定定的看著厲盛,“是因為什麽?”
厲盛沉默著。
阮林鳶卻笑了,“因為什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沒有來。”
“厲盛……都過去了。”
*
病患視頻一出,所有的輿論以壓倒性的姿態倒向病患那邊。
楊氏的所有人都如熱鍋上的螞蟻,唯有阮林鳶,氣定神閑的跟工地的設計師協定後續事宜,每一處設計都務求盡善盡美。
“師姐---你不想想辦法麽?外頭好多人罵咱們黑心腸,連早上我去給你買咖啡,服務員眼神都怪怪的。”
站在一邊的公關部經理擦著額頭的汗,急急的勸解著:“主席,我知道你剛上任,應對這些事情還沒有經驗,正常來說,處理應急事件有個黃金處理時間,錯過了,以後再想解釋,路人就不買賬了,按照我們商量的想法就是,盡快澄清。”
阮林鳶頭也沒抬,低嗯了聲,“上次不是開過一次記者招待會了麽?”
“那不夠啊,”公關部經理麵色艱難,“咱們應該有進一步的措施跟行動。”
在設計稿上落下最後一筆。
阮林鳶滿意點頭,這是最後一稿,相信場館立成一定可以驚豔眾人。
將設計稿發給工地那頭,阮林鳶打開筆記本,上頭一團活躍跳動的亂碼般的數字擠成一團,看的人頭疼。
可阮林鳶卻看的興致勃勃。
當那些亂碼呈現出一個個監控片段時,所有人都傻眼了。
利落的拷貝下來,將信息發至公關部經理的郵箱,阮林鳶從身後拿起外套,在眾人呆滯的眼色中離開辦公室。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公關部經理,三步並作二步的趕緊跟上。
“主、主席,你要去哪裏啊?”
阮林鳶卷著袖口,順勢放下盤起的發髻,“那日病患跟金氏經理交易的視頻截圖不是發給你了麽?別公關,直接報警。”
“還是那句話,拒絕和解。”
“同時,告訴法務,發一份律師函給場館跟派遣公司,跟金氏一起,讓他們把我們墊付出去的錢吐出來。”
公關部經理拿著厚厚的本子快速記下阮林鳶的安排,一邊疑惑的問,“主席……您今天不住公司?要去哪裏啊?”
阮林鳶停在電梯門口,無奈的摸了摸跟上來橙子的發頂,“例行母上大人的相親安排,今天你們楊主席會到場,如非必要,別打電話過來了……”
公關部經理忙不迭的點頭。
直到阮林鳶離開好久,文秘小朱她不解的看著公關部經理,摸著後腦勺問:“阮主席這樣的,也需要相親?”
公關部經理歎了口氣,“哎---人家都說,母不嫌子醜,但,咱們家這位皇太後,恨不得跟全天下宣告,她家姑娘是滯銷貨----”
文秘小朱:“阮主席那樣人美能力強都---滯銷貨???那我這樣的----”
公關部經理撇了她一眼,呼出長氣,“咱們在楊主席眼裏,估計就隻是宇宙的一粒塵埃了吧。”
*
某五星級酒店。
“這是我家小女兒,阮林鳶。”
“不成器的,快三十了,一事無成,更沒有一技之長,人長的也普通。”
路過的服務員,連連側目。
普通?
誰?
她懷疑這位穿著優雅的女士在內涵自己,但是她沒有證據!
“小林吧,長得精神,聽你爸說,剛拿了國際上的獎項,年少有為,前途不可限量啊。”
阮林鳶端著咖啡杯,聽楊女士跟人家熱情的寒暄著。
千篇一律的一番話,車軲轆來回說,阮林鳶艱難的扯著格式化的笑容,對著對麵楊女士嘴裏的天之驕子禮貌一笑。
隻這樣一笑。
對方居然立即紅了耳尖,手足無措的差點打翻咖啡杯。
“阮林鳶!你做什麽呢?!”楊女士咬牙切齒的對著阮林鳶低聲道。
阮林鳶:“……”
她怎麽知道怎麽了?
敢情她還不能笑了。
鬱悶的吃了一頓飯,阮林鳶覺得要不是自己臉皮厚,心裏強健,這會就要在楊女士的嫌棄中自刎,以死謝罪。
其實,很多人說她眉眼間長得跟楊女士很像。
每每楊女士跟人家介紹她麵容不佳的時候,她都深深的懷疑,楊女士是否是認真的。
但。
你隻要稍微側目,你就會發現。
楊女士確定、以及肯定是認真的!
她當真覺得她醜!
嫁不出去的那種醜。
否則。
怎麽會由一開始趾高氣揚的帶著她出來相親,到現在,但凡有位優秀青年,她就恨不得把她往別的男人懷裏塞。
晚飯後,楊女士看了眼“嬌羞”的小林,轉頭給了阮林鳶一記警告的眼神,示意她老實點。
之後,找了個老掉牙的借口,借故先走了。
“阮、阮小姐,雖然---您、您母親說,您長得一般,可是---我、我很喜歡您。”
阮林鳶低嗯了聲,掀著眼皮看向落地窗外頭。
“您、您覺得—我怎麽樣?”
“我、我知道,第一次見麵這樣問很唐突,但是、我真的喜歡您。”
“我、我希望----能跟您交往。”
阮林鳶放下托腮的手,視線定定的看向外頭。
外邊下雨了。
雨勢漸大,即便隔著厚重的落地窗,啪啦啪啦的雨滴砸在地麵還是驚心動魄。
楊女士一身旗袍,穿戴整齊優雅,舉手投足間滿是貴氣。
可在雨勢麵前,再昂貴的高跟鞋沾水也容易滑了腳。
聽說母親跟父親是在高中就認識了,父親對母親一見鍾情,護著、寵著、愛著,一直到母親高中畢業。
盡管這樣,母親還是丟下父親去了國外學習,沒有捅破的窗戶紙,成了父親大學四年最遺憾的事情。
還是浪子的學渣父親,拚了命的學習,就為了一個交換生的名額。
因為交換生的學校,在母親所在的那座城市。
父親說,他沒奢求能夠遇見母親。
隻是想著,能去母親走過的路上走上一遍,能去母親可能路過的店裏坐上一坐。
能夠---跟母親在同樣一片天空中,仰望同一片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