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經理愣住。

阮林鳶:“我查賬的時候就知道了,附件上麵工會的財務簽字了,上頭寫明了緣由,我知道,之前……母親朋友比較多,很多事情一呼百應,所以……可能生意上的事情,她處理的並不專業,沒關係,來日方長,雖然我同母親一樣,並不專業,但是還有你們,歡迎你們跟我一起探討,將公司做大做強。”

王經理鄭重其事的點頭,“好的!”

阮林鳶笑笑:“李工,貓膩太多,但是現在動不得,他的關係網強大,貿然對峙,耽誤工期,也是損失。”

“這邊我會周旋,你先去暗地裏聯係一些有實力有背景的采購商,我們手裏有資本了,才不至於事事抓瞎。”

王經理:“好的!”

阮林鳶頓了兩秒,才補充道:“工地停工一天,損失將近五十幾萬,我希望你這周給我結果,同時,要做兩手準備,若實在沒有合適,那就公開招標,李工的一應證據我會發到你郵箱,給律師那邊看一眼,應急預案要先做出來,避免被反咬。”

“好,就先這樣。”

王經理重重的點頭,應了聲好,幹勁十足的出去了。

*

一個禮拜後,王經理垂頭,為難的站在阮林鳶對麵,“抱歉,主席,實力大的公司,目前沒有排出公司可以馬上接受大項目的。”

阮林鳶點頭,不急不慌,“那就散播消息出去,公開招標吧。”

王經理:“那----李工那裏。”

阮林鳶從抽屜裏拿出u盤,“給律師,準備起訴,門口的安保多加幾個人。”

王經理:“好的。”

*

臨近招標會。

阮林鳶剛剛梳好發髻,楊女士卻在這個時候打來電話。

“馬上來機場!”

說完,徑直掛掉。

阮林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手機屏幕。

真是親媽啊。

太會找時機了!

再打電話過去,孩子稚嫩的聲音從話筒裏傳出,楊女士的口氣依舊生硬,“幹嘛?”

阮林鳶:“今天公司在招標,有點忙,要不……我就先不過去了,讓橙子去接你們好嗎?”

電話裏先是一陣沉默。

然後,便是楊女士冷冷的苛責:“阮林鳶!你是親媽嗎?你兒子!今天第一次回國!你都多久沒見他了!你今天要是不來!以後也別進阮家門了!”

阮林鳶:“……”

楊女士擲地有聲的聲音在會議室裏蔓延,歎了口,阮林鳶剛要繼續。

項目部經理抖著聲音,小聲問:“阮、阮主席……您、您都有孩子了?”

阮林鳶這才發覺,還在會議室。

瞞著也沒有必要,阮林鳶索性大方承認,“對,我有個兒子,今年五歲了,然後會帶到公司裏來玩,到時候大家都能見到。”

財務部經理:“可、之前沒聽說啊~”

阮林鳶:“嗯……之前在美國,所以提及也不多。”

阮林鳶看著大哥發過來的死亡催促,悶悶歎氣。

項目部經理看了眼麵前的合同,“阮主席,您、要是放心的話,招標會就讓我主持吧,其實很多公司的招標會,也都是項目部的出席,您放心,流程跟低標我都清楚,萬一有處理不過來的事情,我再給您打電話,孩子剛回國,您還是去接接吧。”

眾人齊齊附和。

阮林鳶躊蹴間,楊女士再次打來電話,剛按下接聽鍵,那頭就是一長段克製的等待爆發的怒火。

“阮林鳶!你出息了!什麽招標會!你跟我說說?!”

“人家好心給介紹的采購商,你把人家給告了?!”

“我就說怎麽你梅姨一直給我打電話!敢情你吃了豹子膽了!”

“招標會在那裏!”

阮林鳶知道,母親要是去了,這招標會算了黃了。

徑直掛斷電話,給包子爹發了個微信,讓他先穩住母親,然後吩咐王經理讓他出席招標會。

安排完一切。

阮林鳶拿起椅背後的大衣,直直殺向機場。

身後的同事齊齊搖頭。

阮主席什麽都好,就是有個不省事的母親啊……

*

機場。

才見到阮林鳶,楊女士剛剛麵對羨羨的和悅臉色頓時沉冷下來。

“羨羨~”阮林鳶彎著眉眼,將小糯米丸子擁入懷中,一時間感慨,漸漸的紅了眼眶,仔細的端詳著兒子,抹著眼淚笑:“羨羨,歡迎回家。”

平日裏都在視頻裏見到的人,突然在現實裏碰觸到。

羨羨下意識的小步子往後退了一步,兩隻烏溜溜的眼睛定定的看著阮林鳶,似乎在確認,麵前的人是不是自己的媽媽。

身旁的人見狀,轉頭,不忍心看這一幕。

阮林鳶也怕嚇到羨羨,知道自己離開了太久,心中歉意,兩手一鬆,身子微微後仰,想給孩子一個熟悉的時間。

卻隻剛分開了一指,軟糯的身子湧上來,小聲低柔的叫了聲:“媽媽~”

阮林鳶愣住。

渾身僵硬一動不動的任由小丸子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抱著娃娃的手鬆開,回摟住她的脖子,帶著小氣音,“媽媽~羨羨很想你~”

阮林鳶頓時潸然淚下,牢牢的將孩子鎖在懷中,低柔的回應:“媽媽……也很想你。”

“抱歉,這麽久才接你回來,漂亮阿姨送你上飛機的麽?”

羨羨奶聲奶氣:“嗯~漂亮阿姨還送了我娃娃。”

說著從地上撿起娃娃,遞到阮林鳶麵前。

阮林鳶低頭,看著黃嫩的娃娃,笑了笑。

小孩子多喜歡五顏六色,羨羨卻獨愛黃色,將孩子牢牢的抱起來,沉甸甸的手感,再次提醒她。

她真的缺席了孩子的成長,好久了……

楊女士也眼眶微紅,一個勁的牽著羨羨的小手。

包子爹抹著淚,卻笑彎了眼睛,“回家就好,回家就好,以後咱們一家人一起生活。”

羨羨下巴抵在阮林鳶的肩頭,看了眼跟在身後的三個舅舅,藕粉的小手指指著阮文鈞:“二舅也跟我們生活在一起麽?”

阮文驕擰眉,“小鬼頭,什麽意思?三舅呢?怎麽不問三舅是不是生活在一起?”阮文耀輕咳了兩聲,“還有……大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