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漢沉默了一會,語調低了幾分,“那,如果你一直不找我呢?”

傅言忽的樂了,“你天天找我幹嘛?就為了那檔子事?那麽有意思?”

陳光漢的耳尖忽然紅了。

這很大程度上取悅了傅言,她笑了笑,卻又很快的將嘴角收起抿直,故作老成,“今晚我要去酒吧,你來啊。”

最後一個啊她故意說的輕浮,言下之意,她想他懂。

【玩玩而已。】

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說了輕挑的傷自尊的話,他還會願意去哪裏麽?

傅言不敢確定。

不過是惡劣的想一再挑戰他的底線。

“好。”

這個好字不帶情緒,傅言也判斷不好,這個好是不是生氣了。

她別開視線,心裏難受,卻又覺得,不想讓他好過。

晚上傅言先到的酒吧, 她頻頻往門口望,身邊的好友揶揄著:“喂~怎麽著?在等人?”

傅言垂下眼,看著酒杯裏的酒水,“沒有。”

“沒有?”朋友連連嘖了好幾聲,“沒有?那你拚命往外看什麽呢?是不是在等情郎?等上次的那個帥哥。”

旁邊另外一個朋友,語調輕浮,“哎~你別說啊,咱們傅大小姐帶來的人就是不一樣,真的帥,你們看那雙手啊,骨節修長,漂亮的很,想想就覺得----”

“砰!”

傅言的酒杯砸在桌麵上,發出一聲悶響,打斷了朋友的話,她冷著臉,眸光像是淬了冰似的寒。

朋友互相看了一眼,而後看著傅言嗎,“生氣了?我們這也沒說什麽啊,怎麽,他的手就這麽矜貴?說不得?”

傅言悶悶的拿起酒杯,悶頭喝了一大口,酒精刺痛味蕾。

“喂~什麽情況啊,認真了?”

“你、對那男的認真了?”

周圍的朋友圍上來,傅言坐在中間,眸光晦暗。

“哎·傅大小姐,什麽情況啊,你真當真了,不是我說啊,他跟咱們不是一類人,看他渾身上下的行頭加起來都不超過一萬,你是首富的女兒,你要跟這樣的人在一起啊?”

傅言聞言,猛的抬頭,表情帶著凶狠,“他怎麽了?他比你們這些人好多了!一個個的整天屁事都不會做,隻會爹媽錢的廢物,憑什麽說他?!他從小到大,學習上的成就,是你們仰望不及的,在這裏給我說什麽狗屁話!”

見傅言當真動怒了,朋友尷尬的上來勸,“狗脾氣,急什麽,不就是說兩句嘛,怎麽還不能說了。”

傅言沒有回應,放下酒杯,拿起沙發上的外頭,直接走人了。

這人,不懂她,不懂陳光漢有多努力。

冬天,薄薄的外套,一件厚衣服都不買,就給了帶她去看一場奢侈的5D電影,帶她去最大的動物園,帶她去最貴的遊樂園。

陳光漢給她的,她爸都從未給她。

她隻覺得、隻怕自己對他不夠好。

她沒有孩子,可是卻已經深切的體會著,什麽叫: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所以分開的那幾年,她一次都沒有打聽過他的消息。

她隻能佯裝,他過的很好。

現在,他確實過的很好。

傅言煩躁的出門,他的好,在再次遇見她之後,又一次被打碎。

她整個人都快煩死了。

覺得自己差勁的要命!

悶頭出來,就看到正要進門的陳光漢,傅言頓時火冒三丈。

盯著陳光漢,怒問:“你來幹嘛?!”

陳光漢愣了一下,“你叫我來的。”

傅言:“你有病嗎?我叫你你就來,你不是要做數學天才麽?研究那些晦澀的數字,你到這裏來幹嘛,這裏是你來的地方麽?陳光漢你是不是腦子有病?!”

陳光漢就這麽筆直的站著,任由傅言發泄情緒。

傅言白了他一眼,一身酒氣的推開他往外走。

走一步、

陳光漢就跟一步。

永遠保持著兩米的距離。

傅言被氣的差點要暴走,半個小時後, 隨手攔了一輛車,剛坐上去,後麵的跟終於也跟進來。

傅言看了陳光漢一眼,冷聲問,“跟進來幹嘛?”

陳光漢沉默著沒有說話。

“行,是你自找的。”

“師傅,華言大酒店。”

傅言的聲音擲地有聲,別有意味,抓頭,傅言看陳光漢的耳垂又紅了。

她看著他,忽的笑的,攥緊他的手,扣著自己的細腰,將人往自己的身上帶。

陳光漢渾身僵硬,手腳頓時不知道往哪裏看。

透過後視鏡,司機的視線頻頻看向後方,陳光漢尷尬的無以名狀。

“傅、傅言……”

陳光漢的聲音裏透著難堪,她一直明白,他的死穴,他的底線。

陳光漢是個很保守的人,連睡衣的紐扣睡覺都扣到最上麵,麵對陌生人,做怎樣親昵的舉動,可想而知,他有多尷尬。

她知道,都全都知道。

一如那一年,他也全都知道她難受那般。

他的手不自然的扣在她的腰上,視線不敢跟她對視,傅言輕笑著,逼近他的唇,炙熱的氣息灑在他臉上,含笑道:“陳光漢, 接個吻麽?”

陳光漢頓時瞳孔大震,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傅言勾唇一笑,覺得這人真的不禁逗的很。

她正要退開,陳光漢忽然低頭,俯身,唇瓣貼上她的唇,涼涼的,帶著一絲男人荷爾蒙的味道,清冷又蠱惑。

傅言愣住。

陳光漢淺嚐即止,很快推開,這回整個耳側都紅透了。

司機輕咳了兩聲,調笑道:“理解,理解。”

陳光漢頓時整個人都坐立不安了,傅言覺得好笑,撐著頭,側身看他。

直到下車,陳光漢耳朵上的熱度都沒有退下去。

進了酒店,傅言直接去了頂樓總統套房。

陳光漢站在門口,遲遲沒有進去,傅言看了他一眼,以為他擔心費用,隨口解釋,“不用你付。”

陳光漢搖頭,“我有錢,隻是,這裏不用登記麽?”

傅言笑了,熟門熟路的走進門,“這是我家的酒店,登記什麽?”

陳光漢這才進門,沿路撿起傅言的鞋子擺放好,見她進了浴室,默默的坐在床邊等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