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的神色淡下去。
當初在約法三章的時候,陳光漢確實說過這話。
當時就覺得不對。
包養的關係,他憑什麽絕對她跟幾個人交往。
如果隻是跟單人交往,那跟在一起有什麽區別。
可是,她平日裏頤指氣使的態度,也不是戀愛時候的態度。
明明是暴發戶對小妾的態度。
傅言的腦子一團亂,懶得去多想,反正及時行樂才是她現在活著的宗旨。
那三年,試圖遺忘一個人的感覺太難受了,陳光漢既然願意,那他們就這麽處著,他總會膩,他不膩,她也總會膩。
不過傅言覺得,說不定陳光漢已經膩了,誰不希望女朋友小鳥依人,怎麽可能是整天把玩玩掛在嘴邊。
驚覺自己的想法。
傅言被嚇了一跳--女朋友???
她潛意識裏多麽可怕的想法,她這回絕對!絕對不要再重蹈覆轍。
傅言這麽想著,拿著車鑰匙,去了酒吧。
可也隻逗留了很短暫的一會兒,甚至連酒都沒有喝,腦子裏全是陳光漢臨走的時候說的:酒要少喝。
她覺得自己魔怔了,從酒吧裏出來,看著對麵大廈樓裏燈光璀璨,鬼使神差的就把車子開到了陳光漢公寓樓下。
確實是很破的公寓樓。
傅言順著樓層往上看,大概,在8樓這樣的樣子,戶型看著就沒有電梯。
她能夠看向陳光漢每天一步步穩健的下樓,在穩健的走上樓的樣子。
他的每一個樣子,她都能細想的出來。
在樓下站了一會,陳光漢打了電話過來。
傅言記起來,今天是陳光漢的比賽日。
走前,似乎聽他過一嘴,說這次的比賽很重要,在競爭一個什麽名額,她沒有具體聽,反正也聽不懂。
“喂?”傅言接起電話。
“喂。”
兩人總是喂之後就靜默。
陳光漢確實很不會找話題,隻要傅言不說話,半個小時裏,這人找的話題都能南轅北轍的令人尷尬。
“比賽了?”傅言先開口。
“嗯。”
“還有多久開始?”
那頭頓了一下,應該是在看時間,“二十分鍾。”
“嗯,好好準備。”
“嗯。”
“那、就這樣?”
“等等。”
“嗯?”
“想、跟你說會兒話。”
傅言忽然就樂了,抬眸,滿眼是麵前的老舊公寓,“嗯,說什麽。”
“隨便,都行。”
傅言想了想,太久沒有主動找話題了,她也生疏的很,她隨便胡謅了一個,“你們比賽的隊伍裏,有姑娘麽?”
陳光漢:“有。”
傅言:“漂亮嗎?”
陳光漢:“沒太注意。”
傅言:“對你好不好?幾歲?”
陳光漢:“還成,比我大一歲。”
傅言點點頭,“那挺好,”傅言本來想說, 以後可以發展姐弟戀,但是她沒說,不知道還是考慮著他要比賽了,或者是別的什麽,總是傅言沒說,話題在這裏止住,傅言頓了一下,陳光漢那邊似乎有忍喊他。
“去吧,我等你回來。”
“嗯。”對麵的人重重的嗯了一聲,帶著淺笑。
電話掛斷,傅言開車回了家,回家的第一件事,給傅爸的秘書打了電話。
要了離陳光漢公寓最近的一套樓中樓的房子。
那是所有裏麵最簡單的一套,她之前去看過一次,裝修簡約,房間朝陽,她很喜歡。
拿到鑰匙後,她找人布置了一番,做了衛生。
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陳光漢回來了。
傅言站在機場等他,想著等陳光漢出來給他一個驚喜。
遠遠的就看見人出來,陳光漢站在最末尾,低頭似乎在給誰發信息,一會兒,傅言的手機響了。
她沒看他發了什麽,正要抬手喊他,他身後突然竄出來一位姑娘,扯了扯陳光漢的衣袖,兩人在說些什麽。
傅言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個人……是林夢娟。
傅言當即在心裏“哦”了一聲,這麽多年了,一直陪在他身邊的,是她。
兩個人走到一起,看起來很登對,郎才女貌,女的滿眼深情。
心裏泛著意味不明的苦澀。
好像悶頭喝了一杯極其苦澀的咖啡,傅言步子默默的往身後撤,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機場。
坐在車上,她看著手裏房子的鑰匙,嘴角泛起一抹嘲諷的想笑。
這場遊戲,是她想多了,這本來……就是一場遊戲而已。
她不知不覺入戲了。
傅言默默的將鑰匙丟進了車後座,徑直回了家。
從進家門起,她的手機就一直在“叮叮叮”的響個不停。
傅言懶得看,直接上樓洗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手機還在響。
是個視頻電話。
她按了接聽,陳光漢似乎到家了,嘴角微微揚起,很高興的樣子,語調裏帶著喘息,應該是剛剛到家,爬了樓梯。
“喂。”
“嗯。”傅言的興致不高。
“我給你發短信息,你看到了麽?我拿獎了,數學領域的最高獎。”
“哦。”
"給了我個很漂亮的獎牌,我、想送給你,好不好?"
傅言擦拭著頭發,沒有看屏幕,“你自己留著吧,對你那麽重要的東西。”
或者,你應該送給更重要的人。
這句話,傅言沒有說,卻壓在了心裏。
“我相送給你,”陳光漢沒有聽出來傅言的言下之意,他興衝衝的將東西放下,“我去找你,我還給你帶了好多禮物,我拿了獎金,可以買房----”
“陳光漢。”傅言突然打斷了他的話。
“啊?”
“我們隻是包養關係,你、是不是搞錯了點什麽?”
電話一頭的人,所有動作停下,他抬頭看著傅言,眸光漆黑閃過受傷,傅言深吸了口氣,忽的笑了,“我們的約法三章,我不見你,你不能來見我,你還記得嗎?”
她頓了一下, 還是說:“如果你要違約,那我們就終止關係。”
“不要,”陳光漢:“我、我就是太開心了,”肉眼可見,陳光漢在她那句話後,所有的笑容收斂起來 ,抬起眼睛看她,“都聽你的,我不去,那你鏡頭對著自己好不好,我想看看你,好多天沒有看你了,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