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歸來

車廂裏的人沒有任何反應,立刻推選出一位新的領頭人。大家帶著麻木冷淡的表情,將原先首領的屍體扔出窗外,然後指揮著汽車快速離開。我看著他們的動作,愣在座椅上。前一秒還是活生生的人,這一秒卻被扔出窗外,心裏好像有了種“難受”的感覺,不知是為他們的麻木不仁,還是為自己的見死不救。

車子開出去沒有多久,驟然停下,好像又遇上了什麽東西。所有人都捏緊手裏的家夥,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大概十分鍾過去了,車外卻沒有什麽動靜。新領頭心有餘悸,便用槍抵著我的太陽穴,使眼色讓我去看看。我翻了個白眼,暗罵一聲,便挪到窗戶邊,故意使勁將車窗玻璃一拉,心想,要死他媽的就一起死!

“想死別拉著我們!”領頭壓低聲音咆哮著,手上的槍柄直往我腦袋上招呼。昨天的傷還沒好又加上這龜孫子的一頓亂打,感覺腦袋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我死撐著一臉冷笑,任由他發泄著自己的恐懼。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我的身上,連空氣中出現了股奇特的香味都不曾發現。老子被抽得暈頭轉向,突然一個激靈!這味道……是杜鵑花!

哈哈!我揩掉臉上的血,大笑一聲,朝領頭臉上啐了口口水,費勁的說道:“孫子,你玩兒完了!”

空氣中混合著血腥味和杜鵑花香,我一下子就清醒過來,趁機猛然撞開身旁的人,心一橫,跳出窗外。結果,黴到了家,頭先著地,直奔一塊大石頭。這次沒撐住,當時就昏了。失去意識前最後一秒,模糊看到汽車絕塵而去,我心說,這幫狗日的玩意兒!

醒過來時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兒,反正都習慣了,每次一暈都會被人扛到另一個陌生的地方,也記不清自己之後這是第幾次被人打暈了。我被人端正放在一棵大樹下,背後墊著一個登山包,環顧四周,發現不遠處的石頭上坐著個人,背影十分熟悉,仔細一想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倒是頭痛得厲害。下意識地一摸,發現頭上裹著好幾圈紗布。

我躡手躡腳的朝那人靠近,右手藏在身後,捏著根木棍,心想,這次爺肯定打死你個王八羔子!我沒等我走到他跟前,那人就轉過頭,慢慢地站起來。“哐當”我鬆開了手裏的木棍,愣看著那人走過來,直到當他站在我眼前時,我才敢相信,是他回來了。還是一套西裝,隻是不再光鮮亮麗,胡子拉碴,好像瘦削了不少。我哼哼唧唧的說不出一句話來,都卡在喉嚨裏,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老子抬手就是一巴掌,破口大罵:“臥槽,這幾個月你他媽死哪兒去了!你把老子莫名其妙的帶走,自己卻跑一邊玩兒失蹤,少見啊!老子還以為你死球了!沒少給你上香啊,奶奶的,你們都是大爺,我玩兒不起,不玩兒了行不行!十三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