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悖論的村子
老屋的旁邊是條向上的陡坡路,有老屋的三分之二那麽高。我們順著坡路上去,十三邊走邊皺眉,整張臉都快皺到一起了。我以為他是嫌棄也就沒顧著。上去之後,來到一個大坪壩,我興奮的說:“這三家平房原先都是住著姓福的人,這家的亮亮是和我一起光著屁股長大的,小時候,我倆就是整個生產隊的一大害。”
“小三,你快看!這是我們生產隊的公用碾子,記得小的時候……”
“小三,你快過來,看這個看這個……”
我全然沒有注意到十三的臉已經黑了一半了,拉著他繼續向左邊走去。路逐漸變成了一條羊腸小道,竹子也越來越多。往右一拐不遠處就是一個大堰塘(重慶話:池塘)。我沿著小路很嗨的往前走。在拐角處有一個土坯房,早就廢棄了,半間屋子已經融進山裏,隻剩下一小部分。從這兒開始,水泥路就變成了一格一格的青石板路。小路仿佛是從山上踩出來的一樣。距離堰塘邊的灘塗幾乎有兩米來高,給人一絲淩空的感覺。我嘴裏不停的叨叨:“你看那堰塘邊的大石頭,有近兩個我高呢。下麵有好多蚯蚓,小的時候常拿來當魚餌。”十三明顯心不在焉,但一看到石頭卻愣住了。我心說,這石頭的確很大,也不用這樣吧!
“快走快走!”路的盡頭有一小塊空地,是人們幹活累了用來休息的。空地的右邊下三層台階便是一口四方古井,終年不枯。古井旁邊有一大片竹林,就是長得不如以前茂盛,給人的感覺仿佛是人過壯年慢慢老去一樣。空地往前上三層台階就是農田,果樹什麽的。我剛要繼續往前走,十三卻一把拉住我:“少爺,我們先回去,這裏太不正常了!”我好像猛然清醒了一樣,迷茫的望著十三,他拉著我飛快的跑出生產隊。。站在來到車前,十三一臉嚴肅的說:“這個村子,很多地方都違背常理,甚至可以說,在理論上是不可能存在的!”
“你說什麽呢!根本不可能,我在這兒住了十一二年呢!”
“少爺,你仔細看那陡坡路。”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走了十來年的路,並沒有什麽不妥啊。
“由於我們剛才走得慢,所以,我大概每兩步為1m,從斜坡開始到上麵的坪壩共16步,8m。這個陡坡約有30°,大致呈一個直角三角形,用上三角函數,設斜坡長為8m,已知角度為30度,想要計算水平距離就很容易,但問題就來了。陡坡路是挨著老屋所建且起始兩端都在老屋的前後寬度線上,所以,水平距離應該和老屋的寬度一樣,這點是毫無疑義的,但我算出的水平距離和老屋的寬度相差至少5m以上!”
“你是估算的,有誤差很正常!”
“少爺這麽說聽起來很有道理,但對於一個想把別人的胳膊均分為三份,而不用測量且分毫不差的殺手來說,誤差在5m以上,真的很對不起十多年的職業操守。”
十三說的很平淡,我聽起來卻是恐怖至極!他又接著說:“剛剛在堰塘邊上的石頭,不知少爺發現了沒,幾乎剛與地麵挨著,灘塗上也沒有深陷的坑洞,就像是有人用勁搬著石頭一樣。”
“這也有可能是冰川作用!”
“你先別急,聽我說完。古井旁邊的竹林,對麵就是那個堰塘,看起來很符合邏輯,可是,水麵和竹林生長的地麵卻是在同一水平麵上!為什麽水沒有淹沒竹林?”
這次,我沒有說話,脊背已經涼透,我在這裏住了十來年怎麽沒有出現這些情況?
十三最後一臉擔憂地說:“這個村子,好像有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