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屋裏

賓館的設施很簡陋,除了熱水什麽都沒有,雖說是南方,但是深冬的季節,室內室外的溫度都差不哪兒去。吃過飯就已經是八九點鍾,鎮上的店鋪差不多關門了,隻有少數飯店還開著。趙東冷得直在走廊上打哆嗦,還不停的罵娘:“什麽鬼地方,又冷又濕,還不如去屋外取暖。”看著他180多的個子在走廊上如同小兔子似的蹦躂,我實在是受不了,隻好讓他先回屋裏呆著,我個大活人還能讓人拐跑了不成?沒想到這家夥的倔脾氣一下子就冒上來了,立馬站的筆直的說:“一點兒也不冷了!真的!俺抗凍著呢。小老板你快回屋睡吧。”他一邊說一邊還是忍不住的直哆嗦。我沒好氣的說道:“我一個大男人還丟了不成?你快回去,我不習慣睡覺的時候有人在外麵守著。”

“那可不行,老黑囑咐過,俺可不能言而無信!”

“那這樣吧,你先下樓去買幾瓶酒,咋倆個幾杯暖暖胃。”

“這個……好!俺這就去買。”趙東喜滋滋的跑下樓,沒一會兒就提著四五瓶老白幹“咚咚”的跑回來。

“小老板,你看夠了不?”

“挺實在啊你,我酒量小,你自己喝啊!”

說著,他擰開瓶蓋,把一瓶酒送到我嘴邊,眼睛裏放著精光,喉結上下不停的滑動,就差流出口水來了,嘴裏卻一個勁兒的說著讓我喝。我心說:讓我和我就喝,看你小子還裝!結果酒瓶,仰起脖子就往嘴裏灌,眼見得一小瓶都跑到我的肚裏,趙東急的在旁邊隻添嘴巴,不停地叨叨:“慢點喝!慢點喝!酒是要品的,哎!哎!給俺留些!”這家夥一把奪過瓶子,又是一大口,緊接著瓶子就見了底兒。

酒勁兒“噌”的竄上來,眼前的趙東也是東倒西歪,我貼著牆根順勢坐在地上,含含糊糊的說道:“趙東,你就先喝著,我進去睡會兒。”我撞開房門,連滾帶爬的來到床邊,一頭栽下去就睡著了。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房間響起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糟!肯定是外麵趙東也睡著了,有些“三隻手”進來了。我心裏這樣想著,幸虧剛剛沒喝多少,也就是小酌一番。我撐起身子,大喝道:“哪兒來的!”房間裏馬上鴉雀無聲,那個人丟了東西,撒腿就打算往外麵跑。我急忙跳下床搖搖晃晃的堵在門口,順手拉開燈,瞬間眼睛被刺的那個疼,隻覺得眼前的那個人明顯一愣,好像停住了腳步,站在離我不到半米的地方,晃過神來,我順手抄起旁邊的木棍,喝道:“轉過來!”

就在這時,門外的走廊響起輕微急促的陣陣腳步聲,那個人急了,奪步向窗戶跑去,我眼瞧著陣頭不對,這三樓跳下去在摔個半身不遂什麽的!“別跳!別跳!有話好商量啊。”門外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是二黑子他們聽到動靜過來了。“嘭”門被一腳踹開,也就是在這一瞬間,那人跳下去了!

門外湧進烏壓壓的一大堆人,滿臉警戒。二黑子見窗戶開著就明白了,示意一個夥計下樓去追。我連忙攔住,說:“沒什麽事,你們不用去追了。”樓道裏又不適時宜的傳來趙東急促的聲音:“趙東,你聽俺說!等等俺……”“嘭”又是一陣山響,門吱呀吱呀的晃來晃去,馬上就要歸天了一樣。趙東椅在門框上,氣喘籲籲,臉上還略帶醉意,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我忍不住咂咂嘴,心說,專業和業餘的,差距真他媽的一個天上一個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