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甚至耐不住性子, 直接朝著大門的位置走去迎接,對方看到沈嘉那也是驚訝不已,眼眶發紅, 幾近落淚。

一接近沈嘉的位置就直接緊緊握住沈嘉的雙手, 沈嘉看見她也是感慨不已,喊道:“珍娘!”

“嘉娘, 多年未見你可還好?讓我仔細看看你。”

來人正是許悅珍,沈嘉在流放之後曾經托人給她一封信,告訴她如果盛京待不下去,就可以去北境找她。

可是一晃這麽多年過去, 她卻沒有一點許悅珍傳來的消息, 這次看到她還安好,也算是不枉她顧念原主和許悅珍的友情。

許悅珍圍著沈嘉轉了一圈才算是安心,原本隱含的淚水也全憋回去, 而是用著一雙笑眼仔細看著沈嘉。

“你現在可是盛京的大名人,你鋪子的琉璃之物在盛京的高官貴族心目中的地位無人能及, 甚至誰家沒有都不好意思說自家底蘊深厚, 再加上你這縣主的威名, 可是有很多人都從我這個多年未見的好友這裏打聽。”

“先坐再說, 我估計這次回來會在盛京待一段時間, 所以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相聚。”

“你這吃的也不普通, 看來這應該就是盛京女眷裏瘋傳的珍味閣吃食, 這也是托了你們沈氏的福, 隻不過你們一直盤踞在北境,這盛京也是期盼已久, 你們應該都會開起來吧。”

說話間, 許悅珍還不忘用手捏起旁邊盤子裏的雪媚娘。

這都是芙蕖今晨起來親自做的, 就是擔心沈嘉剛回來水土不服,現在也是給許悅珍嚐個鮮。

沈嘉看著她吃得美美的,還順手遞過去一杯奶茶,“這是芙蕖做的,她現在可是我的好幫手,你呢?自己一個人待在盛京還好嗎?”

聽到沈嘉的話,許悅珍笑盈盈地看著芙蕖,看見對方坐在沈嘉的下首 ,加上沈嘉說珍味閣的主事人是她,就明白芙蕖現在的地位不一般。

於是吃下嘴裏的雪媚娘,在喝上一口醇香的奶茶,整個人仿佛都輕鬆了一樣。

“這可真好吃,怪不得你們的名聲在盛京傳的這麽響亮,多謝芙蕖。”

“許小姐可別誇我,我這手藝都是和我家小姐學的,要是沒有她也就沒有我。”

“你們倆呀……”

聽到兩人的話,許悅珍不知為何心裏還有些酸溜溜的。

然後沈嘉就把自己這些年的經曆說了一遍,許悅珍是佩服不已,再想到自己那一爛攤子的事情,要不是她臨時被絆住手腳,說不準她如今也能和兩人一樣。

看在沈嘉一直關心自己,以及離開時被自己的囑咐,她還是將這些年自己的近況說出來。

或許是有了沈嘉的預警,她並沒有想書中所寫的那樣一無所有,甚至變換身份,淪為階下囚。

反而一直在爭取自己的權利,使得許家目前呈現三足鼎立之勢,現在也是盛京裏響當當的一個人物,也就是看見沈嘉之後,收斂了自己的一點氣勢。

聽聞沈嘉想要在短時間內開三種類型的鋪子,立刻就把自己手裏頭的鋪子原價轉讓,就當是報答她之前的提醒。

因為盛京的鋪子轉讓比北境的更難,基本上念得出名字的鋪子背後之人都不簡單。

雖然沈嘉現在是縣主,並且還有自己的封地,但那一切也隻是在北境看起來了不得而已,來到了盛京,還是要遵守盛京的規矩。

尤其是現在盛京的情況這麽嚴峻,要是許悅珍知道她會來的話肯定會提前阻止,這趟渾水最好不要碰,她目前也是舉步維艱。

麵對好友不容拒絕的感謝,沈嘉也隻好收下。

“這次我就承了你的情,以後有什麽事也可以來找我,權沒有,錢還是有的,你有什麽地方需要的盡管提。”

“我們倆還客氣什麽,你下次直接去鋪子裏交接就行,我會提前和鋪子的管事打好招呼。”

“芙蕖,你去我的院子一下,你知道東西在哪裏。”

沈嘉讓芙蕖去取銀票,今天這一遭算是把事情都定下來,原本她來時還在思考自己如何擠進盛京的勢力之中,現在看來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兩個人都是繁忙的人物,匆匆見過一麵,把交易完成之後,吃過一頓沈嘉親自動手的午飯之後,許悅珍就主動提出告辭。

沈嘉也不挽留,回想書中的情勢,以及現在許悅珍的情況,她知道對方抽出這點時間都是很難的。

這下子她又開始忙起自己鋪子裝修的事情,抽出幾天時間把鋪子交接,再商量鋪子的人手,陸陸續續忙了幾天之後,沈嘉總感覺自己好像把什麽事情給忘了。

所以當她看見在門口圍堵自己的長樂候夫人時,眼神裏充滿了驚訝,這自然也瞞不過長樂候夫人這個人精。

還是身邊的餘嬤嬤先出聲,“嘉禾縣主,上次分別時老奴曾經說過夫人在家中思念這您,多日您都未曾親自到訪,今日夫人是拖著自己的病體來看望,希望您可以抽出時間。”

這樣圍追堵截的樣子,在沈嘉看來還真是有點好笑,既然人家都上門了,她也不可能待在門口讓其他人看笑話。

“在下這些日子都在家中修養,北境的氣候和盛京有不小的區別,所以身體有些傷寒。原本準備今日出門看看盛京是否還是記憶中的模樣,既然長樂候夫人到訪,請入內。”

馬車內的長樂候夫人被沈嘉的話,氣的胸口不舒服,心想:現在自己的這個女兒是越來越會說假話了,關注她的人,誰不知道她最近都在修整自己的鋪子?還拿話來搪塞自己,真的是越來越不服管教!

再回想餘嬤嬤告訴自己的話,原本沒病的身體也要有病了,要不是還有一點控製力,真想像之前一樣,對著沈嘉教訓一頓。

沈嘉也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轉身朝著會客廳的位置走去。

還在端著架子的長樂候夫人,聽到漸漸遠去的腳步聲,立刻掀開自己旁邊的簾子,看著沈嘉消失的背影。

想著今天來這裏還有自己的目的,隻得憋下胸口的不適,長吐一口氣,壓下麵色的怒氣。

對著馬車外的餘嬤嬤使一個眼神,餘嬤嬤立即對著旁邊的仆人喊道:“還不快準備馬凳!”

接著長樂候夫人就穿著一身精致裝扮出現在門口,不緊不慢地想著屋內走去,領路的是沈府如今的老仆。

他也知道兩家的關係,對於沈嘉的態度也能理解,所以在對方長樂候夫人的態度上那是非常一般,把人帶到會客廳之後立即轉身離開。

長樂候夫人看見沈嘉坐在廳內左上首的位置,想著如今也沒有外人,立刻露出一臉的不爽。

也不等沈嘉說話,就自顧自地坐在沈嘉旁邊的位置,接著喝口茶水之後,就把自己今天上門的緣由娓娓道來。

“想必你也知道如今芙兒是三皇子的側妃,並且最得三皇子的寵愛,並且膝下已有一子,在三皇子府內的地位非同一般。你也還記得你離開之後說的話吧?差點芙兒就同三皇子錯過。”

沈嘉心想:看來今天是想用自己剛穿書時的發言威脅自己。

她不怒反笑,反而說起其他:“也不知如今傅大小姐近況如何?算起來我們也是有過幾麵之緣。來時我們的馬車剛好在吏部尚書大人後麵,在城門口可是看了好一場威風。”

這兩句話就像是掐中了長樂候夫人的死穴一樣,胸口頓時堵上幾口鬱氣,要不是還記得自己的目的,長樂候夫人真想給沈嘉一個巴掌。

“說起她人作何?你妹妹在三皇子那還有點地位,你初來乍到,也要有自己的靠山,盛京可不似北境可以隨意來往。如果你想要引薦一下,你妹妹可以充當這個人。”

“自然,在北境待了這麽多年也沒虛度光陰。屆時沈氏鋪子開張的時候,還請夫人和側妃娘娘一起到訪。”

長樂候夫人還以為是沈嘉服軟了,頓時神清氣爽,想到隻要沈嘉把自己的東西交出來,宋芙在三皇子心中的地位就會更高。

以後三皇子手裏的銀子就會更多,屆時勝算也會大一點,以後自己成為皇上嶽家還不是簡簡單單的事情。

於是抬起下巴,倨傲地看了一眼沈嘉的位置,心想:算她識相,免得浪費自己口舌。

“有空側妃娘娘自然會上門,你在開張之前可以送幾尊琉璃像去三皇子府,就當是自己投石問路的買路錢,不然,之後可別說我這個母親沒有提前提點你。”

說完這麽多話,長樂候夫人也沒有看見有人上茶,她都有些口幹舌操了,於是又不耐地看著沈嘉。

麵對這樣的長樂候夫人,沈嘉那是習以為常,麵色不改,仿佛一副聽進耳裏的樣子。

長樂候夫人見狀,猛地站起身來,手一甩,袖口飛速滑過身邊的桌椅,一臉忍耐地看著沈嘉的臉說:

“話盡於此,你好自為之。”

說罷,立即帶著自己的人離開會客廳。

沈嘉看著這一出精彩絕倫的表演,麵色沒有一絲的變化,反而是跟在她身邊站著的芙蕖,關心地問道:

“嘉娘,你現在是如何想的?”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