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他立即從蘇清瑤身上收回自己的視線,故意用咳嗽來緩解剛才自己失禮的尷尬:“今晚天色不早了,大家還是散了吧,至於剛才那件事畢竟也沒有造成人命!”

蘇芯到底是他的人,至少在人前自己要護著她,若是欺負她就等於欺負自己。

若是旁人定會賣容王這個麵子。

容王說算了便會算,可蘇清瑤怎麽會讓蘇芯和君長容就這樣走了?

她可是好不容易逮著這個機會。

蘇清瑤往前走的腳步沒有停下來,直接越過君無宴,走到君長容和蘇芯麵前。看著這對不要臉的狗男女,她強行控製住體內的憤怒,緩緩朝蘇芯看去。

“你你你想幹什麽?”

不知為何,蘇芯每次與這個女人麵對麵,便總有種說不出來的恐懼。

特別是對方的視線透過黑色的輕紗落到她身上時,蘇芯就好像自己被什麽猛獸盯住一樣難受。

她忍不住往後退兩步,躲在君長容身後。

君長容的身板挺得直直的,似乎並不打算為剛才那件事情道歉,也不打算繼續向蘇芯追究下去。

在所有人都以為眼前這個多事女子會認清現實,放棄追究時,蘇清瑤卻把自己的視線收了回來,隨即轉身看著不遠處的君無宴。

“公子,難道你也希望這個孩子出事?”

她發現了,君長容似乎對這位公子有拉攏之意。

雖不清楚他是什麽身份,但這個男人可以牽製君長容。

君無宴接收到蘇清瑤的視線,他連眼眸都不抬。

“畢竟人命關天,查肯定是要查的,不過查這件事情的人應該不是你吧!”

男人的聲音,依舊平淡清冷。

蘇清瑤懂君無宴的意思,並且在他心中默默替他點了個讚。

這件事情確實不應該由自己來查,就算真要查也應該由君長容自己查。

蘇清瑤點頭笑了。

沒再理會現場所有人的反應,而是轉身走到剛才撒滿藥渣的地方。

她彎下腰,修長的手指撿起地上的藥物殘渣,又從懷中掏出手絹一點一點把那藥渣收集起來。

看戲的人,擁護蘇芯的人,當看到蘇清瑤的舉動後,又忍不住繼續罵她。

“你這個瘋女人,走過去幹什麽?”

“你撿地上的藥渣做什麽?你要是敢傷害我們蘇神醫,我們不會饒了你的。”

“蘇大夫,你別理這個瘋子,你和王爺趕緊離開吧。”

人群所有人對著蘇清瑤一陣鄙視。

他們十分狗腿朝蘇芯和君長容獻殷勤。

“真是一群愚民,眼盲耳聾,為虎作倀,剛才那個孩子差點因為某個大夫的疏忽而命喪黃泉,結果你們直接無視,我意外出現救了孩子的命,你們卻拚了命地咒罵我,看來是這南國的法律無效了?”

女人冷冷的聲音在一陣陣恭維聲中顯得格外刺耳。

在場所有人在聽到南國國法驚出一身冷汗。

他們一致認為,眼前這個女人瘋了。

居然敢在王爺麵前,敢在天子腳下提南國國法!怕是不想要自己這條命了。

“這個女人是瘋了吧?”

“估計是被氣瘋的,不然也不會說這種帶有挑釁的帶有罵人的話。”

“算了,算了,走吧,這種人我們惹不起。”

“對,惹不起咱們還是趕快躲起來吧。”

僅僅因為蘇清瑤一句不怕死的言論,剛才一個個指責她,罵她的人緩緩閉了嘴,他們生怕自己惹禍上身立刻夾著尾巴逃跑了。

就算知道那個女人在罵自己,可蘇芯自然不會承認自己的錯,更不會與她對罵。

她就快要成親了,就要嫁給七王爺,若在這個時候出了差錯,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君長容肯定不會要她。

那個男人心狠手辣,他隻會留下對他有幫助的人。

四周的人逐漸散去。

小小被司南抱進君無宴的馬車內。

“七王爺,我這邊就先告辭。”

“九公子慢走。”

兩人相互行禮,客氣了下。

蘇清瑤看著君長容那道貌岸然的模樣,忍不住暗暗罵了句畜生。

也跟在君無宴的馬車後,剛走出兩步與君長容擦肩而過時,她把自己剛才撿的藥扔到君長容腳邊。

“七王爺想必剛才公子的話你也聽到了,這藥是剛才蘇大夫開給那位小孩的,那個小孩子到底是什麽原因,你可以找大夫看看這藥和藥方,便可知結果!”

蘇清瑤將東西遞給君長容旁邊的下人,隨即又開口說道:“七王爺是出了名的愛護子民,我相信七王爺定會公平公正!”

淡淡的聲音,不帶一點感情的語氣。

可君長容卻感覺到,對方淡淡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說不出來的威脅。

交疊在身後的雙手微微握了握拳頭。

男人勾起一絲微笑。

月光之下顯得有些瘮人。

“當然,本王定會查清此事,給九公子的人一個公道,水落石出之時,本王會派人去告知九公子的。”

經過剛才一輪觀察下來,君長容確定這個女人與九公子是認識的,目前還不清楚她的身份。

他沒辦法為了蘇芯這樣一個上不了台麵的東西,而得罪九公子。

“那我等王爺的消息。“

蘇清瑤拱拱手,轉身離去。

看著蘇清瑤離開的背影,君長容的眼眸立即暗了下來。

這個女人好厲害的一張嘴,居然敢對本王說話,還擺出咄咄逼人的架勢,既然你著急著送死本王便讓你後悔出生!

“你去跟著那個女人,查查她的背景。”

“是王爺!”

暗衛應聲,隨即消失在黑夜。

蘇芯氣得把手中的帕子揉成一團。

該死,該死,這個女人真該死,到底是哪裏來的賤人呀!

她憤怒到極點,在心裏把蘇清瑤祖宗十八代全罵了個遍。

不過,當聽到君長容讓暗衛去查人時,她便知道那個女人離死期不遠了。

也是,七王爺怎麽可能允許一個什麽也不是的人在他麵前叫囂?

蘇芯剛才的怒火立即消散。

待所有人都離開,同仁黨外僅剩下君長容和蘇芯。

他撩起衣擺,大大方方走進去。

藥童立即替他開門。

因蘇芯無父無母,便被楊神醫收留,在這同仁堂與其他藥童同吃同住,但因為是楊神醫的嫡傳弟子,所以身份比一般人要高得多。

蘇芯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低頭,跟在他身後。

內院的屋裏點著油燈,屋外掛著燈籠。

藥童識趣上了茶,便自行退下。

君長容轉身,那雙狹長的眼眸一動不動的盯著蘇芯:“她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

男人眼中的不信任,與懷疑,讓蘇芯垂在一側的手開始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