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一隻上古凶獸
她說了什麽,自然無人明白。
那踉蹌朝她奔來的少女,因手腳被縛,隻跑了兩步,就被士兵抓住後領拖了回去,但那少女卻十分執著,一邊哭喊,一邊拚力朝江晚魚這邊靠近,一名士兵不耐,揚起手裏的鞭子,狠狠朝那少女打去,一聲慘叫後,少女跌倒在地,半邊麵頰滲出殷紅血水,大片大片,染紅了身下的土地。
微張的唇猛地閉上,江晚魚那張因為憤怒而微微泛紅的臉,驟然褪去血色,變得蒼白如紙。
到底還是不是男人,竟然這樣對待一個才十五六歲的女孩,最近虐童事件頻出,這幫人顯然也是變態一族的,搞不好,真的會殺了自己!
再次抬頭朝那冷漠男子看去,發現他竟然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似乎剛才發生的一切與他毫無關係一般。
這簡直就是上古凶獸轉世啊,一個眼神,一句話,足以毀天滅地。
女孩的慘叫聲在耳邊回**,對比男子平淡無波的神色,憤怒一時賽過了驚恐,她冷冷看向男子:“那女孩年紀這麽小,你們如此折磨她,還有沒有人性!”
聽了她的責問,男子依然麵色淡淡,半點愧疚也無,隻轉了轉手腕,那刀刃,與她脖頸貼得更緊密了:“閉嘴。”很輕很淡,幾乎一出口就湮滅在狂風中的聲音,卻帶著十足駭人的殺意。
她天生對危險直覺敏銳,知道男子是真的有意要殺她,當下不再多說,乖乖閉緊了嘴巴。
喊她公主的少女被拖了下去,地上留下了一串紅色的印記。
她不忍地閉上眼,朋友都說她自私冷漠,典型的你死好過我死的人,她原先還不肯承認,如今在自己生命和陌生人生命同樣受到威脅的情況下,她果斷選擇了保全自己,這樣的她,不是自私冷漠是什麽?
哭喊與呻吟聲漸漸遠去,想到那女孩即麵臨的遭遇,不由得沉沉一歎。
還沒來得及對那被拖走的少女表達自己的同情,就聽頭頂上方,傳來男人低沉且怒的喝聲:“統統拉下去,充為軍妓!”
話落,她便被兩個虎背熊腰的大漢給架住胳膊,徑直往後拖去,眼前景象飛速倒退,可見那兩人走路的速度有多快。
之前一直是跪著的,所以看不清周圍的情景,這會兒站起身,雖然還是比家人矮了半截,卻足夠她將眼前的景象看個清楚。
她所在的地方,確實是個橫屍遍野的戰場,到處都是斷手斷腳的屍體,一些人正在處理那些屍體,不同穿著的屍首有著不同的待遇。
著紅衫的被隨便丟棄在一個大坑中,等堆滿了,桐油一澆,火把一丟,便算完事。而著黑衫的,則被整齊地放置在一輛輛平板車上,還有專門的人在挨個做記錄。
她腦袋轟轟作響,總覺得這一切不同尋常,既非惡作劇,也非拍片現場,這麽大的陣仗,好萊塢都搞不出來
!那會是什麽?是夢嗎?
夢裏也會流血,也會風眯眼睛,也會緊張害怕,也會心跳如雷?
不對,什麽都不對,哪裏都不對!
這不是夢,更不是幻覺,這是……
兩個簡單的,經常能聽到的,又無比狗血的字眼在腦中乍然出現,可她卻無法將這兩字念出來!
因為這太離奇,太沒有根據,作為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現代女性,她怎麽可以迷信,怎麽可以像言情小說中的小白女主,45°角明媚憂傷仰望天空,歇斯底裏地喊一句:“我穿越了!”
眼看就要被拖離這塊戰場,想到軍妓二字,渾身一顫,頓覺不妙。
斜眼朝身側的兩名大漢看去,那一身肌肉,真不是蓋的,光是手臂就比自己的大腿還粗。她來來回回瞄著二人,琢磨若是自己先發製人,安全脫身的概率能有多少。
大腦像電子計算機一樣飛快運轉,將自己的體能和對方做了一番精密對比後,她決定出手。
就在此時,半空裏突然響起一陣尖銳的哨聲,伴隨著哨聲,無數箭矢紛紛朝著場地中央那抹金色人影而去。
盯著那密集如蝗的箭雨,江晚魚心想,這要是被射中了,還不得被射成馬蜂窩。
死了也好,這樣她不用動手,便可以逃出升天了。
可她顯然錯估了那男子的實力,隻見他抬起手中長刀,輕輕一揮,一道光弧傾瀉而出,迎上那密集的箭雨,發出叮鈴哐當的聲響,那些來勢凶猛的箭矢,就如萎蔫枯黃的秋葉,在寒風的席卷下,零落一地。
江晚魚忍不住咂舌,好一隻上古凶獸,這氣勢,堪比百噸的TNT啊!
一切隻發生在瞬間,當那片箭雨落下時,又有幾人分別從四麵八方衝出,朝著正中央的人影襲去。
江晚魚雖然看不懂他們的招式,但憑借他們的走位和不顧一切前衝的氣場,也知這群人抱了必死的決心。
七八個早有準備,且抱著同歸於盡之心的殺手,共同對付一個毫無防備的人,本該有十成的勝算,可事實上,被圍困在中央的男人隻一揮手,強大的力量,便從他手中的刀刃上散發開來,像是從地底突然破土而出般,幾聲脆響,八名殺手中的七人,就已經委頓於地,沒有人看見他是如何出手的,隻有和他距離最近的殺手,才知道發生了什麽。
男人的速度太快,以至於所有人都以為他從未移動過,可事實上,在那眨眼的瞬間,他就已經將手中的長刀,刺入了七人的心髒。
剩下的殺手勉強躲過了他那必殺一擊,眼看已襲到他的背後,可他眼中勝利的笑意還未展開,一把鋒利的長刀,便深深埋入了他的胸膛。
手握長刀的男人目視遠方,那雙有著陽光的顏色、卻像是死水般的眼,看也沒有看殺手一眼,手腕輕輕震動,刀柄在那一雙修長如竹,白淨清透的手掌中高速旋轉,不到片刻,前一秒還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議模樣的殺手,此時卻已成為了一堆爛骨碎肉。
江晚魚已經伸出的手,在親眼目睹這一幕後,緩而堅定地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