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幻像 3
已經四天了，她不能再等了，看來她的棋走得有些偏頗，她應該直奔當事人的。紫希拿起包包，走出家門。
暮思雪快樂地走出公司大門，隔著包包摸了摸那瓶減肥藥，曜說今天來公司接她的，可她沒有看到淩水曜，她看到的是紫希。
紫希見暮思雪便迎了上去：“暮總！你好！好久不見！”
“紫希！你好！你找我？”暮思雪莞爾一笑。
紫希又看到這笑容，是啊，即使是她，看到這樣的笑容也會感到美好，不要說淩水曜了：“嗯。我找你，有事情。我沒有你手機號，不能預約，隻好冒然來到公司大樓下麵等。怎麽樣？暮總！有時間嗎？”
淩水曜推開車門，看到紫希和暮思雪在一起，他快步上前，攬住暮思雪的肩：“紫希！好久不見。”
紫希被淩水曜的動作徹底惹惱了。這就是她愛的男人，他在向她表達他愛的是她眼前的這個女人嗎：“曜！好久不見。我正在猶豫是先要和你講還是先和moira講，看來上帝還是希望我們三個人坐在一起好好談談。請問，兩位，可以賞光嗎？”
淩水曜一怔，紫希顯然這是有備而來：“改天好嗎？這些天我們都很忙，好不容易約到的。”
暮思雪輕輕拽了下淩水曜的衣襟，淩水曜裝作不知道，擁著暮思雪就要往車那兒走。紫希伸出手臂擋在兩人麵前：“你確定要我在這裏講嗎？”
“紫希！我們一起，你想去哪裏？”暮思雪伸手拉住紫希擋在他們麵前的手。這可是公司大樓，是下班時間。
淩水曜看了眼握在一起的手，大手將暮思雪的肩攬得更緊了。
三人來到麒麟大廈，淩水曜今天在這裏的西餐廳訂了位置，隻不過，此刻，多了一個人。
“紫希！有什麽事情，非得要今天說？”淩水曜想盡快結束這場意外的約會。
他就那麽迫不急待地趕她走？她這麽做到底值不值？紫希下意識地挺直腰：“好吧。我就開門見山。”紫希再次拿出b超，隻是這一次，她的指尖沒有發抖，沒有冰涼。
紫希將那張薄薄的紙放在桌子上：“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淩水曜原本不經意的目光掠過那張紙時。瞬間被定格在那裏。不！這不是真的！他看看紫希，伸手拿起那張紙，他要感受真實，他需要真實感。
那個倪施洛說的沒錯，曜很在意這個，紫希一直懸掛的心終於落下。
有了那麽多的照片，暮思雪很難懷疑眼前的這張紙，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站起來的，她要離開這裏，離開這裏。
淩水曜發現暮思雪的異常。鬆開手裏的白紙，起身去扶暮思雪，暮思雪輕輕掙脫了，她看了眼紫希，那目光裏空空的。什麽都沒有。
“你肯定？”淩水曜的眼睛裏充滿了懷疑和憤怒。
她在他心裏竟然沒有一點點份量，也許淩水曜還沒有絕望，她就已經先絕望了。紫希好傷心：“曜我在你眼裏是這樣的人嗎？如果你願意，我們以後可以做親子鑒定。”
“你等等！”淩水曜匆匆地問，醜八怪已經快要走到餐廳門口了。
淩水曜在麒麟的大廳裏就追到了暮思雪，暮思雪很乖，什麽也沒說。跟著淩水曜一同回了家。
淩水曜按了密碼，暮思雪走進家門，轉過身，伸出手，將正在往裏走的淩水曜擋在門外。淩水曜無奈地：“我不放心。”
暮思雪什麽也沒說，繼續關門。淩水曜將手擋在門框上：“哪怕點點頭也好，我擔心你。”暮思雪望著淩水曜那黯然的眼睛，她看得到，她什麽都看得到，她知道他的心。
她衝淩水曜微微一笑。淩水曜撥開門，將暮思雪擁在懷裏。暮思雪貪婪地貼在淩水曜的胸膛，好溫暖，好留戀：“曜！你做什麽選擇......我都不怪你。”
那聲音柔軟的像她的發。她將門關上，緊接著，裏麵傳來反鎖門的聲音，淩水曜靠在牆上，痛苦萬分。他可以選擇逃避嗎？
暮思雪沒有開燈，她借著窗外的燈光來到客廳，像隻蝦一樣把自己蜷進沙發裏。手臂與手臂顫抖地相交在腿上，除了顫抖，她什麽都沒有，她的腦袋依舊一片空白，空得讓她厭惡與恐懼。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到自己膝前好涼，伸手摸了摸，竟濕了一大片......她慢慢抬起頭，夜色溫柔地籠罩著她的身體，她驀然發現，她竟比那夜色還要透明。
淩水曜依舊沒有回近在咫尺的家，而是站在暮思雪家的門口，一根接著一根地抽煙。僅是一扇薄薄的門板，他卻如此蒼白無力在門外徘徊。
他前天才和夏之北講好利用紫希和自己的照片來個假分裂，然後再暗中聯合，打擊華雄。可沒想到，事情不用他們主動去做，好像一切都是上帝安排好的，紫希主動送上門來，眼看這假分裂就要變成真分離了。
所有的事情又開始出軌，遠離他的計劃，會不會漸行漸遠.....他再一次陷入絕望之中。
看到滿地淩亂的煙頭，淩水曜拂了下早已被他拂亂的發，燃起最後一去煙：醜八怪會堅守住他們的城堡嗎？他會堅守住他們的城堡嗎？太混亂！
夜越來越濃，黑越來越暗，樓外昏暗的燈光漸漸刺眼，他的心模糊一片......
一支燃盡的煙差點兒燙著他的嘴唇，淩水曜一個激靈，腦子卻好像被這煙燙清醒了。他在做什麽？他的醜八怪不會離開他的，他不能懷疑她，雖然事情變得複雜，但她在如意的時候已經承諾於他，會等到他回來。他現在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計劃再次被打亂，他這次一定要占盡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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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暮思雪打開家門，滿地都是那熟悉的被踩得扁扁的燃盡的煙頭。心頭傳來陣陣的痛，她仿佛又看到淩水曜半倚在刻有‘情人穀’的石頭上，漸漸地被暮色吞噬。
不能流淚，不可以！暮思雪仰起頭。慢慢地往電梯走。
半個小時後，她來到公司大樓下麵，時間還早，大樓前冷冷清清，她拿出鑰匙，搖搖晃晃地往大門走，一個趔趄，差點兒倒在地上，幸虧一雙手扶住了她。
“謝謝！”暮思雪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氣若遊絲。她努力站穩，看著眼前的女子。提高聲音，重新致謝：“對不起！謝謝你！”
如新瞪大眼睛，她好憔悴，如果不是這麽近距離，自己根本認不出她。維奇利亞的總經理，那個臨危不亂的‘女強人’！
張浩然不比暮思雪好到哪裏，像個遊魂一樣站在她倆麵前：“你們認識？”
“不認識！”暮思雪和如新不約而同的否認。
張浩然‘哦’了一聲，越過兩人往大門晃去。
這兩個人是怎麽了？如新怔在那裏，不知是跟在張浩然後麵還是留在暮思雪身邊。暮思雪‘喊’了一聲：“你有鑰匙嗎？”
看張浩然不理會，自顧地往大門晃，暮思雪突然笑起來。轉身挽住如新說：“我請你吃早餐。”
“那他呢？”如新邊走邊回頭看晃悠悠的張浩然。
“放心！他又不是傻子，鼻子碰到玻璃門上就會就跟過來。”暮思雪指指前麵：“這附近就這一家早餐店，我們坐在裏麵等著看他的紅鼻子。”
如新好奇地看著調皮的暮思雪，打破了對她所有的初印象。
果不出暮思雪所料，服務生還沒有端上早餐，張浩然頂著紅鼻子已然坐在她們對麵：“moira！你故意的。”
“我哪有......”暮思雪轉向如新：“對不起！忘記問名字了。”
“如新。”如新笑著。
“如新可以替我證明。我喊你了，你不理我，隻顧朝前走。”暮思雪看到服務生端著早餐往這裏走：“來了，我們的早餐來了。”
張浩然看到是三人份的，臉上露出笑：“謝謝經理！對了。如新，如新對吧。把你的作品給咱們經理看看，有了她的意見你會更順利的。”
如新看了眼張浩然，眼睛在問，現在讓經理看合適嗎？早餐時間。張浩然一眼就看穿了如新的眼神：“沒關係，這早餐不還燙著的嗎？”
如新拿出設計稿：“暮總！我的作品，請您多指教！“
暮思雪接過如新的設計稿笑道：“你們認識？”
“我消息閉塞，昨天才趕到水城，沒有來得及參加趕上咱們公司的招聘工作，晚上不小心撞到張總監，張總監說喜歡我的作品，讓我今天再來試試。”如新小心的。
暮思雪打開文件夾，一頁一頁地翻閱。不錯，流動的線條賦予金色柔軟，很有意境：“還有其他的作品嗎？”
“有！”如新打開背包，又拿出一個文件夾。這是一組簡潔的休閑裝，因為戴維走的是高端女裝，如新從未拿出來示人，今天來麵試，便多備了一份。
暮思雪看完這組設計，感覺和琪琪提議的那組中國風很搭，她將設計稿遞給張浩然：“你看看。”
張浩然放下手中湯勺，邊看邊點頭：“稍作修改，可以融入琪琪的那個策劃，和我們幾個人很搭啊。”
“如新！吃完早餐，你和張浩然去找一下弗蘭克，我們的副總，看看他的反應，如果他也認同你，今天就開始上班，可以嗎？”
“謝謝暮總！”一切都很順利。
“還是喊我moira吧，聽著親切。”暮思雪的微笑越來越自然。
“謝謝moira！謝謝暮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