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東毒西骨 上

在煉毒五老的身後,還站著十幾個年輕人,那些年輕人大概是這五名老者的弟子,均都模仿著那五名老者的打扮,赤身坦臂,臉上還刺著蛇蟲鼠蟻等毒蟲的紋身,手上所拿著的刀兵利器之上,似乎也都淬著精心煉製的劇毒,時不時的向四周冒著陣陣黑綠相間的詭異之色。

在這些人的對麵,還站著另一隊人馬,這些人的裝扮外貌,就與那五名老者帶領的隊伍有著截然不同的風格。

為首的那個人的年紀,與站在他對麵陣營中的五名老者的年紀相仿,也是彎腰駝背,骨瘦嶙峋,已經扭曲猙獰的麵目,還披散著一頭花白的頭發。

然而,這名老人似乎很注意自己的外表,在穿著上,要照比對麵那五名老者講究許多,可是,就算是他穿上緞衣錦袍,也難以掩飾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邪惡氣息。

這名扮相怪異的老人,就是“東毒西骨”之一的“化骨門”掌門人化骨老妖,這化骨老妖雖然年事已高,但是在魔道教眾之中的地位,仍然屬於泰山北鬥,

二十年前仙魔大戰之時,死在他的‘化骨瀝血’大法下的正道仙門弟子,若是屍首完全的話,恐怕堆成一座小山,都不為過份,然而,偏偏死在他手上之人,就是連血液都會被瀝幹,因此,不論他殺了多少人,都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手段殘忍至極。

在化血老妖的身邊,站著一名年輕男子,那名男子身穿一席華麗的緞布裘衣,梳著一頭幹淨利落的公子發髻,他左邊臉還算是英俊,但是右邊臉,卻用故意垂下的頭發遮住,

那長長垂下的發簾,將他整個右半部分的臉,全部遮住,直到下巴的部份,似乎,他右半邊的臉上,有什麽詭異的東西,故意不想讓別人看見。

那名男子站在的手中握著一紅一黑兩個鋼珠,不停的在掌心中前後轉動,漏在外麵的左半麵臉上,不時的流露出一種陰險的笑容,給人一副誇浮子弟的樣子。

熟話說,長江後浪推前浪,不論是正道仙門,還是魔道眾教,但凡稱的上是一個人物的,都會在自己即將退位之時,培養出一名得心應手的弟子,用來繼承自己的位置。

這名年輕人,就是化骨老妖的嫡傳弟子,號稱“鬼麵郎君”的姬長歌。此人與五毒門的傳人,五毒仙子蘇青青,在仙魔大戰之後的魔道教眾中,一直小有名氣。

不過,或許煉毒五老與化骨老妖,為了讓各自的傳人練就更高深的道行,故而,在正道與魔道休養生息之時,對各自的弟子嚴加**,並另其低調行事,

因此,這“鬼麵郎君”很少在世間露麵,但是隻要此人一出手,那麽必會血染霜天,而且,這“鬼麵郎君”還有個癖好,那就是好色如命,荒**無度,雖然他很少到人界中活動,但是隻要一去人界執行師門的任務,那麽便必然會有許多尋常人家的女子受到禍害。

在化骨老妖與鬼麵郎君二人的身後,還站立著許多年輕人,從裝束打扮上能看的出來,這些人一定就是化骨門下的弟子,正道仙門的弟子,與魔門邪教的弟子在本質上,是有一定的區別的,盡管這些弟子都故意穿著比較華麗的衣飾,但是,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邪氣,是永遠無法掩飾的。

“五位老毒!真是做夢也想不到,一百多年前,我們幾人被那飄渺仙宗的雲天涯,和那劍靈仙島的‘氣宗四聖’聯手四處追殺,

而一百多年後的今天,我們“東毒西骨”兩大魔門,卻能夠旁若無物的同時出現在這“飄渺仙宗”的祭天聖地“七星台”上,

哈哈哈.....這真是風水輪流轉,造化弄人啊....”

兩方陣營在七星台的廢墟兩側站了一會後,化骨老妖率先打開了沉默,環顧著七星台的四周,邪笑著說道。

站在對麵的煉毒五老中的蛇毒老人,似乎是五人中的權威,在五人開口之前,率先說道,“是啊,老妖!這些年來,三界之中的確發生了太多的變化,

許多往事,就仿佛在昨天一樣,老夫也是做夢都沒有想到,當年名聲威震三界的縹緲仙宗,會淪落到如此的地步,我心中也說不上是該高興,還是該惋惜!”

化骨老妖笑了笑,說道,“自然是該高興才對,不但要高興,而且我們還應該在這縹緲仙宗的七星台上,召集一些魔門邪教中的道友們,來此地快活快活。

這樣一來,既滅了正道的氣焰,又增長了我魔道的神威。

站在蛇毒老人身邊的蟾毒老人,腆了腆肥胖的肚子,點頭說道,“恩!老妖說的不錯!以老夫之見,我們不如就幹脆將這縹緲仙宗的故地占領,

當作我們魔道教眾在人界設立的總舵算了!這裏在之前是縹緲仙宗的領地,與其他三大仙門距離甚遠,至於一些不入流的修仙門派,跟本沒有資格與我等相提並論,

我們若是想抓凡人來修練魔攻,天不管,地不問,豈不是快活?”

蛛毒老人駝著背,彎著腰,也跟著附和說道,“主意倒是不錯,那縹緲仙宗的弟子一脈單傳,性子古怪的很,向來喜歡占星弄月,捕風捉影,

既然他們能將師門設立在這座擎天峰上,那麽想必這裏一定是塊風水寶地!若是我們魔道教眾當真能將這裏設為總壇,那自然是件好事!”

蠍毒老人想了想說道,“你們說的都不錯,可是我們這些設立在無常界內,依附在幽冥鬼域之上的魔門邪教數量眾多,尤其這些年,

人界之中,兵荒馬亂,許多無家可歸,身被仇恨而無處申冤之人,都拜入了一些魔門邪教之中,因此,這縹緲仙宗的故地雖然,卻難以容下我魔道教眾的數量龐大啊!”

占在對麵的化骨老妖笑了笑,說道,“蠍毒老兄不必擔心,和正道仙門一樣,你看那正道中不也是有許許多多,修仙煉道的小門小派麽,

但是真正能夠震懾一方的,還是設立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的四大仙門,我們幽冥鬼域上的魔教邪門雖然數量眾多,但是能夠屹立千年不倒的,不也隻有我們“東毒西骨”兩大魔門麽,

有你們五毒門、和我們化骨門設立在裏,我倒要看看哪一個敢說個不字?我老妖一掌化了他!”

在互相客套了一會之後,蜈毒老人見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好不熱鬧,將拐杖在地麵上一點,上前一步,說道,“可是,這縹緲仙宗的總壇隻有一個,我們東毒西骨兩大魔門恐怕不夠分吧?”

“這.......”化骨老妖知道,這煉毒五老之中,蜈毒老人最不善言語,但是卻心機最重,他從蜈毒老人的言語之中聽出一些不友善的口氣,心中有些不快,臉上的笑容也有些僵在了那裏。

化骨門與五毒門雖然合稱“東毒西骨”,也同時算的上是魔道之中的泰山北鬥,然而兩夥勢力卻向來不合,盡管在表麵上看似多年故友,

實則兩大魔門之間卻存在著很大的分歧,若不是幽冥宮在二者中間主掌大局,恐怕這兩大魔門早已因為爭奪魔道第一的位置鬥個你死我活了。

站在化骨老妖身邊的,用垂下來的頭發,遮住半邊臉頰的“鬼麵郎君”姬長歌,從煉毒五老的話語中看出了什麽,他知道此刻五毒門人多勢眾,

他為了給自己的師傅化骨老妖解圍,將手上的兩顆鋼珠背於身後,向前邁了一步,用陰陽怪氣的口吻,笑著說道,“嗬嗬....各位前輩,其實如今縹緲仙宗的弟子已經不在世間了,

我們兩大門派大可不必為了一個地盤,鬧的不愉快!”

姬長歌說完,煉毒五老同時向這個衣著光鮮華麗,話語陰陽怪氣的誇浮子弟看了過來,問道,“你和何人?”

姬長歌與化骨老妖互相看了一眼,接著,俯身給煉毒五老行了個禮,笑著說道,“晚輩是化骨門門下弟子,姓姬,名長歌!”

煉毒五老大用異樣的眼光,在姬長歌的身上打量了一遍,接著,蛇毒老人向化骨老妖說道,“老妖!想必,這名年輕人就是你二十年前,在人界收養的傳人?”

一向散於阿諛挑撥的蟾毒老人,也跟著說道,“老夫也聽說這幾年,魔道之中出來一位心狠手辣,綽號“鬼麵郎君”的後生,想必就是這位年輕人了?”

蠍毒老人假笑了兩聲,說道,“可以啊!老妖!想不到你化骨門在上次仙魔大戰之後一直銷聲匿跡,原來是在培養接班的傳人啊!”

化骨老妖笑了笑道,“嗬嗬....彼此,彼此,聽說五位老毒不也是從人界中收養了個聰明伶俐的丫頭,並令其在三界中為五毒門收集天下間的奇毒異蟲麽?”

蛛毒老人駝著背,歎了口氣,說道,“唉....我們都老了!正道各大仙門都在大張旗鼓的培養各自的後人,我們這些魔道門派千百年來創下的基業,

當然也不能就此斷送在你我這輩人的手上啊!”

化骨老妖幹笑了兩下,說道,“嘿嘿...蜘毒老兄所言甚是、所言甚是!”

蜈毒老人似乎從來就不喜歡與人客套,要麽不張口,張口就直接奔入主題,他以拐杖撐起因為多年修練魔攻,而導致柔軟的身體,看向姬長歌說道,

“後生!你方才說我們兩派之間,大可不必為爭這塊縹緲仙宗的故地而把關係鬧僵,難道你有兩全其美的辦法麽?”

姬長歌笑了笑,用他那慣用的陰陽怪氣的口氣說道,“當然!晚輩在很久以前便聽說,縹緲仙宗分為摘星與攬月兩脈,而且兩脈因為修練的功法不同,

所建立的師門位置也不在一起,這摘星閣一脈因為要吸取星辰之輝的原因,而設立在蠻荒森林的擎天峰上。

而攬月樓一脈因為修練妖月之功,而設立在了‘蠻荒古鏡’之中,據晚輩所知,那攬月樓既是縹緲仙宗分支,那麽也定是一處凝氣聚神之地,

所以,我們東毒西骨兩大門派,就一個設立在摘星閣,一個設立在攬月樓好了!各位前輩覺得晚輩的意見怎麽樣?”

“不怎麽樣.....”

姬長歌剛說完,突然一個陰冷的女子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了過來,那女子聲音雖然並不響亮,然而卻帶著一種令人心底發寒的氣場,

這種氣場很奇怪,似乎能夠讓你在一瞬間清醒過來,仿佛一個道行深厚的高手,人還未現身,光是通過聲音,便在你的心裏造成一種壓力。

姬長歌有些好奇的轉過頭,聞聲看去,隻見,一名身穿白衣,袖口與衣領處刺繡著血色月牙的女子,不知在何時悄然出現在了自己的身邊,

那女子以白紗遮麵,看不出年紀,看似柔弱的身軀,在衣袂飄**中,向外散發著一種令人不可輕視的神秘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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