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地牢分歧

孔雀古寨的東邊地區,慕容紫薇將自己的弟子解散後,命令她們各自分頭行事,若是發現蛛絲馬跡,再回來稟告。

此刻她自己走到一口廢棄的井邊,不禁被井裏的水麵中,倒影著自己的影子吸引,她在那口邊停手駐足,低頭向著倒影在水中的自己的樣子看了看。

那是一張美麗而高貴的容顏,任由歲月荏苒,卻依然風華不減,那如刀的年輪,在她的風雅的臉頰上未曾留下一絲的皺紋。

那紮在她頭上的白玉發簪,和披在她雙肩的菱紗飄帶,更加的為她增添幾分超凡脫俗的端莊典雅之氣,

然而,盡管她容顏未改,身姿未變,卻依然掩飾不了,從她那雙冷如秋水的眼眸之中,散發出來的憂鬱氣息。

那雙眼神飽經風霜,看透塵世無常,冷靜如秋,就如同天空中飄**的白雲,淡定從容,但是沒有人知道,在那片淡薄的白雲之下,又隱藏著怎麽樣的一種心傷。

她就這樣癡癡的看著自己水中的倒影,看的久了,她突然發現自己烏黑的鬢角處,竟然不知在何時生出一根的白發,她靜如秋水的心,竟然會向少女一般突然緊張了起來,

她先是皺了皺眉頭,然後歎了口氣,接著抬起手,慢慢的伸到耳鬢處,輕輕的撫摸了一下那絲新生的白發。

“慕容師妹......”

傅青山左眼被一塊黑布蒙住,右肩披著一件畫滿咒文的披風,正站在慕容紫薇的身後,怔怔的看著她的背影。

慕容紫薇轉過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是你.....”

傅青山朝她走了過來,說道,“這麽多年過去了,師妹還是寧可自己一人孤芳自賞,也不肯給我個機會!”

慕容紫薇說道,“你也說了,既然這麽多年都過去了,你還提它做什麽?”

傅青山說道,“雖然這麽多年過去了,但是師妹的影子卻一直深深的留在我的心裏,揮之不去,若不是上次那件事情,我們都已經......”

慕容紫薇打斷他的話,說道,“算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如今你我已經都繼承了掌門之位,還是斷了那個念頭吧!”

傅青山苦笑了兩聲,說道,“嗬嗬,掌門之位!?這二十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心中惦記著師妹,若是師妹能夠回心轉意,我傅青山就是放棄這個掌門之位,

有能怎麽樣呢?”

慕容紫薇說道,“或許你能放的下,可是我放不下!”

傅青山搖了搖頭,說道,“恐怕,你放不下的不光是掌門之位,而是那個姓楚的吧!”

慕容紫薇冷眼看了傅青山一眼,說道,“這個不是你該管的事!”

傅青山冷笑著說道,“你可以為楚驚風二十年未嫁,我傅青山也可以為你苦等二十年,可是為什麽你就不能正眼看我一眼!”

慕容紫薇轉過身,不再理他,朝著遠處走去。

傅青山接著說道,“師妹,你也能看的出來,如今劍靈仙島已經大勢已去,然而你我卻正值年輕,一旦劍靈仙島的三位前輩仙去,

便隻剩下我們神獸聖教和九天玄女宮來主持大局,統領正道仙門,隻要我們將龍子兵符和女媧仙琴......”

雖然傅青山一直自顧自的說著,但是慕容紫薇卻如同沒有聽見他的話一樣,仍然頭也不回的向前走著。

傅青山似乎很是生氣,但是他強壓著自己的激動情緒,望著慕容紫薇的背影說道,

“慕容師妹,別忘了,二十年前,你可是親口答應過我,要嫁給我為妻,我才費盡心機,勸師傅將‘龍子兵符’借與你玄女宮的!”

慕容紫薇聽他說完,停了一下腳步,說道,“可是你也曾在無常界內,眼睜睜的看著楚大哥墜入冥河之淵,而未曾出手相救!”

傅青山長長呼出了一口氣,想要說些什麽與她反駁,卻一時又不知道說些什麽好,愣愣的噎在那裏,眼見著慕容紫薇的身影就要消失在他眼中,

他向著慕容紫薇大聲說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楚驚風還活著!”

慕容紫薇說道,“你放心,不管他是否還活在世上,我慕容紫薇也都早就斷了那個念頭!同時,也更不回嫁入你神獸聖教!”

說完,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傅青山的視線之中。

傅青山用一種難懂的眼神,望著慕容紫薇離去的方向,仿佛在心中醞釀著什麽計劃。良久,聖獸聖教弟子杜江走到傅青山的跟前,

拱手說道,“稟報師傅,劍靈仙島的弟子發現了一個地牢的入口,劍墨與劍謙二位掌門讓弟子通知您前去!”

傅青山點了點頭,說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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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古寨的地牢之中,劍墨劍謙二人與許多劍靈仙島的弟子,正警惕在陰暗潮濕的地牢走廊內收尋著,可是此刻這裏除了彌漫在空氣中的濃重的血腥氣,

和地麵與牆壁上隨處可見的已經風幹了的血跡以外,便再也看不到其他的東西了。

此時,慕容紫薇與傅青山二人也帶領各自門下弟子,先後從入口處走了進來,當他們眼光相遇之時,慕容紫薇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將眼神看向他處,而傅青山的眼神也隻在慕容紫薇的身上停留片刻之後,自討沒趣的向別處看去。

傅青山走到劍謙與劍墨二人身前問道,“敢問二位師公,可在這地牢之中發現了什麽?”

劍墨道人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已經在你來之前,找便了這裏所有的牢房,可是都沒有發現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上官小貝在一間擺滿刑具的房內的牆壁上似乎發現了什麽,大聲的叫起來,正在走廊內說話的劍謙道人即可跑了進去,向上官小貝問道,“你喊什麽?”

上官小貝指著刻畫在牆壁的不太明顯的標記,說道,“大家來看看這個標記,才剛剛刻上去不久,但是又似乎怕被別人發現,於是故意刻的不太明顯!”

上官小貝說完,劍墨道人也湊了上去,仔細的看了看,接著他回身對其他的弟子命令道,“大家也都分頭在牆壁上仔細的找一找,看看是否還能找到類似這個符號之類的標記!”

劍墨道人命令下達之後,那些聚在走廊內的弟子們,紛紛開始在自己身邊的牆壁上打量了起來,不一會的功夫,便又有一名弟子在接近出口的牆壁上,刻畫著另一個與方才刑房當中的標記極為相似的箭頭,

並大聲向劍墨與劍謙二人稟告!

劍謙道人走了過去,在牆壁上仔細的看了看,說道,“這些標記雖然有些可疑,可是誰能證明這一定就是那個小子留下來的記號,而不是四大惡鬼夥同魔教中人故意對我們設下的圈套?”

“我能證明!”

突然,一個冰冷細膩的女子的聲音,從地牢的入口處傳了過來。

眾人抬眼望去,但見方才說話的女子,正是一直站在慕容紫薇身後的白衣美女南宮雪,南宮雪的話語雖然簡短,但是卻帶著一種自信和堅決。

劍謙道人向他看了一眼,說道,“哦?你要怎麽證明?”

似乎慕容紫薇也沒有料到,一向隻有在自己下達命令之後,才會做出主動反應的南宮雪,

竟然在此刻會突然主動了起來,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用破為好奇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徒弟。

南宮雪沒有直接回答劍謙道人的問題,反而一直看著地牢出口處,在自己左手邊的牆壁上刻畫著的標記,說道,

“這是他留下的,我還記得,在無常界時,他就曾在牆壁上留下過類似這樣的標記,以便給後人指路!”

劍謙道人問道,“不知這位女娃娃口中所說的他,是何人?”

南宮雪淡然說道,“就是前輩門下弟子,他叫葉不歸!”

劍謙道人一聽到葉不歸的名字,臉色一沉,轉而看向劍墨道人,說道,“他可不是我門下弟子,我火靈劍脈可收不起那樣的天才!

那小子一向喜歡惡作劇,倘若這標記真是那個小子留下的,我們還真得好好考慮一下,要不要相信!”

劍墨道人搖了搖頭,正色說道,“葉不歸是我雷靈劍脈門下弟子,誰願意不信就不信,但是我劍墨道人相信!”說著,便沿著那幾個標記所指引的方向,走出了地牢。

慕容紫薇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南宮雪,發現她還在望著刻畫在牆麵上的標記發呆,慕容紫薇似乎頭一次發現南宮雪有如此反常的舉動,她的表情似乎就像是在回憶著什麽,

打慕容紫薇在風雪之中,將瑟瑟發抖的小南宮雪收養的那一天起,她便發現這個小女孩的心中似乎隱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心事,她從不主動與人說話,從不過問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更不喜歡別人過問她自己的事情。她在玄女宮中唯一喜歡做的事情,那便是拚命練功。

甚至許多時候,慕容紫薇竟會把她當成是一個隻會接到命令後,執行任務的機器,她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是!”

這個小女孩打進入九天玄女宮的第一天起,便從來沒有流過一滴眼淚,仿佛沒有人類的感情,堅強的不禁讓人感到心疼。

然而,當看到她那比冰雪還要寒冷的雙眸,和那張冷豔傾世的容顏,那種心疼,又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出來,因為從她身體中散發出來的那種強大的氣場,

似乎不需要這個世間任何人的憐憫,而且,她甚至是害怕別人對她的可憐。

就連從小看著她長大的慕容紫薇,也不知該如何對她表達出一絲的關愛,隻好把那種感覺藏在心中,但是慕容紫薇卻用另一種方式表達了對南宮雪的肯定,

那便是將玄女宮的鎮宮神器“女媧仙琴”傳給了她。

隻是,她不知道,這種對於玄女宮弟子至高無上的榮耀,對於冷若冰霜的南宮雪來說,會不會明白慕容紫薇的苦心,從而在她的冰封已久內心世界,流過一絲暖意。

“雪兒,你有心事?”慕容紫薇看著南宮雪問道。

南宮雪漠然的轉過頭,冷靜的說道,“沒有!”

慕容紫薇歎了口氣,說道,“那好!我們走!”

南宮雪遲疑了一下,慕容紫薇似乎看出了什麽,停下腳步看了她一眼,問道,“怎麽了?”

南宮雪說道,“沒什麽,弟子隻是好奇,在這樣的地方,師傅難道不對牆上的標記感到一絲的懷疑?”

慕容紫薇微笑了一下,說道,“我相信你!”

南宮雪愣了一下,接著低下頭,說道,“是!”

“走吧!”說著,慕容紫薇便帶著頭,朝著地牢門外走去。

傅青山見九天玄女宮的人離開了地牢,他回頭看了看劍謙道人,說道,“劍謙師伯,青山也出去了!”說著,便也帶領著神獸聖教的弟子走了出去。

劍謙道人歎了口氣,冷哼一聲,朝著蕭天浩與李長虹正等弟子說道,“我們也走!”

孔雀古寨中的一座倒塌的院牆後麵,一個身傳黑衣,臉帶白色麵具的人影,見到劍墨道人與眾多正道仙門的弟子從地牢內走了上來,身影一閃,便消失在了廢棄的院牆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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