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許策去別墅接雲辰一起回幹休所,見到郭思佑後,倆人先是一人一個超級大,超級熱情的擁抱,哄得郭思佑笑容滿麵。

五分鍾後,郭思佑指揮保姆端出兩隻燉盅來。

幹休所的空氣突然不香了。

許策和雲辰認命地坐在餐廳的椅子上,被逼著喝郭思佑剛剛煲好的養生湯。

祁青泓冷著臉從客廳走進來,郭思佑奇怪地看著他,“大中午的,你回來做什麽?沒煲你的湯。”

兩張漂亮的苦瓜臉一同看向祁青泓,祁青泓的額角抽了下。

雲辰眼冒星星,甜滋滋地喊哥哥,許策糾結了兩秒鍾,也喊了聲哥。

小時候偷偷幫許策喝湯,戀愛結婚後偷偷幫雲辰喝湯的場景猛地竄進腦袋裏,祁青泓的臉又臭了兩分,瞄了眼轉身回到廚房去的郭思佑,低聲威脅道:“不準撒嬌,都自己喝!”

兩張苦瓜臉又鬱悶地埋進燉盅裏。

喝完湯,許策迅速進入到送禮物環節,一邊往郭思佑和雲辰手裏塞,一邊紅著臉小聲解釋:“行程有些緊,沒來得及去周邊的小鎮,這些都是莫裏爾特當地的特產。”

祁青泓被氣笑了,“說是去三天,頂破天四天,結果去了整整八天!行程怎麽個緊張法,你說說看。從落地開始說!”

許策的臉又紅了幾分,不敢搭理祁青泓的冷言冷語,轉頭找軟柿子捏,“辰辰,莫裏爾特的奶酪真心不錯的,我買了不少,下次我們回幹休所,一起做奶酪火鍋吃好不好?給郭姨的我都放進冷藏櫃了,保溫箱裏的待會兒你記得帶回家去。”

軟柿子笑眯眯地看著許策,聲音又軟又甜,“謝謝策哥,但是我也想聽你和小越哥都去哪裏玩了,這麽樂不思蜀!”

許策支支吾吾,“就在鎮裏的滑雪場滑了滑雪,還去了穆伊爾峰看雪山……”

雲辰疑惑道:“哦?我怎麽記得這是第一天的行程呢?後麵七天都去了哪裏呀?”

許策求救地看向郭思佑。

郭思佑安撫地揉了揉許策的腦袋,“辰辰,不準跟著祁大個兒學壞。”

雲辰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

許策的臉更紅了,祁青泓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許策脖子上穿了半高領的絨線衫也遮不住的紅痕,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許策,池越都被你慣得心裏沒點數了是吧?你就什麽都由著他?你是準備把他寵到天上去大鬧天宮嗎?”

雲辰見祁青泓是真生氣了,趕緊悄悄地拉住他的手。

祁青泓捏了捏小朋友軟乎乎的手心,口氣緩和了一點,“男人不能這麽慣的,你身體弱,要…修身養性!懂不懂!”

聽到修身養性這四個字,許策忍不住笑了一下。

祁青泓的臉立馬黑了,“笑什麽!我看你臉皮是越來越厚了!還有,公司體諒你,同意你一年隻拍一部戲,但是你自己說說看,這都幾月了?今年的本子挑來挑去,到現在也沒定下來!答應好的星光盛典說不出席就不出席,你說,你是不是不準備做演員了!”

從小到大許策是被祁青泓管著長大的,知道祁青泓罵他都是為了他好,隻敢小小聲地解釋,“我沒有,是真的沒有特別合適的嘛!”

郭思佑護短,“策兒不想做演員就不做了,你凶他做什麽!”

許策有人護著,膽子立刻大了許多,“就是,你凶什麽凶,而且我從來沒說不拍戲了,要拍的。再說了,現在辰辰才是我老板,你說話不作數了!”

祁青泓擼袖子準備揍人。

雲辰趕緊喂了顆草莓到祁青泓嘴裏,“策哥,今天晚上有三個本子會送你家裏去,你工作室的編劇老師已經看過了,故事都挺好的,請策哥周末前給到明確答複,如果還挑不出喜歡的,公司近期會安排你去參加一個真人秀綜藝。”

許策嘴裏的草莓掉了下來。

正想拍案而起,反抗人美心黑的無良老板時,郭思佑去廚房把新鮮熬好的草莓醬拿了出來,裝了三罐給許策,兩罐給雲辰,自己隻留了一罐,而祁青泓一罐都沒有分到,許策倍覺慚愧,慚慚然地重新坐下來。

許策一邊幫郭思佑裝草莓醬一邊生氣道:“知道了,周末前給答複!我隻有一個要求!”

雲辰微笑,“請說。”

“以後池越發照片,文字,心情,感悟什麽的,你們都要點讚。”許策嚴肅臉,“我家小狼崽難得發一次,你們還這麽高冷,像話嗎。”

祁青泓和雲辰一頭霧水,什麽情況?

許策轉頭看向郭思佑,“郭姨,你也是喲,一條都不能漏掉。”

大年三十,池越和許策一起在小洋樓做了餐食材豐盛的火鍋當做年夜飯,有魚有蝦,有肉有酒,麻辣鮮香配濃鬱至味的紅白鴛鴦湯底,熱氣騰騰的一大鍋,倆人都吃得特別滿足。

吃完收拾的時候,許策還特意留了一碗米飯放進冰箱裏,笑眯眯地告訴池越,這是江川的習俗,寓意年年有餘。

池越抱著許策吻了很久,正準備幹正事,就被許策用軟綿綿的手捏住了嘴,“這才幾點呀又要瘋,我們先給長輩拜年。小崽,你是不是,唔……”

不知過了多久,池越才意猶未盡地放開許策,倆人先同池可欣通了視頻電話拜年,然後池越又單獨給外婆,小姨打電話拜年。

趁池越給家人拜年的時間,許策打開客廳的投影,關掉大部分的燈,隻留了牆角的一盞落地燈,然後一路小跑去了二樓,過了一小會兒,又從二樓奔下來跑到外麵的小院去了,池越一邊和小姨聊天,一邊看著穿著毛絨絨睡衣,趿著毛絨絨拖鞋的許策,在家裏跑來跑去的樣子,心裏一片柔軟。

一日三餐,愛人相伴,在池越心裏,這就是對幸福的最好詮釋。

池越掛了電話,正好許策從玄關處走了進來,身上帶了一些室外的涼意,他見池越已經打完電話,便立刻跑過來撲進池越懷裏。

許策跑過來的速度很快,池越趕緊一把將人抱住,投影盒子被許策按了靜音,幕布上的畫麵是熱鬧的歌舞晚會,安靜的客廳裏隻有他們兩個人,滿足地依偎在一起。

許策抬起頭看向池越,落地燈和投影屏幕的光束投映進雙眸裏,星星點點的光芒像是瑰麗的流動的星河。

許策準備已久的禮物,終於有了出場的機會。

他看了池越許久,柔軟絨密的睫毛微微顫動著,泄露出心底的悸動。

池越低下頭溫柔地吻了吻簌簌抖動的兩扇睫毛,低聲喊他的名字。

許策閉上眼,給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然後深呼吸了兩下,轉身跑到玄關外,捧回一束巨大的玫瑰花。

許策臉頰緋紅,單膝跪在了池越麵前。

池越整個人都愣住了,“哥……”

許策的手抖得厲害,他小心翼翼地從玫瑰花束裏拿出一個精致的珠寶盒,然後抬頭看向池越。

許策慎重無比地打開盒子,兩枚素金的指環安靜地躺在豔紅的絲絨上。

池越幾乎不能呼吸,心髒深處泵出的炙熱血液洶湧地奔向四肢百骸,全身的皮肉骨骼似乎都燃燒起來。

許策眼裏浮起淺淺的水光,他將戒指、玫瑰和自己的一顆真心,真摯地捧到池越麵前。

池越的雙眼瞬間模糊一片,他似乎墜進了一個他年少時就癡望已久的,不敢奢求的,久遠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