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越將臉繼續埋在許策掌心裏,“床太軟對腰椎不好,你和我一起睡吧。”

許策用看傻瓜一樣的眼神看了池越一眼。

池越不依不饒:“你也說了,我床大,睡我們倆人綽綽有餘了,今天晚上就一起睡,好不好?”

許策懶得理他,揪了揪小崽子腦袋上的兩戳呆毛,“說起來還有正事要同你商量,後麵幾天我可能要回家住,明天給你做點吃的放冰箱,點菜吧少爺。”

池越愣住,“好好的,為什麽要回家住?”

“我朋友和家裏鬧翻了,被轟出來了,最近正在看房子,這段時間準備在我家湊活一下。”

“誰?你那個青梅竹馬?”

許策每次一聽到青梅竹馬四個字就很想笑,“對,就我那青梅竹馬。”

“你不是說他家財萬貫嗎,為什麽還要住別人家裏,他不能住酒店嗎?”池越很不爽。

“人心情不好,再住酒店得有多慘。”

“不行!我不同意!”池越板著臉。

“小破孩兒,這事兒還輪不到你發表意見。”

池越見勢不妙,馬上改變策略,委委屈屈地垂下眼,聲音裏帶著幾分可憐,“你明明說過要好好照顧我的,你回去了,我怎麽辦?”

許策其實也很為難,光是想到池越跛著腳去露台晾曬衣服就很不放心。

“你朋友如果硬要住你家,你把鑰匙給他不就行了,但你還是住我這兒,好不好?”池越見許策為難,再接再厲地又拋出了一套強有力的說詞,然後輕輕地撓了撓許策柔軟的手心,“我不想你走……哥,你別走,好不好?”

“還撒上嬌了。”許策揉了揉池越的腦袋,無奈道:“我和他商量一下。”

池越在院子外一邊喂流浪貓,一邊偷聽許策給他的青梅竹馬打電話,“還是去我家住吧,你公司剛籌備,要花錢的地方多,聽說娛樂行業最燒錢,萬一這次郭姨來真的,把你的卡全封了,別說酒店,招待所你都住不起,哈哈哈哈哈。”

許策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形狀,“我並沒有幸災樂禍,行,你過來吧,我把定位發你微信上。”

許策看了院子外一眼,聲音小了許多,“他媽媽常年不在家,我不放心。”

池越低頭看著腳邊圍著的幾隻流浪貓,心裏酸酸漲漲的。

許策打完電話出來找池越。

池越把拐杖靠牆放著,嘴裏叼了根棒棒糖,目光懶散地看著安靜吃貓糧的五六七八隻小貓。

池越的頭發理得很短,五官線條立體,高高帥帥地靠在花架旁,看上去就帶勁兒。

許策走過去輕輕撞了撞池越的肩,“棒棒糖不太符合你高冷的人設喲,小帥哥。”

“你不準我抽煙,就隻能吃糖,我胖了你要負責。”

“嘿,還賴上我了。”

“想嚐嚐嗎?草莓味兒的。”池越叼著棒棒糖,湊近許策的臉,驟然間,許策被香甜的草莓味給緊緊包裹住。

不知道為什麽,心跳突然加快,臉頰也莫名其妙地發燙,許策有些搞不清狀況地看著池越,愣愣問道:“還有嗎?”

池越把棒棒糖從嘴裏拿出來,將圓溜溜的糖球在自己嘴唇上滾了一圈,然後低下頭,嘴唇輕輕地碰了一下許策的唇。

那一刹那,許策感覺自己的頭皮都炸裂了,還沒反應過來,池越就退後了一步,“太甜了,不好吃,你嚐嚐味道就行。”

許策:……

有這樣嚐味道的嗎???就算我們兩個都是男的!小打小鬧沒所謂!但……這會不會有些奇怪呀!而且……為什麽我的臉越來越燙!!!

“我腳踝不舒服,你扶我進去吧。”池越的臉掩在斑駁的樹影中看不真切。

“哦哦…好……”許策把拐杖給池越拿過來,然後扶著池越的腰慢慢往回走。

池越半靠在許策身上,趁許策一臉認真扶著他無法分心時,將鼻尖和嘴唇貼在許策的頭發上蹭了蹭。

二十分鍾後,許策的青梅竹馬來了,在此期間,許策一直站在院子外,不知道是在等青梅竹馬,還是在躲池越。

池越坐在二樓書桌前光明正大地偷看,艸!青梅竹馬也太高太帥了吧,目測起碼比自己高5、6厘米,池越陡然間覺得威脅倍增。

池越家的小洋樓位於鬧中取靜的市中心,因為周邊都是容積率極低的住宅,到了晚上特別安靜,雖然許策和青梅竹馬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池越還是聽得很清楚(因為你整個人都貼在窗戶上了好嗎!)。

許策溫柔好聽的聲音傳上二樓,“你臉怎麽了?”

池越:許策對青梅竹馬好關心!不爽!

“我媽揍的。”

“什麽!不可能吧!郭姨怎麽可能動手打人!”

“不僅動手打了,還往死裏打,要看我的背嗎,都抽爛了。”

“我天,你的叛逆期持續時間也太久了吧,哪有二十多歲了還被家長揍的。”

“要不是曹叔攔著,我這條命今天可能都得交代過去。”

“能把首長大大氣成這樣,你也算厲害!”許策看著青梅竹馬的臉,“需要我去勸勸嗎。”

青梅竹馬的聲音無波無瀾,“不用,這是持久戰,我已經做好了八年抗戰準備。”

許策歎了口,“祁大個兒,你怎麽說彎就彎了。”

“我一直是彎的,隻是之前沒告訴你們罷了。”

“什麽!不是突然彎的!”許策大驚失色,“怪不得郭姨往死裏抽你!”

祁青泓漫不經心地看著天上黑漆漆的流雲,“你郭姨還汙蔑我,說我開影視公司是為了泡小男生。”

許策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近水樓台!你竟然是這樣的祁青泓!!!”

祁青泓冷冷掃了許策一眼,“不會用成語就不要亂用!就你這三腳貓的水平,還做家教?真要是近水樓台,你早就被我吃幹抹淨了!”

許策驚恐地看著祁青泓:“你!你…難道……對我,有,有,那什麽……”

祁青泓突然壞笑著朝許策走近了幾步,流裏流氣地抬起許策的下巴,“策兒,這麽多年,我一直苦苦壓抑,不敢告訴你,就怕嚇著你,事到如今,瞞不住了,我一直都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