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賭運道
一裏外的距離，吳真人寶劍的氣勢自然要弱了些許，況且被鳳憐遺擾亂了心神，寶劍所依附的靈力也不如往常。厲無芒見機的早，又是有備而來，一招天誅劍式堪堪使出，將吳真人的寶劍斬為兩截。
厲無芒與吳真人的修為相距太遠，雖然靠琉璃火的威力，毀去了對手的法寶，巨大的衝擊之力將厲無芒撞的口吐鮮血，斷劍的劍尖一頭刺入腹中，厲無芒打個趔趄，從腳踏的寶劍上撞了下來。
雖然肉身受了重創，好在神識清楚。鳳憐遺再次撞向吳真人，沉悶的爆丹聲傳來。
吳真人一直就擔心厲無芒用百年劫，以元嬰期的修為，這金丹自爆之力雖然不至於要了自家性命，皮開肉綻，身軀受損是免不了的，故此一直小心提防。
也知道這鳳憐遺隨厲無芒神念而動，實在防不勝防。鳳憐遺一撞擊在護體靈力之上，吳真人就大袖一揮，身體向後急退。饒是他應變神速，還是被爆丹之力衝的血氣翻騰，胸口，左臂都炸出了傷口，血湧了出來。
厲無芒撞下寶劍，跌落中強打精神。施展虛空而行之法，勉強站立。這也是築基期的好處，若是練氣層次，沒有符寶，半空是萬萬停不住的。
神念再動，明黃色的鎮字籙文在爆丹後的瞬間出體。飛印吳真人的額頭。
吳真人被百年劫一崩，雖無大礙。但血氣翻騰，皮開肉綻，不由得氣急敗壞。一抬頭見一道明黃色的光亮直奔自己而來，心想這小小人修不知是何來曆，寶物層出不窮，不敢大意，連忙將肉身用靈力護住，飛出另一把寶劍，斬在籙文之上。
籙文被一劍擊散，讓厲無芒收回丹田去了。
“太遠了些，不過即使就在身旁，以這吳真人元嬰期的修為，也印不上此人額頭。”厲無芒心中暗歎。
“厲無芒，還有何招式？”伸手止住傷處的流血，一拂衣襟，吳真人冷眼看著厲無芒。此時的吳真人已經知道不妙，體內有異物迅速遊移，不斷咬噬。用靈力居然封堵不住。
厲無芒神識一動，感知十隻玉蠹蟲都入了吳真人體內。想是爆丹之時，這吳真人手忙腳亂，不及防範，護身靈力出現縫隙，玉蠹蟲乘虛而入了。
“吳真人不必著急，不知可曾聽說過玉蠹蟲？”厲無芒捂住腹部傷處，那斷劍還留在那裏。說完話，又吐出一口血來。不過眼神堅毅，毫無畏懼之色。
“玉蠹蟲是九元界異種，難道剛才的細小虛影是玉蠹蟲不成？”吳真人一聽玉蠹蟲，腦中“嗡”的一下。不過臉上看不出絲毫變化，語氣也十分平淡。體內的玉蠹蟲一齊往丹田而去，看來這異種果然名不虛傳，要去咬噬元嬰。
“不敢在真人麵前賣弄，厲無芒不曾見過玉蠹蟲。不過按豢蟲玉簡記載，有可能就是此物。”雖然吳真人強自鎮定，厲無芒怎麽看不出其內心驚慌？說完話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你有何條件，說出來讓本座聽聽。”吳真人再不能等待，玉蠹蟲已經到了丹田邊緣，這一路咬噬，肉身傷的嚴重了，體內如萬箭穿心般疼痛。隻是吳真人強自支撐，不想讓厲無芒看出破綻。
厲無芒不看也知道吳真人再難堅持，怕他困獸猶鬥，先下手殺了自己泄憤。神念一動，那些玉蠹蟲安定下來，不再咬噬。
“厲無芒不過是築基期的修為，不敢與真人談條件。”厲無芒精疲力盡，說完話緩緩往地麵落去。
吳真人感到體內玉蠹蟲停止了咬噬，鬆了口氣，隨了厲無芒落在地上。
厲無芒盤膝趺坐，手按住腹部斷劍，看了吳真人一眼。
“真人，厲無芒傷的沉重，要療傷片刻，不知真人應允否？”
“本座不應允又如何？你若是死於非命，這玉蠹蟲沒有了約束，自然是瘋狂咬噬。你不過是仗了這異蟲要挾本座，本座豈能不知？”吳真人說完話也坐了下來。
厲無芒再不說話，微微一笑。用手拔出斷劍，傷口處血如泉湧。用手指點了周圍穴道，將血止住。將競寶會買來的一顆金剛丹服食了，閉目運功，煉化丹藥。
吳真人冷眼旁觀，不動聲色。
過了一個時辰，厲無芒睜開眼睛。取出一顆玉柱丹，服食之後再次閉目運功，也不管一旁的吳真人。
吳真人一眼看出玉柱丹是地級丹，心中感慨萬千。這小輩真不是一般人物，一個築基期的散修，居然有如此丹藥。
用了十個時辰，煉化了三成玉柱丹。厲無芒再次睜開眼睛，看看一直在一旁坐著的吳真人。
“多謝真人守護這一日一夜，厲無芒的傷無有大礙。不知真人有何吩咐。”金剛丹拯救破敗的肉身果有奇效，雖然隻是一顆下品的人級丹，厲無芒腹部的傷口已經痊愈了。此時厲無芒對獲取霞輦草，煉製金剛丹十分向往。
“你將本座體內的玉蠹蟲收了回去，我二人就此分手，本座不動你分毫。”雖然知道厲無芒不會答應，吳真人還是隻能這麽說。
“吳真人雖然是正人君子，厲無芒卻是小人心態。真人要是反悔，我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厲無芒不怕吳真人翻臉，語氣中不免有些調侃之意。
“既然如此，你卻是說出個兩全其美的法子來。”吳真人也不計較，一心隻想盡快去除這異蟲。
“不如我兩個就這樣終日廝守，賭各人的運道。”厲無芒也沒有雙方都能接受的辦法，隻好信口開河。
吳真人聽了心一沉，說起各人運道自忖不及厲無芒，與這樣的後輩為敵，怕是難有善果。
“如此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就與你賭運道吧。”雖然十分不情願，吳真人還是一口答應下來。
“枯寂山的藥草不少，我這次是打算去采些來的，不知真人可有興趣同往。”厲無芒想將對手誘入枯骨白地。
“你屢次在枯寂山進出，不怕有妖修？”吳真人又打起了摸底細的主意。
“我不過是築基期的修為，若是遇見妖修豈能活到今日。”厲無芒輕描淡寫的說。
“你的用心本座明了，若是遇見妖修你是求之不得。有妖修與本座糾纏，你豈不是可以逃之夭夭？”吳真人一笑。
“既然真人洞如觀火，那就在此地修煉也無不可。”厲無芒不再言語，閉目修煉起《火天大有》功法。
吳真人的心性強過厲無芒太多，自然也不急不躁，閉目調息修煉，兩人對麵坐著，相安無事。
這一坐就是半個月，厲無芒一旁有吳真人存在，心神反而寧靜了不少。想來不過是走不脫，也就沒有了三心二意的其他打算，修煉的效果較之於平日好的多。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被這吳真人羈絆住，也是件好事。”厲無芒心中暗喜。
又是半個月，厲無芒忽然心有感悟，知道到了衝擊層次的時刻，一時心中犯了愁。
“厲無芒，你這修為到了衝擊層次壓製的時刻。一旁卻是本座這樣的強敵，天下居然有這樣巧的事情。”吳真人要把握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主動與厲無芒攀談起來。
“真人一定是想到了脫身之法，不妨說出來聽聽。”厲無芒看著吳真人。
“兩次狙殺你不成，如今落了個受製於你的下場，本座幾百年的修煉艱辛備嚐，也不願與你同歸於盡。不如守護你衝擊結丹期的層次。也算是有恩與你，從此後恩怨兩清，你看如何？”吳真人說的也還真誠。
“不妥，我要衝擊層次，也不怕真人不守護。要是來了妖獸吃了厲無芒，真人也沒有好結果。我何苦要與你恩怨兩清？”厲無芒搖搖頭。
“你要怎樣才肯放手？”吳真人著急起來。
“我也不必真人費神，衝擊層次一事自有辦法。”說完趺坐了，把丹田中的琉璃火、鳳憐遺收入儲物袋。將早些預備的丹藥拿了出來，服食畢。當了吳真人的麵就開始運功。
“你！”見厲無芒開始衝擊層次壓製，吳真人隻好自認倒黴。
結丹不是一般的練功，修仙本是逆天行事。結丹是這逆天行徑的一個關鍵。在大的宗門，結丹期的修仙者都是在宗門深處，由師尊守護下進行的。
拓雲宗弟子百萬，也隻號稱結丹期的門人百餘。可見結丹是件多麽不簡單的事情。
散修結丹困難重重，因為結丹所引起的天象變化會在很大的一片天空中展現出來。這自然會吸引許多修仙者的注意，若是有人心懷不軌，或是有新仇舊怨，對衝擊層次者出手，後果可想而知。
故此散修要想結丹，或是送上靈石法寶請人護衛，或是邀請朋友護衛。總之都是盡其所能，求得他人幫助。實在是沒有辦法的，就躲入深山大澤結丹，不過若是遇見妖獸也難逃殞命的結局。
當日劉珂在大莽山結丹，也是清楚厲無芒服了蠻丹後能將修為提升到結丹期，隻有不遇見七級妖修，可保無虞。否則也不敢冒然嚐試。隻不過那次隻是假象，並沒有引發天象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