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堅
兩人坐了下來，厲無芒看看吳真人。
“真人，你說的血印之法到底有何用處？剛才匆匆忙忙也沒有問清楚。”
“血印之法能將受法之人牢牢控製，若是吳某對公子有了不*良之意，便會氣血逆行，苦不堪言。若是公子殞命，吳某也將暴斃。”吳真人淡淡的說。
“如此厲害？你受了血印之法，修煉可會有礙？”
“無礙修煉。隻是不能對公子起歹心而已。”吳真人笑了笑。
“如此甚好，真人斷然不肯見我遇險而不救了。”
“這是自然，不為公子著想還為吳某自己考慮。”
“我打算在此修煉一段時日，真人也在這洞府住些日子。若是閑暇無事，可在山中采擷藥草。能遇見霞輦草就最好不過了。”厲無芒話雖然說的客氣，吳真人怎會不知？這是把自己當藥童使喚呢。
好在先前問自己是否要回宗門時，回答要與公子一道。若是答錯了，怕那玉蠹蟲已經將元嬰蛀空了。吳真人額頭滲出冷汗，人也拘束起來。
“回公子話，小的明白。”不敢再自稱吳某。
“若是真人做的好，到時候自然會解了血印。”厲無芒冷冷的說。坐過龍椅的人，豈能不知恩威並施的道理。駕馭臣子的手法輕車熟路。
“多謝公子，小的自當盡力而為。”吳真人不是凡人，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不敢奢望解脫血印，隻要不觸動玉蠹蟲就是萬幸。
一來二去的幾句話，讓吳真人的虛榮心大受挫折，也明白這主仆之間是尊卑有序，今後兩人獨處一定要謙卑有禮。
“真人且去。”厲無芒說完，進了一間石室。石室中有張簡單的石榻，盤膝坐了，修煉起《火天大有》功法來。
吳真人見了，走出洞府，巡山采藥去了。之後每日早出晚歸，十分勤勉。加之修為高，見識廣，采來的藥材很多，隻是沒有見到霞輦草。
厲無芒結丹後，鞏固了幾日修為，想著煉化鳳憐遺的籙文，畢竟修為上了一個層次，按說應該可以成功。
這日在石榻閉目趺坐，琉璃火、固字與鎮字籙文出體。丹田中就隻是留下了鳳憐遺。這雞卵大小的銀色血珠，兀自慢慢旋轉，上麵依附了七個黑色籙文。
靈氣自五心入體。直入丹田，催動了鳳憐遺轉動的越來越快。明黃色的細絲已經占了入體靈氣的六成，看來源自於謳歌的祈願之力有增無減，謳歌百姓應該都安居樂業了。
鳳憐遺大量吸取了明黃色的細絲，祈願之力的效果顯現。其中的一個籙文漸漸變成淡黃色。
有了煉化兩個籙文的經曆，厲無芒對這個籙文變化胸有成竹。若是不出意外，今日應該能過煉化一個籙文。
用了一個時辰，那淡黃色的籙文漸漸轉為明黃色，再過了一會，隨著祈願之力不斷被吸取，這籙文耀眼光華一閃。刹那間脫離了鳳憐遺，一個明黃色的籙文漂浮在厲無芒的丹田中。
先前煉化固字籙文，厲無芒擔心不知道籙文用場。誰知道那籙文自主進了泥丸宮，加持了主人魂魄。倒是省了一番心思。
現在煉化的籙文隻是漂浮在丹田，並無自主動作。厲無芒一時還真不清楚這是個什麽字。
緩緩收了功，將新煉化的籙文出體，在眼前仔細端詳。按厲無芒推測，現在煉化出來的應該是“堅”字。
從紋章鳳凰的解釋中看，九個籙文中唯有“鎮”字是攻擊性籙文。既然煉化的“固”字是加持魂魄的，那麽下一個籙文就可能是加持肉身的。能提升肉身承受之力的籙文就是堅字。
念及此處，厲無芒將籙文納入胸口。一般說來，若是加持肉身，胸口就是最薄弱的部位，從這裏開始，應該不會錯。
神念一動，這個籙文猛然擴大，碎成無數指甲蓋大的鱗片，將厲無芒的肉身完全包裹住，整個身體除了眼睛，都迸射出明黃色的光芒。隻是刹那間，光芒就消失不見了，厲無芒的身體看上去與平時沒有任何不同。
“果然是堅字。”厲無芒心中十分滿意，若是當日煉化了這個籙文，吳真人的一擊就不至於打的自己口吐鮮血，雖然斷劍還是會刺入腹中，但卻不至於修為大損，撞下飛劍。
“我隻是期待何日煉化‘行’字，一念百裏著實令人神往。”厲無芒對神行文念念不忘。
在洞府修煉了兩個月，打算在煉化一個籙文，不知是何原由，與上次一樣，最終是無功而返。
“不如按《丹經》的方法煉製些丹藥，看看有何不同。”打消了煉化籙文的念頭，想起在祿衛大城競寶會買來的丹經。
《丹經》除了一些手法、法訣有獨到之處以外，其爐內置火煉丹之術也是獨辟蹊徑。
煉丹都是在丹爐之外用火，暖爐、化藥、淬煉、結丹。《丹經》中有一法，雖是過程與上述煉製之法相同，但卻在丹爐中也放置火種。
按《丹經》記載，此一法不僅淬煉藥性更精純，而且煉丹耗時也省一半。隻是對煉丹師的控火之術及技法要求更高。
“非天縱奇才不能為。”這是《丹經》原話。
厲無芒對煉丹頗為自負，見此言語自然更欲一試。既然準備煉丹，便按此法施為。
早前在恒茂祥買下了大批的藥材，本來就是看好成丹的價錢搭配的。在祿衛大城參加競寶會，才知道萬萬靈石也不是什麽稀奇事。就自己這身邊的靈石，真遇見稀有寶物，怕還不夠花的。
不過煉製常見的丹雖然收益可觀，到底不如稀有之物。一顆下品的人級金剛丹，就三百八十萬靈石。隻是藥材難求。
在石室地上放下宣寶爐，盤膝在爐前坐下。還是選擇煉製玉柱丹，神念一動，琉璃火出體。將火一分為二。
依照《丹經》之法，暖爐時就將淩霄紫焰置於爐內，爐下是琉璃火。按部就班投藥、化藥等，悉心控住兩團火焰。
現在是結丹期的修為，神念、神識都強大了。雖是同時控製兩團火焰，也是十分輕鬆。
耗時半個時辰，比之過去的確是快了一倍。開爐收丹，成丹五成，上品一顆。
“看來這《丹經》大有門道。隻是頭次煉丹就有上品出爐。”厲無芒十分滿意，看來自己就是那天縱奇才無疑。
一日三爐，煉製到第九爐，一爐九顆成丹，俱是上品丹。而且煉丹又快了許多。按時計，一個時辰可以煉製三爐丹。
“這就是《丹經》的好處，兩萬兩千萬靈石物有所值。”厲無芒對這一結果十分滿意。
煉丹成了一種喜好，除了修煉《火天大有》功法，厲無芒就是煉丹。從內心深處而言，是為有朝一日煉製天級丹做準備。不過煉丹的過程本來也是修煉，尤其對心性是一種淬煉。
吳真人每日隻是采藥，不過問其他事情。與厲無芒也很少碰麵，每日采集的藥材都放在大廳內，由厲無芒自行收取。他一直沒有找到霞輦草，有些著急。
這日走到枯骨白地邊緣，想是氣息觸動了月毒龍。這妖龍飛了過來，在半空中扇動雙翼，看著一裏外的人修。
月毒龍知道此人是厲無芒收下的奴仆，故此容忍他在枯骨白地進進出出，采集藥材。妖龍與吳真人修為相當，平時也孤單，今日有些興致，倒想與這人修閑話。
“兄台別來無恙。”吳真人見了月毒龍，心中不免有些擔心。雖然修為都在一個層次，妖修搏殺卻占上風。況且這妖龍是厲無芒的朋友，在身份上也高自己一頭。在飛劍上一揖，先給妖龍見禮。
“安好。”人修不過是厲無芒的下人，月毒龍托大的用神念回答了一句。
“小弟在此地為公子采集藥材，還望兄台寬容一二。”吳真人知道妖修有自己的領地，先把厲無芒抬了出來，將話說明白。
“本座若是與你計較，也不等今日。”月毒龍停下扇動的雙翼，在半空立定了。
“那是，在下在此地忙活了許多時日，以月座的修為，自然是知道的。”月毒龍自稱本座，吳真人連忙自貶身份，變了稱謂。
“見你近幾日毛糙焦躁，四處遊走，到了元嬰期的修為，怎會如此沒有了定力。”月毒龍有些好奇。
“月座容稟，公子囑咐尋找霞輦草，一直沒有著落。在下心中焦急，一時有些忙亂了。”見月毒龍這一問，吳真人喜不自勝。期望妖龍在枯骨白地日久年深，能找到靈草，趕緊把話說了出來。
“霞輦草長在不見日月的地方，你漫山遍野亂竄，無異於緣木求魚。”聽了吳真人的話，月毒龍心中大悅。自己在暗河中守護著兩棵霞輦草，就算留下一棵給班勃，也還有一棵可以送給厲無芒。
月毒龍一直疑惑不解，隨了修為的提升，對厲無芒越是親近。如今厲無芒在其心中的地位已經超過了班勃，那可是父親一樣的人物。能取悅厲無芒，對妖龍來說是莫大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