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血水石潭
厲無芒一時語塞，再也想不出兩全其美的辦法。
“厲無芒，本座說過這離王盔甲毀損的利害，陣法空間不足百不餘一。你可曾想過，百倍於此的陣法空間意味著什麽？”器靈鐵青的臉上露出得意的樣子。
“晚輩隻是結丹期修為，對仙器一無所知。”厲無芒有些慚愧。
“或許損壞的還不止這些，即使如此，以過去的陣法空間來看，離王盔甲也應該是道器。”器靈一臉肅穆，看著厲無芒。
“道器！”嘴上念了一句，厲無芒頭腦中出現了短暫的空白。道器是什麽？道器是仙人！道器是與仙人一樣的存在，看著眼前的離王下人，不知道說什麽好。
“你可還有興趣收用本座？”見厲無芒的樣子，器靈笑了。
“晚輩不敢，隻是前輩有何需要，晚輩自當盡力而為。”厲無芒徹底放棄了收取離王盔甲的想法。
“莫說現在不是道器，就是道器又如何？難不成傲嘯九元，叱吒琳琅。不是你的誌向？”器靈臉一沉。
半年來器靈離王下人一直在考慮，投靠厲無芒到底有多大的勝算。首先，這晚輩有青焰神燈、琉璃火、鳳憐遺，後來又收取了屠靈火。鳳憐遺是琳琅界紋章鳳凰的精血，最起碼厲無芒是被紋章鳳凰看重。至於青焰神燈、琉璃火、屠靈火。以離王下人的眼光看，似乎比鳳憐遺還有高貴。
這些個寶物落在一個結丹期的人修手中，一定不是偶然。雖然勘不透其中機緣，此子有大運道是毋庸置疑的。
其次，器靈感受了厲無芒的天劫，一個結丹期的人修，遇上如此狂烈的劫雷本來就出人意料，最後竟然出現了血色天劫，更是匪夷所思。在血色天劫下不死的修仙者，器靈聞所未聞。這同樣表明厲無芒是大運道的存在。
最後，在眾多元嬰期修仙者的圍搶之下，離王盔甲落在結丹期的厲無芒手中，一切似乎是水到渠成，不是大運道又是什麽？
凡此種種，似乎都預示著冥冥中的天意。離王下人打定主意，要認厲無芒為主人。也算是拿自己的仙途豪賭一把。
厲無芒並不知道器靈的想法，隻是一味替離王下人操心。器靈嘴上不說，心中對這晚輩的印象更好了。
“嘯傲九元，叱吒琳琅。前輩說的好。不瞞前輩，這正是晚輩厲無芒的誌向。”厲無芒一直誌存高遠，隻是從來沒有想到這句話，離王下人一提，契合了他的意願。厲無芒大聲說到。
“好，既然你有宏圖大誌，離王下人就認你為主。隻是以你的修為，我們還需約法三章。”器靈對厲無芒的回答十分滿意。
“請前輩示下。”突然聽說離王盔甲認主，厲無芒大喜過望。
“首先本座是不祥之物，妨主。你不能穿戴。其次必須提升修為，修煉煉器之法，修複盔甲中的陣法。最後，你必須定期給我修煉的丹藥，至於丹方，我會提供給你。”器靈開出的條件相當苛刻。
“晚輩厲無芒遵命。”雖說這仙器認主後，不僅對自己毫無用處，反而是個負擔，厲無芒還是欣然接受。
“既然應允了，你便是仙器的主人，離王下人就是仆人。這是仙界的規則，不容商議。”器靈斬釘截鐵的說。知道厲無芒一定謙讓，器靈說話不留餘地。
“晚輩……”
“仙器指望主人提攜，你若是如此拘泥，難成大器！”器靈厲聲打斷了厲無芒的話。
“既然是仙界規矩，如此也好。離王下人，本座不才，就以主人自居了。”厲無芒天生傲骨，隻是隱藏鋒芒，如今本性露出，說出話來不怒自威。
“主人威武，小人受教。”器靈在盔甲上站了起來，躬身一禮。完全沒有了既往的倨傲。
“把丹方說出來，若是我的儲物袋中有現成的藥草，現在本座就給你煉製丹藥。”厲無芒慢條斯理的說，主人的做派十足。
“是。”器靈把丹方說了，心中對厲無芒十分滿意。
器靈的丹方並無奇特之處，煉製所需藥材，厲無芒的儲物袋中應有盡有。在地上放下宣寶爐，開始煉製離王下人所需丹藥。器靈沒有隱入盔甲，在一旁仔細看厲無芒煉丹。
不眠不休，用了三天時間，厲無芒煉製了五十四顆地級丹。一直守著一旁的器靈見了，歎為觀止，這人修煉丹的技法妙到顛毫。
“離王下人，這些丹你先收好。”厲無芒把丹藥遞給器靈。
“謝主人賞賜，有了這些丹，三年內修煉所需也足夠了。”器靈恭敬的接過丹藥。
“還有一事，本座雖是不懂煉器之法，然而修補仙器離王盔甲是分內之事，需未雨綢繆。你可將所需材料告訴本座。有機會也好收集。”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厲無芒懂得這個道理。
“回主人，小人體內陣法毀損，材料不曾丟失，若是有烈陽火鐵，修複起來容易許多。”
“看你銀光閃耀，難道不是金屬性的本體？”厲無芒一時有些疑惑。
“回主人，離王盔甲雖然是以金為體，本性卻是火。”
“有緣，本座修煉的功法也是火屬性。”厲無芒微微一笑。一揮手，讓器靈回歸盔甲。
收取了無名氏留下的玉簡、旗牌、令箭與離王盔甲，從甬道入水。離開支架山，往枯骨白地而去。
……
天道循環，相生相克。半年前，柳思誠離開了厲魔宗，回到大莽山。
令圖之魂對柳思誠垂頭喪氣的歸來早有預見，仔細聽了這弟子的述說。
“柳，你說的厲無芒擁有琳琅界紋章鳳凰一滴精血？”令圖之魂沉悶的聲音傳來。
“回稟主人，的確如此。”
“鳳離大陸的修仙者都說此子擁有琉璃火？”
“是。”柳思誠低眉順眼的回答。
“你還沒有結下魔丹，此子已經是結丹期修為。本座看厲無芒不同尋常，或許是對頭。看來你要吃些苦頭。”令圖之魂的聲音中有一絲憂鬱。
“小人耐受的住。”柳思誠目光陰狠的回答到。
“隻有受得了苦楚，魔修一道不缺修煉法門。”話音一落，令圖之魂進入柳思誠肉身。
柳思誠的魂魄驚恐萬狀，逃入丹田，令圖之魂占據了泥丸宮。在過去的修煉中，令圖之魂也曾經依附於柳思誠肉身。幫助柳思誠修煉，不過沒有進入泥丸宮。顯然這次與過去大不相同。
柳思誠的軀體被令圖之魂控製，這是一個奇特的現象，柳思誠逃進丹田的魂魄還有知覺，隻是神智不能主宰自己的行動。
令圖之魂寄居的山洞中有塊大石，當日柳思誠遵令圖之魂語，在那裏拿了顏如花留下的丹藥、法寶。
被令圖之魂附體的柳思誠走近大石，用力推開，石頭底下露出台階。順了台階往下百步，來到一處石窟。
石窟不大，五丈見方，居中一個石潭，裏麵是黑紅色的血水，水麵霧氣蒸騰。
果然是別有洞天，以顏如花的修為，也沒有發覺這個秘密。
令圖的魂之後離開了柳思誠的軀體，沒入黑紅色的血水中。柳思誠的魂魄歸位，站在石潭邊發愣。
石潭中血水湧動，一個三丈高，麵貌猙獰的魔體顯現出來。這是令圖魂用血水凝聚而成，顯然是模擬了古魔令圖的本體。
“此是本座之血，蘊含了些許魔的本源之力。我將這些力量賜與你這卑賤的奴仆。”石潭中血水凝聚的令圖大聲說。
柳思誠總算是明白了，難怪令圖之魂的聲音奇特，隻是血水凝聚的軀體開口說話，自然與常人不同。
況且要將聲音送到上麵的洞中，還不能讓來者發現聲音來源。聲音沉悶、怪異，也就不足為奇了。
在厲魔宗時，顏如花與柳思誠曾經說到過魔的本源之力。那是琳琅界都十分恐懼的力量，雖然知道這血水中不過是些許這樣的力量，對柳思誠來說還是興奮的頭暈目眩。
“謝主人恩賞。”柳思誠雙膝跪地，行了三拜九叩之禮。
“入來，本座就在這血池中助你修煉。”令圖身形消失在血水中。
柳思誠跨入石潭，全身浸泡在血水中。在令圖之魂的輔助下，潛心修煉《魔劫訣》，慢慢吸取血水中的古魔本源之力。
這個修煉的過程對柳思誠來說是驚心動魄，度日如年。令圖之魂時常出其不意搶入泥丸宮，柳思誠的魂魄每每驚恐萬狀，東躲西藏。這是一種強烈的精神煎熬，效果也顯而易見，他的魂魄變的越來越強大。到了最後，對突如其來的令圖之魂，雖然極其畏懼，但柳思誠的魂魄逃離時不再混亂。
吸取本源之力的過程，肉身極其痛苦。柳思誠的魔體在顏如花眼中也隻是紙紮泥塑的一般，以這樣的軀體吸取令圖的本源之力，自然是磨難。不過隨著每日的苦修，其魔體也不斷強大起來。
心中有著強烈的複仇渴望，對這艱難的苦修，柳思誠咬牙堅持了下來。其行為得到了迅速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