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巴陣癡

事發突然,厲無芒隻能再往後退。誰知體內的靈力居然不停的急瀉而出,厲無芒被本源之力牢牢掌控,一步也退不出去。

鳳憐遺!

這滴鳳凰精血顯然是感受到了危險,突然從體內越出,順了靈力外泄的方向,刹那間沒入戟杆,進了柳思誠的丹田。厲無芒神念一動,明黃色的鎮字籙文封印在柳思誠的泥丸宮,柳思誠神智突失,從劍上跌落塵埃。

柳思誠一倒,本源之力不能接觸到厲無芒的靈力,自然停了下來。此時的厲無芒,體內靈力九成九被柳思誠吸取,在寶劍上搖搖欲墜。

慢慢落地,在柳思誠身旁盤膝坐下,將一顆龍力丹放入嘴裏,煉化調息。用了一個時辰,才勉強將靈力恢複到兩成。厲無芒站起身了來,用六十三件法寶布下一個固基陣,這才鬆了一口氣。

此地雖然修仙者少見,但萬一遇見仇家,那就在劫難逃了。有了固基陣護衛,合體期之下的修仙者,厲無芒不必害怕了。

再次盤膝坐下,修煉《火天大有》功法,用了一天時間,才將修為完全恢複了,這還是依靠了龍力丹的藥效,否則沒有三個晝夜,也難以複原。

“柳思誠的功法邪門的緊,我研讀的玉簡不少,從來沒有聽說有此一法。若不是鳳憐遺,此番必然死在他手裏了。”厲無芒看著一旁被籙文鎮壓的柳思誠,暗自驚心。

這也是鳳憐遺頭一次進入對手體內,將籙文封印在對方的泥丸宮中。厲無芒對鳳憐遺的特性,還沒有完全弄清楚。神念一動,將鳳憐遺收回。那個鎮字籙文,還留在柳思誠的泥丸宮,鎮壓著他的魂魄。

感覺體內的鳳憐遺不同以往,厲無芒神念一動,鳳憐遺出體,在厲無芒胸前兩尺的地方懸浮,慢慢的轉著。

雞卵大的鳳憐遺,兩年多來已經沒有再長大了。厲無芒看看鳳憐遺,這滴鳳凰精血的顏色有些許改變,顯然是鳳憐遺包含了其他的東西。

用神識探看鳳憐遺,果然在鳳憐遺中有一些黑色霧氣。鳳憐遺不會包裹無用的東西。這頗有靈性的血滴,從來沒有讓厲無芒失望。

“魔的本源之力。”厲無芒腦海中靈光一閃,一直以來,之所以鳳離大陸乃至琳琅界,對古魔令圖十分畏懼的原因,就在於古魔或許擁有本源之力。憑借了本源之力,古魔能將九元界以及琳琅界的魔修、魔仙的魔力修為洗劫一空。

柳思誠的邪門功法,能隔空吸取靈力,這與傳聞中的本源之力何其相似乃爾。

“沒想到本源之力果然存在,若是讓魔修知道,怕是惶惶不可終日了。”不經意間,厲無芒想到了顏如花。

“既然能吸取人修的靈力,或許也能為人修所用。”厲無芒對這四修談之色變的本源之力興趣大增,動了試一試的念頭。

將鳳憐遺納入體內,斂神入定,內視丹田。鳳憐遺兀自慢慢旋轉著,神念一動,鳳憐遺將包裹的黑色霧氣釋放了出來,丹田中湧出黑色的霧靄。

霧靄在丹田中十分平靜,厲無芒將靈氣導入丹田,黑色霧靄不為所動,看來並不吸取靈氣。

“忒也奇怪,柳思誠用它將我靈力吸取殆盡。怎麽對靈氣毫無反應。看來是魔修的本源之力,對人修毫無用處。”柳思誠自言自語,正打算再試試其他功用,忽然神識感知,有兩個修仙者往此地來了。

來者兩人,都是元嬰期的修為,或許是路過此地,不曾想觸動了厲無芒布下的固基陣。

“咦,十裏外的兩個人修在此設下了陣法。我浸**此道多年,居然沒有察覺。慚愧。”其中一個圓臉富態的老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巴兄何出此言?若不是你一時不察,鳳離大陸那有你不知道的陣法?”另外一個麵龐消瘦的老者嗬嗬一笑。

“天外有天呢,我兩人在此停留片刻,待我看看這陣法的玄奧。”這被稱為巴兄的人修,是鳳離大陸一個散修,雖然隻是合體期修為,在鳳離大陸卻小有名氣。此人研習陣法數百年,被認為是鳳離大陸陣法第一高明的人修。修仙者喚他“巴陣癡”,真名反而沒有人知道。

巴陣癡見了固基陣,十分吃驚,這酷好陣法的人修,不由的興致勃勃,也不喝叫陣中的厲無芒,禦劍圍了陣法觀看。

厲無芒在陣中暗自焦急,一旁的柳思誠還被籙文鎮壓著。本打算將籙文收取,問些古魔令圖的事情,現在被兩個元嬰期人修粘上了,一時有些擔心起來。

厲無芒脫身而去應該不是問題,隻是柳思誠不易處置。待了一會,見陣外的人修隻是觀陣,並無其他動作。厲無芒用寶劍頂在柳思誠胸口,將籙文收了。

柳思誠慢慢睜開眼睛,看看胸口的寶劍,臉上滿是悲哀、失望之色。

“柳思誠,你且說出古魔令圖的下落,本座不為己甚,放你一條生路。”厲無芒冷冷的看著柳思誠。

“本座怎會相信你這小人,你要殺便殺,何來許多廢話?”柳思誠把眼睛一閉。

“本座知道你不怕死,不過栽在本座手裏,想來你是心有不甘,放你回去是一定的。倒不是本座有善心,本座以為你這永遠都不是對手,隻配映襯本座的光輝偉岸。”厲無芒在謳歌時,就知道柳思誠不懼死,那時之所以在自己麵前卑躬屈膝,是用其一雙兒女乃至柳氏家族幾百人的性命要挾。

如果現在以此此脅迫柳思誠,柳思誠一定不會相信。誰都知道結丹期修為的厲無芒,不會重返謳歌,去屠戮凡人。

厲無芒隻好貶低柳思誠,期望複仇的心理,能激起他的生存**。

柳思誠臉上肌肉跳動,顯然被厲無芒激怒了。

“柳思誠,放了你是一定的,不過你不說出令圖的下落,本座胸中惡氣難平,隻好一劍剖開你的丹田,奪取你的魔丹。讓你這一生隻能做一個卑賤的凡人。”厲無芒說完,嗬嗬一笑。

柳思誠睜開眼睛,眼中滿是怨毒。

“柳思誠,你以為瞪著兩眼本座就怕了你不成?不要婦人一般,說還是不說。”厲無芒露出鄙夷的神色。

柳思誠被徹底激怒了,複仇的願望是如此強烈。隻有留住性命修為,才能一雪今日之恥。

平複了心態,柳思誠淡淡的道:“師尊在大莽山。”

“都知道令圖隻是一具軀體,並無魂魄,你自稱令圖傳人,其中是何道理。”厲無芒不動聲色的問到。

“本座將師尊的底細、下落告知你,要擔著天大的風險。厲無芒是聰明人。”柳思誠不回答這問題。

“風險不在日後而在眼前,你若是甘願做一個凡人,可以不說。不過本座可以答應下來,不會把你說的泄露給任何人。”厲無芒給了柳思誠一個承諾。

“師尊是魂,古魔令圖之魂。”柳思誠別無選擇,隻好實話實說。

“令圖之魂在大莽山何處?”厲無芒追問了一句。

“在大莽山東南角,自蘇麻哈部落五口水井的地方往正北入大莽山,進山一千八百裏,有一處紅石峽穀。穀底有虎形紅石一塊。在虎頭所對的方向進三裏,那有一個灌木遮蓋的洞口,洞口徑三尺,師尊之魂就在其中。”柳思誠不假思索的說。

柳思誠在回到厲無芒的話之前,就想到對方一定會問令圖之魂的下落,故此將假話說的十分利索。紅石峽穀的確是有,柳思誠在離開令圖時曾經路過此處。

這也是自蘇麻哈部族進大莽山的路徑,厲無芒心思縝密,若是將令圖魂魄居所說的偏離太遠,厲無芒會起疑心。

這個地方離令圖之魂所居的山洞偏差千裏。也是柳思誠能想到的最可讓人相信的地方。

厲無芒不會相信柳思誠的話,隻是也找不出破綻。

“令圖之魂如何授業?”厲無芒有些不解。

“師尊之魂能用神念與本座言談。”這個不難回答,柳思誠沒有必要說謊。

“令圖的軀體在何處?”

“不知,修仙界都知道師尊魂魄與軀體分離,若是師尊魂魄歸位,你怎麽敢如此與本座說話?”柳思誠忽然笑了。

“如此說來令圖之魄你也是不知道的了?”厲無芒不理會柳思誠的嘲諷。

“不知。”柳思誠搖搖頭。

厲無芒剛要說話,陣外傳來人修的聲音“陣中的道友,出來說話。”巴陣癡看了半天,沒有窺出陣法門道,在陣外叫喊起來。

“柳思誠,你留在此地。我將陣法移開後,你自去便是。”厲無芒見柳思誠也再不會說什麽了,陣外的人修又在呼喊,隻好放柳思誠離開。

“日後本座也將饒你一次性命。”柳思誠是心高氣傲的秉性,見厲無芒果真放他離去,不由的說了一句。

“你何曾有過實話?令圖之魂定然不在紅石峽穀,隻是本座不能證偽,隻能放了你。至於饒我一次性命,哼!本座不會給你機會的。”厲無芒說完,往上一躍,踏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