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修複陣法
聽了厲無芒的話，巴陣癡一拍額頭。“巴陣癡愚鈍，這骨塔基座陣法之徑須在三十丈內。”
巴陣癡說完，手中法訣變化。倏忽間，一座骨塔在遠處顯現出來。
“那七十一個陣盤與置放其上的火焰在骨塔中嗎？”厲無芒不明就裏，詢問一旁的巴陣癡。
“公子有所不知，一般說來，陣盤居於陣中。這骨塔有些許不同，陣盤在陣的外緣，與無數枯骨混雜在一起。骨塔一旦布下，隻要最頂層的一個陣盤就能驅動。”巴陣癡如數家珍。
“無怪乎塔頂中央有一簇火焰。”厲無芒點了點頭。
“若是公子掌控陣法，另外七十簇焚天火能充斥骨塔之中，真君境界的修仙者若是破不了枯骨迷舞陣，怕也要隕落其中了。”巴陣癡望著骨塔，一副憧憬的模樣。
厲無芒臉色微微一變。“巴真人，你如何識得焚天火？”一直以來厲無芒隻是將焚天火稱為火焰，並不曾說出名字。
“公子，我與匡兄曾在過滅修絕域邊緣遊曆，見識過出沒無常的焚天火，公子第一次釋放此火焰時，我二人就認出來了。”巴陣癡並不隱瞞。
匡天工點點頭。“本來打算收取一簇做為煉器之用，那知此火靈異，險些送了我二人性命。”
“焚天火在滅修絕域也不知存在多久了，沒有聽聞被何人收取過，公子能將此火收為己用，可見是有大運道者。”巴陣癡由衷讚歎。
“不過是機緣巧合。”厲無芒不願再提焚天火，看了看巴真人道：“若是與合體期修仙者相博，真人可有把握將其困在陣中？”
“殊難意料，畢竟修為相距太大。怕是陣還未結下，巴陣癡就被對方滅殺了。”
“若是事先結下了大陣，還是有可能困住合體期修仙者？”厲無芒聽出巴陣癡的話中隱含的意思。
“巴陣癡不敢擔保，不過的確有這可能。若是對方深諳陣法之道或是有厲害的法寶，就另當別論了。”巴陣癡也隻是揣測，畢竟古時陣法才複原了七十陣，又從來不曾臨陣對敵。巴陣癡是感受到枯骨迷舞陣的氣勢，對陣法很有信心。
“若是巴真人有元嬰後期修為，能用此陣滅殺合體期修仙者否？”厲無芒欲評估陣法威力，不由的又問一句。
“這個陣法以焚天火為驅動之力，骨塔一成威力無窮。不過巴陣癡並無把握，若是公子控陣且修為進入元嬰期，合體期修仙者難免隕落陣中。”巴陣癡的話再明了不過。
厲無芒點點頭。“原來如此，巴真人控不住焚天火，是以那將陣法之力全然發揮出來。有此枯骨迷舞陣守護枯骨白地，巴真人應該不懼元嬰後期修仙者。”
“十個、八個也不在話下。”巴陣癡嗬嗬一笑。
“此陣法還有三成未複原，已經布下的七十二陣不用收取。二位真人可在指天峰開鑿一洞府，守護枯骨白地之事就拜托二位了。”厲無芒囑咐完，離開了指天峰。
……
自此之後，巴、匡二人與匡天工的一個結丹期弟子，在指天峰住下來。這裏是中心陣法枯骨迷舞陣所在，既然七十二陣已經布下，巴陣癡隨時能以陣法應對入侵之敵。
厲無芒有了閑暇，便會赴指天峰，與巴陣癡研習枯骨迷舞陣種種變陣之法，巴陣癡對厲無芒自然是知無不言，漸漸的厲無芒已經能熟練操控此陣。
雖然陣法造詣不及巴陣癡，但厲無芒能控焚天火，故此掌控枯骨迷舞陣的技法，卻在巴陣癡之上。巴陣癡除了教授厲無芒，一門心思就在修複其餘三十六陣上，每人早出晚歸，進展十分順利。
“巴真人，枯骨迷舞與枯骨蔽日並不合二為一，主陣枯骨迷舞是陣法的中樞。尤其是結成骨塔之時，枯骨迷舞在遠離骨塔的地方。骨塔由一百零七陣組成，不符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之數，不知是何原由？”厲無芒研習多日，對枯骨迷舞陣有了自己的一番見解。
“以巴陣癡看來，這正是古時陣法絕妙之處。大陣是要困住修仙者的，不管是幾人，將它算做是一個陣法，如此一來就配齊了天罡、地煞之數。尤其是將對手比擬為一個陣法之後，對手就與枯骨蔽日一體了，對手一動，必然會受到其餘一百零七陣的牽連、羈絆。想要脫身而去，就千難萬難了。”巴陣癡原本也有疑惑，對這一看似的缺憾鑽研日久，有了獨到見解。
“枯骨迷舞大陣當真不簡單，不是真人解惑，本座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領悟其精意。”厲無芒嗬嗬一笑。
巴陣癡搖搖頭。“公子過謙了，不出三年，公子陣法修為便會在巴陣癡之上。”
“巴真人苦修陣法之道幾百年，本座修煉仙道也未滿十年，如何能在陣法一道上與真人相提並論？”厲無芒擺了擺手。
“巴陣癡並不是奉承公子，眼下這枯骨迷舞陣不知廢棄了多少歲月，不是公子抬愛，我與匡兄也不能一窺究竟。公子是有大運道者，不能以平常眼光度量。”巴陣癡感歎一聲。
“那就托真人吉言了。”厲無芒微微一笑。
……
魯鈍對大衍之數修習日久，對推算頗有造詣，隻是天意從來高難測，許多至關緊要的推衍，都沒有明確的結果。魯鈍偏偏對自己的推衍之術過於依賴，尤其是在對厲無芒的事情上，魯鈍一再的猶豫不決，以至於目下成了尾大不掉的局麵。
魯鈍的修為境界可謂高深莫測，心性自然也高。一時醒悟過來，決心快刀斬亂麻，不再依賴大衍之數的推衍做決斷。一心要剪除厲無芒。
回到紫雲宮一間寬闊的石室，這是魯鈍平日修煉的地方。在石榻上坐了下來，盤算著如何才能滅殺厲無芒。
一個合體初期的弟子被魯鈍喚了進來“厲無芒如今是否還在枯寂山中？”
這個名叫季巨的弟子是魯鈍親授的關門徒弟，也是魯鈍最為信任的弟子。
“師尊，自本宗追殺未果之後，厲無芒一直不曾露麵。有個名叫盧鬼才的散修倒是見過一個人修，似乎就是厲無芒。”
“哪個盧鬼才？”魯鈍眼皮一抬。
“此人乃是一個散修，煉器一道有些造詣，因師門內訌出離鳳離大陸多年，回來不久便入師門尋仇。在與其師弟匡天工搏殺時原本穩操勝券，不料一年輕人修出麵阻撓。盧鬼才認定年輕人修就是厲無芒，一個月前此人來到紫雲峰，將訊息稟告了本宗掌門人。”季巨恭恭敬敬的回答到。
“匡天工在鳳離大陸煉器薄有聲名，看來這盧鬼才是與師門結下了仇怨，想假拓雲宗之手為其複仇。”魯鈍不緊不慢的說。
季巨點點頭“正是，據弟子事後了解，盧鬼才十分不肖，為一部煉器秘笈乘隙謀害了師傅，自己也因此身負重傷，不得已才離開鳳離大陸的。”
“厲無芒既然露麵，想來還是在枯寂山藏身，此子一直以來不離枯骨白地，這次應該不至於走往其他地方。”魯鈍若有所思。
“師尊，弟子一事不明。鳳離大陸雖然是九元界最小的大陸，縱橫也千百萬裏，厲無芒已經是結丹期的修為，本宗一力追殺，此人按理說應該遠走高飛才是，為何一直不願離開枯寂山？”
“厲無芒在謳歌時是凡人帝王，怕是一直記掛自己的子民，是以不願離開謳歌太遠吧。”魯鈍隨意敷衍。其實對於厲無芒的行蹤，魯鈍也百思不得其解，這個修仙不過幾年的人修，一直不肯離開枯寂山，一定有不為人知的原因。
“師尊說的是，此人雖然修為提升很快，隻是修煉時日不長，凡人心性一時還未除去。”
“怕沒有那麽簡單。”魯鈍聽到季巨提及凡人心性，一時若有所悟，莫非厲無芒希圖凡人的祈願之力？
其實祈願之力一直被修仙者所看重，即使是凡人的祈願之力，對修仙者也彌足珍貴。當年厲無芒與顧忌路過蠻荒部族時，慶豪曾經對厲無芒提及族人為上王立長生牌位之事，顧忌就對千百萬凡人的祈願之力十分看重。魯鈍修為高於顧忌太多，怎麽會不知道其中道理？
隻是祈願之力要出自真心，一般修仙者也無暇去凡人中經營，是以說起來容易，真正要獲取祈願之力也不是簡單的事情。
“師尊之意，厲無芒不離枯寂山是另有所圖？”
“以厲無芒的修為境界那有不知道趨吉避凶的道理？此人一直在枯寂山與大莽山出沒，不願遠離謳歌，其中必有原由。”魯鈍不願意多說，擺擺手“著人到枯寂山左近打聽一下，看看厲無芒是不是留在枯骨白地。”
季巨退出之後，魯鈍閉目將大衍之數推衍一番，推算一個結丹期修仙者的行蹤本來是舉手之勞，隻是厲無芒是個異數，魯鈍用了一個時辰，才基本確定此人應該就在枯寂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