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再論魔軀
“天魔宗分裂，貽笑大方。要奪下厲魔島，擒拿顏如花，二位魔君還需齊心協力。”柳思誠不管杜離怎麽想，大喇喇的作下布置。從氣勢上壓著黑杜離。
“呃。柳魔使要攻取厲魔宗？”杜離半天憋出句話來。
柳思誠哈哈大笑，道：“吾師軀體要奪回，顏如花豈能拱手相送？猶豫不決乃是人之常情，畢竟魔君有兩個選擇：助吾師魂魄歸位抑或力阻魂魄歸位。”
“茲事體大，容本尊思慮幾日。”杜離愁容滿麵，離開黑樟嶺。
“生死大事，杜離化魔期巨擘，也灑脫不起來。”柳思誠心中暗笑。
……
高處不勝寒，能與杜離商議的，就隻有厲魔宗闞密魔君。杜離從黑樟嶺出來，直奔厲魔島。巨擘之間互不信任，闞密與杜離黑沉海邊見麵。
寒暄後，杜離把與柳思誠在黑樟嶺見麵的情形，一五一十告知闞密。
“令圖軀體在厲魔島？”闞密眉頭一皺。
見對方不提顏如花，杜離有八分把握，闞密知道顏如花底細！杜離心中暗道：“柳思誠說的不假，顏如花的確是令圖傳人。”
“據柳思誠所言，貴宗顏魔君藏起令圖魔軀，為的是獨自煉化。或許闞兄不清楚，柳思誠指顏魔君是令圖的弟子。”杜離說完，盯著闞密。
闞密露出吃驚的表情，道：“顏如花自小在宗門修煉，怎麽會是古魔弟子？”
杜離感受對方氣息平穩，內心波瀾不驚。便知道闞密是故作姿態，其實他一早知道顏如花是古魔弟子！
杜離道：“是與不是，拿下一問便知。”
“厲魔宗家事，不必杜兄操心。回到宗門兄弟自然回問她。”闞密露出不悅的神色。似乎是為宗門臉麵而拒絕對方。
“兄弟口不擇言。闞兄見諒。但誠如柳思誠所言，助古魔魂魄歸位抑或阻止魂魄歸位，闞兄可有主意？兄弟心如亂麻，想聽聽闞兄高見。”杜離這番言語發自內心，闞密很容易感受到他的真誠。
“生死大事。兄弟也難以決定。一步行差踏錯，必將萬劫不複。”闞密手掌輕輕拍擊額頭。
“即使兩選一。顏魔君也都必須拿下。”杜離說完，看著闞密。
紅眉魔君心裏清楚，杜離說的不錯。顏如花擁有本源之力，八成就是古魔弟子！而顏如花選擇的煉化魔軀，是第三種情形。不是助令圖魂魄歸位，這樣令圖重生後，或許能饒過助其重生的魔修。也不是阻止令圖重生，這樣如果成功，九元界、琳琅界將恢複平靜。巨擘自然能飛升仙界。
而第三種情形。顏如花獨自煉化魔軀。後果殊難預料，對四修巨擘，尤其是魔修巨擘是個巨大危脅！
“拿！”闞密重重的點點頭。對他而言，仙道永續才是最緊要的。千百年修煉魔道，說其鐵石心腸一點不為過。
“隻是不知道，顏魔君是不是真的藏有古魔軀體。”杜離雖然有八分把握，但想到柳思誠奸猾，怕落入其圈套。
“是與不是。拿下就知。”紅眉魔君反而堅決。
一隻玉簡擲出，兩大魔君在黑沉海岸邊等待顏如花到來。上厲魔島擒拿顏如花更有把握。但杜離是天魔宗巨擘，讓他上島拿厲魔宗魔君，闞密臉麵上不好看。
而闞密獨自一人動手，又有些顧忌顏如花的本源之力。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即使有九成把握，闞密還是不願冒險。
收到闞密玉簡。顏如花警覺起來，讓她到黑沉海對岸見麵，實在是有些奇怪。
身懷本源之力，是最大的變數。與古魔令圖間的牽連，必然使巨擘擔心。對此顏如花心知肚明。故此對闞密。她還是有所戒備的。
囑咐居槐盡快離開厲魔島，去度劫宮等候自己。顏如花禦劍來到黑沉海上，心中忐忑不安。神識探掃之下，對岸闞密身旁，還有一個魔修巨擘！
“杜離！”對杜離的氣息，顏如花並不陌生。作為厲魔宗天才弟子，一路修煉至魔合中期，她與杜離見麵不止一次。
“現在想逃為時已晚。”感受到來自闞密、杜離的神識，數百裏的距離，顏如花自知是走不脫的。
毫不猶豫墜入黑沉海中，這是她早就預想的避難之所。當初柳思誠重傷之下，靠黑沉海之水避開闞密神識，本源之力護住肉身，最終逃得活命。
魔合中期境界的顏如花，效仿魔丹期的柳思誠，應該是萬無一失！何況柳思誠當時是重傷之下。
“墜海！”顏如花氣息消失，闞密、杜離都知道原因。兩巨擘一步跨到顏如花落水的地方，神識在海水中探掃。
氣息全無！顏如花憑空消失一般，讓兩個巨擘麵麵相覷。闞密道：“杜兄，黑沉海水隔絕神識，不能載物。羽毛浮不起來。”
“難道顏魔君就此隕落？”杜離對黑沉海知之甚祥，明白闞密沒有說假話。
“不知，當年柳思誠受兄弟追殺不過，落入海中，這不還活著？”闞密搖搖頭。
闞密、杜離在黑沉海巡守數日，隻能離開。送別杜離時，闞密拿定主意，道：“既然琳琅界諸仙都懼怕古魔令圖，不如就跟隨柳魔使，博取生死一線的機緣。”
杜離原本三心二意，既然闞密有主見，也就點頭道：“兄弟也是此意，倒是讓舍弟杜別拔得頭籌。”說完哈哈一笑。
“杜別魔君定是被古魔法術所鉗製。”闞密意有所指，杜離心領神會，道：“凡事小心，後會有期。”
杜離、闞密的心境變化，與琳琅界長期封印有關。巨擘絕望之餘，難免誤入歧途。且顏如花墜海避難，與闞密恩義斷絕。闞密對顏如花很是忌憚，投靠柳思誠變得順理成章。
……
魔宗很快糾結在一起，四處尋早顏如花下落。闞密十分清楚，以顏如花境界，不可能隕落在黑沉海中。
顏如花突然落入黑沉海，位置卻是早看好的。就是當初絲綸釣取本源之力的地方。既然柳思誠藏在這裏不死，可見海中有落腳的地方。
果然腳下有礁石，顏如花以本源之力護體，不時吞服丹藥。並不苦楚，捱過月餘。其後悄悄逃離，遁走望城，避入萬妖海域。這裏是妖修、妖獸天下，海闊天空，不易被魔修找到。
醉翁之意不在酒，柳思誠聚合魔宗實力，為的是進犯度劫宮。與厲無芒一較短長。至於顏如花，在柳思誠看來，隻要將其迫入絕境，此女魔修遲早將歸附本尊。
柳思誠提及進犯度劫宮，一直貌合神離的杜離、闞密直搖頭。杜離道：“人修與魔修三千年不曾衝突，如冒然進擊天歌山，不僅人修可能同仇敵愾，鬼修、妖修怕也不會坐視。”
“總得在師尊麵前立下功勞，度劫宮坐大，將一統人修宗門。師尊魂魄歸位必多波折，各位魔君三心二意，怕是兩頭不討好呢。”柳思誠的語氣，是威脅。
闞密不為所動，道：“如令圖魔尊有令諭，則當從命。”言下之意，要見古魔。
柳思誠不敢做主，搖搖頭道：“師尊不知見不見各位魔君，待思誠回稟後再作答複。”
……
過些日子，鳳離大陸傳出魔宗合流，歸附古魔。且將屠戮人修的訊息，讓人修宗門大為恐慌。即使是妖修青鸞、鬼修石堅，也都不再置身事外，預備應對鳳離大變。
四修在鳳離大陸實力平衡，得自人修、魔修各有宗門，力量分散。妖修、鬼修才得以與人修、魔修平起平坐。任何一修坐大，青鸞、石堅都不能容忍！
雖然大勢不利於魔宗，但三大魔修巨擘歸附古魔的消息，還是讓巨擘、巨頭心頭震撼！一直以尋找古魔魂魄、軀體加以毀滅，使得琳琅界開啟封印作為目標的四修，都在反省。為何不歸附古魔？這樣同樣不會被古魔滅殺，有古魔護佑，甚至於能登臨仙道絕頂！
鳳離大陸修仙者，為這樣的消息而各懷心事。其中最難取舍的是巨頭、巨擘們。
……
“鳳離大陸九元界之末，其餘四大陸。修仙者數倍於鳳離。魔宗想攀古魔令圖這棵大樹，難！”劉珂對魔宗舉動嗤之以鼻。
在度劫宮偏殿，幾位重要人物品茗敘談。居槐到度劫宮後，常有玉簡與厲魔宗同門往來，對魔宗內情變化知道不少。起碼魔宗針對人修的攻擊，將首先選擇度劫宮，這樣的事情，瞞不過季巨。
厲無芒等未雨綢繆，多次商議。這就是其中一次。
“難不難是結果，攀不攀是過程。目下魔宗以度劫宮為目標，我等確實抵敵不住。”厲無芒語氣低沉。明知是柳思誠作祟，但其身後是兩大魔宗宗門，三個魔修巨擘。實在是勢力駭人。
靠在大椅之上，劉珂閉目不語。其餘司徒望、袁午、夷菱等，也是一籌莫展。
一席話讓眾人憂鬱，厲無芒大椅上坐直身軀，哈哈一笑道：“度劫宮傾覆，人修唇亡齒寒，倒要看看鹿邑謀、霸淩霄到時作何感想。”
“不過是歸附古魔，這二位真君能有何擔當？”劉珂睜開眼睛，表情十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