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念九魔
九昊虛體已經接近實體。肉眼分辨不出虛實。且體內血氣充盈，有著生靈的氣息。
閉目調息入空靈境界，厲無芒心無旁騖，修煉《火翼訣》，其實是以神識傳導在九昊虛體中，主宰雙頭鳳修煉。
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嚐試，以神識主導第二者的修煉。如果厲無芒見過血水石潭中，古魔之魂助柳思誠修煉，或許就不會太奇怪。
大失所望，《火翼訣》根本不可能修煉九昊虛體。凝結出的經脈並不會成為真正的經脈，修煉毫無進展。
厲無芒搖搖頭，紋章給出的術法隻能是個契機，讓他想到用分身融合九昊虛體。以紋章的見識，本來不該犯這樣的錯誤，到底是怎麽回事？
“肉身，要修煉《火翼訣》必須有肉身，或者最起碼要有個傀儡，如尤渾般的仙家傀儡。”厲無芒歎口氣，能匹配九昊的肉身，九元界乃至於琳琅界都難找尋。
“難道紋章是讓我修煉火翼訣？”這個念頭讓厲無芒嚇一跳。雖然人修不像妖族形體與經脈，但修仙之術法包羅萬象，其中確有人修改煉妖族術法，扭曲改變經脈的。
“斷然不可。”半人半妖不是厲無芒的心願，就算九昊再強大，也不願放棄人身。
……
出青鸞別院，步出十餘裏外。這裏同樣在別院禁製圍護中。厲無芒手一擺，九昊飛出體外。這隻不同以往的雙頭鳳，站在地上一人多高，四隻鳳目東張西望，厲無芒慢慢習慣著六隻眼睛看景物。其中一雙是自己的眼睛。
“夠妖異。”心中默默念叨一句。雙頭鳳輕搖四翼，以尖銳的喙整理羽翼，或將雙爪錯落、羽翼舞動。施展這些都是因為厲無芒腦海中流露想法。不是神念的刻意指引。
慢慢與九昊融為一體，不斷強化神識與虛體的關聯。厲無芒每日早出晚歸，一心在九昊身上。
“沒有分字籙文，目下的修為根本不可能裂出分身。九昊大妖的九個籙文果然神妙。”厲無芒每每如此感歎，逐一將籙文與虛體間融合，並細心體悟其中玄奧。
掌控九昊宛如生靈的虛體。體用九個籙文，毫無間隙阻礙展露雙頭鳳威能，這些隻用去三十日便大功告成。
大小隨心，九昊羽翼、背脊九個籙文熠熠生輝，與銀色軀體交相輝映。小就隻是鷯哥大小，大則翼展百丈。
厲無芒喜歡九昊鷯哥大小的模樣，每日帶著進出別院，把孔雀看得羨慕不已。“公子，隻是一滴精血。竟然能化為生靈，且氣勢駭人。”
“如何駭人？”厲無芒不想提及《火翼訣》，笑著問孔雀。
“化神期不過如此。嘖嘖，了不得。”看著鷯哥大的雙頭鳳，孔雀心驚肉跳。都是妖族，孔雀太清楚小九昊有多麽雄渾的氣勢！
……
顏如花卻是一心琢磨金塔陣法。既然能主控隕星城，想來這陣法或許另有妙用。女魔修一直在靜室閉門不出。
金塔中有塔甲、塔丁，是上一界魔仙魂魄。有紋章鳳凰一縷分神。還有就是古魔令圖之魄。九金塔五塔空置，而古魔之魄是要嚴防死守的。紋章妖仙分神不敢勞動其大駕，剩下也就隻有塔甲、塔丁。
這兩具上一界魔仙魂魄，對顏如花頗為恭順，但有所命則不遺餘力。顏如花想靠金塔陣聚集魔氣，多次嚐試且得塔丁、塔甲之助，果然小成。
修煉本身功法之餘。顏如花將金塔陣法布下，瞬間在頭頂聚集出黑色魔影，此時催動金塔陣，將四麵八方魔氣卷入陣中，魔影漸漸清晰。
魔影有模有樣。看起來與顏如花有八分相似。修煉些日子後，魔影相貌居然大變，頭角猙獰，與九元界魔化之軀大不相同。
顏如花心中有數，此是令圖之魄緣故，魔魄沒有靈智，隨著金塔而動，顏如花懷有本源之力，同樣出自古魔。故此凝聚出的魔影更似古魔令圖。
令圖之魄感應到本源之力，兩者互相激發，氣勢日盛一日。好在魔魄被禁錮於金塔中，顏如花能夠掌控。借助魔魄、本源之力，魔影無限接近虛體形態。
在修煉魔影小成後，顏如花向孔雀辭行，別院顯然太小，不適合修煉魔功。
“顏魔君，外界十分混亂，似乎都在尋找魔君。”孔雀不是危言聳聽，鳳離大陸除魔宗盤踞隕星凶境，人修宗門也蠢蠢欲動。
“本尊不出大莽山，就在附近尋隱秘地修煉。”對孔雀好意提醒，顏如花報之以微笑。“不必驚動無芒，本尊不會離別院太遠。”
顏如花離開後，厲無芒在外修煉九昊回來。聞聽顏如花離開，連忙禦劍四處尋找，一無所獲隻能再次回到青鸞別院。
“顏魔君不像是說謊，應該就在附近。”孔雀出言安慰。
厲無芒無可奈何，暫且留在別院修煉。其後百十日，依然未見顏如花露麵，隻好離開別院。
……
顏如花並不是要躲避厲無芒，女魔修見過令圖之魂，現在令圖之魂奪舍柳思誠軀體，應該離開了盤踞的山洞，顏如花便向此地尋來。
令圖之魂離去，迷幻陣法依然開啟。顏如花慢慢走入陣法，輕車熟路並不難行。不一會進到山洞裏。此時厲無芒追出來，被古魔迷幻陣法阻擋神識，沒有發現顏如花。
迷幻陣法是古魔之魂布置，令圖之魂神識強大，能透出陣外，而顏如花的神識則被被陣法隔絕，也沒有覺察到厲無芒的氣息。
女魔修起先擔心此地有危險，故不攜厲無芒前來。入山洞後小心查看，難怪古魔之魂流落此地數百年，此處方圓十餘裏地底魔氣濃鬱，對修煉魔道十分有益。
布下金塔陣，凝聚魔影。女魔修物我兩忘修煉起來。三丈、十丈、三十丈，隨心所欲變化，即使是三十丈高大的魔影，同樣氣勢洶洶。
三丈高魔影殺伐時最為犀利。三十丈高大的魔影，戰力大減卻魔力內斂，能將女魔修及金塔陣護住。
“奇妙無窮。”顏如花很是興奮，有金塔陣聚合魔氣，女魔修不易疲憊。居然忘記時日，一心一意苦修。
此地的血水石潭等，也被顏如花無意間找到。池中血水清澈，雖然血氣淡然，但到底是古魔的遺存，對女魔修而言是無比貴重。
身入血水石潭，吸取一絲一縷的血氣。女魔修肉身淬煉突飛猛進，魔化軀殼與古魔令圖暗合，與柳思誠的肉身大不相同。全身沐浴在血水中，鱗甲骨刺竟然有淡淡的神輝之光。
令圖的氣息加諸於身，金塔中令圖之魔魄與顏如花更是緊密。凝聚魔影也更輕鬆。到後來女魔修一念九魔，也能刹那間凝結。
所謂一念九魔，即是一個念頭能凝聚九座魔影。以顏如花修為，她沒有如此強大的神識，隻是借助魔魄才有這等神技。飲水思源，九魔影被女魔修自稱為隕星魔相。
顏如花沉溺修煉中，一心向道不問其他，以至於百日之後，也不曾想到應該與厲無芒見一麵。直到厲無芒離開，顏如花還一直在苦修。
……
厲無芒離開大莽山青鸞別院，往北地飛馳。度劫宮雖然初具規模，但鳳離大陸已經亂象紛呈，劉珂怕應付不過來。
其實大戰程金光時，厲無芒即有預感，虎踞、龍驤大陸的修仙者，應該會有巨擘前來，程金光隻是其中之一。果然收到玉簡，劉珂告知在衝天宮最少有四個外來人修巨擘，正與鹿邑謀、霸淩霄、簡大密謀，似乎要掃**魔修，一統鳳離。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果真衝天宮要一統鳳離。度劫宮如不俯首，就算是人修宗門，也必然在掃**之列。
“四大巨擘不知是不是要算上程金光？”一邊禦劍而行，厲無芒一邊盤算。此人人修也好，魔修也罷，都與顏如花不共戴天，因而度劫宮是第三勢力，在衝天宮襲殺魔宗弟子時，或許能與魔宗聯合？
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度劫宮基業被毀，厲無芒不想做衝天宮的附庸，就要審時度勢，把握住局勢。
進入天歌山地域，冰涼熟悉的氣息讓厲無芒心中頓感一寬。有天歌山在，度劫宮就有周旋的餘地。
劉珂依然是副無所謂的樣子，在度劫宮大殿踱步，見厲無芒進殿大喜。“好，好，好。無芒來的好。”
“劉掌櫃，是不是又打算撂挑子？”厲無芒知道此時劉珂看著輕鬆，實則是焦急不安。故此以退為進，把劉珂的嘴先堵上。
“彼時正是度劫宮大展宏圖的關口，劉真君怎麽會放棄一戰成名的大好時機？”被厲無芒一語道破，劉珂話鋒一轉，好似歡喜無限一般。
厲無芒苦笑道：“莫要自欺欺人，衝天宮三巨擘：鹿邑謀、霸淩霄、簡大。還有來自鳳離大陸外的四位化神期人修。魔宗有杜氏兄弟、紅眉魔君。還有令圖奪舍的柳思誠。劉真君如何大展宏圖？”
“與劉真君何幹？此事非同小可，自然是厲東家拿大主意。劉真君敲個邊鼓，跑個龍套還是能行的。”劉珂說完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