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塔字

受了掌櫃的囑咐,夥計對厲無芒相當客氣。送入屋裏的飲食十分精致。厲無芒獨自在客房等候,也不敢在屋裏修煉。此處離青雲窟不遠,怕又引動靈氣異常。

百無聊賴,忽然想起陸四。從儲物袋中把金丹拿了出來,托在掌中,用神念喚一聲:“陸四。”

“少爺有何吩咐?”陸四的神念隨即出現了。

“也沒有什麽吩咐,不過是閑來無事,與你閑話。”

“少爺將陸四金丹置於生元木盒中,放在桌上即可。陸四感覺少爺的修為又進了一層,待在少爺掌上魂魄經受不住。”陸四的神念有些害怕。

“又說我體內有如深淵麽?陸四可是一直膽小?”厲無芒把金丹用小木盒裝了,放在桌子上。

“少爺取笑了,少爺體內有一強大的存在,似乎按捺不住要吞噬金丹,所以陸四害怕。”陸四神念輕鬆了些。

“什麽強大的存在?”厲無芒想知道陸四的感受。

“不知道,離開了少爺的手掌,這種存在就沒有了。不過這次少爺提升了層次,剛才的恐懼尤為強烈。”陸四的神念回答到。

“陸四,是不是你過說的琳琅界籙文?”

“不是,籙文隻有鎮壓之力,沒有吞噬的**。”陸四的神念十分肯定。

“陸四,你怎麽說籙文是琳琅界的呢?”

“陸四也沒有根據,一眼見了就不是我九元界的所有。”陸四神念不知所以然,但卻認定了。

“前些日子與人修爭鬥,我也將籙文使出。那練氣九層的人修把籙文抵住,一揮袖,擊散了籙文,卻是為何?”厲無芒用籙文壓製了結丹期的陸四,卻沒有鎮住練氣九層的花公子,有些不解。

“公子在陸四處得手是取巧。陸四當日沒有想到公子敢打結丹期修仙者的主意,那籙文出來悄無聲息,周圍靈氣也絲毫沒有波動。是以壓住了陸四的神念與神識。練氣九層的人修不同,他修為高與公子。又是提神戒備。籙文到底以神念驅動,遇到靈力阻擋,被打散也是順理成章。”這事情複雜,陸四的神念隻有細細的回答。

“籙文也不過如此,我要是修為高於對手,要籙文何用?”厲無芒有些灰心。

“公子差矣,我雖不知道你與練氣九層的人修拚鬥的情形,但你一定是勝了對手,想來是靠了籙文助力。世間如何有籙文我也不知,能在體內收放自如者稀有其人。不是大運道者,如何有此機緣。”

“你也不知籙文來自何處?不是如煉器一般製出來的?”厲無芒從來沒想過籙文的來路,有些自以為是。

“按陸四的想法,琳琅界我不知。九元界的籙文當是自然造化而來,相當於先天之寶。若是公子與修為相當者相博,有此籙文,當勝之。”陸四的神念很是羨慕。

“九元界有許多這樣的籙文麽?”厲無芒聽了陸四的話,也認為籙文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九元界的籙文都有承載之物,比如符紙,法寶。也有用朱筆書畫與其他物件上的,公子的籙文似虛還實,陸四不知誰有此一物。”

“陸四你是結丹期的修為,居然不知九元界有此樣籙文?莫不是你孤陋寡聞?”厲無芒有些不信。

“陸四也能製符,對籙文有些心得。公子這虛實不定,收放自如的籙文,陸四是沒有聽說過。”

“你既然會製符,我這籙文是個甚字?”厲無芒有了興趣。

“公子的籙文與九元界的籙文相去甚遠,故此陸四說來自琳琅界。不過與九元界的一個籙文十分近似,按凡人的說法,是個‘塔’字。有鎮壓之意。”陸四果然有見識。

“等你奪舍出來,把這個‘塔’字製一道符,看功用如何。”厲無芒有些異想天開。

“陸四也有此意,倒要看看琳琅界的籙文有何不同。”陸四的神念對此似乎很是向往。

厲無芒給金丹注入一些靈力,放入儲物袋中。

過了兩日,穀裏等人陸續回到山莊。人都到齊後,掌櫃擺了一桌酒席請謳歌七子。一來是向厲無芒致歉,二來也當了眾人的麵,把其餘六人進青雲窟後,兩個時辰靈氣稀薄的原因說清楚了。

知道是厲無芒練功,致使前兩個時辰窟內靈氣稀薄,穀裏等人麵麵相覷。

“各位客官慢用,在下還有些俗務要辦,先失陪了。”掌櫃的辦了正事,陪眾人喝了一杯酒,退了出去。

“無芒果然與眾不同,一個練氣層次的突破,險些把‘恒茂祥’的招牌生意攪黃了。”穀裏喝了杯酒,笑嗬嗬的看著厲無芒。

“無芒不是一般的人物,滅的了練氣九層修為的花公子,作為練氣七層的人修來說,無異於凡人打傷了修仙者。”候機也感歎。

“幾位兄長莫要取笑無芒,不過是各人習練功法不同。”厲無芒也不能解釋,隻好推到功法上。

“不然,我與其他人用了近兩日才突破了修為壓製,你不過是兩個時辰就從練氣七層到了八層。什麽功法如此神奇?無芒一定是有大運道的了。”穀裏十分肯定。

“到了無芒傲嘯九元界時,莫要忘記‘謳歌七子’才是”。弧光半開玩笑的說。

這次在青雲窟修煉,除了易福安外,其餘人都將修為提升了一層。易福安有些沮喪,席間眾人都安慰他。

“三弟不必放在心上,你修煉時間最短,又沒有師傅在一旁教導,能摸進門已是難得。不急一時。”厲無芒也有些難受,隻好用話寬他的心。

“大哥說的是,謳歌出來十三個,有六人萬妖海都沒有走出來,我既然能到大陸,一定也有自己的運道。”易福安點點頭,心情也好了起來。

易福安的話倒是給其餘六人很大信心,馮俊道:“福安說的在理,能出萬妖海,我七人一定都有自己的運道。”

說的高興,弧光自己斟了杯酒喝了:“有運道也要把握住,過幾日各大修煉宗派有人來收徒,要有個準備才是。”

“無芒有何打算?”穀裏看著厲無芒。

“無芒也不知該如何取舍,作個散修太過辛苦,入了門派又有許多約束。倒想聽聽穀兄的看法。”

其餘人聽了厲無芒的話,都看著穀裏,等他拿主意。

“依為兄之見若是能入門派最好,門派中丹藥、法寶、功法來的容易些。有門派庇護,也安全許多,畢竟這修仙界爭鬥太多。”穀裏不在乎受些管束。

“謳歌七子都沒有師傅教導,就算做了散修也要投師,還不是一樣有人管著,若是入不了大門派,再做散修也不遲。”弧光接過話來。

“弧光姐,入門派雖好,隻是各派收徒都有自己的眼光,謳歌七子若是不能進同一個門派,今後見麵都難了”螺鈿不願與易福安分開。

弧光想到穀裏,也不說話了。

“修仙是逆天而行,終歸是要磨練人性的。”候機的話說到了關節處。眾人都低頭不語。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凡人即使一生廝守,也是幾十年的光景。若我等能修成仙道,也不在乎一時分離。”穀裏平靜的說。

“穀兄所言極是,明日回到望城,預先打聽一下各派收徒的詳情。還有幾天功夫,大家也有個商量。”厲無芒讚同穀裏的說法。

翌日一早,在櫃上結了帳。厲無芒的開銷由山莊包了,掌櫃的還陪了不是,派了三輛車,把七個人送回望城。

到了“恒茂祥”,夥計吳三滿臉笑容:“看各位客官氣色,想是都有些收獲。”

“吳三,我幾個承蒙你關照,這次在山莊都十分順利。今晚我在‘大雅’酒樓請你喝杯酒,切勿推辭。”穀裏笑著說。

“勞你幾位照顧著,我一定來。”吳三一口答應了。

掌燈時分,吳三應約前來。穀裏在雅座擺了一桌酒席,八個人飲酒閑話。吳三得知穀裏等人來自謳歌,十分驚訝:“謳歌已經三百多年沒有修仙者出來了,幾位果然是大貴人。”

穀裏說:“我等遠道而來,也不知這大陸的情形,想象你請教一二。”

“您是練氣九層的修為,這麽說就太客氣了,吳三能與您一桌飲酒是莫大的榮幸。”吳三由衷的說。

“那就不客氣了,邊喝邊聊。”

吳三與幾人喝著酒,把謳歌七子感興趣的事都說了。

鳳離大陸十分廣大,除了謳歌相對封閉外,其餘地方都是一體。望城算是偏僻的所在。

望城是修仙者自發建造的,方圓千裏內沒有修仙門派。城主是築基期的修為,在城中逗留的多是練氣層次的修仙者,練氣七層以上的都少見。

“用凡人的話來說,這就是窮鄉僻壤。”吳三解嘲的說。

望城離西邊的澧港一千餘裏,往南一千餘裏是大莽山。一些修為低下的修仙者,為了獲取妖獸的晶石,要麽在大莽山邊緣,要麽在萬妖海域近海,獵取妖獸。逐漸在這兩地道路交匯處聚集,幾千年過去了,這裏由集鎮演變為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