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夏別過臉,不去看沈昭,隻是輕聲地說:“對不起,你們兩個人都很好,但是我隻有一個。”

“所以你選擇的是他?”沈昭緊握雙拳,告訴自己一定要克製住,不要對楚千夏發火,“明明我才是最愛你的,明明你也愛我,為什麽你要和他在一起?!”沈昭一直都無法理解這一點,在沈昭看來,在一起的應該是兩個相愛的人,楚千夏和陸祺臻的感情明顯沒有和自己的深,但是楚千夏卻偏偏選擇了陸祺臻,沈昭想不通楚千夏為什麽會這麽做。

楚千夏長歎一聲,她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了,楚千夏心裏有一種預感,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克製不住自己,轉身投入沈昭的懷抱。

不,楚千夏,你不能這樣!你走了,陸祺臻怎麽辦?!他對你這麽好,你怎麽能夠拋棄他呢?楚千夏在心裏深深的唾棄自己。

“無論如何,這就是我的決定了,吃完飯之後你就走吧,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麵了。”楚千夏不想再呆在這裏,因此她說完這句話之後,也轉身走進了家門,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抬起頭望著已經暗下來的天空,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被晾在外麵的沈昭表情有些陰冷,他死死的盯著楚千夏,良久,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我一定不會放棄你的!你隻能是我的!”說完這句話,沈昭也跟著走了進去,坐在楚千夏的對麵。

沈昭坐下之後,視線就一直都沒有離開過楚千夏,但是楚千夏卻好像什麽都沒有感覺到,又或者說是故意逃避一樣,頭抬起來直直的望著天空,沉浸在她自己一個人的世界裏麵。

這個時候,楚千夏的心裏正在天人交戰著,剛剛沈昭的那番話,讓好不容易做出了決定的楚千夏又開始猶豫起來了,楚千夏現在滿腦子都是之前和沈昭在一起的時候的場景,他們是如何相愛的,又是如何拉攏眾人一起對抗那個人的,還有……他們的孩子。

想到那個還沒有出生就已經死亡的孩子,楚千夏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心中有著些許悵然。如果那個孩子還在的話,情況估計又會發生變化,她應該會選擇沈昭。不,應該說她就不會跑出來了。

可惜,時光是無法逆轉的,如今事情已經發生了,想再多也是沒用的。

兩個人就這樣一句話都沒有說的幹坐在那裏,以至於陸祺臻把飯菜都弄好之後進來一看,還以為兩個人又吵架了。於是陸祺臻一邊把手中端著的盤子放在桌子上,一邊笑著問楚千夏:“怎麽不說了?”

楚千夏撇撇嘴,不知道該怎麽和陸祺臻說,於是決定還是沉默好了。楚千夏默默的走到桌子上,看著滿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有些得意的開口,笑著對陸祺臻說道:“你的手藝就是好,不像某些人,連這麽簡單的事情都不會做。”話裏的針對意味是個人就能聽出來。

連吃個飯都能被諷刺的沈昭覺得自己實在是比竇娥還冤枉,還無辜,沈昭不願意比陸祺臻比下去,無論是哪個方麵,於是沈昭冷笑了一聲,說:“那是,我的身邊有一大堆人伺候著,也有不少的廚子,我想吃什麽就給我做什麽,我又何必自己動手呢?”

“那你快回去吃你的吧,在這裏做什麽?”用到這句話,陸祺臻還沒有開口,楚千夏就不開心了。

沈昭被這句話噎到,又不好再反駁楚千夏,隻能訕訕的閉嘴,不再說話了。

陸祺臻感覺出氣氛有些不對勁,笑著出來打圓場,說道:“沒關係,畢竟身份不同。”

話是這麽說,陸祺臻在心裏想的卻是,沈昭說得對,楚千夏跟著自己在一起,雖然說吃穿不愁,但也僅僅是這樣而已,而沈昭則能給楚千夏一生富貴無憂。

雖然陸祺臻知道楚千夏並不再不這些,但是他還是在心裏希望楚千夏能夠過得更好。

“是啊,身份不同,我們又怎麽比得上他呢。”楚千夏本來就被該選擇誰的問題弄的心情十分糟糕,一肚子的氣不知道該往哪裏發泄,現在沈昭自己撞槍口上來了,楚千夏當然不會再客氣,直接把矛盾對準沈昭,涼涼的開口說。

沈昭沒想到自己隻不過是一時意氣之爭,卻讓楚千夏有這麽大的反應,心裏也是有些後悔了,連忙賠著笑,說:“剛剛是我說的不對,我認錯還不行嗎?”

楚千夏哼了一聲,轉身給陸祺臻夾菜去了,對沈昭的話充耳不聞,當做沒聽見。而陸祺臻則是幾次覺得不應該再這樣下去了,想把話說明白,但是看著楚千夏一臉微笑的看著他,陸祺臻就覺得自己的嗓子好像突然啞了似的,說不出話來。

就在陸祺臻心裏萬分糾結的時候,他突然想起,再過幾天就是他和楚千夏第一次見麵的日子了。

我們的緣分是從那一天開始的,就幹脆在那一天斷了好了。

陸祺臻在心裏打定了主意,然後解脫似的鬆了口氣,終於不用再為這個問題煩惱了。解決自己心裏問題的陸祺臻臉上重新掛上了笑容,隻不過如果細細的看的話,就會發現這個笑容裏麵有著隱藏不住的苦澀意味。

楚千夏倒是沒有注意這麽多,隻是看見陸祺臻重新笑了起來,以為陸祺臻是終於想開了,楚千夏的心情也就跟著好了起來,還是不停的給陸祺臻夾菜,當然,這裏麵也包含了一些和沈昭賭氣的意思。

沈昭在一邊眼紅的看著陸祺臻,卻沒有出言阻止,因為他知道這樣說不定會再次惹得楚千夏不開心。

這一頓飯,三個人都各懷心事,沒有一個人把注意力放在吃上麵,說句誇張點的話,估計走了之後除了親手做菜的陸祺臻,楚千夏和沈昭估計都不知道自己今天吃的是什麽。

好不容易吃完了飯,陸祺臻再次離開去收拾盤子了,楚千夏則終於把目光轉移到陸祺臻的身上,沒好氣的開口說:“現在飯都吃完了,你怎麽還呆在這裏不走?”

說完,想到之前沈昭說的話,又揶揄著加了一句:“我們這裏屋子小,可比不上您那裏,別委屈了你。”

楚千夏無論是在現代還是在這裏,都不喜歡那種仗著自己有身份有錢就胡作非為,隨意貶低別人的人,這次沈昭可是撞到槍口上了。雖然楚千夏自己心裏也了解沈昭隻是為了自己剛剛對陸祺臻的態度吃醋而這麽說的,但是楚千夏還是很不開心,她不開心,沈昭也別想好過。

沈昭哭笑不得的對楚千夏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作為在這個世界裏麵和楚千夏相處最久的,也是自認為最了解楚千夏的人,沈昭怎麽會不知道楚千夏心裏想的是什麽呢。

楚千夏沒有再說話,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麽了,沈昭也停了下來,兩個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最後,還是楚千夏忍不住開口說:“算了,你還是走吧。”

沈昭點點頭,說:“我可以走,但是我希望你能夠記住,我是永遠都不會放棄的。我能夠在雪地裏麵跪一次,這就足夠表示出我對你的愛和我的信心了,我一定會讓你接受我的。”

這句話擲地有聲,不過沈昭說完之後也沒有再步步緊逼,而是退了一步,又說:“既然你現在不願意答應我的話,就陪著我出去走走吧。”

沈昭怕楚千夏不答應,連忙搬出楚千夏最感興趣的事情出來:“聽說這裏的晚上的夜市很美,不如我們順便去看一看?”

聽到沈昭前麵說的話的時候,楚千夏下意識的想要拒絕,但是聽完最後一句話,楚千夏又有些猶豫不決。“你等著,我去問問陸祺臻。”最後,楚千夏還是沒能抵禦住夜市的**,跑到後麵對陸祺臻打了個招呼,在得到陸祺臻的同意之後,楚千夏和沈昭一起走到了夜市之中。

夜晚的市集熱鬧依舊,一些小販已經收工回家了,沒回去的攤子上麵也掛著幾個燈籠,在昏黃的燭光下,沈昭和楚千夏一起漫步在市集裏,沈昭趁著楚千夏沒有注意,自若泰然的拉住楚千夏的手。

感覺到手心中傳來柔軟的觸感,楚千夏用力甩了甩手,沒有用,於是用眼神怒視著沈昭,示意他放手,無奈沈昭像是什麽都沒有察覺似的,繼續拉著楚千夏的手,向前麵走去。

楚千夏想讓沈昭注意一點,卻又不好在大庭廣眾之下和沈昭翻臉吵起來,讓他的臣民們都看到他們的皇帝是怎麽樣的一個人,於是隻能壓低聲音,狠狠的說:“快點給我放手!你這是要做什麽?!”

沈昭當做沒聽見,把楚千夏拉到一個無人的陰暗小角落裏,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楚千夏,眼裏熾熱的感情一覽無餘,像是要把楚千夏給吞沒是的。

楚千夏咽了口口水,心想:他該不會是要在這裏對我做什麽吧?奇怪的是,楚千夏的心裏竟然還隱隱有些期待。楚千夏,你怎麽能這樣呢!楚千夏在心裏再次唾棄自己。

讓楚千夏不知道該開心還是失望的是,沈昭並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隻是從懷裏拿出另外一隻用羊脂白玉雕刻成的簪子,把它戴在楚千夏的頭上,順便替楚千夏理了理頭發,然後退後幾步,像是在看整體效果似的,最後才笑著說:“我就知道這個簪子很配你。”

這支簪子,是沈昭在皇宮眾多寶物裏麵特意挑選出來的他覺得最適合楚千夏的,現在看來果然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