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中的她合上衣衫,露出一絲淺笑,微彎的眼睛盯著鏡子中的一處。“寧護法越來越喜歡神出鬼沒了。”
寧峰戲謔道,“若不是如此,怎能看見你的潔白如玉。”
劉亦瑤臉不紅心不跳的接口道,“我還以為世上隻有那一人能入了寧護法的眼,不想現在我也這樣有幸。”
“嗬嗬,厲王妃現在是越來越伶牙俐齒了。”寧峰笑的張狂,不知道為什麽,她越是這樣,他就越想看見她受傷時的表情。
“我不會忘記,我隻是主上的寵物。”劉亦瑤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一字一句的說道。
厲王府中,一個女人焦急的在寢殿中踱來踱去,頭上的搖釵叮咚作響,身上的薄紗也隨著擺來擺去。寢殿外傳來聲響,緊接著一身碧色的丫鬟閃了進來。
上官悅兒抓住她就問,“真的是劉亦瑤?沒有看錯?”
“回娘娘,確實是她,在花園中,下人們都瞧見了,奴婢也看得很清楚。”碧青回道,確實是厲王妃沒有錯。
“不可能啊!不可能啊——”上官悅兒自言自語的說著,無塵一直沒有來向自己要酬勞,她就知道事情怕是出了變故,可是她那樣的信任無塵,怎麽能想到一次都沒有失手過的無塵,竟會對付不了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她竟然還能夠安然無恙。
“走,咱們去看看——”上官悅兒話畢,抬步就向聽雨軒走去。
蘭月喜歡聽雨軒中的徘徊花,看著它們,總能讓她想起那個綻放的如它們一般嬌豔的女子,帶著它們一樣的傲氣,與堅強,身上的刺也同樣容不得別人的觸碰。
“王妃,上官側妃求見。”沉香快步的小跑到了王妃的身邊稟告著。
蘭月回頭的時候,上官悅兒已經進了寢殿的院子,鵝黃色的衣裙襯得人嬌美可人,隻是此時臉上的怒氣平白的破壞了這樣好的麵容。
“姐姐在賞花啊,好興致。”上官悅兒陰陽怪氣的說道,看著對麵的人麵色紅潤,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像是帶著傷的,難道無塵根本就沒有給自己辦這件事?
“妹妹來了,怎麽這樣的表情,本宮是有哪裏不對勁兒麽?”蘭月散漫著動作,踱到了寢殿花園中的石凳上坐下,也不讓著上官悅兒,自顧的斟了兩杯茶,自飲起來。
上官悅兒猛的清醒,自己怎可這樣的慌亂,自亂了陣腳,還是探下虛實比較重要。“姐姐整日的飲茶作樂也是不錯的,不比妹妹我,整日的為王府中的大小事操勞。”
“妹妹辛苦,本宮身子一直就不好,總是不能為妹妹分擔,妹妹莫怪才是。”蘭月看著她急轉的性子,在心中譏笑,厲王府的事情,她還是知道些的。
“等姐姐的身子好了,妹妹就能妥了清閑,讓姐姐做了。”上官悅兒掩麵而笑,眼中卻分明帶著探索和挑釁。
“妹妹近日來想說什麽就直說吧,也沒有外人。”蘭月心中不快,本來以為自己能夠與她周旋幾句,不想這人心複雜多了,話中帶刺,她不是不會,隻是此時沒有要演給誰的必要。
“嗬嗬,你不是厲王妃”上官悅兒直視著蘭月的眼睛,仿佛要看穿對方一般。別的她不知道,但是劉亦瑤喝茶絕對是用的‘璧珠杯’,那時候她還羨慕了好一陣。
蘭月莞爾一笑,這個笑確實與劉亦瑤的是不一樣的,一個是妖冶,一個是清淡中帶著妖冶。“是不是又有什麽關係呢?厲王府中隻要有厲王妃,你上官悅兒就永遠不是人上之人。”
上官悅兒的臉頰被氣得緋紅,聽她這樣說心中雖是生氣,還是慶幸了許多,若是眼前的人真的不是劉亦瑤的話,就說明劉亦瑤無塵得手了,這個冒牌的,她總有辦法趕出去。
“你說的對,所以,接下來就是怎麽把你揭穿,趕出去了!”上官悅兒做著沉思狀,這個樣子,絕對的純真,若隻是看這樣的麵龐,是怎能也想不到她內心的惡毒的。
“無塵公子怕是還沒有來找你要酬勞吧,你買凶殺人,不知道皇上和丞相知道了會當如何呢?”蘭月根本不買她的帳,女人中,她唯一敬佩和敬仰的就是冷心,如今,劉亦瑤也讓她刮目相看,總覺得她們也許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所以看著上官悅兒的樣子,打心底就厭煩。
“隻怕你是沒有這命去說呢!”上官悅兒陰笑道,依舊掛著善良純真的神情。
“那我就要見識一下了。”蘭月輕蔑的說道,根本就沒把上官悅兒放在眼中。
“嗬嗬,或許你還不知道吧,為了我,王爺連自己的孩子都殺過,更何況是這個掛名的王妃了,若是現在我有了什麽不測,你說王爺會怎樣?”上官悅兒雖然來得匆忙,卻是做了準備的。
蘭月知道劉亦瑤的往事,聽她這樣說,火氣也上來了,說話更加的不客氣,“你若是想要遭遇不測,有的是地方,千萬不要髒了這聽雨軒才好。”
“你——”上官悅兒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會這樣的難纏,一時間話也跟不上了,冷哼一聲站起來,自己總會有時間對付這個女人的,但不是這光天化日之下。
蘭月看著她帶著丫鬟離開,眼神慢慢的深邃,這個上官悅兒,或許不像是表麵那樣的刁蠻凶殘,她骨子裏的算計和陰險,一定要好好提醒劉亦瑤好好提防才行。
晚上的時候,王府中靜了下來,尤其是聽雨軒,靜的似乎有些安匿,安匿中帶著死亡的氣息。
劉亦瑤翻牆而進,正巧看見了掌著燈,由遠及近的上官悅兒,拿著燈籠的碧青湊近她說著什麽,然後二人加快了步子。
聽雨軒中,劉亦瑤避開了沉香換上了平日睡前的服飾,蘭月完成了任務也已經離開。準備妥當後,門外聲音就響了起來,沉香沒有攔住,上官悅兒就闖進了寢室之內,劉亦瑤從**坐起來,迷惑的看著闖進來的人。
“姐姐這麽早就睡了,好戲還沒有上演呢!”上官悅兒一揮手,就有侍衛衝上前來,就要上前拉扯劉亦瑤。
劉亦瑤心下一驚,這上官悅兒瘋了還是侍衛瘋了,再不濟她也是厲王妃,夜間她的寢室自然是男子不得入內的。除非——除非,這些不是王府的侍衛。
“上官悅兒,你可知道本宮是誰麽?”劉亦瑤貌似平靜的眼眸中帶著輕蔑的光。
上官悅兒愣了一下,心中有些微的緊張,“不論你是誰,冒充厲王妃,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沉香在門外已經嚇壞了,腦中也是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而後,終於晃**著爬了起來,她想起一人或許有辦法就得了王妃。
“本宮就是厲王妃,何來的冒充之說!”劉亦瑤嘴角的笑意異常的滲人。
上官悅兒銅鈴般的眼睛瞪得老大,她的口氣,她的笑,還有那種感覺真的又回來了,和再次回王府之後的女人一樣,永遠是欲言又止的淺笑,卻帶著不同的意味。
“你是劉亦瑤?”上官悅兒不可置信的問道,心中已經有了一半的答案。
“你是想我死在了無塵的手裏吧,不過你的算盤算是落空了!”劉亦瑤頗為可惜的搖著頭。
“她不是厲王妃,你們快點把她解決了!”上官悅兒驚恐的說道。
幾個彪形大漢又靠近了劉亦瑤一些。
“無塵都不能奈我何,你又憑什麽認為這幾個窩囊廢可以。”劉亦瑤鄙夷的說道。
“不,你不是劉亦瑤——”上官悅兒搖著頭,眼中帶著驚慌,“回王府的就不是劉亦瑤,那個賤人已經在大雪天中死了,你到底是誰?”
“我?我就是回來報仇的人啊,我要看著你每日的驚慌失措,你手中的東西一點點的流逝,楚傲天對你的愛一點點的轉移,看著你生不如死的樣子!”劉亦瑤從**走下來,本欲上前抓她的人,在她周身散發出寒意之後,不自覺的退開,避到了一旁。
上官悅兒看著她一步步的靠近,竟然感到了莫名的懼意,努力讓自己的腳步不要退縮,定在原地。
碧青忽然擋在了劉亦瑤的身前,一臉的護主的樣子。
“曾經,慧心也是這般的!”劉亦瑤幽幽的說道,“不知道若是碧青也如慧心那般的下場,上官悅兒你會如何呢?”
碧青的指尖微微顫抖了一下,眼前的女人給她的壓迫感緊緊的禁錮著她,即便是鼓足了勇氣站在她的
身前,還是迫於她的氣勢,身體不受控製,在聽到她的話後,更加的難以把持了。
劉亦瑤的身份不可置否,因為她周身的恨意,那是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有的。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磁性的男聲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響起。
劉亦瑤收拾了臉上的表情,已然平靜如水。上官悅兒也換上了招牌的純真魅惑的笑容,繼而轉身。
“王爺?你怎麽來這裏了?”上官悅兒說話間,人就已經貼了上去。
楚傲天握住上官悅兒的手,眼睛瞧向劉亦瑤,她穿著睡前的裝束的樣子,竟然有種溫馨的味道。眼睛掃向她的身後,眸子暗了,眉毛也皺了起來。
“你的室內有男人?”楚傲天的語氣微涼,盯著劉亦瑤問道。
“是上官妹妹好心派來保護臣妾的!”劉亦瑤行禮後,看著上官悅兒的臉說道。
楚傲天低頭,倚著自己的人抬起頭來,不反駁,隻是楚楚可憐的看著他。
“既然是悅兒安排的,那就留下吧。”楚傲天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讓幾人出去了。
“妾身覺得還是妹妹考慮的周全,才讓妹妹帶進來看看的。”劉亦瑤笑著說道。
楚傲天疑惑的看著她,明顯不是這樣的簡單,不然崔瑩怎麽會半夜到他的寢殿去找,現在她又主動的為悅兒脫疑,意在何為?
“夜深了,王爺是回去歇息還是在這裏歇息?”劉亦瑤無視上官悅兒殺人的目光,看著楚傲天問道。
楚傲天看著她如此,忘記了自己的思索,眼前浮現出那日她去進香之前俏皮的表情,有片刻的失神。
“王爺?!”上官悅兒看著楚傲天盯著劉亦瑤,半晌沒有動靜,又想起劉亦瑤說多的話,難免心中鬱結,生起了一絲不安。
楚傲天收回眼睛,無意間瞟見了牆上掛著的一幅畫,像是輕輕的觸碰了他的心弦。
房中的另外的幾人也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寢室的正廳牆上赫然掛著一幅畫,在晃動的燭光中,依舊清晰可變,是劉亦瑤挽著楚傲天的胳膊的畫,畫上的女人笑靦如花。
這幅畫看在楚傲天的眼裏滋味有些奇怪,胳膊處仿佛有人抱著一樣。看在上官悅兒的眼中就滿是痛恨了。
劉亦瑤眼底的嘲笑任誰也沒有看見,她剛剛才把這幅畫掛在了牆上,現在就有了作用了。
劉亦瑤在楚傲天望過來的時候垂下眼眸,眼底的笑意不減。楚傲天對自己心底起的變化感到懊惱,看著上官悅兒傷心的表情,心中也不是滋味。
“摘下來吧!”楚傲天說道,沒有發現,自己命令的語氣中帶著些微的商量。
劉亦瑤看著牽著上官悅兒的手轉身的人,露出諷刺的笑,即而用幽怨的口氣說道,“妾身知道,即便自己做的千般好,在王爺的眼中也是千般不好,所以妾身隻求安身就好,段不用在妾身身上花費太多心思。”
她話中有話,相信楚傲天也能聽得明白,從自己回來,楚傲天就防著她呢,如今第一就是消除他的戒備,第二才是收來他的心,至於上官悅兒,看著她抓狂也是一種享受。
楚傲天聽著她的話便回了頭,那個略帶憂傷的女子再次扯動了他的某根神經,再次轉身,牽著手中的人快步離開。
“沉香,是你請的王爺?”劉亦瑤知道,若不是有人有心,楚傲天怎麽會來這裏,上官悅兒本不會,不過,他來了,正幫了她的忙。
沉香看著麵色有些不善的王妃,撲通就跪在了地上,“奴婢見上官娘娘來的蹊蹺,
隻好去求助平日與娘娘關係不錯的崔娘娘,崔娘娘才請的我王爺。”
劉亦瑤點頭,不管崔瑩是什麽心思,也算是幫了自己的大忙了。
“你起來吧,本宮又沒有說你什麽,嚇成這樣!還有,說過人後不用稱自己奴婢的。本宮歇息了,你下去吧。”劉亦瑤感覺到寧峰就在外麵,便把沉香打發了出去。
沉香離開片刻,寧峰就從後窗翻了進來,動作越加的嫻熟了。翹鼻之下的薄唇帶著弧度,探究的看著劉亦瑤。
“寧護法為何這樣看著我。”劉亦瑤雖然適應了寧峰的特立獨行和妖裏妖氣,偶爾再看,還是有種不為女人妄活的感歎。
“隻是在想是你的演技好,還是真心好。”寧峰在外麵聽得清楚,劉亦瑤今日的表現讓他出乎意料,沒有想到這麽快她就要出手了。
“寧護法認為呢?”劉亦瑤反問。
寧峰但笑不語,女人就如茶水,越品越有味道,若是說破了,就沒意思了,就像有時候,必須要不懂裝懂,這樣才夠得上情調。
“亦瑤還要謝過寧護法的救命之恩,還有這些日子的照顧。”劉亦瑤見他不說話,自己也正經起來。
“還是謝自己吧,我說過,你的命是無塵留下的。”寧峰對這件事依舊是有疑惑的,殺人如麻的無塵公子,從來沒有失手過的無塵公子,為何選擇在得手的時候留她一命?
“不管怎麽說,寧護法都是救了亦瑤之命,亦瑤會記在心裏的。”
“隨你,從今日開始,我就要在暗中保護你的安全了,不必擔心。”寧峰邪魅的眼睛眯著,閃著光芒,他本屬於暗夜的,越是黑夜,他就越加的耀眼。
聽雨軒留下了上官悅兒帶來的幾個彪形大漢,立在院子中,就像是健碩的雕像一樣。
沉香在院子裏忙來忙去,看到他們的時候都忍不住的打顫。可是她看王妃倒好,自己做著自己手中的事,完全就沒有把這幾個人看盡眼中,也是,王妃那樣的女子,自然不是什麽樣的人都入得了她的眼的,真的慶幸當初自己遇上了她。
劉亦瑤看著當初還是一盆如今變成一片的徘徊花,心中歡喜,為它們修剪著枝葉。
“王妃,府中的王總管派人來說,今年夏天做新衣裳的料子到了,讓人去領呢!”沉香隻當自己領自家的料子是府中的規矩,卻不想,那是因為她家王妃這個掛名王妃的頭銜。
劉亦瑤似是沒有聽見一樣,隻說了句,“王府中馨虞殿的百合花開的最好!”
沉香摸不著頭腦,端著手中洗涮過的茶器進了廳堂。
百合花,顧名思義,百年好合,她想與他百年好合,長相廝守,也要看他們是否有矢誌不渝的定力才行。**和利益麵前,什麽都會黯然失色。
更何況,上官悅兒的秘密,還攥在劉亦瑤的手中。
劉亦瑤的寢殿沒有大把的丫鬟,崔瑩來見也沒用通傳。進來就看見劉亦瑤蹲著侍弄手中的花,裙角掃地,明黃的顏色襯在石子路上,分外的分明。
“臣妾給王妃請安。”崔瑩在經曆之前的一事之後,變得更加的低調了,凡是更加的注重禮節。
“妹妹見怪了,昨日的事還沒有好好的謝過呢!”劉亦瑤站起來,崔瑩越加的明豔了,她剛進王府時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也收斂了起來,內斂了許多,眼底沉寂了,有些像她剛要蛻變時候的樣子。
“姐姐不怪妹妹當初就好。”崔瑩的驕傲已經放下,她的手上一經鮮血就再也停不下了,麵具是保護好自己的武器。
“怎麽會怪,審時度勢是應該的,隻是此時,你再次選擇了本宮,就不擔心麽?”劉亦瑤拉著她的手,坐在了寢殿院子中的涼亭中。
“妾身相信王妃。”有時候,一個人的感覺就是這樣的重要,崔瑩覺得眼前這個不爭不搶的王妃絕不是表麵上看去的那樣的簡單,怕是日後背後操縱的就是她。
現在想起當初自己做出害死上官悅兒孩子的決定,有一半是眼前的女人的原因。
劉亦瑤越來越覺得自己當初沒有看錯她,是個玲瓏剔透的女子,不管她心中有著什麽樣的秘密,能收為己用,和怎麽用,就要看她自己了。
往後的一段日子,劉亦瑤與崔瑩走的極近,王府中這兩個不受寵的女人混在了一起,也成了一段佳話。其實這些都是表麵山做給人看的,她們兩個即便是平日在一起,也隻是說著什麽衣衫好看,什麽糕點好吃,如此種種而已。
楚傲天皺眉看著兵書,不知道為什麽,最近厲王妃這幾個字總往他的耳朵中鑽,聽後的心情也與以往有些許的不一樣了。
放下手中的兵書,想起
今日太子要來,吩咐了下麵的人,讓上官悅兒準備著,好好招待。
王府的宴席上,太子一身便裝,如官宦人家的翩翩公子一般,瀟灑倜儻,榮光滿麵,一身淡藍色的長衫,襯得人俊美異常,腰間的深藍腰帶上麵掛著的配飾顯露著他身份的尊貴。
“凜兒謝過皇叔的宴請。”楚凜舉杯,一飲而盡。
楚傲天見他這樣的爽快,也舉起杯子,翻過來的時候,一滴不落。
“難得這樣的高興,悅兒,也陪著本王和太子喝兩杯。”楚傲天看著太子長大,自然在心中也是十分喜歡他的。
“那臣妾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上官悅兒端起酒杯,長袖掩麵,再放下的時候,杯中以空。
“皇嬸好酒量啊!”楚凜語帶讚歎的說道。
上官悅兒聽他叫自己皇嬸,愣過之後,忽然想起一人,這種時候若是沒有此人,豈不是單調了許多,眼中閃出一絲算計的光芒。
“王爺,今日太子來,姐姐卻不在,不免失了禮儀,莫不如請姐姐誒過來吧。“上官悅兒挨著楚傲天很近,說話的聲音卻不小,座子對麵的楚凜也能聽得清楚。
楚傲天聽她提起劉亦瑤的時候微微的晃神,而後就看見楚凜看著自己的目光中帶著些許的期盼,他心中煩躁,邊說,“悅兒自己看著辦吧。”
上官悅兒把碧青叫到身邊耳語幾句,碧青叩拜後,離開了宴席。
劉亦瑤看著半夜到訪的碧青就頭皮發麻,簡直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劉亦瑤一身素色款款而來,身後披著皎潔的月光,這是她穿的最素淨的一次,卻美眷如仙。
楚傲天神色複雜,他的這個王妃現在是時刻都能給他‘驚喜’,這種‘驚喜’在他的心中化成了淡淡彌漫的迷惑。
“臣妾見過王爺,見過太子。”劉亦瑤禮數不少。
“免了吧。”楚凜的眼睛緊盯著劉亦瑤的身形,看她欠了身就趕緊說道,怎麽也不遠喊出一句皇嬸。現在看見了她,心中是即歡喜又傷神。
楚傲天本就變了的神色又變了變,“過來坐吧。”
上官悅兒訕笑,隨著劉亦瑤的到來,真的讓氣氛凝固了些。
劉亦瑤望了一眼上官悅兒旁邊的空座,走過去坐了下來。看她得意的樣子,怕是單單叫自己來作陪還是不夠的,花花腸子指不定還有什麽呢!
“王爺,妾身聽聞姐姐和太子一見如故,如今看來,確實如此呢!太子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姐姐!”上官悅兒貌似毫無惡意的一句話,讓本就凝固的氣氛更加冰冷了幾分。
劉亦瑤看著臉色各異的幾人,緩緩的開口,“臣妾是太子的皇嬸,怕是現在因為臣妾來晚了,太子氣惱,才一直盯著臣妾不放!太子您說是麽?”
楚凜看著劉亦瑤詢問著,清淡如許的眼眸,像是一下子就沉溺進去一樣,“皇嬸說的是,我現下可不就是想著要怎樣懲罰才好呢麽?皇叔,依您看,該如何?”
楚傲天沒有想過這話頭就轉向自己了,劉亦瑤那日說的話還縈繞在他心間,‘臣妾做得百般好,在王爺的眼中也是百般的不好。’楚傲天覺得她還是愛著自己的,而自己也沒有了往日對她的厭惡。
“王爺,不如就讓姐姐自罰三杯好了!”上官悅兒見楚傲天不說話,自己接口道。
楚凜剛要開口反駁,便被楚傲天的話堵了回去,“就依著悅兒的吧。”
劉亦瑤苦笑,這場宴席本就沒有她的位置,半路被拉來的,竟還有遲到之說,雖說太子是想幫,自己,不過這招數怕是用的也太爛了。若是三杯下肚,她怕是就要橫著回去了。
“臣妾實在是不勝酒力,可否換作其他?”她將希夷的目光投向楚傲天。
楚傲天本就是因為楚凜要開口求情,莫名奇妙的便應了上官悅兒的話,現在看著她求助的望著自己,忽然就心軟了。
上官悅兒就坐在楚傲天的身邊,看見他欲要開口,哪裏肯,難不成自己要成全那個狐狸精再次在王爺的麵前彈奏琵琶麽?
“姐姐,今日大家高興,莫要掃了大家的性質才好。”上官悅兒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在座的都能聽的清楚。
沉香在一邊上聽著,知道妥是妥不過了,湊近了王妃的耳邊低語,”娘娘盡管放心,沉香會照顧好您的。”
劉亦瑤挽出笑麵,“既然這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沉香,幫本宮滿上。”她端起斟滿的酒杯一飲而盡。
上官悅兒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形,“姐姐真是好氣魄,接下來的兩杯,咱們可是看著呢!”
她添油加醋的說著,可急壞了楚凜,有些坐立難安,“不如就這樣吧,看皇嬸也不勝酒力!”
楚傲天見她一杯下肚,本也想著就這樣算了了事,卻在聽到楚凜的話後改變了心思,莫名其妙的,若是劉亦瑤今日不喝下這幾杯酒,他的心中就舒坦不了。
“太子莫要為你皇嬸求情了,看她喝酒的架勢,怕是有真功夫呢!”
劉亦瑤見兩人一攔一推,連連擺手,“臣妾今日也很是高興,與王爺在自家同桌而飲,這還是第一次。”
話畢,緊接著又喝了沉香斟滿的第二杯,放下酒杯的時候,杯影微微晃動,原來酒已經上了頭了,她確實是喝得太急了。
上官悅兒嘴角掛起一絲奸笑,“妾身就說姐姐是好酒量吧!”
劉亦瑤心中佩服她落井下石的功夫,嘴上也不閑著,“妹妹才是真功夫,瞧,這一句話,就讓王爺逼得臣妾喝下了這麽多的酒。”
她的話無疑是打在了楚傲天的臉上,打在了楚凜的心上。楚凜看得出上官悅兒的受寵,也看得出劉亦瑤的境遇,卻不想他想的太輕了,如今看來,厲王妃豈止是不受寵這樣簡單,分明就在府中沒有地位,說不定受了多少的閑氣呢!
這樣想著,楚凜在看上官悅兒就沒有了以往的尊重,凡是欺負他喜歡的女人的人,他都不會給上好臉色。
“今日本太子就做主了,誰說也不好使,皇嫂的最後一杯不用罰了。”
楚凜公然之下幫著劉亦瑤,加上之前的風言風語,讓劉亦瑤成了眾矢之的,楚傲天的臉色更加的暗沉,隻有上官悅兒臉上掛著得逞的笑。
“太子說笑了,是臣妾該自罰的,就是為得大家的開心,最後一杯,臣妾先幹為敬。”話畢,又是一杯烈酒下肚。
楚凜本來一直掛在臉上的笑也沒有了,端起滿著的酒杯同樣的一飲而盡。身旁伺候的丫鬟默不作聲的添上,在眾人的目光中再次的一飲而盡。
楚傲天攥緊拳頭,凜兒是他看著長大的,如今已經長大成人,有了自己的想法,卻從不曾違背過他,奉他若知音,今日這樣,無疑就是在他們叔侄之間劃了一道鴻溝,難以填平的鴻溝。
不多時,楚凜就已經有了醉意,朦朧著雙眼看見的劉亦瑤讓他心跳的更加厲害,這是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喜歡一個女人竟然是這種感覺。
劉亦瑤搖晃著手中的酒杯,雙頰已經滿是紅暈,嬌顏欲滴,迷離的雙眼所到之處都是極度的撩人心思的。此刻的她對著手中的酒杯喃喃自語,“我知道,即便我做的千般好,在你的眼中也是千般的不好。”
她沒有說臣妾,沒有說本宮,楚傲天聽在心中像是被什麽重重一擊一樣,向下沉了一下,又浮了起來。女子略帶迷離的看著他,似乎又不是在看著他,卻讓他的心再次的被波動。
上官悅兒坐在他們的中間,看見如此,心中的妒火燃燒,轉身已經是笑著貼在了楚傲天的身上,“王爺,您看,太子都已經喝多了呢!讓人送他離開吧!妾身也覺得暈乎乎的!”
她本是要太子在王爺的麵前把持不住,表露對劉亦瑤的愛慕之心,卻不想勾起了王爺的興趣,搬了石頭砸了腳,讓她心中好不痛快。
楚傲天點頭,收回目光後,看著楚凜說道,“凜兒,今日晚了,你也該回宮了!”
“是啊,姐姐也喝多了,大家就散了,各自歇息吧。”上官悅兒說著,身子一歪,似是險些跌進了楚傲天的懷中。
楚傲天把她攬在懷中,吩咐楚凜的貼身侍衛,“太子的安全就交給你了,好好護送他回皇宮!”
“奴才遵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