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疑問,還需要讓她求證。
現在的劉亦瑤和寧峰,經過一路上的總結和推理,他們有理由相信,那些倭人來到大楚,絕對不會隻是想來尋找寶藏,因為真正的寶藏是在倭國。
所以那些倭人真正來的目的,恐怕是想要破壞華夏的龍脈,意圖顛覆我大楚王朝。
聽到寧峰和劉亦瑤的匯報,冷心也不由吃了一驚,雖然她早已經猜到了這一點,此刻再次聽到仍然是感到一陣的觸目驚心,尤其是聽到寧峰和劉亦瑤說到那些倭人已經找到龍洞的時候,她的額頭當時就看上去汗津津的,後來聽說讓寧峰給輕鬆搞定,那些人並沒有來得及進入龍洞,已經被劉亦瑤和寧峰給雙雙聯手消滅。
冷心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道:“聽到你們匯報的消息,從今天晚上開始,我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這幾日我日日擔心,生怕你們過去的晚,如果萬一讓那些倭人發現龍洞的所在處,那可就天下大亂了。”
“好了,現在你們兩個人趕緊上京,峰兒,我給凜兒寫了一封信,讓他在得到寶藏之後,好好的對待突厥,突厥雖然是個外邦,但是卻是大楚的附庸國。”
聽到冷心的安排,寧峰是激動得熱淚盈眶,他沒有想到自己未曾提出,冷心門主竟然會提前提了出來。
劉亦瑤和寧峰火速趕往京城,由於帶上沉香,腳程就要慢好多,幹脆就把沉香留在了冷心這裏,也好繼續練下功夫。
沒有了沉香的牽絆,兩個人的速度快了好多,隻兩日便趕到京城。
盛裝華服的劉亦瑤決定先去見厲王,寧峰留在了客棧等待,這件事也隻有交給厲王才能最終放心。
今天的劉亦瑤一身淡綠色的對襟宮裝,隻在對襟上繡著繁花的圖案,兩側裙角上各自繡著一根孔雀翎,腰間是一根粉紅色的絲絛,在小腹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腰部右側掛著一根同心結的挽玉流蘇,腳下一雙白色的繡鞋。
一頭墨玉般的青絲在頭頂挽成一個飛雲髻,一根金步搖,幾點珠花,一根白玉簪,雖然首飾不多,但是卻別有一番韻味。
朱唇不點而紅,細眉不描而黑,調皮溫柔的小鼻頭微微翹起,柳葉眉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似水含情,如同會說話一般,眉間畫著一片小柳葉,這是劉亦瑤自創的柳葉妝。
正是早春時分,還有些寒冷,所以臨出門,劉亦瑤又在外麵罩上了一件紅色的鬥篷。輕輕移動腳步的時候,裙裾飄飄,外麵紅色的鬥篷飛舞,內裏淡綠色的衣衫飄搖,整個人自有一股忽如一夜春風來的清新之感。
再加上那膚若凝脂,手若柔荑,往大街上一走,自然是風華絕代,傾國傾城。
寧峰送劉亦瑤道了客棧門口,為她叫了一輛馬車,劉亦瑤就上了馬車,一路趕往厲王府。
府門口的家丁一看是劉亦瑤,不等劉亦瑤開口,早已經有人疾步如飛的往裏麵向厲王通報去了,這邊管家早得到了消息趕了過來,厲王楚傲天那邊人還沒到,這邊已經把劉亦瑤給接進了府中。
“王妃娘娘,這幾個月您到哪裏去了?可想死奴才們了。”
聽到管家和下人口中的稱呼,劉亦瑤這才知道,看來那楚傲天根本就沒有對人提起給自己立下了休書的事情,雖然剛開始心裏鬱悶呢了一下子,因為這樣別人就還會以為她是厲王妃,那麽和寧峰的結合勢必會受到影響。
但是轉念一想,這又有什麽要緊?想到爹娘那邊,不公開自己已經拿到休書的事情,從世俗的眼光看,應該是會更好一些,再說以後他和寧峰是要隱居江湖的,到一個無人知道的地方去,休書其實也並不重要了。
“瑤兒,你回來了?”
一聲洪亮的呼喊,人還未到,已經響起,話音剛落,楚傲天的身影已經出現在花廳門口。
短短兩個月未曾見到,楚傲天看起來竟然蒼老了許多,額頭上已經多了幾道褶子,那原本淩厲如同鷹隼般的眼神,如今也感覺有點暗淡。
身穿一件白色的家常袍子,胸前繡著一條腳蹬五彩雲的白龍,身姿仍然是如同你往昔一般的挺拔。
“是的,我回來了。你,還好吧?”
不知道為什麽劉亦瑤看著楚傲天,忽然有點心酸的感覺,以前對他的種種恨和厭倦,都突然沒有了,如今看著他的心情就如同看著自己多年的一個老友一般。
“我,還好。你呢?”
楚傲天說著在另一邊坐下,慌著讓管家趕緊把府內最好的茶葉上來、
管家笑著說道:“王爺,奴才不用王爺吩咐,早已經給王妃娘娘上了最好的茶。王爺和王妃娘娘說話,那奴才就先下去了。”
正說著,又有丫鬟端了托盤進來,上麵擺放的都是劉亦瑤喜歡吃的一些東西,看來管家竟然還算細心,雖然劉亦瑤已經很久不在府中,還是對她那麽的恭敬。
劉亦瑤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那醇厚的味道是好久都未曾領略過了,今日偶然喝道嘴裏,感覺十分的甘美。
“好茶。”
劉亦瑤不覺稱呼了一句。
“其實你以前每天喝的也都是這個,可是今天是你第一次誇這個茶是好茶。”
楚傲天的聲音忽然有點幽幽的起來,但是劉亦瑤卻似乎並不打算給他這樣一個機會,一臉的淺笑道:“可能是我的心情不同了吧。這裏是一張地圖,你先看一看。”
劉亦瑤從懷裏掏出一封信,放在桌子上,推到楚傲天的麵前。
“這是什麽?”
楚傲天一臉的驚訝。
“關於滄浪山寶藏的藏寶圖,是我親手繪製的。”
劉亦瑤的回答讓楚傲天臉上驚訝更加深刻,深邃的雙眸中精光就是一閃,猛的釘牢了劉亦瑤的雙目。四目相對:“你自己繪製的?”
“是的,我剛從滄浪山回來。我已經找到了寶藏所在,所以趕回京城,因為我知道,整個大楚,隻有你,楚傲天,才有能力把那麽龐大的一筆寶藏從遙遠的滄浪山運回京城,並且不傷害到龍脈的安全。”
“什麽?龍脈?”
楚傲天此刻已經不是驚訝了,而是困惑了,他探詢的目光追隨著劉亦瑤,看樣子在沒弄清楚真相之前,恐怕他是不會把眼珠子給挪開了。
“是的。你聽我跟你解釋。”
劉亦瑤就把去滄浪山的前前後後都跟楚傲天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但是卻沒有提到自己的二嫂紫嫣也是倭人的事情。
聽到劉亦瑤的話,楚傲天的眉頭不禁擰到了一起,同時雙目射出灼熱而又敬佩的光芒。
“瑤兒,這次回來你是不是就不走了?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既然你肯為了大楚這樣的奔忙,為什麽不嚐試著留下來,我真的需要你。”
楚傲天抓緊機會,決定再次向劉亦瑤表白自己的誠意。
“我是不會留下來的,你應該知道。這次去滄浪山,我並不是一個人,而是……”
劉亦瑤的話隻說了一半,就被楚傲天給打斷了:“是的,我真蠢。我早該想到你絕對不會是一個人,你是跟那個人一起。可是,他明明已經死了。這怎麽可能?”
楚傲天臉上的表情痛苦起來,他不相信那個人還活著,明明當初自己已經把他給打得奄奄一息,並且打下了懸崖。
“不,他並沒有死。他一直活著。現在,他就在王府附近的一家客棧中。”
劉亦瑤的聲音喜悅如同百靈鳥在歌唱。
楚傲天的眼神猛的暗淡下去,原本挺拔的背忽然如同花甲之年的老者一般猛然彎曲了,一種落魄,邪魅一般猛然緊裹了他,讓他有一種窒息的痛。
許久,楚傲天才發出一聲歎息,看著劉亦瑤的眼神是不甘和落魄。
他拿過桌子上的信封,封皮上是他所熟悉的劉亦瑤的娟秀小楷。
不知道為什麽,他的眼前忽然出現當年他撿到的那個風箏,那個風箏原來真的是劉亦瑤放起來的,而他當年卻堅信那是上官悅兒的。
他忽然發現自己當年對劉亦瑤的無情真的有點太過了,劉亦瑤入門那麽久,他竟然不認得她的字跡,而最為可笑的是,當年他是那麽熟悉上官悅兒的字跡,可是竟然沒有認出那風箏
上的字跡不是上官悅兒的。
“哈哈哈……”
淒楚慘厲的笑聲忽然響起,楚傲天先是一臉的落魄,緊接著眼淚噴湧而出,帶著眼淚的狂笑,讓他的臉看上去表情十分的慘淡。
“難道這真是老天爺我的捉弄?”
他看著手中那熟悉的字跡,聲音無限的悲戚。
“看來王爺似乎是想到了一些難過的往事。”
劉亦瑤的聲音淡淡的,那塗著好看的蔻丹的手指,輕輕端起茶碗,拇指和食指捏起茶碗蓋子,輕輕的撇了撇茶水。
微微翹起的蘭花指,還有那袖子輕掩半邊粉麵的嬌羞,都讓此刻的她看好去風情萬種,柔媚無限。
楚傲天不覺得有點癡了,半天才幽幽的說道:“彼澤之陂,有蒲與荷。有一美人,傷之如何?寤寐無為,涕泗滂沱。瑤兒,今天我才發現,當年的我是多麽的愚蠢。”
“你竟然還記得……這是我當年寫在風箏上的詩句……隻可惜,現在的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我了。”
劉亦瑤的臉上一片感傷,如同那天邊的雲彩,朦朦朧朧起來。她想起那個午後,她放起那架風箏的時候,心中那濃濃的情愫,而如今,她每每想起,卻覺得自己當初的癡心錯付是如此的可笑。
但是今天,當楚傲天念出那風箏上的詩句,她卻不由的感傷起來,一份小小的感動在心裏蔓延開來,但是一個女人的名字卻猛然間飄過她的腦海。
“民婦對王爺還能記得當年民婦寫的詩句,感到非常的榮幸。不過,王爺能如此清晰的記得這詩句,怕並不是因為民婦,而是因為王爺心中的上官悅兒吧。”
冷冷的聲音如同一把冰刀,在楚傲天的眼中劃下深深的傷痕,他的臉猛然扭曲了一下,看來一下把劉亦瑤給戳中了痛處,確實這麽多年,他一直記著這首詩隻是因為上官悅兒,而直到今日才知道原來這首詩是劉亦瑤的。
“瑤兒,當年確實是我對不起你,也許是老天爺的捉弄,讓我們今日走到如此的地步。看到你的字跡,我忽然發現你對我的恨真的應該來得更為洶湧,我當年竟然沒能發現那風箏上的自己是你的。看來,我是真該放手了,我這樣一個男人,果然配不上你。”
楚傲天的聲音顫抖著,濃濃的哀傷和落魄讓每個聽到這段話的人都會為之落淚。
劉亦瑤微微一笑,雖然她的心也不由的有了一點小傷感,但是對於麵前的楚傲天,她真的沒有一絲可以留戀的地方了,因為她的心中隻有那個世界上唯一的妖孽男子——寧峰。
“王爺可以看看裏麵的地圖,對上麵的一些關鍵地方我都做了一些注釋說明,你可以看一下。如果有不清楚的地方,我再向王爺解釋。”
僅僅是片刻的功夫,劉亦瑤的聲音能已經恢複了常態,仍然是那樣的飄逸和輕盈。
打開信封,拿出那張繪製清晰的滄浪山藏寶圖,這張藏寶圖是劉亦瑤根據他們的行程畫出的真實的滄浪山藏寶情況,上麵注明了寶藏、龍洞的具體位置,另外的兩頁,是對於藏寶圖上的一些具體位置的詳細解釋,整個情況看上去一目了然,楚傲天幾乎一遍就已經看懂了。
“王爺,我希望能麵見凜兒。以為我還有些其他的事情希望能同凜兒當麵說明。”
“好吧。今天晚上子時在城西城隍廟。”
楚傲天看著手中的地圖,那詳細的描畫和注釋,可以看出劉亦瑤為這張藏寶圖付出的心血,他的心更加痛的流血起來,當年的劉亦瑤一副真心的對待自己,而自己卻將她一腔真情付之溝渠。
劉亦瑤輕輕放下手中的茶碗,用那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手輕輕拂了一下衣服,然後緩緩起身:“王爺,既然王爺沒有疑問,那民婦可就告退了。”
說完,已經輕移蓮步,身子如同那風中的楊柳,嫋嫋婷婷向著門口走去。
“瑤兒,難道就不能多留一會兒嗎?用膳再去如何?”
楚傲天砰的一聲握住了劉亦瑤的手臂,雖然隔著厚厚的衣物,他仍然能感覺到那錦繡華服遮蓋下的柔軟,不禁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王爺,你應該知道如今年我們二人之間的關係。”
劉亦瑤猛一扭臉,兩道冷冷的目光在楚傲天的臉上一打,楚傲天不禁猛然打了一個寒噤,他知道,自己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現在的劉亦瑤,比當初離開皇宮的劉亦瑤更為堅決了,他和她之間所有的所有都已經成為了過去,永遠的過去。
“那我送你出去。”
楚傲天無奈的鬆開了劉亦瑤的手臂,劉亦瑤點點頭,兩個人並肩出了花廳,信步朝著王府門口走去。
“瑤兒,能不能不要對人提起休書的事情?”
楚傲天的聲音慘淡,臉色蒼白得可怖。
劉亦瑤忽然對他有點憐惜,但是這種憐惜和男女之情無關,隻是那種熟人朋友之間的正常的同情與憐憫。
“好吧。我答應你。但是希望你不要來打擾我和寧峰的生活,做好你的厲王,輔佐好凜兒。”
劉亦瑤第一次在楚傲天的麵前提到了寧峰,楚傲天的眼睛中一道慘厲的電光猛然滑過,但是迅疾消失不見。此刻的他又能說些什麽?劉亦瑤的心上人此刻是寧峰,已經不是他。而這個答案其實他早就知道了,隻是他不願意承認而已。
從花廳到王府門口,這段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楚傲天卻感覺竟然隻是一步之遙,這麽快就要和劉亦瑤分開了。
“王爺,回見。”
劉亦瑤跳上馬車,那紅色的鬥篷裏麵露出淡綠色宮裝的影子,在這四處多是一片蕭索之景象的早春時節,是那樣的醒目。
楚傲天看著劉亦瑤的馬車消失在接到的拐角處,這才轉身進去,迎麵而來的管家看見楚傲天的臉色,不禁一陣驚怖:“王爺,您怎麽了?是不是王妃她又走了?”
楚傲天沉重的點了點頭,腳步蹣跚的向著後院走去,他忽然想要去見一見崔瑩。
等待在客棧中的寧峰,正在房間裏麵焦灼的來回踱著步子,對於劉亦瑤這次要自己一個人去厲王府,他的心裏不知為什麽非常的不安,他忽然很怕,這種怕是他這麽多年來的第一次,他忽然很怕楚傲天扣留了劉亦瑤,想到當年楚傲天為了劉亦瑤大開殺戒的事情,他的心不由猛然顫抖了一下。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那聲音讓他焦灼的雙眼猛然欣喜起來,隨後身影已經飛向了門口,不等劉亦瑤推門,門已經被寧峰從裏麵給猛然打開。
兩條手臂猛然摟上了劉亦瑤的脖子,不由分說把她給抱在了懷中,隻聽砰的一聲,門已經在兩個人的身後關閉。
一股濃烈的男人呢氣息猛然撲上了劉亦瑤的臉,然後兩片火熱的唇已經緊緊堵住了她的雙唇,猛然的窒息,如同一片棉花撕開的連綿不斷的纏綿甜蜜感覺驟然充斥了心田。
她的雙眼先是驚恐的睜大,一些不安轉眼間被那甜蜜的感覺給衝淡不見,繼而眼皮輕輕的合上,那長長的睫毛如同一隻蝴蝶震顫著的雙翅,在那白皙細滑如同凝乳一般的臉上投下了暗黑的影子。
寧峰的吻如同火山噴發一般熱烈,鋪天蓋地而來的狂熱,讓劉亦瑤隔著厚厚的衣衫仍然能夠感覺到他手掌的炙熱,那種熱感像泡在溫泉中的汩汩的小水泡一般,在她的身體上輕輕的滑動,讓她的心一度的癡迷和懸空,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腳下原本堅實的地麵忽然如同白雲一般柔軟。
一條小蛇狂熱的叩擊著她的貝齒,同時試圖從她貝齒的縫隙間鑽進她的口中,她不由自主的開啟了那扇由兩行編貝合成的門,小蛇猛然突進,一種讓人飄飄欲仙的炙熱,驟然襲擊了她的那抹丁香。
瘋狂的絞纏,饑渴的吸允,讓時間猛然停止,她感覺她的身體似乎在他的帶領下緩緩的飛升,那種眩暈,是她從未感受過的,那麽的舒服,那麽的讓人要了還想要。
似乎她和他已經在一處密穀幽境中,腳下的綠地是繁花什錦,頭頂純淨的藍天點綴著朵朵白雲,那雲彩似乎都會說話,正展開了一張張笑靨,劉亦瑤忽然感覺到一種從未感覺過的幸福。
許久許久,兩個人才緩緩的分開,寧峰低聲在劉亦瑤的耳邊喃喃道:“
瑤兒,你知道嗎?剛剛你沒有回來的時候,我好怕。”
笑容驟然襲擊了劉亦瑤,她的眼神迷離如絲,在寧峰的臉上結下一張大網,這張妖孽的男子的臉,從此以後,真的就隻屬於她一個人了。
“寧峰,你喜歡我嗎?”
她的聲音癡癡的,她的笑容也是癡癡的,就連這房間中的空氣也癡癡了起來。
深邃的眼睛如同兩汪深潭,幽深深藍的溫柔,讓他的眼睛有了許多的神秘,劉亦瑤忽然想起了滄浪山的滄浪幽穀,那種寧靜致遠,那種神秘優柔,她猛然有一種再度沉淪的感覺。
“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女人。”
寧峰的聲音如同天籟一般悅耳,讓劉亦瑤恍然如同身在九天之外。
夜半,城西城隍廟。
原本繁華的街道,因為這深深的夜色,忽然變得安靜起來,那種安靜甚至讓人有一絲的驚恐。遠遠的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傳來一陣絲竹之聲,還隱隱約約的有著男女之間的歡笑,讓這黑暗的夜晚顯得有些詭異。
今晚沒有月亮。整個京城都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整個京城,隻有那些官宦大戶人家門口懸掛著的氣死風燈,還有那些紅樓妓館之類的地方透出的燈光,讓著京城顯得異於那些寂靜的鄉村。
黑暗中的街道上,突然遠遠奔來了兩條黑影,看得出都是身懷武功的高人,因為走路都輕的如同貓一般的毫無聲息。
那黑影順著街道的牆角一路疾行,到了城隍廟門口,左右四顧無人,其中一人輕輕抬手推開了城隍廟的門,隻聽吱鈕一聲,門開了,兩人迅速閃身進入城隍廟,然後又輕輕把門給關上。
黑暗中,隻聽得有人輕輕的問了一句:“瑤兒,你來了嗎?”
驟然之間,供桌上四根紅燭猛然亮起,將這空****的殿堂照的亮如白晝一般。
剛才進來的兩個黑衣人,猛然暴露在了亮光之下,兩人不禁都是一驚,彼此交換了一下驚異的眼神,正待說話,隻聽一陣輕輕的窸窣之聲,從大殿的屋頂上驟然飄下兩條人影,兩個人都是一襲紅衣,除了頭發能讓人分出男女之外,其他的從外形竟然沒有一點區分。
兩個紅衣人影,正是劉亦瑤和寧峰。
“瑤兒。”
看見劉亦瑤,兩個黑衣人其中的一個驟然驚叫起來,那叫聲中的喜悅溢於言表。說話的黑衣人上前一步,正要握住劉亦瑤的手,卻又看見了劉亦瑤身旁的寧峰,臉色驟然變化,從喜悅的峰頂一下子跌進失神落魄的深淵。
兩名黑衣人緩緩的褪下了臉上猛然的黑紗,兩個人,一個是厲王楚傲天,另一個正是當今大楚皇帝楚凜,也正是剛剛喊叫劉亦瑤的人。
“民婦劉亦瑤參見皇上。祝皇上萬歲萬萬歲。”
劉亦瑤花枝兒一般拜下身去,胸前衣襟上的流蘇隨之擺動,頭上一支五寶珠釵,在燭光的輝映下驟然發出一道耀眼的七彩光芒,更加讓她那嫋嫋婷婷的身姿顯得絕代風華。
“瑤兒,免禮。你我又何必生分至此?”
楚凜急忙上前,雙手攙扶,並不顧旁邊的寧峰和楚傲天那淩厲的目光,他就是他,既然喜歡眼前的女人,就不怕別人知道,隻是如今,他即使在愛她,也隻能選擇和她相忘於江湖,因為他知道,她要的愛,他真的給不了。
“你是皇上,大楚的國君,這點禮數還是不能少了。否則的話,傳揚出去讓人笑話,對皇上和王爺的聲譽都不太好。對嗎?王爺。”
劉亦瑤微微一笑,忽然把臉轉向了身旁的楚傲天,嘴角飄著一絲嘲弄。
“這個……倒是……很對。”
楚傲天被這突然拋過來的球打了個措手不及,遲疑了一陣,結巴答道,他馬上知道劉亦瑤實際上是在影射他已經寫下了休書但是仍然不願意公開的事情。
楚凜當然也知道,不過今天晚上他們不是來說這些兒女情長的事情的,而是關於滄浪山的寶藏,一個可能關係到大楚國運以及未來的發展的重大問題。
“瑤兒,聽皇叔說你要見朕?”
楚凜話題一轉,言歸正傳,也避開了場麵上的尷尬。楚傲天和寧峰的臉上也都好看了一些,不過兩個人仍然是用那帶著火藥味的眼神,看了一眼楚凜:瑤兒,是你皇帝能叫的嗎?
“皇上,我確實要見你,第一,我帶來了你母親的信,第二,我帶來了滄浪山的寶藏圖,第三,民婦還有一事想要讓皇上和厲王幫忙。”
劉亦瑤的聲音清冽如同那冬季飄舞的雪花,在這早春散發著絲絲寒意的夜晚,卻並沒有讓人覺得冷,反倒是讓在場的三個人都感到十分的溫暖。
“哦。”
楚傲天已經把城隍廟神像前的幾個坐墊拿了過來,四個人團團坐下。
楚傲天和寧峰彼此相對的眼神,如同電光火石一般劈裏啪啦的一陣爆響,互相交流著對劉亦瑤的情感,最終楚傲天終於敗下陣來。
“皇上,你母親讓民婦和寧峰兩人帶回來的信,都在這裏。”
劉亦瑤探手入懷,但是卻不是插入自己的懷裏,而是伸進了旁邊的寧峰的懷中,摸出來一封淡紫色的信封,那封皮上幾個娟秀的小字:“吾兒楚凜親啟。”
楚凜的眼睛中不禁一亮,然後兩滴熱淚在眼眶中打開了轉轉。
他輕輕撕開信封,從裏麵掏出一張淺綠色的花箋,上麵寫滿了娟秀的蠅頭小楷,正是他母親冷心的手筆。
楚凜一目十行的把那封信閱讀完畢,然後輕輕的按照原樣折疊好,再次裝入信封,收入自己的懷中,這個時候不是仔細閱讀的時候,他需要回去以後在看就行了。但是剛剛隻是輕輕掃視了一眼,他就已經知道了母親的期望,同時也從母親的信中知道了劉亦瑤和寧峰都是她為他安排好的,現在讓他們呢帶著寶藏回來見他,希望他能借此錢財之力,將大楚變得更好。
他抬頭看著麵前的劉亦瑤和寧峰二人:“聽王爺提到你們兩個人找到了傳說中的滄浪山的寶藏?”
“是的。不過這寶藏我們隻不過是按照皇太後的安排去尋找罷了,一切都是皇太後安排的。”
不知道為什麽,劉亦瑤忽然很想為皇太後說幾句話,雖然她明明知道皇太後冷心和她兒子楚凜之間一向感情深厚。
“哦。”楚凜的眼中猛然一道亮光亮起,溫熱的感覺再次襲擊了他的眼眶,那是對母親冷心感激的淚。
“母親在哪裏?她,還好嗎?”
楚凜的聲音有些傷感,這個時候,自從他重新回到了皇宮,他是多麽希望母親能在身邊,給他支持和依靠,但是他卻不知道她在哪裏,他曾經悄悄的潛回到母親的山穀,結果卻發現母親已經不知所蹤,整個山穀都變得人跡罕至的寧靜。
“她,很好。不過民婦不能告訴你皇太後的所在。皇太後吩咐,有朝一日,如果需要,她自會現身。”
寧峰一直沒有說話,這些話都是由劉亦瑤一人代勞。他的目光柔和的落在身旁女人的身上,那種溫柔如棉的目光,讓旁邊的楚傲天一波一波的怒火中燒,但是楚傲天卻不知道他該如何發泄,因為那目光落著的女人並不愛他楚傲天。
楚凜又何嚐不是呢?
城隍廟中的氣氛突然有些微妙的尷尬起來。
劉亦瑤察覺了這種尷尬,身旁的三個男人之間的那些微妙的互相抵觸的情感,讓她不自覺的發出一陣輕咳,想要提醒他們今天晚上的重點是討論大楚的國運與富強,而不是兒女私情。
但是她的輕咳卻如同火上澆油一般,讓在場的三個男人的反應卻更加強烈起來。
“瑤兒,你怎麽了?”
“瑤兒,你哪裏不舒服?”
“瑤兒,你是不是衣衫穿的單薄了一些?”
三個男人同時表示出的關切,讓氣氛更加尷尬起來。
劉亦瑤的臉上不禁一片緋紅,那淡淡的顏色讓燭光下的她更添了一些朦朧別致的美感,傾國傾城勝莫愁的嬌羞,讓三個男人的心都不禁一動。
六隻手齊齊的伸向了劉亦瑤,然而劉亦瑤卻身形一搖,躲開了其中的四隻,隻是接受了其中的兩隻手,而那兩隻手正把一件大紅的披風輕輕的裹在她柔弱的肩膀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