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沒錯兒,李想看到猛火油櫃便想到了猛火油!

李想打聽了猛火油的價錢,略略估算了下,又看看城牆的進展,正好好幾處豁口還沒有合到一起,想要改一下設計並不麻煩。。便跑到胡明遠那裏說了自己的想法,這一次胡明遠沒有立刻表示讚同,反倒是有些擔心:“冀飛,我知道你是個認真的人,可是你不覺得這樣子有些過頭了麽?朝廷是要麵子的,這是國都,弄得這麽小心翼翼的,怕是會被人說道。”

李想道:“說道便說道去吧!北麵都打的亂套了,開封北麵就那麽幾個山包包,連個正經屏障都沒有,城防上再怎麽謹慎也不過分。”

胡明遠歎了口氣:“你整日這麽緊張兮兮的,讓我都懷疑是不是金人真的會打過來了。唉,真是引狼入室啊!”

大家對李想的計劃的看法基本上跟胡明遠的看法差不多——太過謹慎了。可是,還是那句話,總得把錢花光啊?尤其李想的這個計劃可以說是把錢直接花在城牆上,建造成本大部分都可以直接攤到城牆建設費用裏,操作性很強。所以石尚書,紀侍郎等人稍微一商量,便同意了。

李想的計劃很簡單,在新修的城牆下部建幾個大油庫,油庫下麵的地下用石頭砌管道直接通到護城河裏。油庫全封閉的,隻能進油出油,最大限度的保證不會有火災的可能。油庫裏頭注滿猛火油——原油這個東西沒什麽變質不變質的,反正放個十年八年照樣能點著,這就行了。

“護城河深三丈五尺,河道一定要挖的夠均勻,既然是護城河,就不該有淺淺的河邊兒,全都挖的深深的,放水的時候放三丈就行,河沿兒離水麵五尺,也免得鱷魚爬上來傷人。”

“猛火油的的石頭池子縫兒一定要抹的嚴實,這東西平日裏要是漏出來流到河裏頭……神獸可就沒命了!”

眾人原本認認真真的聽李想說計劃,結果聽到這句一下子都噴了,擦你還惦記那玩意兒呢?誰還指望那東西能活過冬天啊!

不過上司們聽李想說得來勁兒,這陣子正好工部又接了一堆的活兒,大家夥兒一商量,索性把城牆,護城河這塊兒統統都丟給他了。也不算難為他,反正監督分派就好,具體的管理有下麵的人呢。

李想覺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在青州修路的日子了,每天在工地上跑來跑去,分派工作,偶爾遇到技術問題的時候他去給出出主意——充實而簡單的生活,除了賺的有點少以外沒什麽缺點了。當然考慮到因為做官而給鋪子裏少交的稅錢,嗯,報酬還是很不錯的嘛!

李三娘這陣子忙死了,重陽節一過,清樂坊進入了緊鑼密鼓的彩排期。跟後世一樣,過年期間絕對是各種文藝表演最頻繁的時候。作為最大的非官方文藝組織,清樂坊的李婆婆早早就讓人開始組織各種表演。

“我才不耐煩參加這些東西呢!一點新鮮的都沒有……演的煩死了。”李三娘一邊跟李想念叨,一邊衝中間排練的漂亮女人喊道:“你演的是紅拂,不是西施,你在那裏捧什麽心!”

李想差點笑出聲來,李三娘白了他一眼:“憋回去!在我那裏蹭吃蹭喝也就罷了,現在不掏錢看我們清樂坊的台柱子表演,你還敢笑!當心惹惱了小橋小姐,讓人把你打出去!”

李想笑嘻嘻的說:“我是你的人,她才不敢打呢!”

李三娘卻難得的壓低了聲音:“隔牆有耳,你也收斂些。”

李想輕聲道:“總有一日,我要光明正大的叫你良人。”

李三娘看了他一眼,沒有作聲。

清樂坊的人都知道李想跟李三娘要好,倒也沒人敢到外麵亂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到底大家都明白。滿開封的青樓這麽多,清樂坊憑什麽就獨占鼇頭?清樂坊的小姐們出門最硬氣不過,隻要架子端起來,等閑的官員都不敢勉強她們做什麽——又不是教坊的官妓,人家憑什麽顧忌個普通的女伎?說白了還不是因為不願意招惹李三娘。所以這種事兒瞞都來不及,抽風才往外頭說呢!就這樣兒,李婆婆還三令五申的警告手下的人們嘴巴嚴一點兒,外頭愛怎麽傳怎麽傳,李師師的花邊新聞這些年就沒有斷過,不怕外人講,隻要他們樓裏管好了別有人不小心在官家麵前說漏了嘴就成。

鄭小橋唱完一曲,笑嘻嘻的走下來,跟李想打招呼:“員外郎過來了?今日不當值麽?”

李想笑道:“今兒休沐,我就來看看三娘,對了,我還給大家帶了些小東西過來,一會兒讓人給你送去。”

鄭小橋掩嘴一笑:“我不敢要,阿姊要生氣的……”

李三娘唾道:“少給我裝模作樣,一會兒去我那裏挑挑去,說是新出的專供教坊司的玩意兒,看著都挺豔的,我看很適合表演的時候用……”

李想點頭道:“是的,教坊裏好多小姐都跟我說,我家東西雖然好用,可是顏色太淡,平日抹抹很不錯,可是上台跳舞,尤其是晚上……就托不起來了!所以這次專門做了舞台用化妝品。”

一身素衣的於夢荷仙子一般走過來,聽到這話冷笑道:“整日不是青樓就是教坊,認識的小姐數都數不清,真不知道阿姊怎麽就信了你是個有長性的。”

鄭小橋道:“夢荷!”

李想有點尷尬,李三娘倒是不以為意,扭臉對李想說:“哦,夢荷台上台下都不畫濃妝的,你下回過來再帶幾套清淡的,那套“春日”就很不錯。”

於夢荷跺腳道:“阿姊!”

李三娘笑眯眯地說:“再生個氣給我看看呀,才二十出頭就一幅看破紅塵的模樣,這怎麽行,我還替你存著贖身錢,巴望你找個好夫婿呢!”

於夢荷道:“男人就沒有好東西!”說罷頭也不回的跑走了。

李想撓頭:“我就這麽不招人喜歡啊。”

李三娘搖頭:“在這裏呆久了,有幾個會喜歡男人?”

李想賤笑:“三娘喜歡就行……”

李師師“……找個銼,把你臉皮蹭薄點兒!”

鄭小橋在一邊嘻嘻的笑:“我也喜歡我也喜歡,反正婆婆說過,我真想出去,是肯放我的……我就是愁沒人嫁,不然早就出去了。哎呀哪裏能找個跟我情投意合的好夫婿啊”

李三娘道:“滾回去練曲子去,你的臉皮應該再貼一層!哪有你這樣的,整日把夫婿掛嘴邊……”

鄭小橋撒嬌道:“三娘姐,讓我也歇歇吧!這戲實在是無趣的很,誰不知道紅拂夜奔是怎麽回事兒啊……”

李三娘道:“要不然你去演花木蘭?或者還去演西施?”

鄭小橋苦著臉:“快別提西施,去年過年排了幾個月那個東西,弄得我整日皺眉,生生瘦了一大圈兒。”

李三娘怒道:“皺眉跟你瘦有什麽關係,胡說八道,快去練習!”

李想撓頭道:“確實很沒意思啊,全都是大家都知道的故事……”

李三娘瞪了他一眼:“能編成曲目的,自然都是極好的故事,這才能常演不衰,我也想過編點兒新的,可沒有好故事,便是唱詞再好也不禁琢磨……喂,李大郎,你有什麽新鮮故事麽?”

李想哭著一張臉:“我也不知道啊,說起能在台子上演的,我最熟悉的也是你們說的這些花木蘭啊,紅拂女啊,西施,牆頭馬上啊,王寶釧啊……”

“等等,牆頭馬上是什麽,王寶釧又是什麽?”

李想一愣:“咦,你們沒聽說過!對,你們當然沒聽說過……算了你們演你們的,這種破故事不聽也罷!”

李三娘怒道:“你特特的提出來,又說是破故事!成心逗人玩呢?”

李想苦著臉道:“真的是破故事,就是個窮光蛋勾搭上個叫做王寶釧的千金,王寶釧為了他斷絕了跟父親的關係,陪著他去過苦日子。然後這個窮光蛋跑去從軍,一走就是十八年,千金住在個破窯洞裏苦等了他十八年,這家夥也不知道怎麽著就成了什麽王,娶了個公主還是啥的,有一天忽然想起來家裏還有個新婦呢,就跑回去了……回到家裏看到王寶釧過的窮兮兮的,十分懷疑她這些年怎麽能忍得住沒跑掉,於是裝作陌生人去勾引勾引,發現王寶釧這個傻蛋居然不被他這個穿綢裹緞的闊佬勾引,一定要等那個窮當兵的自己,覺得還比較滿意,就接了王寶釧回他的王宮,王寶釧享受了十八天王宮裏當小老婆的日子,給憋屈死了……故事完了。”

李三娘目瞪口呆:“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這種東西你也好意思跟我講!”

李想十分鬱悶:“早說了是破故事了!”

李三娘怒道:“你給我講個新鮮點兒的!講不出新的不許走人。”

李想道:“正好我還不想走呢……”

李三娘道:“滾去睡柴房!”

李想淚奔:“我講還不成麽?”李想真的很愁,他不是文科生,對古典劇目的了解就曆史書上那麽幾個,元以後的劇目許多都變態的很,跟大宋相對開明人性的道德觀壓根就不匹配……

搜腸刮肚的想了半天,終於想起個合適的。

“從前啊,西湖底下住著一群妖精……”

“最厲害的,一個是烏龜精,一個是蛇精。他們都有五百年的道行,整天領了一群小弟在西湖底下火拚。”

“有一天,呂洞賓閑著沒事兒到西湖玩兒,變成個賣湯圓的,挑著擔子喊:‘大湯圓一文錢三隻,小湯圓三文錢一隻!’”

大家一看,哪裏來的二貨,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於是紛紛跑去買他的大湯圓……隻有最後來的小男孩兒比較倒黴,大湯圓賣完了隻剩下小湯圓,他爺爺沒辦法隻好花三文錢買個小湯圓兒給他吃。”

李想一邊回憶,一邊慢吞吞地講著,一直講到最後王八精法海被白娘子追的沒地方跑,一頭鑽進螃蟹殼裏,白娘子這才放過他……

“雖然法海做妖怪很失敗,不過做水產的話還是很生猛的,從此螃蟹就是橫著走路了!”(注1)李想認真的總結道……

一群人興致勃勃的聽完,鄭小橋大笑:“這個故事好,極好!咱們請人編一下唱詞,可以做成諸宮調(注2)”

李三娘皺眉道:“時間有些緊……”

鄭小橋道:“曲調都是現成的,就是選取要精心些,無非是唱詞兒麻煩些,隻要花的起大價錢,總有人肯加急的作出來。我實在是不想演那個什麽紅拂夜奔了,好阿姊,便讓我演個新鮮的吧!”

李三娘點頭:“好吧,我去找人配詞兒!”

李想在一邊說:“諸宮調多沒意思啊,加點武打戲怎麽樣?這玩意根本就應該是仙俠大片啊!”抬頭抬頭看看一群女孩子,嘴角抽抽:“算了,還是歌舞劇吧……”

李三娘的行動力讓人歎為觀止,半個月後,嶄新的一幕《白蛇傳諸宮調》被她拿回了清樂坊,眾人拿到譜子,熱火朝天的排練開了。聽了李想的餿主意,還加上了配舞之類的東西,清樂坊二百多個女伎,這一場劇目就上場了一百多個。

李三娘照例不參演,她是編舞加藝術指導。這會兒清樂坊大廳的舞台上眾人正在進行第一次帶妝彩排,需要按照正式演出的要求走一遍,於是她這次沒有站在一邊作指導,而是幹脆的跑到了觀眾席裏看效果。

李想跟著李三娘坐在二樓的包間裏,舞台上一片歌舞喧囂,雖然沒有後世的科技做出的舞台效果,可是精致的裝扮,華美的背景,還是讓李想產生了一種在後世的大劇院裏看表演的錯覺——隻是那會兒他是拿了單位的福利門票,坐在擁擠的普通座位上,身邊也沒有一個女朋友。

李想扭頭看看坐在一邊認真看表演的李三娘,伸手拉住她的手,李三娘輕輕抽手,沒抽出去,便由他拉著去了。李想有點後悔,他應該講個妖魔鬼怪的故事讓她們去演,這樣三娘一害怕,說不定就撲到他懷裏了呢?

三娘的手柔軟而溫暖,李想輕輕的握著,有些失神,就這麽拉著她的手,過一輩子,該多好。

“三娘”李想輕輕地說:“在過一兩年,我就辭官好不好,我去杭州,蓋個大宅子,然後再來接你過去,好不好?”

李想說完,甚至沒有勇氣去看李三娘的眼睛,低下頭,默默的等著三娘的答案,好半天,才聽見李三娘輕輕的說:“好。”

作者有話要說:抽了,我從九點五十開始發,怎麽也發不上……

注1:關於白蛇傳,李想講的是南宋開始的民間傳說的一種,而不是咱們看到的電視劇,嗯,以下資料是琥珀幫我找到的,省的我自己寫了。

不過,我在看《西湖民間故事》的時候發現,白娘子故事的更早流傳版本其實已經把法海問題講得非常清楚合理了。《西湖民間故事》這本書是1959年開始搜集整理,因為文革的阻撓,1978年才得以出版,其反映的故事應該還沒受現代媒體流行文化的影響。我覺得這個版本的白娘子故事在很多細節問題上都非常嚴謹,情節環環相扣,比後來流行的版本好得多。

這個版本的白娘子故事,概況起來是這樣的:

三月三,西湖邊上非常熱鬧,遊人多,擺攤的人也多。呂洞賓也來湊熱鬧,挑個擔子賣湯圓。他喊:“大湯圓一文錢三隻,小湯圓三文錢一隻!”大家都笑他,以為他說反了,可是呂洞賓還是這樣喊。大家都圍過來買他的大湯圓,一會就賣完了。這時有個老頭帶著一個小男孩,小男孩也想吃湯圓,因為大湯圓賣完了,老頭就買了一個小湯圓。(小男孩吃小湯圓是因為大湯圓賣完了,而大湯圓賣完了是因為大湯圓個子大反而比小湯圓便宜。每件事都有前因後果,絲絲入扣。)

小男孩吃了湯圓之後,三天沒吃飯。老頭去找呂洞賓,呂洞賓說,我的湯圓不是每個人都有福消受啊。他倒拎起小男孩,湯圓從小孩嘴裏吐了出來,滾下西湖。斷橋下麵有一條白蛇和一條烏龜,白蛇脖子長,搶著吃到了湯圓。烏龜賴白蛇搶了湯圓,跟白蛇打。兩人本來都是五百年道行,但白蛇吃了湯圓,這湯圓其實是仙丹,相當於五百年道行,烏龜打不過白蛇,跑了。(這烏龜就是後來的法海,他和白蛇的仇就是這時候結下的。烏龜和白蛇的本領本來差不多的,烏龜打不過白蛇是因為白蛇吞了湯圓,多了五百年道行,而白蛇能搶到湯圓是因為蛇比較長。每一步都必然而合理。)

白蛇多了這五百年道行,才能變化成人。她後來遇到許仙,許仙自我介紹說:“因為我小時候遇到過神仙,所以取名許仙。”許仙就是當年吃湯圓的小男孩。(完美解釋了許仙名字的由來。許仙的名字是因為當年的湯圓,白蛇能變成人也是因為當年的湯圓,兩人的緣分更是因為當年的湯圓。)

許仙、白娘子兩人結婚、到鎮江開藥房的事就不細說了。

當年被打跑的烏龜,逃到如來座下聽經,趁如來打瞌睡的時候偷了如來幾件寶貝,到人間化作一個和尚,取名法海。法海害死了金山寺主持,自己做起了方丈。他嫌寺裏香火不旺,就在城裏散布瘟疫,想讓人來寺裏燒香許願。但大家都去許仙那抓藥,瘟疫流行不起來。法海氣得要命,跑到許仙店裏一看,原來老板娘就是當年的白蛇。(雙方舊恨未解,又添新仇。許仙的職業也變得重要,他正好是開藥店的,才會和法海結上仇。而法海散布瘟疫的原因,也並非單純為害人而害人,他是想讓人生病,好讓他寺裏賺香火錢。)

法海趁白娘子不在的時候,約許仙七月十五去金山寺參加盂蘭盆會。那天許仙本想和白娘子一起去,但白娘子已經懷孕,不便爬山,許仙就自己去了。法海告訴許仙,白娘子是蛇妖,逼許仙拜自己為師,出家當和尚。許仙開始很驚慌,但後來想:“娘子對我情義深重,即使是蛇,她也不會害我。她如今有了身孕,我怎麽能拋下她出家做和尚!”法海就把許仙關了起來。(這一版的許仙很有情有義啊,沒有像其他版本那樣動搖心性,懷疑白蛇,嫌棄白蛇。)

白娘子去找法海要人,水漫金山,但法海有偷來的寶貝抵抗,白娘子失敗,就回西湖練功。許仙後來自己想辦法逃走,回到藥店,看到人去樓空,就也回了西湖邊。二人重逢。後來白娘子生下一個孩子。擺滿月酒的時候,許仙想,娘子要抱孩子出去跟長輩親友們見麵,可惜首飾都丟了。這時聽見外麵有貨郎叫賣鳳冠,他出去一看,很漂亮,就買回來給白娘子戴上。這鳳冠越箍越緊,原來那貨郎就是法海,鳳冠是他偷的寶貝變的。(法海之前是打不過白蛇的,能困住白蛇全靠從如來那偷來的寶貝。白蛇之所以中招是因為戴了寶貝變成的首飾,而她之所以要戴首飾是因為:一,孩子辦滿月酒,要見長輩親友;二,原來的首飾,因為之前法海金山寺那一場鬧,都丟了。金山那一場大鬧,不僅本身是情節的一個大波折,而且為後來的故事埋下了伏筆。此外,白蛇的懷孕生子也有多重作用,之前解釋了為什麽許仙會獨自去金山寺,現在又引出了買首飾。每個細節的設置都有意義。)

法海造了一座雷峰塔,把寶貝砌進去,鎮住白蛇。小青逃走了,她苦練功夫,又回來找法海報仇。兩人打的時候驚動了如來,如來把法海偷走的寶物都收了回去,包括砌在塔裏的寶貝,這樣白蛇就出來了。法海沒了寶物,打不過白蛇青蛇,隻好逃到螃蟹肚臍下麵躲起來。螃蟹原先是直著走路的,因為肚子裏鑽進了法海,就改成橫行了。至今掀開螃蟹背殼,還能看見禿頭和尚呢。(法海為什麽一會兒很厲害能收了白蛇,一會兒又打不過白蛇要躲進螃蟹裏,是因為如來寶貝的得失。這故事甚至還解釋了螃蟹為什麽會橫行。)

這個故事的情節編織得實在是太圓滿了,結構實在是太精巧了,每個細節都有作用,每個情節都有鋪墊,實在是絲絲入扣、環環相因。我真心歎服,希望我也能寫出這樣的故事。

注2:諸宮調,是中國宋、金、元時期的一種大型說唱文學,是從變文和教坊大曲、雜曲的基礎上發展而來的,因集若幹套不同宮調的曲子輪遞歌唱而得名。有說有唱,以唱為主。又因為它用琵琶等樂器伴奏,故又稱“彈詞”或“弦索”。諸宮調由韻文和散文兩部分組成,演唱時采取歌唱和說白相間的方式,屬敘事體,其中唱詞有接近代言體的部分。諸宮調為後世戲曲音樂開辟了道路。宋代已用諸宮調的曲調來演唱宋雜劇了。至元代,其曲調對北方雜劇的形成卻起了重要的影響,它的重要的藝術手段,都為元雜劇所吸收。它為中國戲曲藝術的成熟奠定了基礎。

最後,關於王寶釧的故事,我真心認為這是相當惡心的一個故事,充分表現了某些中國男人的劣根性。他們愛的從來不是女人本身,而是女人的奴性與貞潔。

“她若守節,上前相認。她不守節,一劍刺死”好吧,重溫了這句台詞,我得說我說錯了,有些男人,根本就不是人,還說什麽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