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找一個比厲修瑾更討厭她的人,那厲慕婉絕對當之無愧。

兩年前夏若曦還住在厲家別墅時,就經常和厲慕婉起衝突,兩人每天爭吵不斷。

厲慕婉跟她一樣是大四學生,平日裏都住校,也不知道今天怎麽會這麽倒黴,剛和厲修瑾確定契約關係就遇到她。

此時夏若曦身上還穿著厲修瑾的睡衣,鬆鬆垮垮的,紫紅色的草莓印散落在修長的脖頸和鎖骨上,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尤為突兀。

厲慕婉瞬間意識到什麽,瘋了一般衝上去,一把掐住夏若曦的脖子:“你這個賤人,竟敢勾引我哥,我殺了你!”

夏若曦練舞多年,體能比尋常女孩強,厲慕婉這種千金大小姐哪裏是她的對手,沒兩下就被她一把推開。

厲慕婉大小姐脾氣頓時就上來了,隨手抄起桌上的花瓶就朝夏若曦臉上砸去。

夏若曦連忙一躲,花瓶擦過她的臉砸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瞬間支離破碎。

看著碎了一地的花瓶,她頓時怒火中燒。

要是她晚躲一步,現在早就頭破血流了。

這厲家大小姐也太無法無天了!

她上前狠狠扇了厲慕婉一個耳光。

這一幕正好被下樓的厲修瑾看到。

“住手!”他神色鐵青,大步走到夏若曦麵前,狠狠扣住她的手腕,“夏若曦,你做什麽?!”

夏若曦隻覺得手腕都要被他折斷了。

他是真的動怒了。

厲慕婉連忙躲到厲修瑾身後,淚眼汪汪地告狀:“哥,她打我!”

見妹妹的臉腫了,厲修瑾的臉色更加陰沉。

他淩厲的目光落在夏若曦臉上:“誰給你膽子打她?”

“你妹妹用花瓶砸我,要不是我躲閃及時,現在早就頭破血流了!”

“就算這樣,你也不應該動手打人!現在你沒受傷,但小婉受傷了!”

夏若曦愕然:“厲總的意思是,我得被她砸傷才能打她了?”

“被她砸傷你應該去醫院處理傷口,而不是打她!”

“……”言下之意,就是無論他的寶貝妹妹做了什麽,她都不能打她唄!

如此明顯的偏袒讓夏若曦失去了任何辯解的欲望。

“厲總說什麽就是什麽吧!我這就走,省得礙了厲大小姐的眼!”

說完,她轉身往二樓走去。

惹不起,她總躲得起吧?

“站住!”厲修瑾冷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過來,給小婉道歉!”

“憑什麽?明明是她有錯在先!”

“夏若曦,你別忘了你的身份!”

她頓時僵在原地。

是啊,她現在是厲修瑾的契約金絲雀,他讓她往東她不能往西,他讓她坐著她絕不能站著。

看來今天這啞巴虧,她是不吃也得吃了!

夏若曦咬了咬牙,低眉垂眼道:“厲小姐,對不起!”

厲慕婉雙手叉腰,盛氣淩人:“沒點誠意!道歉至少要走到我麵前來,看著我的眼睛說!”

夏若曦深吸一口氣,強壓著心底的怒火,走到離她不到半米的距離,再次開口:“厲小姐,對不起!”

厲慕婉眼底閃過一絲惡意,下一秒,她高高揚起手——

預期的巴掌沒有落下,厲修瑾扣著她的手腕,眼底寒氣逼人:“小婉,夠了!”

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大哭了起來:“她打了我一巴掌,我打回去怎麽了?哥你變了,以前你都是向著我的!現在怎麽跟爸一樣,被姓夏的母女迷得團團轉!”

夏若曦怕繼續待下去,不知道又會被扣什麽難聽的罪名,索性回了二樓。

她一走,厲修瑾的神色愈發冰冷:“從今天開始,夏若曦就住在這裏,你想回來也行,但別讓我再看到你故意找她麻煩!”

“哥,你說什麽,是她先打的我……”

“別演了,明明是你先動的手!”

見他護著夏若曦,厲慕婉臉色都變了:“哥,你真著了那個狐狸精的道了?你瘋了?她們夏家女人是出了名的賤,你怎麽能……”

“夠了!”厲修瑾冷冷打斷她的話,一臉嫌棄,“都不知道你上四年大學學了什麽,滿嘴髒話!”

“哥……”

見他一臉不耐煩地離開,厲慕婉氣得直跺腳。

她捂著紅腫的臉,目光裏淬著毒:“夏若曦,你給我等著,這一巴掌我早晚要討回來!”

厲修瑾上二樓時,夏若曦已經換好衣服準備離開。

“去哪?”

“回學校上課!”

她騙厲修瑾的,其實今天沒課,她單純不想在別墅裏待著。

誰知厲慕婉又會整出什麽幺蛾子來對付她。

“請假!我帶你去培訓中心練舞,為下個月深城一場選秀節目做準備。我要你務必把第一名拿下!”

夏若曦一愣:“這麽快?”

昨晚才剛跟他簽合同,今天他就給她安排工作了,真是一分鍾都不想讓她閑著。

“怎麽,想我免費養你?”

“不敢!”

像厲修瑾這樣的商人怎麽可能會做虧本買賣。

簽了她一個藝人,必定是要在她身上榨取盡可能多的剩餘價值。

現在對他而言,她不過是個斂財工具罷了。

想到這,她心底泛起莫名酸澀。

她跟著厲修瑾坐進邁巴赫車裏。

原本還算寬敞的後排,有厲修瑾的存在陡然變得逼仄起來。

他的氣息無所不在,讓她想忽略都難。

昨晚兩人繾綣纏綿的情事一幕幕掠過腦海,夏若曦頓時有些燥熱難安。

一隻節骨分明的手突然在她麵前攤開:“手!”

夏若曦不明所以,愣愣地看著他。

厲修瑾幹脆直接拉起她的右手,另一隻手落在她手腕上,輕輕擦著藥膏。

她皓白的手腕上有一圈明顯的青紫色,是他剛剛用力按出來的。

他發現她皮膚嬌嫩,輕輕一碰就會留下痕跡。

嬌氣得很。

夏若曦滿臉通紅,心隨著他輕柔的動作泛起層層漣漪。

就連開車的小吳也透過後視鏡偷偷觀察老板,從他臉上看到從未有過的溫柔神色。

鐵樹這是要開花了嗎?

“厲、厲總,不用擦藥了,沒事的!”

比起她平時練舞受的傷,手腕上這點痕跡根本算不上什麽。

他慢條斯理地揉搓著她手腕上的青紫,神色清冷:“你是我的商品,當然不能有瑕疵,否則會影響售價的!”

這話就如一盆冷水直接澆在夏若曦身上,讓她從頭冷到腳。

原來是她自作多情了,他關心的從來就不是她,而是她的身價。

今天為她擋厲慕婉的那一巴掌,大概也是怕她臉上留傷會掉價吧?

夏若曦隻覺得嘲諷至極。

也是,他一個隨時準備將她轉手的男人,怎麽可能會真的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