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曦現在除了上培訓班的課,還得抽空寫畢業論文,每周跑兩次心理谘詢室,忙得腳不沾地。

厲修瑾有時候見她手忙腳亂,會一邊陰陽怪氣一邊親自開車送她出門。

厲慕婉看到這一幕,總是很抓狂。

她不明白自己哥哥為什麽跟中了邪似的,對夏若曦這個賤人那麽好。

帶她去“美商一百”就算了,還帶她去溫庭的心理谘詢室。

她這個當妹妹的都沒被這麽用心對待過,夏若曦這個交際花的女兒憑什麽?

溫庭是厲修瑾的大學同學,當年本來被家人逼著學金融的,可畢業後還是毅然選擇了自己喜歡的心理學,並不顧家人的反對開了家心理谘詢室,現在已經是一名遠近聞名的心理醫生了。

他的顧客大都是金融界大佬,收費極高,當然,治療心理疾病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見厲修瑾帶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走進谘詢室裏,溫庭挺意外的,忍不住腦補他們之間的關係。

對上他那雙洞若觀火的眼睛,厲修瑾主動聲明:“若曦是我們公司剛簽的藝人。”

夏若曦也禮貌地跟他打招呼:“溫先生,你好,我是夏若曦。”

溫庭笑得一臉意味深長:欲蓋彌彰,了解了解!

他低頭看了夏若曦填的信息表,挑了挑眉:“夏小姐今年才二十二歲,會不會太小了點?”

夏若曦:???

溫庭給了厲修瑾一個嗔怪的眼神:你這禽獸,怎麽找的女朋友一個比一個小?

厲修瑾:……

他的拳頭有點硬了。

“溫庭,若曦是我們公司簽的藝人,也是我的員工!”他磨著後槽牙,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他發誓,溫庭再用這種別有深意的眼神看他,他一定讓他嚐嚐自己拳頭的滋味。

溫庭這才收起自己那顆八卦的心,正襟危坐,一副公事公辦的認真模樣:“夏小姐,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到你?”

“溫先生,我有很嚴重的恐蛇症,已經嚴重影響到我的正常生活,我希望溫先生能幫我解決這個問題。”

“關於特定恐懼症的治療目前有兩種相對有效的治療方式,一種是催眠療法,另一種是脫敏療法。具體如何操作我稍後為你詳細介紹。”溫庭轉頭看向厲修瑾,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接下來的谘詢涉及來訪者隱私,還請閑雜人自行離開!”

厲修瑾沉著臉離開,臨走前給了溫庭一個“你給我等著”的眼神。

夏若曦從沒見過他這麽孩子氣的一麵,有點像脾氣不太好的高中生。

她莫名羨慕溫庭能如此輕鬆自如地跟厲修瑾相處。

每次厲修瑾在,她總覺得壓力山大,渾身不自在。

這大概就是地位不平等造成的心理壓力吧?

“溫先生,哪種療法能快點治愈我的恐蛇症?”

“每個人適合的治療方式都不同。不過我建議你兩種治療方法都試試。”

“兩種……”她小聲問,“那會不會很貴啊?”

前期在她身上投資那麽多,厲修瑾會不會肝疼啊?

“不用擔心!”溫庭笑容和熙,“反正厲修瑾有的是錢!”

“……”朋友果然是用來坑的。

溫庭先為她做了催眠治療。

在他溫聲細語的言語引導下,她慢慢回到過去那個讓她恐懼的場景,把埋藏在心底深層次的痛苦宣泄出來……

等她醒來時,她發現自己淚流滿麵,在那一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她連忙擦幹眼淚,有些不好意思:“讓溫先生見笑了。”

“無妨,負麵情緒積累那麽多,哭出來會好一點。下次你來我就對你進行脫敏療法,你先做好心理準備!”

“好!”

走出谘詢室,夏若曦隻覺得神清氣爽。

難怪金融界大佬們每個月都要跑溫庭的谘詢室,他確實是個很厲害的心理醫生。

夏若曦前腳剛走,溫庭後腳就給厲修瑾打電話:“修瑾,人家小姑娘從小受了不少苦,你可要對人家好一點!”

厲修瑾在電話那頭冷笑出聲:

“她?受苦?你怕不是不知道她媽媽是誰吧?”

夏柔二十多年前是深城有名的交際花,商圈至少有一半已婚男人為她花過錢。

她自己花錢大手大腳,什麽都要追求最好的。

有這樣一個媽媽,夏若曦從小物質條件絕對差不到哪裏去。

“我不知道她媽媽是誰,不過絕不會是個好媽媽。哪個當媽的會把五六歲的小孩一個人丟在出租屋裏,害她獨自麵對一群蛇?但凡她媽媽多點時間在家陪她,她也不至於落下這麽嚴重的心理創傷。她現在表麵上看起來是恐蛇症,實際上深層恐懼是害怕被母親拋棄。真可憐!”

厲修瑾想起她今天哀求自己能不能不要把夏柔送去國外時,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心裏莫名不是滋味。

他清了清嗓子,順帶把心裏那絲不可名狀的情緒清除掉:“她這個恐蛇症能治愈嗎?”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不過你老實告訴我,你和她的關係真的隻是老板和員工嗎?別試圖欺騙我,我可是學心理學的!”

“當然不是!”厲修瑾沉默了片刻才淡淡開口,“她隻是我的賺錢工具。以後用得上她的地方還很多,我不希望她有致命的缺點。怕蛇這個弱點,你一定要幫她克服!”

溫庭頓時被氣到了:“厲修瑾,你功利心能不能別這麽強?難怪心怡會離開你!搞藝術的,最受不了你這種滿身銅臭的人……”

“閉嘴!不許你再提她!”厲修瑾心底騰升起一股無名火。

他掛了電話,掏出一根煙點燃,狠狠地抽了一口。

晦暗不明的臉在煙霧中若隱若現,顯出幾分落寞和孤寂。

搞藝術的人,真的受不了他這種滿身銅臭的人嗎?

夏若曦剛回房間,就被一條從天而降的“蛇”嚇了一跳。

她定睛一看,從門上掉下來的原來是條蛇形的銀灰色皮帶。

門外傳來一陣嗤笑聲,厲慕婉笑得花枝亂顫:“夏若曦,你還真是杯弓蛇影啊!怎麽,溫大哥沒把你治好嗎?”

看著她那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夏若曦隻覺得怒火中燒。

哪來那麽多蛇形的東西?分明是有人在故意搞鬼!

她撿起地上的皮帶,大步朝厲慕婉走去,將皮帶直接套在她脖子上。

厲慕婉被嚇得雙目圓睜:“夏若曦,你瘋了?”

“是啊,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嗎?”她用力收緊手中的皮帶,目光淩厲地逼視著厲慕婉,“說,你是怎麽知道我怕蛇的?”

厲慕婉頓時喘不上氣來,她憋得滿臉通紅,難以置信地看著夏若曦。

這個賤人,她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