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苦肉計,你在說什麽?”

厲修瑾扣住她的下巴,拇指揉搓著她的唇,神色陰冷:“夏若曦,你這幅楚楚可憐的模樣到底迷惑了多少男人?現在說謊都不用打草稿了嗎?”

他說這話時眼裏是毫不掩飾的鄙夷,仿佛一把尖刀直直刺入她的心口。

夏若曦隻覺得頭皮都炸開了。

她用力掙開他的手,怒不可遏:“我什麽時候說謊了?厲修瑾,你別血口噴人!”

“小吳說你被蛇嚇得不輕,夏若曦,你真的怕蛇嗎?”

他俯身湊近她,溫熱的氣息噴薄在她臉上,但眼神卻寒冰徹骨。

夏若曦手指攥得發白,意識到他這句詢問別有深意。

他心思深沉,每一個字都是陷阱,每一句話都在試探。

她迎上他的目光,聲音盡量沒有波瀾:“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昨天我去了一趟溫庭的心理谘詢室,正好聽到他在跟幾個心理醫生開會,提到一種克服恐懼症的係統脫敏法。他說有個來訪者用了這個方法,僅用了兩個月就克服對蛇的恐懼。”

“兩個月。”他重複著這三個字,突兀地笑了起來,“所以那天晚上在房間裏看到的蛇,還有你驚慌失措的模樣,都是一場特地為我準備的戲。為了挑撥我們兄妹的關係,夏若曦,你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夏若曦的心在胸腔中狂跳,幾乎要跳出喉嚨。

她知道這件事總有一天會東窗事發,但沒想到竟是這麽快。

她深吸了一口氣:“對,那天房間的蛇確實是我放的,我這麽做,不是為了挑撥你和厲小姐的關係,我隻是為了離開厲家別墅……”

“閉嘴!”厲修瑾再一次扣住她的下巴,這一次的力道極大,把她的臉都捏變形了。

“夏若曦,你究竟有哪句話是真的?把我當傻子耍,你很得意是不是?”

她從他眼底看到了濃烈的厭惡,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他已經認定她是個滿口謊話的女人,她的解釋在他眼中不過是狡辯。

她雙唇緊抿,一言不發,等著他的怒火褪去。

這幅沉默的模樣反而激怒了他。

“不說話,是默認了嗎?”他的聲音提高了,每個字都像是燎原的火,隨時準備將她燒毀。

手上的力道也加大,疼得她眼眶泛紅。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認定的事情,我怎麽解釋也沒用!”

盡管她竭力忍著,眼淚還是不聽話地滾落下來,落在他的手上。

厲修瑾像是被燙到一般,狠狠甩開她。

“少裝出這幅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人惡心!”

夏若曦沒站穩,重重摔在地上,腳踝處一陣劇痛襲來。

等她狼狽地爬起來,他已經轉身離開,連個多餘的目光都不給她。

她疼得直抽氣,小心翼翼去看自己的腳。

腳踝處腫起一大塊,一碰就疼。

她絕望地掩麵而泣。

到底什麽時候能離開厲修瑾這個惡魔?

她快堅持不下去了。

翌日,厲氏集團董事長辦公室。

“厲總,醫院來電說夏小姐的腳傷變嚴重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有什麽好看的?新的苦肉計罷了。我要是跟你一樣好騙,厲氏集團早就完了!”

厲修瑾的聲音冷硬至極,隱隱透著幾分嘲諷。

小吳:“……”

不帶這樣人身攻擊的!

他灰溜溜地離開辦公室,幾分鍾後又來敲辦公室門。

厲修瑾煩躁至極:“我說過,不去看她!小吳,你是不是想被辭退?”

“不去看誰啊?”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厲修瑾難以置信地站起身:“媽,你怎麽來了?”

穿著雍容華貴、妝容精致的厲母款款朝他走來:“想你們兄妹了,就來了。”

“我給小婉打電話,讓她中午過來陪您一起吃飯!”

“不用了!”厲母手輕輕按在厲修瑾準備掏手機的手上,“阿瑾,我想跟你聊聊。”

他心中立馬有了計較,臉上卻維持著平靜無波的神情。

他把厲母帶到沙發上坐下,為她倒了杯茶:“您說!”

厲母輕啜了口茶,抬眸對上他的眼睛:“我聽說你不打算跟江家聯姻了,是真的嗎?”

“是真的。”厲修瑾神色平和,沒有任何情緒起伏,“我和心怡已經分手五年了,早就沒了感情,更別提結婚了。”

“豪門世家的聯姻從來就跟感情無關。你需要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來幫你共同抵禦風險。”

厲修瑾唇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就跟你和爸當初的婚姻一樣嗎?那還是算了,反正最後也會以分手告終,況且您也沒有為他承擔任何風險。”

厲母臉上倏地變得有些難看:“你還在氣我當年拋下你們兄妹嗎?媽媽當年是有苦衷的!當年你爸婚內出軌,還出軌那樣一個女人,讓我怎麽咽得下這口氣?”

他斜靠在沙發的一角,長腿隨意伸展,姿態慵懶而優雅:

“我明白,被如珠似玉嗬護著長大千金小姐無法忍受丈夫婚內出軌,最後以離婚收場,聯姻時承諾的好處一樣沒實現。與其這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聯姻,畢竟誰都無法保證自己婚後不出軌!”

“你……”厲母氣結,“這是什麽歪理邪說?”

“我隻是在陳述事實。你也知道我和心怡沒感情,非要聯姻湊在一起,以後我出軌,以她的性子絕對會離婚,到時候江家還會和我一起抵禦風險嗎?”厲修瑾雙手攤開,“媽,這根本就是一場無效婚姻,有必要進行嗎?”

厲母神色複雜,片刻後換了個話題:“我聽說你簽了夏若曦當藝人,還準備碰她當明星,是真的嗎?”

“是真的。”

“你為什麽要簽她?你明知道她們夏家……”

“她們夏家的女人個個都是妖精轉世,沒有男人抵擋得住她們的魅力。這個我早就知道了。”厲修瑾神色清冷,“如果她真有這個本事,也不枉費我精心栽培她。商場上那些人,不是追名逐利就是貪財好色,我需要一個像她這樣的女人,幫我在這場遊戲裏獲得主動權。”

盡管他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可厲母依然無法徹底放心。

“你跟媽說實話,在你心中,夏若曦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

“她?”他眸底幽深,冷冷一笑,“一個玩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