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修瑾來到江城機場候機室時,夏若曦的行李已經被相關人員翻過,裏麵除了尋常的衣物日常用品之外,根本沒有所謂的價值兩千萬的奢侈品。
夏若曦枯坐在椅子上,臉上隻有木然的神色。
察覺到他的靠近,她眼底掠過一絲不安,但很快趨於平靜。
就像被獵人當場逮住的羊羔,有種近乎絕望的冷靜。
一個人員上前對厲修瑾道:“厲先生,夏小姐的行李箱裏沒有找到那個奢侈品。”
“是嗎?”他唇角勾起一絲陰鬱的笑,目光落在她近乎呆滯的臉上,“你們搜了她的身沒有?”
聽到這話,她臉上頓時有了情緒,是極度的憤怒和屈辱。
“我沒有偷你的東西!”話剛說出口,她眼淚就落了下來。
她沒想到厲修瑾為了製止她離開,竟汙蔑她偷了他的東西,簡直喪心病狂!
“東西就放在公寓裏,你離開就不見了,你還敢說不是你拿走的?”
厲修瑾神色清冷,臉上完全沒有信口開河的心虛。
深城第一富豪的身份擺在那裏,他的話語具有絕對的權威,周圍的人都傾向於信任他。
一個穿著製服的女人立馬上前:“夏小姐,麻煩你配合我們搜身。”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瞬間攝住了夏若曦。
她現在說什麽都不會有人信的。
想要自證清白,隻能同意他們搜身。
她起身默默跟著那個女工作人員進了試衣間。
女工作人員遞給她一個籃子:“夏小姐,麻煩你待會把身上所有的衣物和飾品都放在這個籃子裏。”
夏若曦接過籃子,一言不發地拉上簾子。
她在試衣間裏把自己像剝洋蔥似的脫得一幹二淨,邊脫邊落淚。
在厲修瑾身邊的這段時間,這樣的屈辱接踵而至,每一次都是對她尊嚴的殘忍踐踏。
所有衣物,包括貼身內衣褲都被她放在籃子裏麵。
女工作人在簾子那頭接過她的衣物,拿出去仔細檢查。
此時的夏若曦光著身子站在試衣間裏,鏡子裏映出她近乎完美的女性軀體,肌膚晶瑩剔透,曲線恰到好處,可她卻有種自己的尊嚴連同衣物一起被收走的羞恥感。
她忍氣吞聲地等待著來自試衣間外的審判。
簾子忽然被人拉開,一個身影大步走了進來。
那人眉梢眼角帶著透骨的玩味,一副風流禍害的模樣。
夏若曦嚇了一跳,下意識雙手抱胸,臉瞬間漲得通紅,戒備滿滿地看著他:“你來做什麽?”
厲修瑾目光肆無忌憚地落在她身上,神色揶揄:“當然是來搜身!”
她氣得渾身發抖:“我沒有拿你的東西!況且你也沒有搜我身的權利!”
“若曦,別鬧了。”他上前一步,把她逼至牆角,俯首居高臨下地將她所有退路封死,目光寒氣逼人,“想離開我,下輩子吧!”
狹小的試衣間因為他的出現陡然變得逼仄且曖昧叢生起來。
夏若曦對上他的眼睛,隻覺得那雙眼眸宛如深淵,仿佛一不小心就陷入其中,萬劫不複。
“我沒有拿你的東西,你汙蔑不了我!”
“是嗎?”他勾了勾唇,露出宛如撒旦一般的冷笑。
左手忽然被他握起,中指傳來冰冷的觸感,她下意識抽回手,發現中指上多了一枚碩大的鑽戒。
“這個可以是贓物,也可以是定情信物,你覺得呢?”
她頓時如鯁在喉。
世界仿佛一張巨大的網,讓她無處可逃。
“這是你帶進來的……”她試圖分辯,卻發現自己的話多麽蒼白無力。
厲修瑾能堂而皇之地進入試衣間,這意味著什麽,她心知肚明。
他湊近她,溫熱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耳畔,宛如惡魔低語:“你覺得外麵那些人員會信嗎?”
是的,沒人會信。
他們隻會把她當成一個愛慕虛榮、滿口謊言、貪婪的金絲雀,對她指指點點,然後將她送進監獄。
夏若曦閉上了眼睛,像那晚在醫院那樣,放棄了所有徒勞的掙紮。
隻不過這一次沒有一通及時的電話,將她救出水深火熱之中。
回深城的路上,厲修瑾明顯感覺到夏若曦對他的抵觸和抗拒。
她竭力避免跟他肢體接觸,不管是眼神還是身體都緊繃且鋒利,像一朵帶刺的玫瑰,隨時都要將他紮傷。
上飛機落座後,他冷不丁開口:“說吧,為什麽突然想離開我?”
他支著頭,眼神柔和,跟剛剛在試衣間逼迫她的模樣判若兩人,反倒顯出幾分無辜來。
夏若曦雙唇緊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說?”他撩起她一縷長發,纏繞在指尖把玩,“我待會就讓人把你媽在希臘的護理給停了。”
她氣結,咬著牙道:“我不想被你送給宋以軒當情婦!”
厲修瑾挑了挑眉:“你為什麽會這樣想?”
“他拿你妹妹威脅你,你不可能無動於衷。我不想成為犧牲品,隻能自救!”
說這話時,她眼眶微紅,似乎在強壓著心底的情緒。
她從來就不是被疼惜的那一個,所以凡事隻能靠自己。
他靜靜看著她,漆黑的瞳孔如海麵漩渦。
“你就這麽篤定我會讓你犧牲?”
“當然!”她冷冷看著他,眼底浮起嘲諷之色,“在你心中,你妹妹的分量比我重多了!”
“這一次你猜錯了。”他眼底蘊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我壓根就沒打算把你給宋以軒。”
飛機抵達深城時,夏若曦還有些恍惚。
她不信厲修瑾會為了她讓厲慕婉受委屈。
實際上,兩天前宋以軒有聯係過她。
當時他在電話裏的聲音相當囂張:“夏若曦,你以為你攀上厲總這根高枝,就能擺脫我嗎?我老實告訴你吧,厲總最近急著讓我當他妹夫呢,什麽要求都願意滿足我。你猜我跟他提了什麽條件?就是你!夏若曦,等著當我的情婦吧,你這個賤人!”
這番話了堅定了她離開厲修瑾的決心。
在他眼裏,她是個隨時可以出手的玩意兒,一個用來達到目的的工具。
為了厲慕婉的幸福,他隨時都可以犧牲她。
“在想什麽?”她的手被倏地握緊,一陣酸脹襲來,她忍不住蹙起眉頭。
抬眸就對上厲修瑾那雙漆黑的眼眸,被審視的壓迫感瞬間襲來。
“沒什麽,隻是覺得這鑽戒太昂貴了,還是還給你吧。”她想抽出被他用力握緊的左手,他卻紋絲不動。
“戴著吧!”他勾了勾唇,臉上是一覽無餘的玩味,“就當是我這個當金主的送你的禮物。”
夏若曦頓時覺得手指上那枚鑽戒有千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