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慈連忙起身,再也不顧身上的酸痛,扯著自己最簡單的裙子穿上就要往外跑。

她一邊打電話一邊道,“不用了,你不用來接我,你好好守著陸謹言,我現在就讓別的司機送我過去,是市中醫院嗎?”

王景回道,“是的夫人。”

辛慈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聽到陸謹言住院的事情。

除了當年那場車禍外,這個男人的身體就跟牛一樣好。

昨天晚上,辛慈還在感歎承受不住,怎麽會今天就因為心髒問題進了醫院?

20分鍾後,辛慈趕到醫院,一路打聽過後,跑到搶救室的門口。

她看到王景正坐在走廊上,不禁快步跑去。

王景見到辛愛來了,起身恭恭敬敬道,“陸夫人。”

辛慈麵色蒼白,嘴唇淺淡,大口喘氣的,“快說。陸謹言究竟怎麽了?心髒出了什麽問題?”

這時,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

老熟人從中走出來,到辛慈的麵前,正是薑醫生。

辛慈見到薑醫生,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拽著他的肩膀,迫切道,“薑醫生,陸謹言現在是什麽情況?”

薑風見到辛慈這副焦急的樣子,深深的歎了口氣,安撫道,“他是勞累過度,心髒有淤血堵住了。你可以理解為心肌,還好來搶救的及時,現在正在做手術,不過手術馬上就結束了。放心,並沒有要危及生命。”

辛慈心中一沉。

在她心裏,陸謹言一直都是當年的那個工作狂。

這5年裏,她曾經打聽過陸氏集團,都聽到網上的評論是陸氏集團的董事長。每天加班到半夜甚至是淩晨,整個公司沒有比他更卷的人。

這男人雖然在教育孩子上麵有些欠缺,但是他在自己的事業上麵可以說是無人能匹敵。

薑風見到她這副傷心的樣子也不好再說,之後的事情隻能隨口問幾句,“昨天是喝酒了嗎?來的時候我們給他做檢查。發現他心髒的問題已經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兒了。”

辛慈立刻想到昨天兩人恩愛前飲的那瓶酒,男人當時可是直接給他的酒杯裏倒滿了,一口飲盡的。

辛慈喃喃道,“有喝酒,他一直都很喜歡喝酒。”

薑風眉頭緊鎖,叮囑道,“那以後可不能再喝了。喝完酒後他就很容易精神,過於的興奮就會導致心髒加快,對他的心非常不好,以後可要禁止了。”

辛慈想象不到如果陸謹言禁酒的話,是一種什麽樣的情況。

這個人有自己的酒庫,無論在家裏、公司裏、車裏都放滿了他的酒。他雖然不是酒蒙子,但是品酒對他來說已經是一種生活的趣味,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勸這個男人。

突然,想到薑醫生又說的劇烈運動和心髒加快,該不會是昨天晚上他們兩個做的太過了吧?

想到這裏,她的麵上是青一塊兒紅一塊兒,心裏不禁有些羞愧又有些後悔。

“好的,薑醫生。等他出來我會跟他說的,我們以後一定注意。”

辛慈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不禁回憶起兩人這麽多年發生的事情。

她發現隻要兩個人的關係一有好轉,生活一旦幸福起來,就總會有大大小小突然的事情出現在他們兩個人身邊。眼下如今感情終於穩固,終於好了,沒想到竟是身體出現問題。

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男人躺在病**,這是辛慈頭一次以陪護的角度坐在男人的病床之前。

往日裏都是她自己的身體虛弱。男人陪在自己的病床前,為自己切水果,準備飲食。

過了許久,陸謹言緩緩睜開眼睛,入目便是自己的夫人正在用手剝著一個橘子。

辛慈見到他醒了,笑逐顏開,溫溫柔柔到,“你醒啦。哎,剛剛醫生可跟我說了,以後咱們可不能喝酒了。”

辛慈心裏惦記這事兒,想著一定要跟陸謹言說明了不能喝酒這件事情。斟酌了很久,想著還是直接說吧。

陸謹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了,並沒有太多的話,淡淡的道,“嗯,好。聽你的。”

想到薑醫生說完另一件事兒,她不禁麵色朝紅,耳尖爬上了血色。

“還有一件事……就是你現在身體,剛剛醫生跟我叮囑了,咱們再也不適合進行過度的激烈運動,所以我覺得以後咱們還是應該要注意一下的。已經有兩個孩子了,要不就別再要第三個孩子了吧。”

陸謹言醒來後就聽到這件事情,心裏不禁發笑,整了半天,原來自己的病情還是因為昨天兩個人過於激烈的原因。

看來他身體太好,有些時候也是不好的一種征兆。

他看了看自己手背上正在打點滴的針管,隨即轉過身,用另一隻手去牽辛慈正剝橘子的一雙手。

炙熱大手握住微微泛涼的小手。

兩人之間的曖昧真是隨處都能升起。

他道,“知道了以後,咱們注意。”

男人生病時候變色發白,刀刻斧鑿般的麵容,多了幾分清冷的美感,配上他這矜貴的氣質,即使穿著病號服,也不由得讓辛慈為之著迷。

而辛慈如今一身昂貴的休閑長裙,配上她慵懶的發型,倒真像是上層世界的貴婦,好像兩人的身份地位突然換了一樣。

王景見自己的老板醒了,立刻上前拿起了工作的平板。

“這是您說的那幾個項目,現在下麵的人已經將計劃報上來了,您是現在看一下還是……”

陸謹言鬆開手,主動接過,“我現在看吧。”

辛慈不禁皺緊了眉頭,眼裏多了幾分嗔怪之意,“身體不好,你還這麽在乎工作?就不能把身體養好了再忙嗎?”

按照往日裏,哪有人敢這麽跟陸謹言說話,勸他不工作呀。

但一想到是辛慈跟自己說的,還都是辛慈對他的關心,他心裏就止不住的高興。

他故意裝作深沉又無奈的語氣,沙啞著嗓子到,“沒辦法呀,男人要賺錢養家,不然該怎麽養我的夫人啊?”

辛慈主動將腦袋湊到他的平板兒前,看著上麵的內容,幾乎下一刻,她就指出了這個計劃中哪兒的不足。

“這個點說的不太切合實際,還有這個述職的具體內容跟他做的表格對不上啊,這個人我知道,老人了,工作能力一般,這次的項目重要就別考慮吧,還有這裏,這裏……”

辛慈的手剛把橘子放下,指尖還帶著清新的橙香,平板的屏幕上竟然留下了水漬。

陸謹言怔了怔,因為他知道辛慈說的這些話全部都正確。

他好像突然回到了那年培養小玫瑰的日子,這朵玫瑰終究還是被他養出來了。不僅開的大氣雍容,還具有獨特的魅力和智慧。

他突然攥住女人的手,辛慈不由得看向他,兩人四目相對

陸謹言用非常認真的語氣跟她說,“夫人,既然這麽關心我,不如替我管一段時間公司吧。”

此刻,病房中除了辛慈,還有王景和幾個保鏢,他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陸景言會說出這句話,紛紛的看向他。

這可是一個把自己的公司事業當做生命一樣的男人,他竟然如今說讓他的夫人來替他工作。

這和一個皇帝將自己的龍椅讓給自己的皇後有什麽區別?

如果換做是別人,那麽他們肯定會下意識想到這是不是老板對自己的試探。但是辛慈卻在他這種炙熱的眼神中猶豫了。

她輕聲問道。“你是在說真的嗎?沒有跟我開玩笑?”

陸謹言輕抬手指,指了指自己頭頂上的吊瓶,“啞聲道,你看我現在是像在開玩笑嗎?”

他捏了捏辛慈的手掌,有些埋怨道,“剛剛不是你勸我要注意身體的嗎?如今我要休養了。肯定要有人幫我管理公司,沒想到你竟然不願意。”

“現在輪到夫人給我畫餅了。”

這些話對於辛慈來說,仿佛像是晴天霹靂。

她現在腦子一片空白,竟然沉靜了很久,才反應過來男人的意思。

她直視他的眼神,攥著男人的大手,肯定道,“沒問題,公司交給我,你生病的這段時間我來管。”

陸謹言見她答應了,心中很是愉快。

一方麵是辛慈對自己的關心,另一方麵也是對於自己培養小玫瑰成功的喜悅。

雖然對他來說公司的管理權一直都是他的命脈,但是他的命早就和辛慈相連在一起。

雖然辛慈已經答應了陸謹言,但是她心中依舊有些糾結,不由自主的捏了捏男人的手指,又軟聲問道,“你真的要讓我來管公司嗎?這可是你這麽多年打拚下來的江山,輕易讓我操縱你不會覺得要被奪權了吧?”

陸謹言眉目深邃,隻是平靜的看著他她,“叫我一聲老公,這錢全命都給你又如何呢?”

兩人這麽多天,辛慈一直都是管陸謹言叫謹言,或是叫全名。調笑起來叫的是陸總,從來沒有叫過她老公。

他可以叫辛慈,夫人,叫老婆,叫各種曖昧的稱呼。

但是辛慈好像心裏一直有些東西放不下。

辛慈喉嚨哽咽,想說的話不上不下,在男人目光的注視下,她微微張口,叫聲道,“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