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驚濤拍岸 第二十七節 風雷隱隱
不過疑惑加好奇也隻是一瞬間,裴宜的心思很快就被趙國棟的詢問吸引過去了。
藍黛也沒有刻意掩飾什麽,叫趙國棟依然如往常一樣國棟哥,這讓裴宜也意識到似乎這個單從外貌形象看起來不是一般化出色的女孩子和趙國棟關係不淺,但是又好像不太像那種傳說中的非正常關係。
趙國棟調到滇南去了裴宜也是從莫蘭那裏隱隱約約聽說了,隻說趙國棟調到滇南省委組織部當部長,具體情況怎麽樣也沒有說,裴宜也是過了春節之後才調整為要飛昆州航線了,原本就琢磨著哪天要去叨擾趙國棟,沒想到就能在航班上遇著。
藍黛駕駛這輛奧迪已經相當熟練了,在機場高路上輕而易舉的跑上了一百二。
從安都太平國際機場出來可以直接上機場高,機場高原來感覺相當寬敞,路況也好,但是幾年過去,給趙國棟的感覺是機場高的車流量逐漸有些飽和了,而且路況也不太好了,路麵上坑坑窪窪,到處都是用瀝青修補的深一塊淺一塊,看上去就像是叫花子打了補丁的衣服,路邊的欄杆上也是灰塵撲撲,鋁製的防撞波形護欄被厚實的土灰遮掩,混合著雨跡,看上格外刺目。
這裏是從機場通往市區的必經之路,也算是安原和安都的顏麵,可是這般情形確實讓人不太舒服,也不知道安原省和安都市裏邊的有關部門和領導怎麽就能熟視無睹。
“你是說王甫美出了問題,這一段時間都在家裏休息,心情不好?”趙國棟訝然的張大嘴巴,這似乎不太可能吧?這過年才一個多月時間,記得自己在去年十二月還和王甫美通過電話,也沒有感覺到啥問題,春節期間由於太忙,加上又和劉若彤出去度假了幾天,也就沒有和在安原的一些朋友同事聯係,怎麽就這一兩個月時間,就出了這麽大狀況?
但是王甫美既然沒有被人身,那也就意味著他的問題不可能有多大,那會是哪方麵的問題?
“裴宜,他與莫蘭結婚和這件事情有關係麽?”趙國棟皺起眉頭問道。
裴宜臉色變了一變,似乎有些猶豫,咬著嘴唇想了一陣之後才道:“莫蘭姐和王大哥都結婚有大半年了,但是那個女人還是一直在糾纏王大哥,經常在誹謗侮辱莫蘭姐,莫蘭姐也一直忍辱負重,我不知道是不是和這個有關係,但是??????”
趙國棟知道裴宜肯定隱瞞了一些什麽,王甫美是千州市委,正經八百的地廳級幹部,安原省委不可能因為他個人婚姻問題而把他給拿下,你要說有些影響可能會有,但是這樣擱在家裏閑置,似乎就有些出格了,除非因為這個婚姻問題牽連出了其它問題來。
“裴宜,美哥現在和莫蘭都還在安都麽?”趙國棟想了一想,王甫美出了這麽大事情卻沒有給自己打電話,肯定在這個問題上有什麽難言之隱,但是他和莫蘭之間的關係趙國棟早就知道,這還有什麽不可以告人的秘密?出這麽大狀況,他卻秘而不宣,寧肯自己憋著,這倒是真令人感到蹊蹺,趙國棟覺著這多半有些啥個人在裏邊。
“我不清楚,我昨天和莫蘭姐打電話時候也沒有問她,但是好像他們在外地吧。”裴宜低垂著頭,臉上也有一絲黯然。奧迪進了市區,在禦馬坊將裴宜放了下來,藍黛瞅了一眼臉上笑容如陽光般燦爛的女孩子一邊揮手,一邊表示下次到昆州要來找趙國棟,心裏也有些感慨,曾經何時自己也是從這個年齡走過來的,可眼下已經鄰近三十,卻孑然一身,這其中酸甜苦麻辣又有誰人知?
趙國棟卻沒有心思琢磨藍黛此時的心境,裴宜對於她來說純粹就是一個路人甲,他壓根兒就沒有把心思放在這個女孩子身上,他關心的是王甫美,這個曾經的老友,如今竟然黯然神傷,唯有一個女人作陪。
“益明處長,是我啊,趙國棟。”趙國棟沉思良久,才覺得還是要先了解一下基本情況,寧陵那邊肯定也知曉,但是肯定不可能掌握最真實最直接的一手資料,要說最了解,肯定是紀委或者監察廳,但是趙國棟對紀委監察那邊不算太熟悉,那麽唯一能夠使用的渠道就是組織部這邊了。
周益明在趙國棟離開寧陵赴滇南走馬上任之後和趙國棟反而聯係得更多一些,去年一年裏,周益明在五一節和國慶節都打來電話邀約趙國棟回安都坐一坐,春節更是兩次打電話詢問趙國棟何時回安都,儼然一副趙國棟安排在安原省委裏邊的留守幹部一般,這讓趙國棟也是很感觸。
人之際遇你真的很難說,周益明要說和自己之前並沒有太深的交往,但是後來卻是走得越近乎,你要說是誌同道合絕對說不上,但是共同的利益卻能讓自己和他迅靠近,自己需要一個在組織部為自己隨時提供第一手可靠消息的角色,而對方則希望依靠自己和韓度的密切關係,以及在省委裏邊的影響力來幫助他實現升遷的夢想。
這可以說是各取所需,隻不過隨著交往日深,兩人都越來越覺察到對方身上的優點和優勢,周益明也非趙國棟想象的那種純粹的趨炎附勢之人,而趙國棟也非周益明最初判斷的踩了狗屎運的幸運者,正是在這種複雜的交往過程中,兩人算是保留了這樣一種相當詭異的交情。
周益明現在已經是安原省委組織部的部務委員了,這其中有沒有趙國棟的一力幫扶不好說,但是韓度在周益明晉位部務委員這一關鍵一步上是替他撐起了的,而趙國棟即便是在離開了安原之後,依然和韓度保持著相當密切的聯係,這一點周益明也是在一個偶然機會現了趙國棟從韓度家來,而這已經是趙國棟離開安原之後了。
當接到趙國棟的電話時,周益明幾乎是喜出望外。
“趙部長,您回安都了?您吃飯沒有,要不過來坐坐,我們在鬆鶴樓,環境挺好,呃,幾個朋友,您都應該認識,嗨,您這是說哪裏話,賓州市委高、姚部長、蓬山縣委蔣他們幾位,那好,那好,您剛下飛機肯定也累了,我明天一早和您聯係,嗯,十點半,好,一定一定。”
高誌明有些驚訝的看著鮮有如此興奮的周處長,周益明也算是部裏邊的老同誌了,和自己關係也不算差,在部裏邊浸**十多年,大風大浪也是經曆無數,離任幾任部長都不倒,雖然也從未紅過,但是現在好歹也是部務委員了,性格沉穩,今日確有這樣的表現,倒是讓他很詫異。
“老周,啥人啊,這般托大?”高誌明故作漫不經心的道。
“嘿嘿,老高,也是你的老熟人,趙國棟趙部長,不過現在也不是滇南省委組織部長了,中央文件都已經下來了,免了他的滇南省委常委和組織部長職務,但後邊綴了一句,另有任用,也不知道趙部長下一步回到哪兒,你們說會不會回咱們安原來啊?”周益明竭力壓抑住內心的喜悅,淡然道。
趙國棟?高誌明心裏頓時打了一個突,是這個家夥?若是這個家夥真要回了安原,那對於自己來說可真是禍非福了。
“那可真難說啊,省裏邊這一回聽說也可能要有大動,現在京裏邊正在開兩會,估摸著兩會結束之後就會陸續有消息出來。”插話的是賓州市委組織部部長姚成貴,他並不清楚高誌明和趙國棟之間的微妙淵源,還以為高誌明曾經和趙國棟共事過,沒準兒關係會比較密切,“咱們省裏邊這一次如果要動,趙部長年輕有為,現在來了個待定,沒準兒就是就在等位置呢。”
比起滇南來,安原這邊更是風雷隱隱,多種傳聞都籠罩在安原,有說應東流要走津門市擔任市委的,有說秦浩然要到國土資源部的,又說苗振中要到監察部的,有說任為峰要到秦省擔任省長的,至於孫連平要走的事情更是鐵板釘釘,大家都不視為新聞了。
安原省一下子湧**其如此多的傳聞自然也有其緣由,秦浩然的傳聞是很久就在流傳,但是卻一直未見動靜,安原這一兩年經濟增比起前兩年明顯追趕了上來,尤其是省內多個地市經濟增都有很大提高,呈現出百花齊放的局麵,這也是應東流之所以獲得高度認可的關鍵,而任為峰作為常務副省長已經在安原呆了多年,其表現也是可圈可點,得到了一致認同,他要晉升,也在情理之中。